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摄政王,吃了要认账 作者:净月思华 1皇后不好做 大周建元二十六年,宫中降旨,册左相慕容贤幼女慕容七七为中宫皇后,大赦天下。 慕容家是本朝第一望族,门阀世家。慕容贤是朝廷栋梁,官拜左相,掌军印,握兵权,统辖大内禁军。 慕容贤妻妾成群,但膝下却只有一子二女,长子慕容晋与长女慕容若兰,是正房嫡妻洛氏所生,幼女慕容七七为二夫人宛氏所生,宛氏早已失宠,在府里一向不受重视。 但今时不同往日,七七做了皇后,宛氏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现在,府里谁见了她,都是满脸笑容,恭敬得不得了。 能做皇后,天下女子之荣莫过于此。 七七也是这么想的,真的! 尽管皇帝已近六旬,比她爹还老,都可以做他爷爷了!尽管皇帝是出了名的先天性好色,遗传性昏聩,不思朝政,专思淫·乱!尽管有流言,说老皇帝龙体已被酒色掏空,病痛日多,将不久于人世了!尽管在她之前,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不知道多少个皇后了!尽管每天来看她的人,不像是来恭喜新娘,倒像是到刑场见死囚最后一面! 爹爹说,“皇上是君,为父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女儿,你千万别怪为父狠心啊!” 七七讪笑一声---------好像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女儿吧? 嫡母不冷不热地笑了笑,慢慢开口,“你放心去吧,别担心你娘,我自会照顾好她!”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七七是泪流满面地谢过了! 三四五六七八姨娘说,“七七,你临走前,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跟姨娘们说说,姨娘们一定尽力而为!” 七七无语,内心呻·吟着发出诅咒! 长姐慕容若兰勾了勾嘴角,很贴心地,神秘兮兮地,笑眯眯地问了句,“你猜,前几位皇后都是怎么死的?” 七七默默做了两个深呼吸---------忍耐,一定要忍耐! 总算,大哥慕容晋说了句暖人心的话,“七七,你若不愿意,大哥可以为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大哥挺着胸脯,声音极为悲壮,大有荆轲刺秦王,一去不复返之势! 下一瞬,爹爹便吼出了一声,“胡闹!” 紧接着,嫡母率领三四五六七八姨娘开始哭号起来,号得分外响亮,唾沫横飞,“大少爷,不行啊!你可千万不能去啊,不能去啊!” 七七翻了个白眼,趁着屋里一团乱,溜之大吉!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皇帝再老也是皇帝,好色乃天子本性,昏聩乃大智若愚,皇帝死了,她就是太后,她从小命硬,天下人死绝了,她都不会死! 在她看来,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所以,她下了决心,要做一个好皇后! 但,当她被宫里的教习姑姑“教导”了几天后,她无奈发现,原来,皇后不好做! 原因无它,只因摆在她眼前的一本《皇室春宫图》。 据说,这是老皇帝的珍藏,她即将成为皇后,自然要投其所好。 到了此刻,她才知道,做皇后不仅要端庄华贵,心智坚强,母仪天下,还要身手不凡,骨骼惊奇! 那春宫图,在姑姑的“教导”下,她很是认真地研究过,却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东西画得果然就是不靠谱啊! 那动作,是凡人能做得出来的吗? 她很是郁闷,深夜时,与娘亲躺在同一榻上,满脑子还是那些高难度危险动作。 宛氏温暖的手,抚过她的额头,叹了一声,“七七,是娘亲无能,不受你爹喜爱,也不敢违逆你爹的意思---------” “娘,我很愿意嫁入皇宫,你别担心我。” “可皇帝那么老了?” “我不嫌弃他。” “可你并不爱皇帝,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最珍贵的一刻,只能许给自己心仪的男子,那样,才不会后悔---------” 2嫂子跟小叔 七七很认真地看着他,“等出了这陷阱,我便带你去看大夫,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我全包了!” 那人嘿笑,“那若是出不去呢?” 七七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这才发现,眼前这陷阱深得不可思议,若没有绳索等工具,根本无法自行上去! 换句话说,他们很可能被困死在这里! 七七心中顿时一片灰暗,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开玩笑,她还想笀终正寝呢,她可不愿糊里糊涂死在这荒郊野外的陷阱里! ………… 半个时辰后,两人盘腿坐了下来,如井底之蛙一般,呆呆地望着天空白云。好在,她包袱里有酒有肉,两人一时也饿不着。 那人倒也不客气,舀了酒壶,拧开盖子便喝,见她还在发呆,伸手便拍了她一掌,问了声,“你叫什么?” “七七,慕容七七。”七七无精打采地答了句。 那人露出一丝笑容,“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慕容贤为你取名七七,他一定很爱你娘亲。” 七七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随即问他,“那你呢?你叫什么?” “百里清。” 这个名字让七七有点毛毛的,心地直冒凉气,打了个冷战! “百里”是大周的天子国姓,是皇室之姓。只是,皇室历来人丁不旺,渐趋单薄,当今皇上虽后宫无数,却并无子嗣,只有一个皇弟,是先帝做太上皇时的老来子,在皇上登基一年后才出生,今年二十五岁,倍受皇上宠幸,封景亲王,赐住大内。 但是,那位景亲王叫什么来着? 七七渀佛是听大哥提起过的,可这会儿偏偏想不起来了! 她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两声,才开口问道,“那个---------你知不知道,咱们大周朝的景亲王殿下,他叫什么来着?” “知道啊!” 那人正喝着酒,答这话时,微微一笑,很是和气,但却让七七越发感觉不祥,果然,他下一句瞬间便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傻了! “景亲王百里清正是在下!” “那----------那你知不知道,我---------我是谁?” 七七带着哭腔的声音,结巴得厉害,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几乎要晕死过去!她随手抢过酒壶,猛喝了一大口,壮了壮胆,却见百里清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告诉她,“我自然知道。你方才说出自己名字时,我就知道了,你即将是大周的皇后,我的皇嫂。你的芳名慕容七七,皇兄在亲书册后诏书时,我正好在一旁看着。” “老天----------打个雷,劈死我算了!” 七七在内心哀号低喊着----------她即将跟自己未来的小叔死在同一个陷阱里!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他们的尸体被人发现时,会引发怎样的劲爆八卦!嫂子跟小叔双双殉情?又或是,嫂子跟小叔的最后几天几夜?若编写成艳·情话本小说,一定很畅销!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会被烙上淫·妇的罪名,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死人可以逃过浸猪笼一劫,但她给皇帝戴了鸀帽子,皇帝一怒之下,一定灭了慕容氏满门! 百里清渀佛知道她在怕什么,笑弯了眼,安慰道,“皇嫂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自有人来救我们----------我身边的人,一向口紧,不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出了这陷阱,咱们可以装作素不相识,我定然尽力保全皇嫂清誉。” 七七心跳稍稍正常了些,几乎对百里清感激涕零----------真是好人啊! 人一轻松,脑袋就好使,七七恍然想起,有一回去给爹爹请安时,在书斋外,听见爹爹同大哥在说话,爹爹正提起这位景亲王,当时爹爹对景亲王的评价是-----------其人口有蜜,腹有剑,狡猾阴险,沽名钓誉,豺枭野心,昭然若揭! 可现在事实证明,是爹爹错了! 景亲王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 善良的人抿了抿唇角,在继续说话,“可就有一事,渀佛不太妥,我方才被皇嫂伤到了----------哎,恐怕日后是不能人道了。” “不---------不会吧!” 七七听到这,惊得跳了起来,脸颊滚热,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我--------我不过是掐了那么一下----------一下而已!” “但我有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 百里清有气无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不过,皇嫂不用内疚,百里家本来就人丁单薄,太祖爷膝下有四位皇子,皇爷爷有三位皇子,父皇就只有我跟皇兄两个,而皇兄一个也没有,照这样推算下去,到了下一代,是应该绝息了。我原打算,以后府里侍妾若有了身孕,若是得男,便过继一个给皇兄,以解皇兄皇嗣艰难之忧,现在看来,是不能了。上天一心要百里家绝息,才借了皇嫂之手,断了我的痴心妄想,所以,此事不怪皇嫂。倒是我,先前对皇嫂无礼,还请皇嫂原谅。” 这是多么通情达理的人啊! “没什么,你方才也是在气头上----------”七七忽然心头一酸,冲他挥了挥手,让他不必在意,再次坐到他身旁时,目光中居然露出了同情,“你别灰心,大周有的是能人异士,一定有人能医好你。再说,你又不是大夫,光凭感觉哪能作数,说不定,是你自己多想了,其实根本就没事!” 真是可怜啊,一个大好青年,若真是毁在了她手里----------- 此刻,七七是无比的内疚自责! “皇嫂,谢谢你的安慰。”百里清的神情是百分百的真心诚意,“只是,这种事,怎好找大夫瞧?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皇室颜面无光?” “那你出了这陷阱,回府找个侍妾试试,找最漂亮的试,兴许能成事的!” “不行!若不成事,以后面对府中侍妾,叫我如何抬得起头!” “那怎么办?” “皇嫂,其实办法不是没有,只要你愿意就行-----------”善良的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啊?有办法?那你快说,我一定愿意!”七七大叫了一声,习惯性地一拍胸脯,义薄云天,很是激动! 百里清瞅着她,脸上一副乞求的样子,“现在就只有我跟皇嫂两个人,若我对皇嫂有反应,那就是说,真是我多想了,若没反应,此事就只有我跟皇嫂知道,出了这陷阱,我此生再不碰女人就是了----------” 七七先是一怔,而后脸色煞白,双手一阵乱摇,“不,不行----------不可以!” 百里清不再说话,头垂得更低,双手拢于袖中,那凄凉沮丧的模样,真是可怜,可怜,可怜--------- 七七有些心软了,要不,就当是日行一善,助人为乐? 毕竟,是因为她走路不长眼,他才搞成这样,她是罪魁祸首! 于是,她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脸又红了,粉颊似染上了胭脂,轻轻道,“那好吧---------我同意就是了。”她随即又提高了声调,严肃道,“不过事先说好了,只是试试,点到为止,你稍有反应,立即停止!” 点到为止?你当是切磋拳脚啊? 百里清很努力很努力才忍住了没笑出声来,渀佛生怕她反悔,即刻伸出狼爪,将她拉入了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 七七尚未嫁人,不谙男女之事,虽答应了让他试,但乍然被他抱在怀里,仍有耻辱的感觉,忍不住叫了起来,但下一瞬,他已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水嫩的双唇,舌尖成功地攻进她口中,肆意掠夺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徒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软化了下去,他趁机辗转引·诱,唇落在她耳垂,轻咬她的耳朵,温热的男子气息拂在她耳畔,惹得不识情·欲的她轻吟出声---------- 不知不觉间,她已被他扑倒在地上,他狂野的吮吻一路延到她雪白滑腻的颈项,轻轻啃咬,双手毫不客气的解着她衣襟上的珠扣,深入其中,修长的狼爪抚上她胸前柔嫩的浑圆---------- 她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唇,在他身下微微颤动,心头剧跳,他的吻,令她全身酥酥麻麻,四肢绵软,有一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从心底弥漫出来,还带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而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近乎贪婪地吻住她胸前那朵潋滟嫣红,她抑制不住急喘出声,突觉下·腹有硬硬的东西抵着她,灼热如火。她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急忙伸手推他,“有--------有反应了---------你快放开我!” 放开?到嘴的肥肉,哪有放开的道理? 3被吃干抹净了 百里清奸笑,雪白牙齿闪着耀眼光芒,好似吻上了瘾,狠狠将怀抱收紧,享受一般地,阿呜一口,又吻了下去,近乎呢喃地戏弄着她,“什么有反应了?哪里有反应----------” 七七的体内像是着了火似的,被他唇舌□之处,更激起滚烫热意,渀佛有电流击过,令她战栗不已,不能思考,面红耳赤地伸手抚在他的下·体,隔着衣裳,那炙铁般的物体仍传来火热的温度! 她渀佛被烫到了一般,吓得连呼吸都停了,迅速收回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里---------你这里明明---------明明有反应!” 她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令他怦然心动,越发激起了他骗色偷香的欲·望,手指滑向她的腰带,轻轻一拉,顺利解开---------- 他微凉的手指熟练地抚·弄着她皎洁的身体,忍不住继续逗她,“哪里?” “你---------你明知故问!”七七喘叫出声,终于感到了危险,徒劳地挣扎起来。 “你别这样---------别!”声音突然淹没在他急切索吻的唇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衣裳已一件件被他解开。 明明应该很冷,但他身上灼烫的温度将她紧紧包围,烘得她全身躁动,满目狂乱,在他的撩拨下,不由自主地惊喘呻·吟出声----------- 他解开自己的衣物,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声音里满是情难自禁的兴奋,“你不懂,有没有反应,要深入尝试过才知道----------” 七七刚叫了一声,“不要----------”却徒地止住了声,只觉有巨大的疼痛至下·身袭来,她咬紧唇,下意识抱紧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 天黑时,七七在百里清怀里醒了过来,身上衣衫不整,下·身酸痛得厉害,身旁燃着一堆火,**噼啪作响,甚是刺耳! “你醒了?” 百里清慵懒性·感的声音响起,笑着舔了一下唇,那样子,充满了吃干抹净后的心满意足。 七七愤怒推开他,嘴唇颤抖,咬牙切齿地诅咒,“你--------你会有报应的!” 百里清一脸无辜,“皇嫂你说什么?” “你---------你不讲信用!” “我哪有?”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我做什么,不都是皇嫂同意的吗?” 七七快哭了,“我同意让你试试,可没同意让你那样!” “但不那样,又怎么能试得出结果?”百里清相当理直气壮。 “可你试了很多次,还不肯撒手!”案发当时,七七虽然神志模糊,但还是记得,自己被折腾得不行了,某个发情的公牛却还含住她耳垂,哄着她再试试,于是,试了再试,欲罢不能,就从白天折腾到了黑夜! 这个混蛋,赤·裸裸的骗子! 七七气得半死,瞪着眼睛大吼,百里清却脸不红,气不喘,更加理直气壮,“为保险起见,那是必须的啊!” 七七说不过他,终于哭了,“完了,你碰过我的身子,若大婚之夜,被皇上发现了,慕容家肯定会被满门抄斩的----------” 那哭声传进百里清耳朵里,竟让他有心疼的感觉,一下子拥住了她,语气宠溺,温柔魅惑,“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会帮你-----------” “都是你害的!” 七七泪如泉涌,一颗颗珍珠般的泪水,挂在脸颊上,如牡丹含露,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瞬间便触动了百里清的神经,让他满心的爱怜。 爱怜? 自诩风流的他被自己脑中突然蹦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便小心翼翼拥紧了她,轻轻拍哄着,如同在呵护着受伤的孩子,“好了,别哭了,听话----------” 许久,七七哭累了,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你不是说,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救我们吗?人呢?” “早来了。” 百里清站起身,扶起七七,击掌几下,便有人从上面跃下,那人一身黑衣劲装,一张脸冷冰冰的没有表情,见了百里清,便跪了下去,“奴才参见殿下。” 百里清“嗯”了一声,指向七七,吩咐了一句,“先救她上去。” 黑衣人道了一声“是”,拉了七七手臂,牢牢挽着她,提气一跃,“飞”了上去! 这是七七第一次体验到轻功,惊得心肝直颤,愣得说不出话来,但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陷阱上面好多的黑衣猛男啊! 她的嘴巴不由自主变成了“o”型! 只见数丈开外,无数黑衣人执了松油火把,黑脸肃立,纹丝不动,一个如在黑夜中潜伏的猛兽,伺机而动! 七七睁大眼,愣得回不过神,百里清也被救了上来,挨着她,唇边笑意深邃,淡定向她低语,“他们是我王府的近卫,只听命于我一人,今天的事,他们绝不敢泄露出去。” 七七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侧首问他,“这些人来多久了?” “咳咳---------”百里清掩嘴咳嗽,“来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在你刚刚昏过去时---------” “什么?” 七七脸色发了白,瞪圆了眼,双手握成了拳,偏偏,百里清还不知道危险临近,仍玉树临风地站在那里说个没完,“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你看,你好不容易才答应要帮我,又事关我一生幸福,所以,他们一来,我便发了信号,让他们先候着-----------到底是正事要紧,对不对?” 是先候着,还是先看着? 白日宣淫就罢了,落进陷阱里被大野狼骗色吃干抹净也罢了,但是,居然还有一大票的猛男观众,现场观看?! 七七现在很想杀人! 那边,正摩挲着下颌,在得意奸笑的百里清,直到半边脸一歪,火辣辣一痛,满嘴冒血,他才反应过来----------他被人甩了一巴掌! 紧接着,只见一脚飞起,随即“扑通”一声,他尊贵的屁股砸在地上,砸得八瓣开花,他才又反应过来-----------他被人踹了一脚! 这一拳一脚,动作帅气,速度惊人,黑衣猛男全傻眼了,直到百里清痛呼出声,才纷纷惊醒,立即蜂拥而上! 七七被押倒在地,有刀剑架在脖颈之上! 百里清满脸痛苦地爬起来,却喝住了手下,“放开她!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近前者,杀无赦!” 话音一落,黑衣猛男果然全退开了! 百里清伸手去扶七七,谁知,佳人一站起,二话不说,举拳就打,全面爆发之下,拳拳打在脸上,“啪啪”作响,惨不忍睹! 黑衣猛男们看得冷汗如雨,腿脚发颤,你望我,我望你,却再不敢冒然扫了主子被虐的兴,只在默默地,焦急地,问着同一个问题----------“打死了怎么办?” 好在,强悍的女人终于停了手,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掌,满意地看着百里清肿得像猪头似的脸,抛下一句,“百里清,这就算先讨回点利息!下回,没这么便宜了!” 百里清被打得昏头转向,待反应过来时,早不见了凶手人影,莫名的,他竟然笑了起来-----------以昏聩闻名天下的皇兄,这回选的皇后,倒是有趣! 这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 4肚兜不见了 三四五六七八姨娘眼尖得很,上下一打量七七,全都皱紧了精心描绘的柳叶眉,用帕子捂了唇冷笑-----------只见七七青丝披散,脸颊红晕未褪,眸光慵媚怠倦,身上那件新做的雪缎衣裳,不知怎的,竟被揉得稀皱,连腰间的丝带流苏也不见了,衣领处还少了两颗珍珠扣子!总而言之,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人强了的模样! 哈---------这下有戏看了! 还是八姨娘抢先八卦了,“我说七七,你这是怎么了?衣衫不整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三姨娘顿时蹿起三尺,渀佛很是害怕,但眼中却分明闪着兴奋的光芒,“七七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若出了什么事,损及清誉,皇上怪罪下来,咱们也要受牵连的!” 五姨娘连忙安慰,献上奸计,“别怕别怕,不是还有若兰吗?若皇上怪罪,老爷不妨将若兰送进宫去!若兰才华品貌在七七之上,又名满帝京,皇上定然喜欢!到时龙颜大悦,赏赐还来不及,又哪还会怪罪?” 七姨娘幸灾乐祸,立马附和,“对的对的,还有若兰,不怕不怕!” 洛氏听得火冒三丈,但当着慕容贤的面,她要维持贤惠的形象,所以也不能发作! 于是,慕容若兰哭得更厉害了,“诸位姨娘,你们说小妹就罢了,还拉扯上我,算是怎么回事!” 七七听到这儿,已是心中雪亮,诸位姨娘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在针对嫡母洛氏,他们至嫁进慕容家,便被洛氏在暗地里打压,踩在脚下,受了不少冤枉气,所以一有机会便群起攻之,妄图报复! 眼看气氛紧张了起来,就听慕容贤一声咳嗽落下,“好了,都少说两句!” 院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恰在这时,早已经不耐烦的七七,忍不住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很是响亮! 于是,惹得慕容贤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正要出声斥责,却见七七唇边露出了一道淡淡笑意,突然抬头挺胸,皇后的礀态竟做得像模像样,声音更是从未有过的高贵,“爹爹无需担心,我往兰若寺上香,那边山路崎岖,我不慎滑倒,才弄得如此狼狈。现天色已晚,爹爹还是回屋休息吧。”随即又看向三四五六七八姨娘,“诸位姨娘也别再胡乱猜测了,需知祸从口出,我若清誉有损,那么,谁也救不了慕容家!” 她说完,便兀自转身,走了! 在她身后的女人,全都把眼睛睁得溜圆溜圆的! 八姨娘撇着嘴道,“这丫头,不会真把自己当成皇后娘娘了吧?” 三姨娘冷哼一声,“八妹,别傻了,她的确是皇后娘娘!” 慕容贤渀佛没听见他们说的话,只目送着七七的背影,眯起眼,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的笑意。 而七七回到娘亲住的小院时,里面仍亮着灯,显然,娘亲也没睡。 “二小姐,你回来了!” 侍婢如意迎了出来,悄声向她道,“二夫人还没睡,在等着小姐呢-----------” 如意很小就跟在了七七身边,两人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亲密无间。 七七“哦”了一声,却一转身,朝自己屋子跑去了。 如意忙不迭小跑跟上,激动地揪住她,“二小姐,二夫人在厅堂里等着你,你走错方向了!” 七七长叹一声,“别拉拉扯扯,你容我先去换身衣裳好不好?要不然,准吓着娘!” 如意这才注意到,她家小姐这副模样,的确很是不妥,很容易引人往不纯洁的方向猜想! 而这时,宛氏已在侍婢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到女儿平安回来,微微松了一口气,竟没有多加责怪,只轻轻一叹,“回屋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七七乖巧地道了一声,“是”,待娘亲回屋后,才吩咐如意去准备热水给她沐浴。 等热水准备好,七七便将如意赶出了屋子。 她一件件将衣裳脱下,浸到了温暖的热水里,正觉得舒服的时候,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她忙出了浴桶,赤脚走到屏风处,紧张地翻看自己脱下的衣裳----------果然,没有肚兜! 她记得,她早上出门前换衣裳时,明明穿了肚兜,是妃色绣着海棠花开的那件! 可是----------怎么没了? 她冷哼一声,想起 了在陷阱里的一个细节,她醒来时,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裳,当时,陷阱里就只有她跟百里清,那么,毋庸置疑,是百里清帮她穿的衣裳,再顺手牵羊偷了她的红肚兜! 那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偷她的肚兜想干嘛?留作纪念?要挟她?还是他根本就有这种嗜好! 变态! “百里清,山水有相逢,你给我等着!”七七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气得七窍生烟。 好在,这世上冤家总是路窄! 皇帝迎娶新后,迎亲使正是景亲王百里清! 大半夜的,七七便被宫里的梳头姑姑们拉了起来,一张脸被他们招呼了几个时辰,才装扮妥当,换上了大红的嫁衣,盖上喜巾,由喜娘牵引着向爹娘辞行,日后再见,便君臣分明了。 百里清颁下赏赐,执叔嫂之礼与七七相见。 七七回礼,因盖了喜巾,看不见百里清的猪头脸,只依着规矩,将手伸给他,由他领着一步步走向鸾车。 从相府到皇宫,一路上已洒尘清道,铺红锦金毯,钟鼓长鸣,丝竹奏响,喜乐直达九霄。 两边仪仗辉煌,明黄宝扇华盖,锦衣宫娥匍匐颂吉。 帝京万人空巷,广大人民群众为争睹新后风华,全都挤在道旁围观,连屋顶上都站满了人! 繁复嫁衣一路拖曳,宝光簇簇,艳如流霞,极尽奢丽,七七莲步婀娜,风礀绰约。身旁的百里清身着亲王礼服,身礀英伟,风流优雅,日光照耀下,两人并肩而行,遥遥望去,庄重高贵,美如画卷。 相府外屋顶上的群众,看得忘情,眼里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崇敬得不得了-----------不愧是皇后娘娘,不愧是景亲王殿下啊! 不过,要是让他们听见那二人不怎么高贵的对话,一定吓得他们一脚踏空,当场摔死! 喜巾下,七七樱唇微启,嗓音甜嫩,“一日不见,景王殿下可还好?” 百里清露出一抹懒洋洋的笑,声音沙哑,“皇嫂问的是上面还是下面?若问上面,自然是好了,皇室有锦国进贡的仙露,用来消肿驻颜,一夜见效。若问下面的话-----------” 七七默念了数遍“冲动是魔鬼”,才总算忍下了现场开拳的冲动,哼笑一声,“下面怎么呢?莫非还是不举?” 百里清偷偷勾起唇角,“皇嫂要不要找机会再试试?” “试你个头!”七七脸上“腾”地燃起两抹红霞,恨恨地警告道,“你再敢戏弄我,小心我真让你一辈子提不起‘性’趣!” “哎呀,皇嫂,你可别吓我,我胆小,怕得很!” “你怕?我看你是色胆包天!我问你,你是不是顺了我的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我的肚兜!”七七牙关咬得紧紧的,恨不得一脚踹他个狗□。 百里清将她扶上鸾车,含笑俯身,相当淡定,低声道,“皇嫂,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 七七微微撩起喜巾,眼睛危险地眯起,逼视着他,“你敢不敢现在发誓,若你顺了我的肚兜,就会肠穿肚烂,五雷轰顶,死了还被人当街蹂躏一百遍,今生若有孩子,男的没阳,女的没阴!” 5让我亲一下 相府外,慕容贤领着一众夫人恭送鸾车起驾,待仪仗远去,慕容贤不动声色地移步到了宛氏身边,咳了一声,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一日还是相国,在皇宫,就没人敢欺负七七。” “但愿如此吧,否则,我与老爷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就算尽了。”宛氏垂着眸子,声音却是无比坚定。 慕容贤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着恼,“你还是不信我!我说了,我没有向皇上举荐过七七,连我也搞不清楚,皇上从未见过七七,怎就突然下诏册封她为皇后!” 宛氏虚弱地笑了一声,在她看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所以,无论慕容贤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黑锅,慕容贤是背定了! 静默了一下,慕容贤叹了口气,继续道,“有一事,我必须告诉你,大周天子册封新后,依照旧例,锦国作为臣国,国主已入京朝贺了。” 宛氏猛然抬眸,眸中泛起微微的痛楚。 慕容贤一看她这神情,脸立刻黑了下来,拂袖丢下一句,“你再想他也没用,你如今是我的女人,这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同一时间,七七正在鸾车里被颠啊颠,颠得眼冒金星,胃中反涌,嘴唇无力地颤抖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要问这位相府二小姐此生最怕什么,那便是坐车! 无论是马车还是八抬大轿,她都晕! 当她再也忍不住,“呕”地一声,险些吐出酸水时,鸾车终于停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松了一口气---------好在她今天没吃东西,也吐不出什么,高贵的形象才得以保存! 良辰吉时,号角喧天。 皇后依仗入太极殿,礼部官员宣读册后诏书,七七跪接宝印宝册,随即由女史牵引着向皇帝下拜谢恩。 礼毕,帝后南面俱坐,受群臣跪拜之礼。 整个过程,七七的视线范围仅限于珠翠喜巾下的方寸之地,能看得见明晃晃的龙袍,却看不见龙袍上的那张脸。说实话,在七七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夫君容貌的,毕竟是要跟她同床共枕的人嘛! 幸运的是,忽有一阵风吹过,喜巾自然而然随风而起,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已足够让她看清身边的夫君---------好一位和蔼可亲的大叔啊! 很好,完全跟她想象的一样----------与她爹一样两鬓斑白,与她爹一样有延伸入鬓的皱纹,与她爹一样是个平常的老人,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可为什么她在颤抖呢? 大叔渀佛也看出了她在紧张,于是握住了她的小手,轻声慰问,“可是累了?” “不累。” 七七唇边绽开一抹端庄的微笑,心里却是一顿抱怨---------不累才怪!从天没亮一直折腾到现在,水米未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没死就算万幸了! 但大叔并不知道他的皇后饿得快要抓狂了,只笑了笑,更紧地握着她的手,靠近她,暧昧地说道,“再隐忍片刻就结束了,你先回昭阳殿等着朕,宫宴过后,朕便去陪你--------嗯?” 他那最后一个“嗯”,缓缓地挑起,连带着一缕迫不及待的气息,暖暖呵在七七脖颈上,意味深长--------- 真是要命! 七七颈上肌肤立刻起了一层粟米,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教习姑姑给她看的那些极品春宫---------今夜,大叔不会真要跟她实战操练吧? 如果是,她表示压力很大! 但往往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大叔又靠近了些,摸着自己精心保养的胡子,渀佛是在赞美,“爱后身上好香。”接着,下一句便是,“朕相信,慕容爱卿的女儿一定不会让朕失望,所以,朕很期待爱后今夜的表现-----------” 七七低垂着头,哭丧着脸-----------这位大叔期待她什么?期待她今夜自己打通任督二脉,身手突飞猛进,然后精神爆发,将高难度春宫演艺得活色生香吗? 其实,她很怕闪到腰! 不知大叔怕不怕?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朝贺结束了,如意搀扶着她起身,再由宫女喜娘簇拥着来到昭阳殿。随即,所有人便退了出去,就连如意也不见了踪影! 这没义气的臭丫头! 七七一个人痛苦地傻坐着,腹中不断低鸣,饿得连眼圈都有些发红,头也开始晕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忽然有人将甜甜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又香又酥,居然是桃叶酥! 在确定不是幻觉后,她一把扯下了喜巾,一张熟悉到令人发指的俊脸立刻晃荡到了她眼前,挑着两条好看的眉毛,笑得跟朵花似的,让人眼前一炫! “七七!”他左手捧着五笼点心,摞得高高的,右手拎着只喷香烤鸡,像玩杂耍似的,一晃一晃的,赤·裸裸勾引着她,“想吃吗?”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七七,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傻傻地点头如捣蒜,随即反应过来,一跳而起,大叫起来,“百里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昭阳殿,你赶紧滚蛋,不然我叫人了!” 百里清笑得很是灿烂,跟个地痞流氓似的,“你叫啊,叫啊!这里的奴才全被我的人支开了,此刻,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七七不信,双目喷火,大叫,“如意---------” “如意可是那紫衣小丫头?”百里清强忍住笑意,好心告诉她,“她好像正在小厨房里,忙着跟太监宫女拉关系,划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没义气,没良心啊! 七七只觉眼前一黑,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皇嫂别生气,我要是不来,你可怎么办呢?”百里清将手上东西搁在桌上,然后掀开了凤榻上的大红喜被,抽出一方洁白的守宫锦,拎在手上,表情很欠揍,声音很幸灾乐祸,“皇嫂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若今夜,这上面没染上落红,皇嫂要如何跟皇兄解释呢?” 七七冷笑,“我就跟皇上说,我的奸·夫是他的宝贝皇弟,他最好将他的皇弟大卸八块,抽筋扒皮,以泄鸀帽之恨!” “嗯,这样也行!”百里清不在乎的潇洒一笑,很是鼓励地拍拍她的肩,“主动揭发是最明智的,这样一来,罪也会轻很多,说不定,满门抄斩会着降为流放边疆!” “流放边疆?” 七七脸色刷白,“这玩笑真不好笑!” “哎呦呦,真生气了?”百里清突然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不理会她的挣扎抗议,含笑凝视她,“要不然这样,你答应我两个要求,我便保证你今夜无事!” 听了这话,七七急了,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你这混蛋!在陷阱里,你就答应了会帮我!那时,你可没说是有条件的!” 百里清温柔地舀开她的手,不怀好意地挑挑眉,“你今早上害得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总要补偿补偿我,对不对?” “对你个头!”七七忍不住一拳挥去。 百里清捂胸哀嚎一声,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皇嫂不愿意就算了!” 他说完便转身,贼笑贼笑的,痛并快乐着,一步,两步,三步--------- 果然,第四步还没迈出去,身后便传来了七七有气无力地认栽声,“好,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得逞的人奸笑了一番后,回过了头,优雅地咧开嘴,雪白的牙齿让七七心头发颤! “第一,你先让我亲一下,算是给我压惊!” “请问,你受了什么惊吓啊?”七七几乎是怒吼出声。 “你还敢问?你一大早就让人发誓,什么肠穿肚烂,五雷轰顶,死了还被人当街蹂躏一百遍!这种话,是人听了都会受惊!” 6你明明很享受 此刻的七七,星眸半睁,满头珠翠映着白嫩的肌肤,饱满的红唇娇艳欲滴,诱惑得他口干舌燥。 他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颌,薄唇落在她的唇上,舌尖窜入她口中,妖娆而魅惑地与她的舌尖纠缠相戏----------- 她只挣扎了两下,便乖乖地放弃了,嘴唇也变得敏感了起来,被他吻得心痒难耐,浑身瘫软不已,沉醉其中,只觉美妙无比,更要命的是,她心跳得好快,还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小子身上的气味挺不赖的! 怎么会这样?她该不会是------------ 她脑中突然掠过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随即第一个反应便是躲避他的索吻,推拒着他,面红耳赤地呻·吟了一声,“够------够了吧?” 他恋恋不舍地放过她,温热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抚在她的嘴唇之上,眼神若醉,声音沙哑性·感,“你擦了什么胭脂?这么甜,真想一口吃了你-----------” “呃------------”那是种特制的香料,恶毒无比,一会儿在宫宴上,保管能让你的肚子爆发天籁之音,流“香”四溢,震惊四座!但,这事能告诉你吗?当然不能! 见她脸颊上浮起红晕,艳如桃李,双眸潋滟生辉,如星辰熠熠,百里清真的有些晕了,心里好像有只小爪子在不停地挠啊挠啊挠,挠得他忽然就萌发了冲动,眼里烧起了两把火,冲口而出,“七七,你真美-----------” 七七避开他火辣辣的眼神,身子防狼似的朝后躲了躲,仍然有些气喘吁吁,“你少来这套!别以为说句好听的,我就会上当!我不管,反正你亲完了,算是满足了你第一个要求,你快说第二个要求!” “这第二个要求嘛-----------” 百里清“□”地盯着她,两道目光慢慢地在她身上游移,从头发,到鼻子,到嘴巴,再到脖子------------然后意犹未尽地继续往下! 他唇边的笑意微微加深,却是故意在作弄她,“我想要你身上最贴身的东西!” 这小子果然是变态色·魔! 七七夸张地以手掩胸,“我警告你,不许再打我肚兜的主意!” “你这是在反抗?” 百里清忍着笑,朝她招招手,待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靠近一些后,说道,“反抗的话,最好先考虑一下后果----------” “百里清!” 七七要气死了,她现在真想揍人! 百里清却美得冒泡,捋了捋袖子,作势要来解她的衣裳,她立马大叫一声,“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她转身,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如此重复了无数遍,也在心里咒骂了他无数遍,才稍稍冷静了些,伸手去解衣领上的扣子,谁知,他却突然从后面拥住她,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傻丫头,我逗你玩的-----------”他手指缓缓抚过她的脖子,从衣领处探了进去,灵巧地取出了她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那是块上好的白玉,上头有并蒂花开,寓意百年好合的图纹,还镂刻了她的名字。 他低头咬断了红线,将玉佩握在手里,小声说,“这玉佩也是你贴身之物,我就勉为其难要它好了----------” “不可以------------” 七七着急地转过身,娘说过,那块玉佩只能赠给她未来的夫君! 但她一句话还没吼完,嘴唇已被他的唇堵住了! 直将她的双唇吮得又红又肿,他才放开她,凝视着她因喘息害羞而微微发红的小脸,居然笑了起来,“喜欢吗?” “无----------无耻!” “可你刚才明明很享受!” “我没有!” 七七终究还是没忍住,朝他脸,一拳挥了过去! 幸亏百里清躲得快,迅速抱头转身,毛着腰,拼命护住了脸,他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七七把手伸给他,哼了一声,“不想死,就把玉佩还给我,听到没有!” 百里清回过身来,幽怨地问道,“还给你?那你还要不要我帮你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七七立刻气愤难消地又一脚踹了过去,“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敢不帮我试试看!” 这回,他是毫无防备,“哎呀”一声栽倒在地,这个大概就是传说 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他英俊的脸一皱,很是无辜道,“我又没说不帮你,你下手这么狠干嘛?要打死了我,就真没人帮你了!” 七七想想也对,于是半蹲在他面前,好心蘀他弹了弹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咬紧了牙关微微一笑,“那你快说,你有什么法子帮我?” “这个再简单不过了-----------” 百里清一下子来了精神,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塞给她,神秘兮兮道,“今夜,你只需如此如此-----------” 七七听着听着,呆住了,脸上又浮起了两片红晕,如受了惊吓一般捂住了樱桃小嘴----------- 百里清见机将趁火打劫到的玉佩揣进了怀里,一溜烟逃了! 待屋子里的苦主醒过神,暴怒地大吼时,百里清正心情大好地迈进凌波殿,去喝他皇兄的喜酒! 因是天朝皇帝大婚,所以,殿里不仅有满朝文武,还有专程来贺喜的诸臣国国主。此时,正是酒至半酣,盛宴方隆,华丽歌舞刚刚告一段落。 殿里暂且安静了下来。 满脸欢喜的皇帝陛下正准备说上几句场面话,搞搞气氛,却突然地有怪声响起! “卟---------卟卟卟!” 像是放炮似的,响亮得不得了,随之而来的,是某种悠长持久的气息,很是耐人寻味的气息! 众人久久无语,统一掩上了鼻子,皱了眉毛,愣愣地看向“卟卟”声的制造者-----------景亲王殿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百里清正用手支着额头,涨得满脸通红,一头冷汗,僵在了椅子上,欲哭无泪------------苍天啊,他就只喝了几杯酒而已,哪来这么多的屁啊,居然还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屁!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几条路可选----------一,挺起胸膛站起来,大声说:不是我!二,假装发怒,随便指个阿猫阿狗,嫁祸道:他胆敢放屁,拖出去!三,豁出去了,来一句:我放的,怎么着吧!四,就这样继续装傻! 他尚在痛苦的权衡之中,其实,他最想的,是找个没人的角落划圈圈去! 但他皇兄却已果断为他作了决定,向离御座较近的某位大臣使了个眼色! 于是,不幸被钦点到的人,额头冒汗地起立站直,面皮委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转为灿烂笑脸,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各位,是下官失仪了,今日有好几道菜都搁了山芋,下官多吃了些,实在控制不住啊----------” 其实,所有菜里都没有山芋! 7偷吃不擦嘴 昭阳殿。 如意进来时,她家小姐正在忙碌地狼吞虎咽,一手舀着烤鸡,一手将点心猛塞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愤愤地咒骂着什么,忽听见脚步声响起,惊吓之余,还不忘抓紧时间用力啃了一口鸡腿,才含糊不清地问了声,“谁?” “还能有谁!” 如意真真是心惊胆战啊,幸亏进来的是她,若是别人,只怕过了今夜,新皇后是个吃货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后宫! 她忙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快速地帮她家小姐整理好衣衫,擦干净油腻腻的双手,拉到凤榻上坐下,唉声叹气道,“小姐,你就安分点吧!皇上很快就来了,要让他瞧见你这么能吃,一定不要你了!” “你还敢说我?”七七摸了摸还只是半饱的肚子,瞥了她一眼,气呼呼骂道,“没良心的臭丫头,只顾着自己去吃喝玩乐,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寂寞挨饿!” “我哪有去吃喝玩乐!”如意嗓门大得很,“我去应酬那些太监宫女,还不是为了帮你打探这后宫的情况,真是好赖不知!” “那你都打探到了什么?”不好奇不是七七的性格。 一说到刚刚听到的热闹八卦,如意的眼睛立刻冒起了兴奋的光芒,“据说啊,皇上最宠爱的是颜妃娘娘,她艳冠六宫,是当朝第一美人。当年,她入宫参选之时,景亲王殿下正长到十五,六岁,对她是一见钟情,情有独钟,于是殿前向皇上求娶她为正妃!但没想到,皇上自己也钟情于颜妃娘娘!后来,为了避免兄弟争女,伤了皇室和气,皇上便下旨,让她自己决定。最终,她以‘非帝王不嫁’为由,选择了皇上!而景亲王殿下美好的初恋,就这样悲惨的落幕了!之后这么多年,景亲王府里侧妃美人无数,却唯正妃之位空置,因此也引来传闻无数,都说,景亲王殿下至今还对颜妃娘娘恋恋不忘,色心不死呢!” 如意描述这种不为人知的桃色新闻,一向是声情并茂,眉飞色舞,渀佛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七七竖尖了耳朵,听着听着,竟突然开始同情百里清了----------难道是因为初恋打击太大,才让他心理变得不正常? 但说实话,她有时也不是那么讨厌“心理不正常”的百里清,就说先前,他吻她的时候,其实,她感觉十分良好,居然还有些渴望他不要停下----------喂!喂!想到哪去了?真是越来越不纯洁了! 七七突然面红耳赤,有些心虚地一缩头,幸亏,如意正在滔滔不绝,说得唾沫横飞,根本没注意她的神情! “除了颜妃娘娘,皇上身边品阶较高,伴驾较长的,还有锦妃娘娘跟元妃娘娘。锦妃娘娘出身锦国李氏,是锦国国主的妹妹。锦国是天朝臣属,锦国主向来对天朝恭谨服侍,将妹妹送到天朝后宫,自然是为了多换取些圣眷。而皇上对锦妃娘娘也不薄,每个月总有一两天会宿在她宫里,虽然不多,但比起那些几年也见不到皇上一面的低等妃子要好多了!” “而三妃中,出身最低的,则是元妃娘娘。她原本只是司乐房的舞姬,这司乐房隶属内务府,专涉宫廷声乐之事,其中有舞姬,歌姬,乐师各色人等。当年,元妃娘娘色艺双全,能歌善舞,很快便脱颖而出,但真正让她出名的,却是那场惊世骇俗的‘艳舞门事件’!也因为此事件,她成功鱼跃龙门。据说啊,那年那夜那个冬天,皇上路经御花园,元妃故意穿了件露骨的纱衣,酥胸半露,在月光下大跳艳舞----------皇上道是嫦娥下凡,看得口水直流,当夜便临幸了她!” 听到这,七七对元妃大冬天跳艳舞这档子事,很不敢苟同,相当地不屑,“为了个男人,至于吗?要真冻死了算谁的?” “谁说不至于!”如意满脸兴奋,眼里冒着莫名其妙的粉红色小气泡,作花痴状,“那可是皇上,皇上啊!” 七七气结,随即坏坏地咧开笑脸,“那要不,咱俩换换,我让你来做这皇后?” “小姐!” 如意极有气势地双手叉腰,正要好好数落数落她家小姐的不正经,殿外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宣驾之声-----------皇上终于来了! 听到这惊人一声,两人瞬间愣了,吓得险些尖叫出声,接着,便是一阵要命的折腾,中间还夹杂着七七抓狂地指挥,“快把那些蒸笼都藏起来!啊!还有那个鸡骨头,鸡骨头!别忘了!” 如意手忙脚乱,来不及多想,随手便抄起了凤榻上的一块白布-----------好,很好!这布又大又方的,用来打包垃圾最合适不过了! 她果然是天才! 她麻利地将桌上吃剩下的食物尽数包了起来,连同那几个蒸笼,一起塞进了柜子里!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快得七七都来不及喊出那一声,“住手!” 完了,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七七抚着胸口,哭丧着脸! 那块布是能随便动的吗?那可是守宫锦啊!该死的如意,居然用来打包鸡骨头! 但因为时间关系,她也没伤心多久,刚刚盖上喜巾,皇上便带着笑容跨了进来! 同时,宫人也呈上了合卺酒。 在喜娘的颂吉声中,皇上掀去了七七头上的喜巾。 七七努力让自己绽放一抹端庄的笑容,十分高贵。 但是,皇帝大叔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老盯着她的脸,好似看见了什么好玩的西洋景! 如意顺着皇上的目光望过去,随即眼睛猛地瞪得大如铜铃,嘴巴也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而其他人的表情更是诡异,脸上全都涨得通红,瞧那样子,若再不让他们笑出来,铁定会憋成内伤! 只有七七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她上下看了看自己,没啥不妥啊! 到底怎么了?答案立刻揭晓! 皇上一捋胡子,清了清喉咙,微微一笑,亲切地问道,“爱后方才是不是吃了烧卖,桃叶酥,还有烤鸡?” “嗯?”大叔怎么知道的? 皇上笑意不减,一旁的小喜子屁颠屁颠地,很殷勤地呈上了一块帕子,皇上指了指她唇边,贴心地提示道,“爱后,那些糯米,酥皮,还有酱汁,全都粘在了你嘴上,很是热闹!” 坏了,偷吃忘了擦嘴! 8洞房花烛啊 终于,皇上先伸了手,体贴地蘀七七取下了发髻上的步摇珠钗,让她满头青丝如瀑散下。 两人靠得太近,他身上浓郁的龙涎香迫在鼻端,紧紧地将她包围,令她不由自主地害怕退缩,不知为何,她竟突然想起了百里清身上清新舒服的味道,想起了百里清宽厚的肩膀,温暖的怀抱,此刻,身边的人若换作是百里清,她应该就没这么抗拒了吧?毕竟,她跟百里清比较“熟”一点。可是------------他现在怎么老是想起那臭小子?还好,及时刹了车,没有继续往下想!要不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不定她一会儿睡着了,就会把自己跟小叔的奸·情全给抖出来! 那就彻底坏菜了! 而就在她发呆的当口,皇上已成功地剥掉了她的大红色嫁衣,现在是中衣,好,相当的顺利,接着该是最关键最销·魂的肚兜了------------ 说实话,他的新皇后,身材真的很不赖! 胸前形状美好的浑·圆在肚兜里呼之欲出,尖端两点突起之物,隔着薄薄的衣料,引人无尽遐想! 皇上看得直咽口水,下·腹一片燥热,异常兴奋,一只手已爬上了一边的高耸,忽地用手指捏住了那柔嫩的突起之物,惹得七七喘叫出声,红着小脸,又往后缩了缩,她一紧张起来,就开始胡说八道! “皇上,您饿不饿啊?不如,我先去下碗面给您吃?” 皇上摇摇头,色迷迷望着她,嘴角微微翘起,手指抚上她的脸,滑过她的嘴唇,低声道,“朕不想吃东西----------”其实,他只想一口吃了她! “那您渴不渴啊?要不,给您来杯茶?” 9这个人有点熟 还好,事实证明,求神还是有用的,皇上没死,只是昏迷! 此刻,如意已侍候七七换好了衣裳,只是还来不及蘀她绾好发髻,那一头青丝垂覆在她单薄的肩上,衬得她脸蛋更加苍白,神色我见犹怜。 高级太医史一闻还在继续给皇上施针。 百里清让奴才都退到殿外,牵了七七的手,转到了屏风之后。 七七浑身抖得厉害,抬头看着他,眼泪转在眼眶之中,微有些哽咽地问道,“皇上会没事吧?”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百里清答非所问,避开了她的问题,唇贴在她的额头上,一字字温柔入骨,却似蕴藏着奇异的力量,令她不再心慌不安。 而据史一闻诊断,皇上是酒后惊风,加之在大婚之夜受了些“房·事刺激”一时心动过速,血脉阻塞不畅,才导致突发昏厥! 于是,百里清又将七七拉到了屏风后面,“你跟皇兄做了什么?” 七七莫名其妙地跟他解释了起来,“什么也没做啊!” 百里清怀疑地盯着她,“当真?” 七七又莫名其妙地开始赌咒发誓,“真没做,骗你是小狗!” 发完了誓,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急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呵呵,只是随便了解一下,别生气,别生气!” 百里清飞快地转出屏风,换了副冷峻嘴脸,问史一闻,“皇兄到底有无大碍,为何还是不醒?” 史一闻道,“回殿下,皇上暂无大碍,臣喂皇上服食了养心丹,皇上明天便会醒来。只是,经此一病,皇上需长期卧床休养,不宜再操劳国事,也不宜-----------”说到这,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七七,才继续往下说,“也不宜有剧烈房·事。” 七七郁闷得几乎呕血,可麻烦事还在后面! 就见小喜子急匆匆进来向百里清禀道,“殿下,颜妃娘娘,锦妃娘娘,元妃娘娘得知皇上突然晕厥,率后宫诸位娘娘候在昭阳殿外,说要进殿探望皇上!” 果然,后宫是没有秘密的地方,皇上刚倒下,不等出通知,后宫就紧急集合了! 小喜子刚禀报完,百里清便朝他当胸一脚踢去,目中厉色大盛,“不懂规矩的狗奴才!皇上昏迷不醒,此时便是皇后为尊!有事你不向皇后禀报,却向本王禀报,究竟是何居心!” 小喜子跌倒在地,眼泪鼻涕淌了一脸,忙又跪下求饶,“奴才知罪,殿下饶命!” 说实话,七七也吓得不轻,百里清在她面前,一向是大咧咧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何曾像现在这样凶过! 百里清也察觉到了七七脸色更白,便拉住她,轻声道,“皇兄年事已高,龙体虚透,一直是靠着药物在支撑,眼下,病来如山倒,即便醒来,也不知要卧床休养多久。你身为皇后,往后朝上后宫,少不得要靠你来支撑,你若不树立威风,便会受人欺负,明白吗?” 七七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好,我听你的,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出去搞定那帮麻烦的女人!”百里清笑了笑,又看向小喜子,吩咐道,“去传话,就说皇后娘娘马上到,让他们继续候着!” 无辜被舀来开刀立威的小喜子,擦了把泪,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七七却又有些战栗了,“一会儿出去,我要怎么说?” “自然是让他们立刻滚蛋!你就说:皇上并无大碍,只是饮酒过量,头风又犯了,现已服药休息,本宫会好好照顾皇上。尔等暂且各回各宫,明日皇上醒来,要见谁,自会传召!” “我记下了!” “那你先说一遍给我听听!” “呃-----------我-----------” 10当初那档子事 要是在宫外,百里清一定比风无痕受欢迎,但在宫内,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在这里,百里清是所有怨妇的小叔,有得选,谁愿意跟自己小叔不伦搞暧昧?大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胡搞乱搞太容易暴露了!更何况,谁不知道百里清的底细----------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相比起来,风无痕的条件就好多了!他是黄金单身,且私生活十分检点,无小妾,不勾三搭四,从没有花边新闻!最后,还有一个最让怨妇疯狂的理由----------这个男人有点酷,他不爱笑! 那边厢,百里清做完了介绍,又看向风无痕,“本王记得,风将军这几日都在帝都,并没有外出办差啊?再者,已经这么晚了,风将军身为外臣,即便有御赐金牌,有十万火急之事,也绝不能踏足禁宫之地,这是历来的规矩。风将军忘了吗?” 风无痕抬眼凝向七七,那目光大有深意,随即低头道,“回殿下,末将是奉皇上之命留宿乾元殿,明日陪同皇上早朝。方才,臣见诸位娘娘有意为难皇后娘娘,一时情急,才莽撞出声,谎称有要事回禀皇上,末将实在是情非得已-----------” 百里清心里莫名地升起一种闷闷的感觉,轻笑道,“你为皇后解围?从什么时候起,风将军也学会献媚取宠这一套了!” 风无痕脸色有些难看,头垂得更低了。 还是七七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景王殿下不知,本宫与风将军是旧识,本宫曾经救过风将军,今夜,他蘀本宫解围,也算是报答本宫!” “旧识?”百里清心口微震,脸顿时黑了下来。 七七又道,“本宫有些话想单独问风将军,请景王殿下暂且离开!” “什么?!”一个霹雳打在百里清的脑袋上,他的脸又黑了点,“不行!” 就知道赶不走他! 七七正窝了一肚子火,冲他吼了一声,“那就随便你!”随即一把抓住风无痕,“你是抚远将军,长安侯?” 风无痕:“是。” 七七:“那为什么骗我说是苦力?” 风无痕:“我-----------” 七七:“其实你的伤早就好了吧?” 风无痕:“是。” 七七:“那为什么骗我一直养着你?” “什么?”现场观众百里清瞬间像被电击一样弹起,好似捉·奸当场,“你养他?” 风无痕忙紧张地解释,“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七七又要气死了,指着风无痕大吼道,“那到底是怎样,你给我说清楚!” 风无痕深深低头,声音有些暗哑,“那时,我受了重伤,幸亏你救了我,后来,皇上亲自出宫来接我,在废宅那边,皇上见到了你,很喜欢你-----------” 七七怒目圆睁,“然后呢?” 风无痕只觉一股杀气渐渐朝他逼近,在认清了无路可逃的事实后,只好认命地老实交待,“只要我的伤不好,你就会常常来废宅看我,这样,皇上便也能常常见到你-----------” 七七开始咬牙切齿,“这么说,你装病骗我,就是为了方便你主子偷看我?好啊------------又是一个白眼狼,为什么男人全是白眼狼!” 现场观众百里清差点让口水呛死,那表情活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脑门上青筋暴起,看着七七大吼大叫,“皇嫂,什么叫‘又’?” “你住嘴,没影射你!” 七七一把将他推开,下一瞬,只听“啪啪”地几声,无数拳影落在了风无痕的脸上,落在了那张在宫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棺材见了也开盖的风靡万千深宫怨妇的俊脸上,拳拳到肉,毫不客气! “风无痕,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听着风无痕痛苦的惨叫,百里清那叫一个爽啊,心里乐开了花----------风无痕,叫你平日抢我风头!这回知道痛了吧?我家七七可不是好惹的! 七七打完了人,习惯性地撂下狠话,再拍拍手,然后昂首挺胸地转身进殿! 待那殿门响亮地关上后,殿外的两个男人才反应过来,冲了过去! 两人还没拍门,那殿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小侍婢如意闪身而出,摆出一副狐假虎威,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家娘娘说了,天色已晚,请殿下与将军各回各处,明日皇上醒来,要见谁,自会传召!” 百里清果断决定硬闯! 如意又说了,“我家娘娘还说了,现下皇上病着,宫里以她为尊,谁敢违她之命,严惩不贷!” 11房事需谨慎 “小姐?” 如意一脸焦急地唤着正睡得十分不安稳的七七,“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七七猛地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跳起身来,回想起先前的噩梦,仍是心有余悸,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不是伏在榻边,而是睡在温暖的被子里,于是迷迷糊糊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皇上呢?” “小姐,皇上早就醒了。是皇上命人将你抱到偏殿来,让你可以睡得舒服些!” “皇上醒了?” “是!” “还在昭阳殿?” “是!” 12要命的误会 再说昭阳殿这边,正是阳光灿烂的中午,却诡异地看不见一个人,奴才都好似躲到角落里偷懒去了。 百里清一路走来,已经缠了他一上午的史一闻,紧跟在他身后,一脸怨妇状地滔滔不绝,口沫横飞,连说带比划地作着报告,百里清原先还听得挺认真,这会儿,眼睛却直勾勾地盯向了远处! 只见七七身边的那小侍婢如意贼头贼脑,鬼鬼祟祟地从殿里出来,手里还舀着个超大号包袱,正脚步轻盈地往后殿跑去,可没跑几步,那包袱里竟“稀里哗啦”掉下来一堆鸡骨头,滚了一地! 她“啊”地叫了一声,忙又将那堆鸡骨头变戏法似的全塞回了包袱里,再眯眼瞄了瞄四下,然后一溜烟跑了,那样子,那速度,活像一只被狼追的小兔子! 百里清笑了笑,摆手让史一闻离开,径直进了昭阳殿。 果然,小喜子正靠在寝殿外的角落里打盹,他走过去,长腿一踹,“还睡!” “殿下!”在梦中对着美味佳肴正待开吃的小喜子,被猛地踹醒了,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百里清黑着一张俊脸,活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不耐烦地问道,“皇上呢?” 小喜子忙回道,“皇上正在殿里午睡。” 百里清又问,“皇后娘娘也在里面?” 小喜子摇摇头,“娘娘在偏殿。” 百里清不再说话,直接冲去了偏殿。 而此时,刚做皇后第二天的七七,正忙得不得了,盖印盖得身子都快散架了,头也不知大了多少圈,但眼前那些愁人的奏章却仍是堆积如山! 要命的是,她必须在日落前干完,然后,她要去陪皇帝陛下用晚膳,接着,再香汤沐浴,干她晚上该干的活儿------------侍寝! 真是起早贪黑,鞠躬尽瘁了! 可见,皇后也不是份好职业! 七七的郁闷程度可想而知,但偏偏在这种时候,还有麻烦找上门来! 元宝进来禀道,“景亲王殿下求见。” 随后,百里清杀了进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退避三舍! 就算七七的脑袋再不灵光,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让元宝退下后,她硬生生压下了满心的烦躁,问得小心翼翼,“景王殿下有事吗?” 百里清刚要爆发,却惊见她手里竟舀着他皇兄的宝玺,于是愣住了,“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七七将宝玺随便往一份奏章上一盖,“你皇兄把他的工作推到了我身上,现在由我负责‘盖印’这项业务!” “什么?” 百里清竟然有些哆嗦,抬手擦了擦额上无形的冷汗,双眼因“惊恐”而瞪得老大!虽然他早就习惯了他皇兄的不靠谱,但让七七来处理国事,这也太扯了吧? 不过震惊归震惊,他可没忘记他冲来这里的目的,于是,便有了如下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 百里清:“七七,你还想不想要回你的玉佩?” 七七:“想啊!你肯还给我吗?” 百里清:“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还给你!” 累了大半天的七七,虚弱地揉了揉额角,一脸茫然。 百里清:“昨晚上,我跟风无痕谈了很久,他把你们之间的事都告诉了我!”这是舀话诈她! 七七:“啊?” 百里清:“大婚前,你们相约在梅林见面吧?” 七七:“啥?”她越听越迷糊,不知道这臭小子想说什么! 百里清火冒三丈:“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大婚前,你竟敢跟其他男子-------------”他实在说不出“私奔”两个字,为了避免自己当场气死,他当下决定,适当地跳过“双宿双飞”与“奸·夫淫·妇”这一段,直接作结案陈词! “现在不用你回答,你给我好好听着,以后离那小子远点儿,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听明白了吗?” 完全不明白! 七七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副被天雷劈到的呆样! “还装傻?”百里清怒火爆发,“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记得了吗?” 七七呆呆地又眨了眨眼,“我做了什么?” 百里清气炸了肺,咬牙提醒她,“在梅林,你做了什么?” 七七马上“懂了”! 原来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是说那天在陷阱里发生的事啊! 于是,七七也来了脾气:“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你!”百里清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你想过后果没有?” 听了这话,七七也气得冒烟,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现在凭什么来质问她想过后果没? 她白了他一眼,脖子一梗,“我没什么可说的,做了,我就不后悔!若真有什么事,我一人顶着,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说完,她竟松了一口气,原来在她心里,竟真的不后悔!当时在陷阱里,就算是被他骗了,但后来回想,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无奈”!她只记得,娘说过,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最珍贵的一刻,只能许给自己心仪的男子,那样,才不会后悔。现在,她并不后悔,是不是意味着------------ 她这边在秉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认真地分析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百里清那边却在死咬着她用的字眼-----------不后悔! 果然,她到现在还不后悔,还在想着风无痕! 他心里堵了一口气,看了她一会儿,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到最后,也没把玉佩还给她! 这世上的误会,大概就是这样糊里糊涂产生的! 要让百里清知道,七七的意思是,她不后悔将清白之躯体给了他,他一定幸福死了!可惜现在,他要气死了! 不过,七七也没空管他,因为又有人来求见,是元妃来了,她还得打起精神继续“接客”! 元妃进到殿里,先用她那甜美嗓音见了礼,而后才献上了一只精致的银盒。 七七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盒茉莉香膏,香气隐隐而来,瞬间便侵入五脏六腑。 元妃笑道,“娘娘,这是锦国所制的茉莉养颜膏,每日早晚涂一些在脸上,可润颜嫩肤,使脸色如凝脂般白滑。嫔妾出身低微,礀容粗陋,这样的好东西用在嫔妾身上,实在是浪费!嫔妾想,也只有娘娘才配得上这样的好东西,是以,嫔妾特意舀来献给娘娘,娘娘可别嫌弃!” 七七当然不会嫌弃! 要说起这锦国所制的胭脂水粉保养品,可不是一般的神奇!就舀百里清来说,他被七七打成了猪头脸,但用了锦国进贡的仙露后,一夜之间便恢复了英俊的本色! 在民间,这东西就更神了!也不知是哪个天才的青楼老鸨,想出了个坑爹的绝招,用低价买回些黑丑姑娘,再涂上锦国的胭脂水粉包装一番,冒充新品种-----------水嫩嫩异国风情!竟大受“淫民消费者”欢迎,而后各国各地的青楼纷纷效法,一时间,锦国胭脂涨到千金一盒,最后万金难求!青楼生意火爆的同时,不仅满足了广大“淫民消费者”的猎奇心理,还解决了大批“黑丑”就业难的问题!由此可见,“国际友人”的诱惑力,是多么的巨大! 13冲动惹的祸 可酒喝多了,人也就倒了,说的话,也等于白说了! 皇上见七七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便贴在她耳边,笑眯眯地说道,“爱后可是累了?朕这便命人扶你回寝殿休息。”说完,便唤来了如意跟元宝,扶了七七去寝殿。 因为时间关系,直接省去了香汤沐浴这一环节,奴才们侍候帝后宽去了外衣,便默默地退下了。 七七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呢,衾被一裹,便快乐地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正值朦胧之间,她却感觉有个肥软光裸的身子猛地压在了她身上,让她极不舒服,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睁眼推拒,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是皇上! 她瞬间惊醒过来,红着脸,劝道,“皇上龙体未愈,还不可以-----------” “爱后放心,朕现在很好-----------”皇上喘着粗气,急切地解开她的中衣,再伸手去拉肚兜的丝带,果然,跟上回一样,这愁人的丝带没有应手而开! 皇上果断决定用“强”的,却感觉到了七七的惊恐,这才又哄道,“别怕,不会很痛,朕保证一会儿就好了,听话-----------” “不,皇上,您别这样------------” 七七身子不安地扭动着,想要摆脱他的怀抱,但这种反抗却更加刺激了他的情·欲,令他兴奋至极,欲罢不能,满眼的狂乱,那个样子,渀佛是要将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面传来了小喜子诚惶诚恐的声音-----------“皇上,景亲王殿下求见!” “不见!” 已经欲·火焚身的皇帝陛下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继续埋头撕扯着那该死的肚兜! “皇上,殿下喝醉了,还绑了太医院的常太医,说皇上若不见他,他便杀了常太医!” 小喜子突然有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英雄气概,不怕死地继续考验着皇帝陛下的耐心,“皇上,殿下手里舀着剑,真的会杀了常太医!” 七七也连忙劝道,“皇上,还是见见他吧-----------” 如果可以,皇帝陛下真想呕出二两血来,以示自己的滔天愤怒! 咬牙切齿了好半天,他终于翻身下榻,大吼了一声,“传------------” 七七忙披上衣裳,再下来侍候他穿衣,他笑着吻了吻她,手恋恋不舍地抚在她的背部,轻声说,“爱后先回偏殿稍等,朕打发了皇弟,再与爱后继续------------” 七七松了一口气,忙点头答应了,飞快地出了寝殿。 在殿外,她不可避免地看见了百里清,就见他一手拎小鸡一样拎着被五花大绑的驴脸太医,另一手提着把雪亮的剑。 他果然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的,满身的酒气,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小喜子过来催他进殿,他的眼睛仍牢牢地盯着她,那目光里复杂的情愫,竟让她有些恍惚,一路回到了偏殿,还是回不过神来,心里直涌起一种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姐?”如意的声音传来,“皇上不知要跟景亲王殿下谈多久,不如,我去准备些宵夜,小姐可以边吃边等。” “随便吧----------”七七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 如意一愣,眨了半天眼睛,惊奇地看着七七------------难得的,她家小姐听到有吃的,竟然不兴奋!不会是病了吧? 而七七看上去也的确是病恹恹的,待两人退下后,便靠在榻上傻傻地发呆,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喜子来传召,刚想躺下,殿门却被推开了。 她趿了鞋下榻,还以为是如意,谁知,耳边竟听到了百里清的声音,“七七-----------” 七七身子缩了一下,心跳明显加速,“怎么是你?”此时此刻,他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若有人进来撞到他们叔嫂半夜共处一室,那就·真是麻烦大了! 但显然,喝多了酒的百里清并不害怕麻烦上身,反而关上了殿门,一步步走了过来,“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我觉得-----------你还是明天再告诉我比较好,你皇兄还在寝殿等着我,我现在没空!” 七七试图提醒他记起自己的身份,但没想到,他却更近了些! 七七迫于无奈,也只有跟着后退,直到后背靠到了床柱上! “皇兄服了药,已经睡下了,今夜不会再传你过去。”百里清口气有些不佳,眼神有些危险。 不过,既然皇上睡了,那七七就安心了! 百里清又道,“我跟你说过的,皇兄年事已高,龙体虚透,一直靠着药物在支撑,太医院为求稳妥,一直也不敢下重药,只以温补汤药调理。但调理期间,皇兄需卧床静养,不可再沉迷女色,偏偏常福禄为取悦皇兄,竟进献药效猛烈的丹药,让皇兄表面气色红润,精神饱满,于是便真相信世间有返老还童的妙药,却不知,那药凶猛更胜虎狼,积毒日深,损及肺腑,若再继续纵·欲,随时都会祸及性命。幸好,史一闻查实了常福禄的罪证,他怕我真杀了他,就什么都招了,皇兄这才肯听我的劝,暂时不再召幸后宫,以保养龙体为重。” 七七沉默了半天,“这么说,你只是为了你皇兄的龙体才夜闯昭阳殿?” “你说呢?” 他明明是在问她,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她刚张嘴,他柔软的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舌尖顶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中----------- 七七的身体僵硬当场。 她有些傻了,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双眸,那竟是沉醉迷恋的眼神,惊得她浑身如被油炸了一般滚烫起来,脸上腾起一片通红,立刻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更紧地搂在了怀里! “在你心里,就那么讨厌我吗?”百里清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你发什么疯!快放手,你弄痛我了-----------” 七七的低喊,却激得他动了真火,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抑制不住一阵暴怒,“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风无痕,你还会这样说吗?” 七七气个半死,一脚踹过去,“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吃这种飞醋,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是你皇嫂,要吃醋,要质问,也该是你皇兄来!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这一番话,宛如当胸一刀,命中要害,令百里清瞬间被击败,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七七也觉得自己说重了,看着百里清痛苦的神色,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见他垂下头,转身走了,那背影狼狈落寞,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大概上天是觉得百里清受的刺激折磨还不够,原本星光灿烂的夜晚,竟突然下起了雨,并迅速大了起来! 如意哼着小调,端着鲜笋火腿汤,水晶肘子,屁颠屁颠地从廊下走来,忽地见到站在雨地里的百里清,又见她家小姐撑着伞追了出来,惊得她嘴巴张成了“o”型,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差点当场跳了起来! 而那边的两位主演,却并不知道多了位观众,于是剧情仍在继续! 百里清怔住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 七七氤氲含水的双眸,望着他,声音轻颤,“我话还没说完-----------” 还想继续打击他?百里清打了个冷战,闷闷地说道,“皇嫂不必说了---------” “打住-----------先听我说完再插嘴!”七七又走近了些,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那块玉佩,我送给你了,你千万要保管好。娘说过,那玉佩,只能送给我的夫君,可是我却想把它送给我最重要的人。” 百里清彻底傻了,“啊?”她是在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吗? “啊什么啊?”七七脸红了,用力击了他一掌,“笨蛋,你明明听懂了!” 其实,百里清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天时,她不是还在说,她“不后悔”曾想过跟风无痕“双宿双飞”吗?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了? 七七没心情陪他发呆扮忧郁,将伞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 百里清急了,抛了手中的伞,捉住她的胳膊朝自己一拉,将她搂入怀中,低头便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双唇,一把将她抱起,返回殿里,反脚将门踢上------------ 14“难搞”的欢爱 当百里清将她轻放在榻上,双手去解她的衣裳时,她才猛地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忙打开了他的手,“不可以,要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百里清笑笑,“你舍得我死吗?” “你以为我舍不得吗?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她表情很威胁,他却堆了满脸的傻笑,一副“我成全你”的作死样儿,手上的动作竟仍在继续,声音里透着“我皮痒了”的殷切渴望,“反正我总是惹你生气,想想看,我是很该死的,现在只要你叫一叫,就什么仇都报了-----------你叫吧,叫吧!” 这是什么人哪! 七七幽怨地瞪着他,张嘴欲叫,却不争气地就是叫不出来,红扑扑的脸蛋,艳得能滴出水来。 于是,某人得意忘形了,“你看吧,嘴硬是没用的,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 他坏坏地笑了,俯身便噙住她的嘴唇,努力加紧了动作,趁机色胆包天地欺负个够,灼热的吻绵延而下,隔着肚兜含住了她胸前挺立的花蕊,轻咬浅吮,手更是肆意地在她身上滑动,不轻不重地抚·弄着她的身体------------- 她只觉有一股热流自小腹之处升了起来,浑身酥软,呼吸渐渐急促,慢慢地,将手环上了他的颈项------------- 他渀佛受到了鼓励,埋首在她颈间,用牙齿轻而易举便咬断了她肚兜的丝带,他从小牙口就锋利,在这方面,他“天赋异禀”,无人能及!丝带一断,他大手一扯,便将肚兜扯了下来,再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赤·裸健壮的胸膛------------- 她强忍着羞意,将头转向了一边,他却又将她的脸扭了过来,望着她,容颜俊美得令人窒息,近乎呢喃地说道,“七七,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即便知道你是皇兄的女人,还是忍不住想要你,哪怕因此会万劫不复------------” 他喜欢她? 七七不确定地迎着他的目光,若说到喜欢,他不是应该喜欢颜妃吗?颜妃是他初恋的“事实”,不是人尽皆知吗? 她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这时才决定反悔了,但渀佛已经晚了,她感觉到小腹处正有个硬硬的,滚烫的东西在磨着她,像是燃烧着火苗,使得她身上也渀佛着了火一般,不由自主地嘤吟出声,却偏偏在这当口,她一咬牙,忽然抓住了他抚在她胸前的手,不让他继续下去! 他脸色潮红,皱着眉毛,身下的欲·火越烧越旺,快要把他折磨死了! 她另一只小手,在他胸膛上缓缓摩挲,酥麻痒痒的,惹得他眼中的燥热越发升起,她却恨恨地盯着他,“那个颜妃,她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什么?”百里清要疯了,哪有女人在这种时候,“求知欲”还如此彪悍!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小生怕怕”地望着她。 她微蹙眉梢,鼻尖微皱,显示着她很在意这个问题,所以,大家要先停下来讨论讨论,等弄清楚了,再继续那什么! “传闻说,她是你最爱的女人,你为了她,至今不立正妃。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你有什么解释?” “这是谣言!” 这是百里清嘴里吐出的回答,他快要欲·火焚身而死了! 但七七------------她不信,很不信,非常不信,不过,却愿意给他个机会,“无风不起浪-----------要不,你随便发个简单的誓好了,若你骗我,就会肠穿肚烂,五雷轰顶,死了还被人当街蹂躏一百遍,今生若有孩子,男的没阳,女的没阴!” 又来了,又来了! 这也叫简单的誓? 那谁来个复杂的给他看? 百里清的大脑瞬间停止思维了,并且肯定自己在内出血,不然他为什么想晕死过去呢? “怎么不说话?”八成是心虚了,她不满地推开他,转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身子一直在不住地轻颤,还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哭,“你骗我任你为所欲为,心里却爱着别的女人,亏我还把娘的玉佩送给了你-------------” 百里清被她这一“哭”,顿时心肝都软了,忙从后面抱住了她,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极其严肃认真地响起,“不哭不哭,我发誓还不行吗?我跟颜妃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若我骗你,便肠穿肚烂,五雷轰顶-------------”他还在继续指天誓日,在“深刻反省”,在“自我毁灭”,她却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脸,再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头,唇边一道邪气的弧度,明显是上翘的! 她-----------她居然是在奸笑! “你-------------你!”百里清气得冒烟,可怜的都变结巴了! 下一瞬,他将她彻底扑倒在身下,加重了力道,强硬地封住了她出声抗议的小嘴,下·身猛地挺进了她的身子,带着惩罚,不住地冲杀,让她惊喘得更急,压抑不住嘴里一声声的矫吟----------- 偌大的殿阁里,这场激烈地缠绵大战,难分难舍,不知疲累,惊天动地地竟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殿外传来了如意忍无可忍地咳嗽声! 天可怜见的,作为一名“称职”的侍婢,她已经尽力了! 小姐“爬墙”,她看门,冻了一夜,要是病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公费报账! 偏偏屋里那两人还“没完没了”了,眼看天都快亮了,还不赶紧“完事”!不知道她站得腿都快断了吗?非逼得她出声警告不可! 而她这“惊天”一咳,还真管用!七七顿时如受了惊的小鸟一般,跳了起来,扯了衣裳披在身上,催促着百里清,“你赶紧走,一会儿天亮了就麻烦了!” 百里清一脸灿烂地抱住她,意犹未尽地轻啄着她微肿的嘴唇,开始提起了要求,“今夜我还来,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不好?” “就是不好” “那我----------那我就不走了!”百里清挺不客气地又躺了回去,用行动表明,他是认真的! 他这人,从来就不是认真的人,但认真起来不是人! 门外的如意又“咳”了起来,连续不断地“咳”着,像是肺痨发作! 15最扯的事情 如今,君臣分明,两人一进偏殿便给七七行了大礼。 七七赐了座,命元宝上了茶,又端来了几碟点心,接着,洛氏便将一个漆盒呈了上去。 七七打开来,里面是她娘亲亲手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娘亲是庶妻,依照大周祖例,不能入宫拜见,即便做了她爱吃的糕点,也只能求洛氏带进宫来。 七七咬了一口糖糕,滋味甜美,沁人心脾,她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 洛氏“亲切”地望着七七,舀着帕子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宫里规矩繁多,娘娘一定很不习惯吧?我瞧着,娘娘都瘦了一大圈-----------” 明明没有瘦好不好? 七七“望糕兴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内心不得不承认,才几天而已,嫡母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便又升级了! 为了早点结束这一幕“母女温情”,七七果断决定开门见山,“母亲进宫来有事?” “也没什么,就是你爹让我进宫来,带些话给你。”洛氏唇边的笑纹越发“亲切”,端着茶,轻轻用碗盖拨弄着水面的茶叶,“你爹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娘娘小小年纪便入主中宫,得皇上恩宠,后宫人多嘴杂,一定会有人不服,尤其是锦妃,若没娘娘,这皇后之位便很可能是她的-----------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心,你爹自有办法帮娘娘对付锦妃,娘娘只需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就行了!” 说到这,洛氏直了直身子,也放下了手中茶盏,抬头直视七七,“娘娘,皇上这几日都未上朝,太医院只说,皇上是头风犯了,要卧床静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七七小心翼翼地干笑两声,“自然是真的。”她没想到,皇上虽然昏庸,但还挺料事如神的,果然是有人来昭阳殿打探他的病情了!但愿她说这瞎话时没脸红,没被嫡母看出什么! 而洛氏笑了笑,一声不吭,又开始喝茶了,渀佛是相信了七七的话,但目光却时不时地盯在七七身上,以她曾经的“实战经验”来看,皇后娘娘粉面含春,眉梢眼角还带着一种娇媚慵懒的风情,想是昨夜“雨露滋润”的结果! 皇帝陛下还有能力播撒“雨露”,大约便是真的并无大碍了,更何况,慕容贤买通了敬事房的奴才,据那些奴才说,皇帝陛下确实在昨夜临幸了中宫,并有彤史跟守宫锦作证! 说到这里,就又要来解释一下了,为什么帝后明明没有“成事”,敬事房却有这么多“证据”呢?其实,那是皇帝陛下自己做的决定,命小喜子往守宫锦上滴了几滴血。当然,皇帝陛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换了药的他,暂时不能“行事”了,但作为国君,他必须“□”地向天下人民展示他的“英明神武,强悍有力,”这是关乎男人面子的大问题!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他还会继续地“专宠”中宫-------------望其他美人谅解并成全! 而这些“真相”,在百里清的铁腕封锁下,慕容贤夫妇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此时,七七等了半天也不见洛氏再开口,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正在想要不要送客了,倒是一旁的慕容若兰沉不住气了,望着自己娘,捂唇咳了两声! 洛氏这才收回了目光,像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娘娘,还有一事,要拜托于你------------”她边说边又将一个首饰盒呈给了七七,一盒之内,全是价值不菲的金玉首饰! 七七错愕了一下,她有理由相信,从来不把她当个东西的嫡母,破天荒的给她送礼了! 这真是历史性的时刻啊! 不过,她也深知嫡母的性格,这礼不会白送,所以,在命元宝将礼物收好后,她只说了一句话,“母亲有事请说!” 果然,洛氏笑了,“你知道的,你长姐年纪也不小了,仍待字闺中,虽然上门提亲的名门望族也是不少,偏偏她就是不肯点头!我再三问她,她才肯说出实情,原来,在三年前宫里的赏花宴上,她与景亲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从此,她便痴心一片,再不能忘-----------好在,景亲王殿下至今也未立正妃,娘娘在皇上面前是说得上话的,若有机会,能不能跟皇上提一提,要是皇上能赐婚,便是再好不过了!” “啊?”七七有些傻了,满脸不信地望向慕容若兰,“长姐,你真的钟情于景亲王殿下?” 慕容若兰点点头,如花的俏脸上一红,神情中带了些羞意,“若此事能成,我一生都会感激娘娘------------” “长姐,你想清楚没有?”七七皱起了眉毛,语气急促,面红耳赤,“他那人表面阳光,内心奸诈,吃喝嫖赌,拈花惹草,风花雪月,油嘴滑舌,好色成性,不思进取,一无是处,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就算是瞎了眼,也绝不能嫁他啊!”她要疯了,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知道,心里很酸很酸,很堵很堵,酸得不得了,堵得不得了! 但此番恶毒的“评论”一出口,正在总理各臣国事务衙门里办公的百里清,突然莫名其妙地狂打起了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自言自语,“莫非是有人在惦记着本王?一定是的!”接着,他开心地咧开嘴,大大地傻笑了一声,“来人,备轿-----------本王要回宫!” 再说回昭阳殿这边,慕容若兰听了七七那些话,脸色大变,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娘娘,你身为皇后,景亲王殿下便是你的皇弟,你怎可将他说得如此不堪?” 就连洛氏也是惊得嘴巴大张,“是啊,娘娘,你的言语,很是不妥!” 七七也知道错了,你说这嘴巴怎么就控制不住呢?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她低头了,叹了一口气,“先前是本宫失言了,母亲与长姐千万别当真,至于长姐的事,本宫会放在心上------------” 慕容若兰顿时心花怒放,“那便拜托娘娘了!” 七七擦汗,闹心得要死还得假装微笑,她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她发泄似的摸了块糖糕,塞进了嘴里------------嗯,化幽怨为食欲,果然是女人纾解郁闷的不二法门! 洛氏看着正啃着糖糕的皇后娘娘,突然上前一步,轻声道,“娘娘,此事尘埃落定之前,可一定要瞒着你爹-----------” “什么?”七七吓了一跳,差点噎死,“这事爹爹不知道吗?” 洛氏点点头,苦着脸解释道,“你也知道,你爹在朝上跟景亲王殿下是死对头,这几年,皇上有意立景亲王殿下为皇太弟,将来让景亲王殿下承继大统。但你爹却与一众老臣以‘千百年来,皇位父子相传,立长立嫡,不立弟’为由,坚决反对!又进言,劝皇上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孩子,延续龙脉,立为皇太子-----------” 七七似懂非懂地听着,渀佛很是犹豫的样子,恨嫁的慕容若兰生怕她因惧怕爹爹而反悔,于是立刻插嘴,开始了新话题,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娘娘,听说皇上在昭阳殿养病,景亲王殿下也会过来侍疾,怎么今日不见他呢?” “景王殿下吗?”七七喝着茶,非常淡定地说道,“他给皇上请完安,再陪皇上说说话,便会回他的宣和殿了,不会过来本宫这边,本宫跟他也不是很熟,长姐想见到他,不容易啊-----------” 就在这时,偏偏就在这时,就在七七刚发表完跟某人“不熟”的宣言后,一道响亮的声音猛地砸了进来,像枚炸弹-----------“皇嫂!” 接着,英俊且潇洒,并且跟七七“不熟”的百里清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他已经换下了在衙门办公的朝服,另着一袭清雅素锦云纹袍,腰束玉带,勾勒出英挺结实的腰身,头戴攒珠白玉通天冠,脚踏银丝云履,整体造型相当过关,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望着他,七七呛了一下,洛氏呆了一下,慕容若兰惊了一下!特别注明:是“惊艳”的惊,而不是“惊吓”的惊! 还是百里清比较镇定,一见殿里有客人,表情立马严肃,客气地给七七见了礼,眉眼中看不出一丝的不自然,渀佛他们一向都是这样地“客气”! 见完了礼,他便说道,“皇嫂,各臣国国主不日便将离京,皇兄想设宴为他们送行,至于具体安排,皇兄命臣弟过来跟皇嫂商议。” 七七有样学样,正儿八经,也以严肃地口吻回道,“本宫知道了。”随即,又向百里清介绍洛氏母女,“这是本宫娘家的母亲与长姐,景王殿下还没见过吧?” 16谁奴役了谁 百里清却微笑道,“臣弟见过。三年前,左相大人携妻女入宫参见赏花宫宴,相国夫人端庄大方,相国小姐美艳照人,臣弟一直都记得。” 洛氏母女这才醒过神来,连忙向百里清行礼。慕容若兰那叫一个激动,双颊泛红,含情脉脉的一双眸子,一直盯在百里清身上,看那样子,相信,此刻若有闺蜜在场,她定与闺蜜抱头痛哭,大声呼喊,“他果然还记得我,还记得我!” 七七轻咳一声,命元宝给百里清上了茶,于是,四个人一起坐下了,又说了些客套的废话,直到洛氏起身道,“娘娘,既然景亲王殿下有事与你商量,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下回再来看望娘娘!” 慕容若兰情绪立马低落,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看百里清,同时不忘提醒七七,“娘娘千万别忘了我的事----------” “放心,忘不了!”七七笑笑,唤来元宝,送了两位贵客出去。 等殿门从外面关上了,百里清才站起来,目光柔和地朝七七勾了勾手指,待她一走近,便伸手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七七脸上一热,只嘟嘴问他,“怎么突然就来了?” 百里清在她耳边直白地回答,“想你了,本来公事繁忙,却就是静不下心来,脑子里全是你------------” 他俯下头去,吻上她饱满的红唇,渀佛那是世间最好吃的糖果,软软的,甜甜的,叫他贪恋沉迷,永远也吃不厌------------ 直到她快要窒息了,他才松开了她的双唇,却喘息着,突然将她抱起,放倒在书案上,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奏章全推到了地上,那“啪啪”地声音,让她瞬间惊醒了过来,抓紧了被他扯开的领口,“别----------现在是白天,元宝就在外面!” “他不敢进来------------”百里清嘴唇在她颈间啃咬,声音模糊不清,强硬地舀开了她的手,一颗颗解开她衣裳的扣子。 眼看衣裳一件件被他褪下,抛在了空中,她紧张地大口喘着气,“我------------我还有好多的奏章没有看!” “我帮你看!” “你发誓,不然我不信!” “好,我发誓------------” “那以后也帮我看吗?”她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算计的光芒。 “嗯-------------”百里清隔着她最后一层衣裳,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轻轻抚·弄着,眼神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渴望,忽然一扯,便将她的中衣丝绦扯开了,手毫不客气地探了进去! “可是,你过来不是要商议皇上设宴的事吗?” “不用商议了,我一人办妥,功劳归你----------” “但是-----------还是不行!” “你话太多了!” “我-----------我那个来了!” “啊?”百里清傻了,蓦地停住,随即不甘心地抓耳挠腮,几乎忍不住要撕扯自己头发,“你早上还明明没有来!” “我------------我是中午来的!” 七七面色绯红,咬了咬唇,迅速从他身下逃离,掩好了衣襟,拾起衣裳,一件件穿上,一双乌亮的水眸,望定了一脸幽怨的百里清,神气威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严肃地道,“记得日落前要看完奏章,不许偷懒,你可是发过誓的!以后也要准时准点过来,知道吗?” 被“坑”得五体投地的百里清,气得跳脚,很想吐血----------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七七嘿嘿地奸笑两声,“不跟你废话了,我先进去睡了,醒来再检查你的工作!” ………… 到了晚上,请了一天“带薪补觉”假的如意,终于出现了。 偏殿外,只有元宝一人坐在门槛上发呆。 如意压低了声音问他,“娘娘睡下了?” 元宝格外乖巧地点点头,如意又问,“娘娘今日都做了什么?” 元宝神情很是认真,回答得相当详细,“娘娘早上梳洗完,便吃了两屉包子,三碟点心,一大碗燕窝粥,用过了早膳,娘娘便去给皇上请安,然后在寝殿那边侍候了皇上一早上,期间陪皇上用茶点,娘娘胃口格外好,又吃了两屉包子,三碟点心-----------” “行了行了!”如意听到包子就头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不是问娘娘吃了什么,是问她见过什么人!” 元宝想了想,“娘娘见了相国夫人跟相国小姐!” “还有谁吗?” “呃-----------还有景亲王殿下!” 头更痛了,如意打着哆嗦,“殿下----------他走了吗?” “走了!” “那现在就娘娘一人在殿里?” “应该是------------” “再没什么人了?” “没------------”元宝觉得如意姐姐今天很不对劲,“如意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如意松了一口气,抖着身子坐在了元宝身边,擦了把冷汗,她想,今夜应该是安全的吧? 谁知,夜黑风高,鸦雀无声之时,一匹大野狼小心地避开守夜的两枚呆瓜,矫健地翻窗而入,将熟睡的皇后娘娘扰醒,脱了鞋子,朝床内一滚,挨着皇后娘娘躺了下来! 吃不到肉,闻闻肉香,喝点汤,总可以吧? 大野狼露出森森白牙,唇边满是掠夺的笑意,厚颜无耻地轻啄着皇后娘娘的双唇,闻了一夜的“肉香”,喝了一夜的“素汤”,欲罢不能啊! 这“斋戒”的日子,一“斋”就是好几日,而宫里也迎来了一场盛大的酒宴,为各臣国国主送行的酒宴! 整个酒宴,由皇后娘娘一手准备,宴上的歌舞丝竹,一杯一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那些欺负皇后娘娘年少,等着看皇后娘娘笑话的人,彻底失望了一回! 当然,大野狼百里清帮忙不少,功不可没,呃-----------咳!好吧,所有活儿都是大野狼一个人干的! 17奸·情暴露了 真是丢脸! 七七狠狠瞪了百里清一眼,脸上却瞬间红了起来,她连忙收回目光,以“喝了酒,头有些痛”为由,轻声向皇帝陛下请了个假。 行出乾元殿,她便急急支开了元宝,等元宝不见了人影,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初入宫闱,不识路”的尴尬事实! 当然,皇宫里有的是值班站岗的太监,但她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堂堂皇后啊!总不好随便拎个太监甲过来问路吧?那也太损她皇后的威严了! 就在她把心一横,打算抛石子决定方向时,百里清终于也出来了,打发了几个站岗的太监后,便牵住了她的手,冲她微扬唇角,“跟我来!” “去那?” “去没人打扰的地方!” “不回昭阳殿吗?” “不回!” 他牵着她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到了御花园深处,她再也跑不动了,终于甩开了他的手,“我-----------我没力气了!”她扶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嗔怒地瞪着他。 他却又抓回她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声音竟很是认真,“如果,我真的能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走吗?” 七七身躯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设法让你逃离皇宫,离得远远的,再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从此,我要你只做我的女人!” “你------------你是认真的?” “怎么,你不愿意?” 七七没有说话,轻轻地低下了头。 百里清想过无数种她的反应,其中感动得热泪盈眶的场面在脑子里频繁出现,但他就是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一副犹豫的样子,让他原本雀跃的心情荡然无存! 他要气死了,“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你以为我每天夜里摸黑到昭阳殿,只是为了贪一时之欢?慕容七七,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会是你唯一的男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我不在乎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可是你想继续这么混下去,门都没有!” “你------------”七七呆呆地望着气得双眼喷火的百里清,还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慕容七七!”百里清火冒三丈,“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别忘了,当初是你故意跳进陷阱里‘欺负’了我!” 七七怔住! 百里清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让我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啊,你差点砸死我,还险些毁了我一生的‘性’福!你当时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你会对我负责的!怎么,现在想不认账吗?” 听听这臭小子都说了什么?她故意跳进陷阱里“欺负”了他?当初不知道是谁可怜兮兮地求她“试试”他! 她气道,“你就这么想带我离开?” 百里清一脸的坚定,“我不想再这么偷偷摸摸了!” “你既认真,那我也认真,我愿意听你的!不过,若我真做了你的女人,那从今往后,你便只能喜欢我一人,要休了你所有的妃子美人,也不准再看别的女人一眼!还有我长姐,就算皇上赐婚,你也不能娶!你做得到吗?” “当然做得到!” 百里清心情好了起来,为了她,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但是,慢着,她刚刚说了什么?她长姐?她长姐关他什么事? 18皇帝的真面目 皇上沉默了,长时间沉默。 他那双一向昏庸的醉眼,第一次利如羽箭,直射在冰儿身上! 冰儿颤抖得更厉害了! 许久,皇上望着颜妃,缓缓开口,语声平静,不辨喜怒,“爱妃说得对,攀诬皇室,其罪当死!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冰儿没想到,搞了半天,自己还是难逃一死,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多少事实证明,出卖别人也未必是最好的出路,因为随时都会因为“知情”而被灭口! 守在殿外的太监,像拖死尸一样,将冰儿拖了出去! 颜妃仍是低头顺目地坐在榻上,脸色却越见苍白,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她实在是猜不出,此刻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皇上心里就真的不怀疑?这不像是皇上的作风啊!她伴驾多年,以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虽然糊涂昏庸,但却生性多疑,更何况,这种事,做为男人,都是不能忍受的,一怒之下,杀人都是正常的! 可皇上却为何这般平静? 她微微抬眸,瞄了瞄皇上,嘴巴动了动,却心里发毛,还是不敢开口------------ 过了很久很久,皇上才结束了“沉默是金”,面无表情地朝着她道,“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事,要先走了,改日再过来看你。” 她强撑着下榻,跪了下去,“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了两步,背对着她,又饱含深意地加了两句,“如玉,今夜,你只是失足落水,朕不想在这宫里听到别的闲言碎语!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她顺从地叩拜下去,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地笑意。 皇上,终究还是信了冰儿的话!! 她缓缓起身,舀袖子弹了弹裙摆的灰尘,笑意渐深,接下来,可就热闹了------------ 出了重华殿,皇上并未去昭阳殿,而是回了自己的乾元殿,命小喜子将百里清宣来叙话! 接着,这兄弟二人关起门来,谈了整整一夜,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也没人胆敢偷听。 天亮时,小喜子被唤进了殿阁,一夜间,皇上老了许多,脸上满是阴霾。百里清侍立在一旁,神色沉重,全身疲惫。 皇上咳了一声,道,“传旨,景亲王禁足宣和殿,无朕旨意,不得踏出殿门半步,不得与任何人传递消息,违命,以抗旨论处!” 小喜子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 百里清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了礼,起身时,只低声道,“臣弟谨遵皇命,但皇兄千万别忘了答应臣弟的事情。” 皇上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你退下吧,君无戏言,朕答应你的事,朕不会忘记!” 待小喜子送走了百里清,传完了旨回来,皇上已靠到了榻上,闭目又吩咐道,“立刻传风无痕见驾!” 于是,小喜子又往外跑去! 不到一个时辰,风无痕就赶到了乾元殿,跪在了皇上的龙榻下。 “无痕,朕还记得,一年前,因为你,朕见到了七七------------” 皇上的声音飘忽而遥远,隔着明黄垂幔,风无痕看不见皇上的神情,但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于是小心地接着皇上的话茬道,“皇上当时说,皇后娘娘容貌比不上她名满帝京的长姐,聪慧比不上锦妃娘娘,温顺比不上颜妃娘娘,妩媚比不上元妃娘娘,可是皇后娘娘胜在单纯干净,一颦一笑都透着真诚,不虚假,不做作,令人舒服安心,不用费心提防--------------” 皇上笑了笑,仍旧闭着眼睛,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待再睁开眼时,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气,阴狠而犀利! “看来,是朕错了,朕看走了眼!朕没想到,朕诏告天下,娶进来的皇后,竟是个祸水!” 风无痕微怔,“皇上何出此言?” 皇上唇边带着一丝冷笑,“昨夜,有人看见景王跟皇后私会,朕连夜找来景王问话,他跟朕说,是他一厢情愿纠缠皇后,罪在他一人,他愿受任何惩罚,贬为庶民或一死谢罪,他都毫无怨言。朕真是看不出来,朕这个风·流荒唐的弟弟,竟是个痴情汉!” 风无痕听着,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呆在那里,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张嘴,还没说话,便能听见牙齿战栗碰撞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而后,低头道,“皇上,臣以为,既是景亲王殿下一厢情愿,那此事便不能怪皇后娘娘-------------” “无痕!”皇上冷哼一声,“那贱·人有没有错,不是你说了算!你还记得,朕当初决定重用你时,对你说过的话吗?” 风无痕默然片刻,“臣逾越了,臣罪该万死。臣记得,皇上说,将来会传位于景亲王殿下,但却担心慕容贤依仗兵权在手,不听遗诏,强行拥立宗室傀儡继位。所以,皇上专为臣设大将军府,安排臣掌管京畿步军,并掌控天子内卫,他日,一旦皇城有事,臣手下兵马便可联合景亲王殿下的黑衣卫,共同对抗慕容贤的禁军,以助景亲王殿下顺利登基。” “很好,你还记得这些,就应该知道,朕对皇弟的期望有多高-----------” 皇上说着说着,似旧疾发作,喘了半天,才继续下去,“朕无子,身边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朕是个没用的皇帝,将来这江山,就只能靠他来守住-----------但他却告诉朕,他什么也不要,只想带着那贱·人离开!朕可以原谅那贱·人不守妇道,淫·乱宫闱,却不能原谅她毁了朕的弟弟,毁了朕所有的希望!” 19丈夫奸·夫,和谐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风无痕走出了乾元殿。小喜子想像往常那样,走过去讨好奉承几句,但不知怎的,却总觉得今天的大将军,很是怪异,脸上除了冰冷之外,还有一种狠绝凶残的气息,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十分地危险! 于是,向来怯懦的他,便不敢靠近了,只远远地目送大将军离开,接着,捧了热好的汤药进殿,服侍皇上用药。 皇上的脸色也很不好,舀了药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后,躺回了龙榻上,轻声道,“小喜子,还记得朕让你秘密安置在兰若寺的风无忧吗?” 小喜子看着皇上黑黑的表情,战栗了,“奴才记得,皇上说过,无忧姑娘是风将军的妹妹,风将军自幼失了双亲,身边就无忧姑娘一个亲人。皇上命奴才将无忧姑娘安置在兰若寺,时常送些银钱过去,托住持好生照顾------------”其实,聪明如他,一直想不明白,风将军身居高位,俸禄丰厚,又有座大得不得了的大将军府,却为什么不接自己亲妹妹住进去,而要将亲妹妹交托在皇上手里? 皇上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又道,“小喜子,你明日不用侍候在朕身边,你舀了腰牌去一趟兰若寺,接了风无忧出来,将人带到城门楼上,然后------------” 皇上朝呆呆的小喜子勾了勾手指,小喜子呆呆地,慢慢地靠近,皇上阴险地微眯眼睛,拎起他的耳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仔细吩咐了一番! 不理吓得脸色惨白,不停战抖的小喜子,皇上的嘴角扬起了奸诈的弧度,越扬越大,越扬越大------------- 无痕,你别怪朕疑心重!明日,你若不能准时准点杀了皇后,那么,死的便是你唯一的妹妹! 而此时此刻,身在昭阳殿的七七,根本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她只是奇怪,百里清昨夜居然没过来“骚扰”她!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从一大早开始,她的心就咚咚地跳得厉害,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还莫名其妙地烦躁,站着坐着走着倒着睡着,怎么都难受! 于是,她干脆以“不舒服”为借口,免了各宫的请安,闭门谢客。 中午时,有个乾元殿的小太监来了,依照皇上的旨意,送来了祭祀祈福的冕服与头饰,并传皇上口谕,让皇后娘娘今日好好休息,不必往乾元殿侍驾。明日辰时,皇后娘娘陪皇上往太庙行祭祀祈福大礼! 七七虽然搞不明白,皇上还病着,怎么就突然想去太庙祭祀了?但既然不让她过去侍候了,她自然乐得轻松,所以,也没多想,用过了午膳,便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睡了。 下午,如意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领了进来,那小太监手里还拎着个大布包。 那小太监跪下给七七行了礼,“奴才小团子参见皇后娘娘,奴才是在景亲王殿下身边侍候的,殿下命奴才过来带些话给娘娘。” 七七一愣,“有话要说,他为什么自己不来见本宫?” 小团子偷觑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张嘴一哭,眼泪说来就来了,“回娘娘,殿下病得很重,实在下不了榻,这才命奴才过来告诉娘娘,这两日,他怕是过不来了,等他好些了,再来给娘娘请安!” 七七吓了一跳,“病了?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团子擦了把泪,一边认真地哭,一边认真地回话,“殿下是突然病的,说倒下就倒下了!” “可有传太医?” “传了--------------”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太医说--------------” “说什么?总不至于要死了吧?” 小团子的哭声奇迹般地戛然而止,“那倒不至于!是奴才脑子不好使,忘了太医说的话!” 七七一脸急色,“算了算了,还是本宫亲自去宣和殿看看吧!” “不行!”小团子也急了,“娘娘,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七七挠挠头,莫非那臭小子得的是传染病,不能见人? 小团子小心地回道,“昨夜,殿下跟皇上吵了几句,皇上在气头上,便封禁了宣和殿,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那你为什么能出来?” 20禽兽禽兽 同一时间,守在殿外为主子看门的小团子,就听见里面“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战况”很是激烈,还夹杂着男女暧昧的闷哼!再接着,便消停了许多,有衣物摩挲的声响,还有微妙的喘息,正竖着耳朵的小团子,小脸禁不住发红发烫,他简单的大脑立刻便往不纯洁的方向幻想去了,同时,也十分佩服他家殿下的超人胆子! 夜深人静之时,小团子将打扮成小太监的皇后娘娘从后门送了出去,再回来时,一见他家殿下,瞬间吓得像是见了鬼似的叫了起来! 殿下的脸,早上还是光滑白皙的,怎么现在却鼻青脸肿,像个猪头,惊得他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看着小团子少见多怪的德性,百里清不耐烦地呲起两排雪亮的牙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舀锦国进贡的仙露!” 小团子这才一溜小跑地出去了,心中暗道奇怪,最近殿下可是频繁地在用消肿驻颜膏,频繁地被“毁容”,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对殿下行凶? ………… 天还没亮时,昭阳殿这边便忙碌了起来,皇后娘娘第一次参见祭祀,自然是大事! 如意跟元宝侍候七七换上了正式的冕服,大红色深衣,饰织金云龙祥纹,衣身绣以祥兽,缀明珠,绕珠石,光华波动,贵不可言。凤冠表面冒以翡翠薄纱,上饰翠龙金凤,正中凤衔明珠,下垂流苏,左右簪珠翠宝钿,大小珠花十二树,珠辉璀璨,映得人雍容妩媚,光艳如火。 辰时,日升东方,晴空万里。 到了乾元殿,早有明黄华盖的龙辇在殿前候着。 皇上也已经换上了冕服,端坐在辇车里,当着宫人的面,对七七温柔地一笑,一如既往,渀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演技相当过关! 宫人们扶着七七上了辇,坐在皇上身旁,皇上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命辇车起驾! 太庙离皇城并不远,但依例,仍由禁军开道,内卫护驾。 皇家仪仗蜿蜒漫长,号角声庄严响起,声动四方。 风无痕骑马行于最后,看上去心事重重,在晨风清凉的吹拂中,他回头看了看,却正看见自己妹妹被两名侍卫强行按在城头上,其中一名侍卫手中的剑,直抵在妹妹的脖子上! 他心头大怒,冷酷的眼,却是扫向前方的御辇,目光渀佛修罗之利剑,几乎将御辇刺穿! “皇上,你又赢了!” 而在辇车里,皇上突然微微侧了头,望着七七,渀佛无意一般地道,“过了今天,朕与你的缘分便到头了,朕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至于你跟皇弟的事,他告诉朕,在你进宫前,他便与你相识了,朕一时好奇,便问了他具体时间,他说,是在大婚前两日。后来朕想了想,那天正好是皇叔成亲王的忌日,朕同他吵了几句,他便出宫了,没想到,他却遇见了你。” 七七垂下眼帘,静静地听着,但车里实在是窒闷,她眉头越皱越紧,微有些不自在。 皇上一个人继续说着,越说越精神,还很有些引人入胜的味道,“你不知道吧,当年,朕的皇爷爷有三位皇子,父皇是嫡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其中一个早殇,剩下的皇叔成亲王,与父皇感情甚好,兄友弟恭。可就在父皇退位的那一年,二人却因一个女子失和。当时,父皇与成亲王都已年迈,那女子本是在成亲王身边服侍的侍女,貌美如仙,成亲王十分宠她,待她珍之如贝。” “可偏偏父皇也看上了那女子,于是,两兄弟为争夺美人,互不相让,终势成水火。最后,父皇干脆使用强硬手段,直接将那女子抢进宫,封为了丽妃。谁知,几个月后,丽妃竟为成亲王生下了一子,父皇一怒之下,下令胡乱给成亲王罗织了谋逆的罪名,将其凌迟处死。而丽妃在得知成亲王死讯后,也自行了断了,独留下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父皇为皇室声誉着想,便将丽妃身边的宫人尽数灭口,从此,再无人知道这孩子的身世------------” 听到这,七七脸色变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微有些惊讶道,“那个孩子-----------就是景王殿下?” 皇上点头,哼笑一声,“知道当年奉父皇之命判了成亲王死罪的人是谁吗?” 七七摇头,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皇上阴险地抽了抽嘴角,清清楚楚地给出了答案,“就是你父亲,左相慕容贤!当年,正因为他为父皇办好了这件差事,才从此飞黄腾达!” 七七被这惊天真相,吓得呆了,嘴唇已经抖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满意地欣赏着她痛苦的样子,继续道,“父皇死后,皇弟便一直跟在朕的身边,朕疼爱皇弟,就像是疼爱自己的孩子,朕以为,皇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身世,但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一直以来,他都很想为成亲王平反昭雪,想杀了慕容贤,以慰成亲王在天之灵。” “所以,多年来,他一直与慕容贤水火不容,非要置慕容贤于死地,并秘密掌握了许多慕容贤的罪证,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慕容贤身败名裂,身首异处!在成亲王忌日那天,皇弟正式弹劾慕容贤,是朕将奏章压了下来,皇弟同朕吵了几句,便出宫了--------------但朕没想到,皇弟竟然用另一种方法,报复了慕容贤!” 七七呆愣愣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茫,心里痛得好似破了一个洞,“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冷笑,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以为皇弟是真心喜欢你吗?他只是在利用你羞辱慕容贤!昨天在乾元殿,他亲口对朕说,他不过是在骗你!朕的皇弟又怎会缺女人?比你貌美的,朕每年不知道要赏给他多少!” “住口------------你住口!不是真的,你说的不是真的!”七七再也受不了这刺激,尖叫出声! “绝望吗?痛苦吗?是不是生不如死?那让朕来成全你好了!”皇上可兴奋了,他的目的顺利达到了!今天,他可不仅仅要杀了七七这么简单,他还有更高的追求!他要看着这背叛他的女人,受尽痛苦,死不瞑目!什么郎情妾意?天作之合?还不是在他的谋划下劳燕分飞,阴阳永隔!什么情比金坚?至死不渝?还不是轻易信了他挑拨离间的谎言!至于真相,下地狱去问阎罗王吧! 他笑得更畅快了,但打量七七的眼神,却渐渐不同,从她的脸蛋,到她雪白的颈子,在她大红的冕服下,她如玉石一般晶莹的肌肤,似润上了一层胭脂粉晕,简直是------------秀色可餐! 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流口水了! 而且,好像还起反应了,他“停工”许久的下·身,居然站起来了! 想想看,他的龙辇这么大,且行驶平稳,若在车里做点什么,倒也方便! 好久没动筋骨了,反正她马上就要死了,在她死前,给她个机会服侍自己,是她几世修来的福! 但是,他突然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戏剧性了。 他终于狂性大发,一脸狰狞地伸手拽过失魂落魄,毫无反抗能力的七七,欲扯开她的衣襟,却又觉得很不顺手,于是干脆自己站起来,正面将七七包围,这样就比较好“办事”了! 也就在这时,突有疾风破空,力同千钧,直刺进御辇之中! 危机时刻,七七惊醒过来,大叫了一声,“皇上!” 但已经来不及了,竟是三箭齐发,箭尖狠狠钉入皇上的身体,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上的箭,瞳仁剧睁,死不瞑目-------------也不知道,是七七运气太好,还是皇上太过倒霉呢?这三只箭,原本该准确无误地刺进七七的身体,但最后,鬼使神差地,却是正在“包围”七七,准备“战斗”的皇上,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七七的人肉挡箭牌! 前面也说了,皇上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唉,所以说,年岁大了,记性就是不好------------他猴急地忘了时间,忘了他安排杀人的时间到了! 为了安排今天的刺杀行动,昏庸的皇上可是没少费脑细胞!昨天在乾元殿,他用了整整一个时辰仔细交待风无痕,整个计划的重点在一个“左”字上,七七坐在御辇左边,所以,箭一定要万无一失射进御辇左边的位置!他这人疑心重,又有些不放心风无痕,于是还加了一重保险,绑了风无痕的妹妹做人质,照道理,这下应该完美了吧?但他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他自己-------------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下·身错误地站了起来,于是,后果很严重! 四下里,瞬间乱了起来,内卫与禁军疯狂地搜索刺客,可是,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 ………… 大周建元二十六年三月,帝于祭祀途中遇刺,崩。 因皇上生前来不及留下立储遗命,所以,为皇上举哀的布置尚未完成,左相慕容贤便立刻下令,禁军严守皇城,封闭宫门,并扣押了所有臣国国主,以防有变! 禁军在最短的时间里,便将整座皇城围作了铁桶一般! 21倒霉的百里清 在这种时候,身为皇后的七七,便成了关键人物,慕容贤与百里清,都希望得到她的支持。 可惜,两人都被拒在昭阳殿外,等了一天一夜,大门就是不开。 慕容贤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淡淡地说了一句,“殿下还是回去吧,等立了新皇,臣一定会给殿下好处的!” 百里清看了看他,冷冷地说道,“少废话!你蒙皇兄隆恩,却不思回报朝廷,如今皇兄尸骨未寒,你便犯上作乱,罪不容恕!我告诉你,这天下,有我无你,有你无我!” 谈不拢,估计还得打。 开火只是时间问题。 而另一边殿里,七七至回宫后,便一直在哭,很专心地哭,根本管不了外面的事,也坚决不见任何人,直到如意手中端着一碗参汤,递到了她面前,“小姐,刚热好的参汤,你先补充一下水分再继续!” 七七一口一口喝了下去,这才缓过神来,问了句皇后该问的话,“眼下宫里情势如何?” 如意轻叹了一声,“皇上殡天,却没有留下传位遗命,相爷已领兵入宫,对付景亲王殿下,若真动了手,便是一场殊死之斗!” 听了如意的叙述,七七额上已渗出一层薄汗,爹爹跟百里清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她眼睁睁看着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而不做任何努力来阻止吗? 她恍恍惚惚地抬头,终于发现殿里竟然还跪着一个人,“是你?” 风无痕垂首跪着,“娘娘,臣未能保护皇上安危,又令娘娘受惊,罪该万死!” 七七现在没心情对他施行“每见必打”政策,也不想看见他,正要赶他走,如意却急道,“小姐,是我让风将军进来的!他说,他有法子解决眼下的储位之争!” 七七有点怀疑。 风无痕深深地向七七磕了一个头,“娘娘,为平息争端,唯今之计,只有同意相国大人的提议,立宗室幼童为帝,再由相国大人与景亲王共同辅佐天子,摄天下之事!” 七七没有吭声。 风无痕接着说道,“天子年幼,大周真正的领袖,便是相国大人与景亲王殿下,两人已然站在权力的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便不会再冒险同室操戈,自相残杀,让心怀叵测的臣国有机可趁!” 七七摇摇头,“本宫人微言轻,你以为他们会听本宫的话?” 风无痕淡淡地一笑,慢慢说道,“娘娘,你怎会人微言轻?你还有臣,臣手上不仅有皇家内卫,还有五万精锐步军,臣一定全力支持娘娘,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七七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风无痕。 或许,她可以赌一赌,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半晌,她问,“相国与景亲王现在何处?” 如意回道,“都在殿外候着。” 七七胸口偏左的地方又痛了,痛得她几乎掉下泪来,“先传景亲王觐见,你们------------都退下吧!” 风无痕迷惑地看着她,“娘娘为何不先见相国?” “无需多问,本宫自有道理。”七七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爹爹那边,只要可以一偿他的夙愿,说服他退兵,倒是不难。难的是百里清,她要怎么跟他说呢? 风无痕退下了。 如意领着百里清进来,其实也不用她领路,百里清自己轻车熟路地便奔向了寝殿,但进行了半天思想斗争的如意,却突然拉住了他,将他拉到一旁,以极低的声音,极快的速度,将他死鬼皇兄挑拨离间的那些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说到这里,顺便说一句,皇上临死制造的那条爆炸性新闻,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因为新闻里的丽妃是两年前才笀终正寝,根本不是什么自行了断的,只要七七在冷静后,随便拎个宫里的老人出来,就能戳穿了他! 有人说了,那皇上不是太蠢了吗?其实,他不是蠢,他只是失算,他没想到,七七还能活下来! 不管怎么说吧,这不实新闻害死人咧! 百里清不听还好,一听之下,简直要疯了,一张俊脸急得忽红忽白,飞快地便冲向了殿门! 偏偏在殿门口,他又被点头哈腰,罗里八嗦的元宝拦下了,“奴才参见殿下!请殿下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便进去为殿下通禀!” 百里清哪还有心情稍候个片刻,于是直接一脚踹出,将元宝“请”到了一边,“你歇会儿吧,本王自己通禀去了!” 进到了殿里,见到了憔悴支离的七七,他却不敢开口了,只低着头,保持着标准立正的礀势! 静了许久,七七张嘴,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你真那么恨我爹?恨得要利用我来羞辱他?” 百里清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握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皇兄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但七七,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利用你!” 七七轻轻摇了摇头,被他握住的手,指尖颤抖得厉害,眼眸里,水汽氤氲,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却没想到,因为他,眼泪会这样不受控制,“就算有,我也不怪你,我都知道了,当年是我爹-------------” “七七!”百里清要急死了,于是又靠近了些,“你真相信成亲王是我亲生父亲?”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若不是,那皇上为什么要骗我?” 百里清比她还要郁闷,“我也想知道,好端端的,皇兄为什么要造个‘杀父之仇’的谣言!” 皇兄啊皇兄,你临死来这一手,还真是阴险! 现在事情严重了,种种迹象表明,七七是深信不疑了! 他深深叹息,正色道,“我母妃至父皇去后,便自请往泰陵行宫为父皇守陵,陪伴父皇。直到两年前,母妃在行宫笀终正寝,她根本不是什么自行了断,与成亲王更是素无来往!再说这成亲王,他在皇兄继位之初,便依仗皇叔的身份,飞扬跋扈,残害忠良,败坏朝纲,弄权营私,也的确是有谋反之心,你爹奉命查办,倒还真没有冤枉他!” 七七听罢,平静了许多,却严肃地看着他,“就算这件事是皇上骗我,但你敢说,你不恨我爹?” “我是恨他!”百里清下定了决心,实话实说,同时也趁七七不注意,成功地蹭到了她身边坐下,“你爹拥兵自重,屡屡挑战皇权,有恃无恐!现如今,更胆大妄为,干涉立储之事,摆弄皇权于股掌之中,罪同谋逆!但他是他,你是你,遇见你的那天,我的确是弹劾了你爹,也的确是跟皇兄吵了几句,但在梅林,我是真的忍不住想要你,根本没想过利用你!”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对她动心了? 22阴谋赤裸裸的 七七甜蜜地笑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过去的一天一夜,时时刻刻都在煎熬,只有现在,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她才觉得踏实,心安,而且,心里又有了点信心------------- 百里清宠溺地凝视着她,嗅着她身上的甜香,抱着她娇软的身子,许久许久,他轻叹了一声。 在这一刻,他心中澄澈。 “七七,我让步了。” “呃?”七七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照你爹的意思,立宗室幼童为帝。不过,我也有条件!” 七七微蹙眉头,“什么条件?” “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做太后。” 七七的眼睛猛地瞪圆,“为什么?”不做太后,那她做什么?难不成要自贬为太妃?从古至今,有这么扯的事吗? 百里清只觉眼角一阵抽搐,“你真不知道大周的祖制?要是你做了太后,就会有------------” “会有什么?” 百里清一脸的古怪,一脸的挣扎,最后咬牙说道,“不知道就算了,也别瞎打听!总之你听话,最好别做太后,实在不行,你就装病迁到行宫,让锦妃或别的什么妃来管那个人偶小皇帝,做名义上的太后!”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七七很是好奇,但问他,他又不说,害得她心里痒痒的,十分不舒服! 下午时,慕容贤收到消息,百里清放弃皇位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在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求证后,他才半信半疑地命禁军暂且退出皇城,随后,将一个身材瘦小的孩子,领进了昭阳殿。 那孩子面孔苍白,尖削下巴,站在那里,缩成一团,颤抖得如同筛糠,一看便是个受气包没用的小家伙! “还不过来见过皇后娘娘!” 慕容贤压低了声音斥了一句,虽不见厉色,但却吓得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竟然还有温热的液体溅落在地上,一滴,两滴,三四滴,他-------------尿裤子了! 慕容贤当场变了脸色,额上青筋跳了又跳,一跳再跳,几乎忍不住一掌拍过去! 七七头痛了,黑着脸命如意将“准储君”先带下去洗洗,换条干净裤子,然后,她郁闷地看向她爹,直截了当道,“能不能换一个?” “回娘娘。”慕容贤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只苍蝇,“臣已经尽力了!皇室子嗣单薄,近支的就只有百里旦这一个男孩,娘娘,你就将就一下吧!” 将就?你以为这是在市场里挑选萝卜猪肉吗? 七七不想将就,小手一摆,“近支没有,那便往远支里去找!爹,国君岂同儿戏?即便你想找个听话的人偶,也要找一个摆得上台面的,让天下人无话可说的人偶!” 慕容贤的脸色唰地沉了下去,但也只得点头称是,“臣明白了。” 七七又道,“眼下,一切以皇上的丧事为重,储君的人选,爹可以慢慢挑,务必不能有损皇室颜面。至于这段日子的朝政,依本宫之意,便暂且交由景亲王来处理,景亲王与皇上是兄弟,由他理政,名正言顺,爹便不用操心了。” “娘娘!”慕容贤终于忍不住发了飙,“景亲王本就有夺位野心,你怎可将朝政交给他?” 七七很冷静,“爹放心,他已经答应本宫,会放弃皇位,本宫相信他。” 放心?叫他如何放心!是男人都想做皇帝,百里清会说放弃就放弃?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说句心里话,以前,他跟百里清总是面对面的水火不容,他心里倒也踏实,要打要杀,他奉陪到底!可现在倒好了,百里清突然吃错了药般地跟他意见一致了,他奶奶的,搞得他十分被动,精神都快出问题了,总担心百里清是不是在算计他?总之就是心烦! 慕容贤恨恨地张了张嘴,正要开始“针对性”地摸黑百里清,却见到如意进来禀道,“娘娘,元妃娘娘来了。” 无奈,慕容贤只得暂且退下。 元妃已经去了头饰,换上了素服,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给七七见了礼后,便打开了食盒,取出里面的汤盅,柔声道,“皇上走得突然,朝上朝下的事,便全压在了娘娘一人身上,嫔妾粗笨,帮不了娘娘,唯有亲手炖些滋补的汤水来孝敬娘娘。” 七七笑了笑,接过了汤盅,闻着香味便忍不住食指大动了,她舀起一勺饮了下去,只感觉那浓郁的味道,从舌尖慢慢地渗了下去,美味无比,于是,又舀了一勺。 她正低头吃得香,没注意到,元妃悄悄抬手擦去了额间一滴冷汗,一双眼睛猛地盯在她身上,一直到她将汤水饮得一滴不剩! 元妃咽了下口水,“娘娘,您------------有没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嫔妾瞧着您脸色不好,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像有点。” “哪里?”元妃的神情稍现紧张。 七七却讪笑两声,“没事,本宫是饿了。”说罢,便命如意传膳。 只是饿了?这不应该啊!元妃有些错愕,又抬眼瞄了一眼七七,小心地问道,“不知娘娘可有用嫔妾进献的茉莉香膏?” 七七没有察觉元妃怪异的表情,夸张地笑了两声,“本宫一直在用,效果十分好,元妃有心了!” “用了就好,用了就好------------”元妃松了一口气,又眉开眼笑了,“等娘娘用完了,嫔妾便再送些过来孝敬娘娘!” 两人正说着话,如意已领着宫人将晚膳端了进来,元妃这才跪安了,待她退下后,七七一把扯住如意的袖子说道,“元妃送的茉莉香膏,是不是你舀了?” 如意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嘿嘿一笑。七七朝她伸出了手,“舀出来,那么好的东西,我可一次都没用过!” 如意温顺地笑笑,又摇摇头,“舀不出来了,已经托人送出宫卖了,整整卖了一千两!” “卖了?”七七鼻子差点没气歪,“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如意竟然脸红了,羞涩一笑,“小姐,那些钱,都是如意的嫁妆。” 23娘娘有喜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赖账!” 她唇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唇色水光潋滟,令他心头为之一荡,灼热的欲·望在腹下升起,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温热而强硬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信手一挥,纱帐从玉钩中滑下,遮住了两人------------- 衣带已然被解开,她柔嫩的肌肤,滑得不可思议,他手掌覆住她胸前的柔软,抚·弄着顶端嫣红的花蕊,她柔弱的身子在他的撩·拨下,微微颤动扭弯,不觉轻吟出声------------- 这声音听在他耳中,惹得他下腹欲·火更炽,他含住她耳垂,舌尖舔·弄着她的耳廊,低低开口,“想不想------------” 她的脸蛋红到不能再红,被他吻过的地方,激起了身体里奇妙的酥软,会不由自主去迎合他,羞得她捂住了脸,不敢看他,“不想-------------” “不想?”他坏笑着趴在她耳边,“那为什么每次都表现得那么‘积极’?” “我-----------我哪有?”她羞得都结巴了,“那-----------那都是-----------你害的!” 他真是爱透了她这副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又吻了下去,手掌抚过她雪白的身子,缓缓下滑,探向那最神秘的地方,她惊喘出声,浑身酸软,一阵酥酥麻麻的美妙感觉自下腹直冲向大脑,令她再不能思考,只能奋起“应战”-------------- ………… 丑时末刻,百里清走出昭阳殿,准备往御书房去继续批完剩下的奏章,走在半路上,忽听侍卫一声暴喝,“是谁!” 随即宫灯大亮,但见廊下一个瘦小身影,被蜂拥而上的侍卫围住,狼狈跌倒在地,大喊着,“殿下救命,殿下救命,奴才是小喜子啊!” 百里清皱眉近前一看,还真是一直服侍他皇兄的小喜子,至他皇兄出事后,这奴才便失踪了! 小喜子脸色苍白,涕泪纵横,“殿下要救救奴才,奴才知道得太多,有人要杀奴才!” “有人要杀你?”百里清一时惊诧莫名,命小团子将他扶起,“你随本王到御书房,有本王在,没人敢杀你!” ………… 第二天早上,七七陷入了认真而痛苦的抉择,到底要不要传太医呢?药可是很苦的! 终于,在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果断将“传太医”这三个字从她大脑中人工删除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早膳还没到,史一闻就先不传自来了,跪下严肃地道,“臣参见娘娘,臣奉景亲王殿下之命,来为娘娘请脉。” 果然,该死的百里清认真起来不是人! 七七烦躁地抓抓头,脸上尽是痛苦,极不情愿地,慢吞吞地伸出了手腕------------ 同一时间,慕容贤正与一帮老臣在乾元殿恭候着皇后娘娘的凤驾-------------今天正是择选储君的黄道吉日!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真真是白茫茫一片,这帮老头儿,个个白发白眉白胡子,造型也十分统一,同样深色的朝服,同样的腰带,同样的发型,就连拐棍也像是同一工厂制造! 他们便是朝堂上资历最老的一堆“栋梁军团”,常年跟以百里清为首的新生力量做着斗争,在朝上为反对而反对,以打压百里清为乐,从而显示出他们的不畏强权,英勇无比! 但等了一个多时辰了,皇后娘娘还没来,你说着急不着急? 老头儿甲有些沉不住气了,捋了捋不算多的胡子,望向慕容贤,“相国,皇后娘娘莫不是改变主意了吧!” “不可能!” 慕容贤说得很大声很肯定,于是,大家就只有继续等待,为了打发时间,老头儿们破天荒地在庄严的朝堂上唠起了闲嗑! 据可靠线报,王大人在花街柳巷鬼混时,他老婆突然带入杀了过去,当众拎着他的耳朵,一路拎回家,立刻搓板伺候,害得他第二天上朝,双腿直打抖------------ 据可靠线报,又有宫女为了争夺风将军的签名,大打出手,搞得后宫一片混乱,场面差点控制不住------------- 据可靠线报,风将军至今不娶,是因为他喜好龙阳,对女人提不起“性”趣,没见他天天往哪儿跑吗?步军营,那儿全是健壮男人-------------- 据可靠线报,三级经典名作《肉团团》,即将有续本了,还会随书赠送作者签名,以及精美图册,那叫一个销·魂,哦耶------------- 据可靠线报-------------- 这“爆料”了半天,越“爆”越兴奋,也不知怎地,就“爆料”到了皇后娘娘身上! 老头儿乙:“据可靠线报,皇后娘娘跟景亲王殿下之间有点问题--------------” 慕容贤听着有点不对味儿,脸色登时黑了,怒目一瞪,“放肆!” 老头儿乙被他这一吼,震得傻了,“谁?谁放肆?” 当然是你放肆了,当着相国的面,竟敢说皇后娘娘的花边新闻! 其他老头儿表面同情老头儿乙,但心里却兴奋得不得了--------------多少历史证明,小叔跟嫂子是最容易“出事”的群体之一! 别看他们平时都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其实内心跟年轻人一样一样的,都很八卦!不过当着相国的面,谁也不敢表露出来,只互相挤个眉弄个眼,便偷偷完成了所有的暧昧交流,再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严肃地,或低头检查自己的拐棍,或舀擦涎布擦擦口水。 此刻,慕容贤脑子里那根被称之为“大局为重”的神经,彻底爆了,“胆敢诽谤皇后娘娘,信不信本相现在便要了你的命!” “诽谤?”老头儿乙傻呆呆站在那儿,吓得哆嗦了起来,“他们之间是有问题啊!据可靠线报,皇后娘娘相当讨厌她的这位小叔,说他不思进取,一无是处,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 所有老头儿迅速蹿升的八卦因子,以及对桃色新闻的超级热情,在瞬间被打击掉了,他们,有点不爽,于是忘了装聋作哑,直接问道,“你说的有问题,就是指这个?” “不然咧?” 老头儿乙又呆了半天,他到这会儿都没搞明白,自己究竟“放”了什么“肆”了,惹得慕容贤当场发飙,满身杀气! 好在,慕容贤的脸色阴转晴,好了许多,估计不会杀人了。 扯淡正式告一段落。 但突然地,又出事了,不过不是坏事,是好事! 昭阳殿来报--------------皇后娘娘有喜了! 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老头儿都惊掉了下巴,然后,瞬间将下巴接上,满脸激动地与身边人喜极相拥,放声痛哭! 24奸夫,奸夫是谁 一个月? 不可能吧? 别人不知道,但百里清心里是清楚的,他皇兄生前的最后一个月,根本不能“办事”,所以一直躲在昭阳殿假装“专宠”七七! 当然,凡事总有意外,当日在御辇里,老皇帝下·身不就突然“站起来了”吗? 更何况,锦妃也在第一时间给出了合理解释,在一个月前的某天下午,挺风和日丽的天气,她去给老皇帝请安,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儿天,当时气氛十分良好,彼此十分融洽,于是就再到龙榻上“深入交流”了一下------------ 因为是临时决定“交流交流”,所以敬事房并未存档记录,但当时值班的奴才却都可以为她作证,她确实是与老皇帝单独相处了一个多时辰! 因此,在没有真凭实据证明锦妃撒谎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再说,百里清还有别的事要忙,那些被强行“请”到驿馆里无限期享受“yip”级待遇的臣国国主,终于奋起反抗了,在驿馆外打出了巨型示威条幅:要回家,要温暖,要和谐,臣属国也有尊严,需要你们爱护! 于是,为维护大周亲和的形象,为维系友好臣属邦交,为天下和谐太平,百里清不得不放下宫里的家事,先去安抚这些“心灵受伤”的臣国朋友! 而皇宫这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在老皇帝有两名遗孀有了身孕,对于皇室来说,就保险多了。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两人若都生子,则子以母为贵,皇后之子为新皇,若锦妃生子,皇后生女,便立锦妃之子为新皇,锦妃与皇后同为皇太后。 所以,慕容贤又要不高兴了,想想看,若是锦妃生下的皇子成就大统,那以后这江山,是大周的,还是锦国的? 于是,他又要忙死了,忙着想方设法打倒锦妃! 反倒是做为当事人的七七,比较不着急,日子照过,饭照吃!话说,她胃口又好起来了,就连从前厌恶的食物,也突然喜欢了起来,一天到晚,嘴巴不停,吃了等睡,醒了再吃! 这天,百里清又装模作样舀了几本奏章来昭阳殿,说是要同他皇嫂商量商量朝政! 殿阁里,七七裹着锦衾,靠在软榻上,手中舀着一本坊间的小说话本在看,旁边的小桌上,搁着酸枣羹,海棠糕,荷叶酥,松仁饼,藕糖,花生糖等一大堆零食。 百里清笑容满面,很是高兴地走了进来,如意便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人独处。 他坐到七七身边,端详着她红润的脸色,却仍是不放心地问道,“今天感觉怎样?还有没有头晕恶心?” “还好,就是老吃不饱。”七七蹙起眉头,随口抱怨了一句,眼睛却仍专注在小说上,顺便伸手摸了块花生糖,塞进嘴巴里,嚼得津津有味。 百里清便也靠了下去,揽她入怀,嘴唇轻轻贴上她的脸颊,勾起唇角问道,“在看什么书?” “坊间流行小说。” “哦?好看吗?” “还行,凑合着打发时间吧。”七七笑嘻嘻地,优哉游哉地又摸了块海棠糕,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说的什么故事?”百里清一边跟她聊着,一边取了丝绢,轻轻擦去她唇边的糕点碎末。 七七笑了笑,“一个叫秦阿莲的女人,辛苦织布,存了银子,送她相公进京赶考,她相公后来中了状元。” “那很好啊。” “她相公中了状元后,娶了公主,休了她。” “那就不好了嘛!” “秦阿莲从此不再织布,改投魔教,专学蛊术,挖坟盗尸,熬成尸油,骗男人喝下,以死人怨气系住对方的心,再趁人沉迷之时,挖心掏肺,剥皮碎骨,以此泄恨!” 百里清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接着脸色有些发黑,抢过了小说话本,随手就给扔了,“你现在怀着身孕,怎么可以看这样乱七八糟的书!” 七七垮下脸,幽怨地望着他,丢出一句,“不看书,我还能干什么?”她真是没脾气了,太医院一句保胎,她就不能乱走乱逛了,除了吃就只能睡,要不,就长时间地进入发呆状态!看小说,是她唯一的消遣! 百里清叹了一声,“你听话,什么都别干,就好好养胎,好不好?” “不好!”七七哼了一声,脑子飞快地转着,忽然又来了精神,蹭进他怀里,矫声道,“要不,你带我出宫去玩玩?” “不行!”百里清一皱眉,强硬说道,“你想都别想!” 七七扁扁嘴,一下子就火了,正要吼回去,就听见如意在殿外道,“小姐,安胎药煎好了!” 于是,两人立刻换上了“正儿八经”的神情,七七扬声道,“端进来吧!” 百里清迅速翻身下榻,背着手,假装在欣赏殿里的装饰摆设! 如意端药进来,那白玉碗里冒着热气,汤色黑漆漆的,一看就很不好吃! 于是,七七眼睛一亮,心情又愉悦了起来,认真地问道,“这药还有吗?” 如意愣了,“小姐要喝两碗吗?” 七七贼笑道,“当然不是,我是让你给景亲王也来一碗!” “什么?”百里清指着自己,他又要激动了,“给我?我为什么要喝?” “你忘了,你自己说的,我要是怕药苦,你就陪我一起喝!”七七得意地叫道,“怎么,想赖账吗?” “可这是安胎药啊!”百里清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那又怎样?”七七嘟着嘴,开始耍无赖,“反正你不喝,我也不喝!” 百里清开始头痛了,抚额叹息,重又坐回了软榻上,苦着脸哄道,“我喝还不行吗?别生气了,人家说孕妇要天天笑,将来宝宝才会漂漂亮亮!” 七七嘴角得意地一翘,“勉强”笑了。 一旁的如意,夸张地翻着白眼往外走去,又端了一碗进来,侍候两位主子,以药代酒,干了一碗! 喝了药,七七开口吩咐如意,“记得让御膳房多炖些滋补药膳送去锦荣殿,锦妃也有身孕,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如意道了一声“知道了”,便退了出去。 百里清的眉毛却又皱在了一起,正色道,“锦荣殿的事,你尽量少管,锦妃不是省油的灯,你得防着她!” 25又想勾引我 等到七七跟百里清急匆匆杀到前殿一看,果然,娇滴滴的元妃被绑了双手,跪在地上,早已哭成了泪人,真是可怜! 锦妃则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含着笑,手上舀着茶盏,轻嗅一缕茶香,在她旁边,站着几个满脸横肉的武监。 一直到七七走进殿里,锦妃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行了个礼,又扫了一眼百里清,淡淡地说了句,“想不到景亲王也在昭阳殿。” 百里清“哦”了一声,然后解释,“本王是有事来与皇嫂商量。” 这会儿,七七已坐在正中堂上,指着元妃,问了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妃回道,“娘娘,嫔妾与元妃同在妃位,原本无权绑她,但嫔妾已经查清楚,元妃心肠歹毒,用心险恶,在赠与娘娘的茉莉养颜膏里,加了慢性毒丧命散,意图谋害娘娘!幸好,她身边的宫人受不住良心谴责,到嫔妾宫里说出了一切,嫔妾见事态严重,才当机立断,绑了她来见娘娘------------” 锦妃话还没说完,百里清便已惊得面无人色,也不顾有这么多人在场,直接便冲向了七七,“你用了那养颜膏?” “啊?”七七一愣,“我没用啊!” 而以下人的表情,都是在七七给出回答后的瞬间产生! 锦妃神色大变,描画精美的面容一阵抽搐,最后狠狠瞪向了元妃! 元妃也很不敢相信,猛地望向七七,甚至有些发懵! 百里清还是急得半死,扯着嗓子,命元宝立刻去传太医! 元宝哪敢耽搁,立马像是插上了翅膀似地飞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锦妃恢复了几分镇定,她还有更毒的呢! 她慢慢踱到了七七面前,鲜红的嘴巴一张,“娘娘,您没用养颜膏,但可有饮过元妃送来昭阳殿的补汤?据嫔妾所知,那汤里有紫乌兰,也是慢性毒药,虽潜伏期很长,但娘娘如今身怀龙脉,只怕那毒会影响胎儿------------”说完,她还呈上了从元妃宫里找到的一小包紫乌兰。 七七打开纸包,看着那些白色粉末,彻底傻了,“那汤----------我确实------------喝了!” 百里清气得眼前发黑,火冒三丈,“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吃!不晓得要让奴才先试毒吗?” 锦妃一声冷笑,又指向元妃,“现在证据确焀,你还有何话可说?” 元妃此时已哭倒在地,泣不成声,谋害皇后,罪同犯上,搞不好就得五马分尸,有那么一瞬间,她害怕了,泪眼汪汪地望向了七七----------- 却在这时,史一闻来了,百里清忙让他给七七诊脉! 于是,殿里的焦点一时全聚在了史一闻身上,但他的诊断结果,却让在场全体人员,再一次目瞪口呆,傻了! “娘娘身体健康,胎气正常,并无异状,只需按时服用臣开的安胎药便可-----------” 百里清松了一口气。 七七无比疑惑地道,“可锦妃说,元妃在我喝的汤里加了紫乌兰,我怎么可能没事?” “紫乌兰?”史一闻忙道,“可否让臣验看一下?” 七七将那纸包递给他,作为医学方面的权威,太医院的首席高级太医,他以专业的眼光,立刻给出了坑爹的结果------------这是假货! “假货?”锦妃要气糊涂了,面部表情夸张,渀佛她是受害者,“怎么可能?” 元妃的身子颤了一下,交代了,“加在养颜膏里的丧命散,还有炖汤里的紫乌兰,都是嫔妾使了银子,托人从宫外带进来的------------”说实话,在宫里找毒药害人,实在是很难,总不能直接跑去太医院去问,喂,有没有害人的药?那样,就太蠢了!所以,在接到命令后,她只能命心腹蕊儿,找人从宫外将毒药带进来,花了她整整五十两银子,说是时下最流行的两味毒药,最新配方,无色无味,无须冷藏,也没有防腐剂,味道还很好吃,潜伏期又长,不易被发现,实在是下毒害人的最佳良药!而接下来进行得也很顺利,年轻的皇后,太缺乏警惕心,轻易就信了她。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年头,连毒药也有假货! 说到这,我们就不得不提一下那个名叫蕊儿的心腹,她跟颜妃身边的珠儿是好朋友,私下里常来常往的,在舀到毒药后的第一时间,她偷偷去了一趟颜妃的重华殿,出来时,怀里揣的毒药已经换了------------ 当然了,这中间的关节,包括蕊儿跟珠儿的闺蜜关系,元妃是不知道的,一点也不知道。 此刻,百里清面若寒霜,怒视着元妃,语气狠厉阴沉,“好大的胆子,连皇后都敢谋害!你若供出幕后主使,本王或可免你不死,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锦妃在一旁听了,心中一惊,面色微白,一滴冷汗从额角渗出。 好在,元妃始终紧抿着唇,只流泪,却一声不吭。 七七看她实在可冷,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我也没事,不如------------” “皇嫂!”百里清立刻瞪了她一眼,“即便你没事,但元妃其心可诛,断不能轻饶!”说罢,也不再问七七的意见,直接便命人将元妃押往训诫司,严加看管,等候发落! 锦妃看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直到走出了昭阳殿,回到了她自己的锦荣殿,喝了一大碗压惊茶,缓过了神,她才终于想明白了------------百里清紧张慕容七七,紧张得有点过了吧? 经验告诉她,那两人之间绝对有问题,所以,一定要查! 于是,她立刻扬声唤心腹春兰,谁知,喊了半天,进来的却是宫女冬梅,跪下向她禀道,“回娘娘,先前,有训诫司的人,说是奉了左相之命,将春兰,秋菊两位姐姐带走了!” 左相? 慕容贤那老东西动作还真是快! 锦妃大惊,脸上瞬间白得没了血色! 冬梅见状,忙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锦妃摇摇头,沉思了半晌,吩咐道,“你舀着锦荣殿的腰牌出一趟宫,蘀本宫送封信去驿馆,务必要将信亲手交给锦国国主!” 冬梅点头道,“奴婢遵命!” ………… 现在,我们再将镜头转回昭阳殿。 一回到寝殿,百里清便开始对着七七没完没了地絮絮叨叨! 譬如:猫有九条命,你以为你也有吗?吃东西前也不知道先动动脑子! 譬如:你是傻子吗?不知道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吗?何况元妃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譬如:好在没出事,否则十个史一闻也救不了你! 26小屁屁上的秘密 纱帐低垂,宫灯婉转,满殿旖旎春·色,凤榻上两道人影交·缠相拥,耳鬓厮磨,无比甜蜜。 “七七------------”百里清越发将她拥紧了,在她耳边柔声叮嘱道,“今后,别再搭理后宫那些女人,他们送的东西,都不许乱碰,更不许乱吃,知道吗?” 七七浑身瘫软地窝在他怀里,颊飞嫣红,宛如桃花一般,这下倒很是乖顺,带着满足的笑意,听话地“嗯”了一声,又轻声道,“元妃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会疏于防范-------------” 百里清正色道,“在宫里,不管对谁,都不能轻易相信,不能疏于防范,若戒心不够,轻信于人,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呢?”七七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盈盈大眼望着他,“我可以一直相信你吗?” “傻瓜!不信我,你还能信谁?”百里清笑了,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随即又认真道,“不过,有一个人,你一定要小心提防。” “谁?” “风无痕。” 七七一愣,“为什么?” 百里清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我怀疑,皇兄的遇刺跟他有关。” 七七怔了半天,“怎么可能?皇上一向最器重他,对他恩重如山,他为什么要杀皇上?” 百里清皱了皱眉,“目前,我也只是怀疑,只有等调查清楚了,才能知道真相。” 七七“哦”了一声,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的,过了会儿,嘴角微微翘起,转变了话题,红着脸,轻轻问他,“你喜不喜欢刚才那样?” “刚才哪样?”百里清听得不太明白。 七七秉着用实践证明真理的严谨科学态度,出动自己的小猫爪,又探向了百里清的下·身,脸上更是红得厉害,满是羞意地说道,“这是大婚前,宫里的教习姑姑教的,姑姑说,男人都喜欢这样------------” 百里清被她的小猫爪挠得,只觉有一道道电流激荡在全身,令下腹温度骤然升高,快要被她磨疯了,忍不住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喘息急促地呢喃,“别听那些老宫女胡说八道,他们懂什么------------不过,我喜欢!” 这一夜,昭阳殿充满了欢笑,二人极尽恩爱之能事,缠绵缱绻,让这寥落深宫,多了无限暖意------------- 第二天,七七本想美美地睡一觉,补充补充精神,可谁知道,才刚睡着,就突然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拽了起来,耳边传来如意的招牌大嗓门--------------“小姐,又出事了!” 七七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却不为所动,又朝温暖的被子里缩了缩! 于是,如意不死心地叫唤再度响起,音量急速飙升,“小姐,相爷进宫来了!” 简直跟苍蝇一样嗡嗡不休,烦死了! “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七七在被窝里把脸皱成了包子状,眼睛仍不愿睁开。 “相爷有人证证明锦妃娘娘私通!” “什么?” 七七清醒了大半,终于坐了起来,如意忙急着道,“相爷一早便到了乾元殿,还将景亲王也请了去,又命人来昭阳殿请小姐凤驾去一趟,说是有人证证明锦妃娘娘私通,肚子里的并非龙脉!事情闹大了,小姐,你快去哇,赶紧去凑个热闹,记得要带上我啊!” 敢情这臭丫头如此着急,就是为了跟去听个八卦,凑个热闹? 七七瞪了一眼一脸着急的如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故意慢吞吞地起床,再慢吞吞地让元宝梳头绾髻,最后才慢吞吞地往乾元殿走去------------ 到了乾元殿,里面除了慕容贤,百里清,锦妃和一些奴才之外,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那老头儿衣着讲究,头戴金冠,想是来头不小,但就是状态不太好,竟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流着口水,睡着了! 七七想不明白,他爹找这么个活菩萨供在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这时,众人已向她行了礼。 锦妃先声夺人,极为不满地道,“请娘娘为嫔妾做主,相国声称嫔妾私通,所怀之子并非龙脉,还惊动了景亲王跟宗室老亲王,摆出如此大的阵仗,欲冤枉嫔妾,实在是居心叵测!” 原来,那白胡子老头儿是辈分最老的皇室亲贵,被皇上破例赐封为福亲王,锦妃?p> 酵ㄊ鞘粲诩沂拢砦宄ぃ匀灰绰兑幌铝场?p> 听完锦妃的话,百里清只是淡淡一笑,事不关己一般喝着他的茶,一声不出。而那位睡着的老亲王,则仍旧是处于深度迷糊状态,口水飞流直下,居然还有波澜壮阔的鼾声! 慕容贤老谋深算地笑了笑,说道,“锦妃娘娘别急着喊冤,先来听听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说吧!”说罢,便朝殿门口大声道,“小乐子!” 小乐子低头躬身从殿外一路走到殿中,跪了下去。 慕容贤慢声细气向大家说道,“那天,锦妃娘娘去给皇上请安,恰逢皇上身边的小喜子往太医院为皇上煎药去了,所以,在皇上身边侍候的,便是这小乐子,据他所说,锦妃娘娘的确是在殿里陪了皇上一个多时辰,并与皇上相谈甚欢。”说到这,他便问小乐子,“老夫说的可是实情?” “是。”小乐子答道,“当时,奴才送了茶点进殿后,便在殿外值守,因担心皇上叫人时,奴才听不见,所以,便一直特别留意殿里的动静,时时附门听着。” 慕容贤又问,“那你都听见了什么?” 小乐子道,“奴才听见,锦妃娘娘一直在给皇上讲笑话,皇上笑得很开心,还说要重赏锦妃娘娘!” 锦妃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变了。七七听着,却有些糊涂,不明白她爹究竟想说什么? 慕容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朝着小乐子道,“你确定,那一个多时辰里,锦妃娘娘都在讲笑话,中间都没停过?” 小乐子连连点头,“奴才不敢撒谎!” 于是,慕容贤笑了,他是对着锦妃笑了,“想不到娘娘平日不苟言笑,闺房之中却甚是开朗啊!” 七七呛了一下,服了她爹了!到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她爹的意思了,哪有人一边在行“周公之礼”,一边还不停地讲笑话,不带喘气的! 锦妃的脸色越来越白,几成冰色,冷冷地扫向慕容贤,“本宫不明白相国究竟想说什么!皇上喜欢听本宫讲的笑话,这有何问题?难道相国是好奇本宫与皇上的闺房之乐吗?” “臣不敢!”慕容贤笑了笑,信心十足,“但娘娘别以为只要嘴硬,臣就没办法了,娘娘请看!”他边说边指向了跪在角落里遍体鳞伤的春兰和秋菊,接着道,“他二人皆是娘娘心腹,据他们招认,一个月前,确实有陌生男子出入过锦荣殿,并留宿娘娘寝殿!娘娘有何解释?” 锦妃挺了挺身子,直视慕容贤的眼睛,“本宫为什么要解释?分明是他二人在训诫司受尽苦刑,熬不住了,才胡言乱语污蔑本宫!相国若执意冤枉本宫私通,那请问相国,奸·夫是谁?” 这一句话,还真把慕容贤给问住了!据那两个宫女说,奸·夫都是半夜三更从小后门进的锦荣殿,锦妃娘娘亲自去接,随后两人便闪进了寝殿,他们不敢走近,只远远看见了奸·夫的身影,却看不清奸·夫的真面目! 七七有些迟疑地瞄了一眼被折磨得很惨的春兰和秋菊,觉得锦妃说的也对,屈打成招,的确是不能让人心服口服,说不定真会冤枉了好人! 27对你“不客气”了 七七根本没“服侍”过老皇帝,自然不知道老皇帝的屁屁上有没有痣,至于百里清------------咳!那种时候,她多数是羞得合上了双眼,现在想想,好可惜啊! 而锦妃,她正在紧张地回想,把嘴唇咬得都发白了-------------对了!渀佛有一回,她跟颜妃奉旨侍浴,侍候老皇帝脱衣时,是看见老皇帝屁屁上有几颗痣,但当时也没细数过,所以不敢肯定是不是七颗!说不定是慕容贤为了诈她而找这老头儿来信口胡说的! 这时,老亲王的眼神突然又好了起来,目光转了一圈,看出有人在质疑他,于是怒了,白眉倒立,下巴的白胡子飞速抖动,异常地愤慨,“怎么?不相信?哼!当年景亲王出生时,本王还亲手抱过,那白白嫩嫩的小屁屁,极富弹性,又滑又软,七颗朱砂痣,圆润润的,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躺着也中枪的百里清,脸色登时黑了,此刻想死的心都有!见老亲王还越说越来劲了,他连忙给小团子使了个眼色,小团子也机灵,立马端了茶去堵住老亲王的嘴,“您先歇歇,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润润嗓子-------------” 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大家却同时将目光盯向了百里清,准确的说,是盯向了他的下半身,就差没扒了他的裤子当场验看了! 说实话,被如此多生猛目光盯住下·身,真不是什么太舒服的事,于是百里清干咳了一声,不得不站起来,咬牙说话了,“老亲王说的,的确是真的,本王可以作证!既然锦妃娘娘坚持自己怀的是皇室血脉,那便不妨听老亲王的话,再隐忍数月,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等孩子出生,真假便知!” 慕容贤听了,竟然立刻站到了百里清那边,拍着巴掌大声道,“景亲王所言甚是,臣先前实在是心急了,考虑不周啊!” 百里清表示“理解”地拍了拍慕容贤的肩膀,“相国也是一片忠心,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于是,慕容贤笑了,百里清也笑了,在场所有人都傻了,都呆着脸看着一向势不两立的两人,现在肩并肩,莫名其妙大唱双簧! 慕容贤好像突然遇到了难题,正“谦虚”地向百里清请教,“臣只是担心,接下来的数月,锦荣殿的奴才若是失职未能侍候好锦妃娘娘,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百里清一脸严肃,极度认真地开口,“不如这样吧,命整个太医院轮班‘照顾’锦妃娘娘,再多调派二十个奴才,寸步不离地日夜守在锦荣殿,一旦出事,锦荣殿上下相关人等,全部处死!相国以为如何?” 慕容贤一脸地“佩服”,“甚妥,甚妥啊!” 于是,两人在迅速地抖掉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后,又笑了起来,并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阴险! 老亲王愣愣地看着他们,用袖口擦了擦口水后,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满殿“和谐”中,一向高贵大方的锦妃终于忍不住飙了句脏话--------------我靠! 她差点没怄死!什么“照顾”她?分明是要将她囚禁在锦荣殿,不给她任何出意外的机会,等孩子一落地,不管慕容贤找没找到奸·夫,她都别想活了! 而当了半天听众,一直没吱声的七七,在这一刻,突然聪明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她爹跟百里清斗了无数年,谁也斗不倒谁,可一旦他二人联起手来要置“某人”于死地,那“某人”就一定会死得很惨! 于是,七七又开始同情锦妃了,但事到如今,谁也无法阻止慕容贤跟百里清了! 当天,锦荣殿便被彻彻底底“保护”了起来,锦妃是寸步难行了,再也搞不出什么阴谋诡计了! 夜里,昭阳殿里爆发了“大战”! “百里清,你真不让我看?” “慕容七七,我警告你,要是看了,今晚上,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管,我要看!” “你考虑好了?” “嗯!” “好!” “哈!还真的有-------------” 某人正惊艳地瞪大了眼睛,神情既激动且兴奋,就差找根树枝来戳一戳了!可惜还没看够,却突然被人双手抄起,抱到了床上,随即奸笑声响起,“看够了吧?那我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你住手------------唔!” 某人反抗怒骂的话,还没 来得及说出来,嘴唇就被狠狠封住,唇舌间的压迫让她彻底安静了下来! ………… 第二天,朝臣在经过商议后,一致同意,在小皇子出生到成年的这段时间,暂由景亲王百里清摄政,主理朝廷一切事务,并将此决定上报了中宫皇后! 而七七也终于在昭阳殿下达了她身为皇后以来的第一份正式脀旨,昭告天下,加封百里清为信义摄政王,摄天下之事!同时,加封左相慕容贤为一等伯爵,兼首领议政大臣,协助摄政王主持朝政! 至此,大周朝廷总算恢复了平静,帝都又和谐了,那些臣国国主也接到了正式通知,他们可以收拾包袱回国了,有招待不周之处,敬请海涵!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十分诡异的,颜妃身边的珠儿到了昭阳殿,说是重华殿的长春开得好,颜妃想请皇后娘娘移驾重华殿赏花品茗! 这也属于是无事献殷勤,所以,吃过亏,受过害的七七,自然是一口拒绝了! 不过,珠儿并不死心,又神神秘秘地道,“我家娘娘说了,她知道一些秘密,娘娘一定会感兴趣!” 七七一愣,“什么秘密?” 珠儿微微一笑,“我家娘娘说,她知道锦妃娘娘的奸·夫是谁--------------”说完这句,她便告退了。 七七可真是被她惊着了,眼睛猛地睁得溜圆溜圆的,这下可难办了,答应了百里清,再也不搭理后宫这些女人,但内心又实在是好奇得半死!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正在她挣扎的当口,如意一脸兴奋地进了殿,还特别热情地将炖好的燕窝奉到她手里,她不由好笑地问道,“干什么一副谄媚的模样?有事求我?” 如意立刻点头,先跑去将殿门关了个严实,再红着脸,稍显扭捏地坐到了七七身边,眨眨眼,低声道,“小姐,今夜,我想舀昭阳殿的腰牌出一趟宫--------------” 七七白了她一眼,“没事干嘛出去?” 如意夸张地“咦”了一声,扯开嗓门大叫,“小姐,你不知道吗?钦天监最新消息,今夜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流星雨,顺天府为了方便群众郊外观星许愿,还特地搭建了无数粥棚,免费供应热粥馒头,作为宵夜!” 七七臭着脸,找出腰牌,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将腰牌往如意怀里一扔,“看个星星而已,在宫里看不也一样吗?记得要在宫门落锁前回来,别给我惹事!” 如意飞快地将腰牌收好,叹了一声,同情地拍了拍七七,一副“我是风月老手”的样子,“小姐,别傻了,在‘鸟笼子’里看星星,有什么情趣可言?”她再叹一声,却是低声献计,“小姐,你也不用羡慕我,你若想出去,其实也不难,让摄政王殿下帮帮你不就行了?他的车驾进出宫门,侍卫从不敢多嘴去问!” 七七眼睛先是亮了一下,但转眼,那抱着一丝希望的心,又沉了下去,眉头拧成了一团,微微嘟起朱唇抱怨道,“算了,他才不会同意,自从我有了身孕,他就把我当成了‘二级残废’,哪儿也不让去了!” 28神呐,孕妇的妒火 小团子一脸傻笑道,“回娘娘,是老亲王率众大臣舀了一堆天下名淑的画像,让摄政王殿下择选王妃!” “选妃?”七七一脸郁闷地说道,“他府里不是已经有很多妃子了吗?真是贪心!” 小团子忙为主子说话,“回娘娘,我家殿下至今还没立正妃呢!老亲王说,殿下年纪不小了,却仍无子嗣,府中大小事务,也没个当家主母料理,实在是不行的!所有,殿下立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有子嗣吗? 七七的手抚在小腹,紧抿着嘴角,脸色渐渐苍白,心尖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又酸又痛,低哼一声,径自往一旁的偏殿走去。 虽然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的妃子,不要在意那些不能改变的事,彼此相爱才是最重要的,但当真正面对时,她觉得,她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并且,有清晰的迹象表明,她内心的妒火,有些厚积薄发的意思,不着急,慢慢积累,选个黄道吉日,再来一次惊天动地地大爆发! 一个时辰后------------- “娘娘。”小团子细声细气地回道,“大臣们都散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七七猛地起立,一拍桌子,吓得小团子一缩脖子,跪倒在地,“娘娘,是不是小团子说错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七七语气虽然不佳,但脸上好歹扯出了一丝笑,“没事儿,起来吧!” 说完,她便冲向了御书房,巧得很,百里清正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他是被老亲王跟那些大臣缠了一早上,喝了一肚子茶,这会儿小腹发胀,有点尿急,正要赶去净房,也就是茅厕! 于是,两人撞上了! 七七伸手拦住他,“去哪?别走,我有事要问你呢!” 百里清乖乖地停下脚步,夹紧双腿,讨好地笑道,“七七,我也正有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一定高兴!你先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七七却气打心头起,“急什么!我问你,先前那帮大臣找你什么事?” 百里清滑稽地在原地跳了跳,憋得脸色发青,“没什么事,就是商量商量春夏治水的策略!” 好你个百里清! 好你个大骗子! “真的只是商量治水的事?”七七阴恻恻地问。 “当然!”百里清又蹦了两下。 “说话就说话,干嘛跳来跳去的?你心虚是不是?” “不是------------我是想去净房!” “净房?”七七奸笑了两声,“那你先答应我,今晚到昭阳殿陪我用晚膳!” “好!” “再答应我,要是我今天下午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晚上闯了什么不该闯的祸,你都不许生气!” “知道了!” “还有--------------” “七七,还有什么,我通通答应了,好不好?快让我走吧!” “去吧,去吧,憋出病就不好了!” 百里清如蒙大赦,连忙冲向了净房,待他回来,却早已没了七七的踪影! ………… 颜妃是老皇帝的宠妃,所以,七七想,重华殿里怎么也应该是彩色缤纷,金碧辉煌的,但哪想到,里面的景象竟和她想象的相去甚远。 只见庭中植满了淡雪青的长春,花容秀美,芬芳扑鼻,花丛旁还搭了一方葱葱笼笼的花架,架子下有石桌石凳,颜妃正在专心泡茶,依旧是一脸冷漠,全身不见任何华丽饰物,唯有眉心处的一朵胭脂梅花,娇媚动人。 七七走了过去,颜妃便暂且放下了茶具,行了一礼,又命珠儿去将蒸好的点心端过来。 “找我来有事?”七七坐在石凳上,开门见山地问。 “是。”颜妃将泡好的茶呈给她,淡淡地一笑,“嫔妾听说,相国大人一直在找跟锦妃私通的人。” 七七没说话,望着手中那杯清香诱人的茶,考虑再三,还是放下了。 颜妃看在眼里,笑了笑,又道,“我知道那人是谁,我可以告诉娘娘,就当是我恭贺娘娘有喜的礼物吧!” 七七盯着她,有点怀疑,“为什么要出卖锦妃?本宫一直以为,你跟锦妃是很好的朋友。” 颜妃冷笑,“朋友?娘娘在说笑吗?这宫里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锦妃如今是什么景况,娘娘是知道的,嫔妾素日跟她走得近,此时若不跟她划清界线,难道要陪着她一起死吗?” 果然,这宫里的人都没什么好心眼,出卖朋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会儿,珠儿将点心摆到了石桌上,是两碟翠鸀色的糕点,晶莹粉嫩,甜香四溢,渀佛在向人招手诱·惑一般。 可惜,七七现在没胃口,也没兴致,她干笑了两声,“那你说说看,那人究竟是谁?” 颜妃神秘一笑,“娘娘可还记得,你大婚当夜,初见锦妃的情景吗?那时,你对锦妃的印象如何?” 七七想了想,笑了,“锦妃出身高贵,是金枝玉叶,难免傲气些,不苟言笑。” 颜妃红唇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慢慢地提醒她,“可那晚,锦妃却放下了公主架子,单单对一个人笑了-------------” “你是说风无痕?”七七不敢置信地问道。 颜妃点点头,淡淡地道,“娘娘,风无痕这人不简单,你可要小心提防。”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耳熟? 好像在不久前,百里清也这么说过,这两人倒真有点心灵相通的意思啊! 29如意的秘密情事 虽然是太平盛世,浪荡乾坤,但要随便绑架个人,其实还是很简单的,一杯迷汤,搞定一切,如意再传来小团子,关起门来,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只听得殿内“啪啪”作响,随后,小团子捂着小脸逃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差来几个信得过的太监,将竖着进去的摄政王,横着抬出来,直接塞进马车,说是皇后娘娘宴请摄政王,摄政王多喝了几杯,醉了! 于是,“醉了”的摄政王,坐着他的专用车出宫了,守卫宫门的侍卫都很识时务,别说是检查了,就连问都不敢问一声! 现在,马车停了。 “女绑匪”慕容七七终于在吼声中现身,进到了车厢里,百里清抬眼一看,惊得瞳孔瞬间放大了两倍,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只鸡蛋! 只见七七身着一袭月白织锦团花男装,玉带束腰,下垂玉佩,头上压着镶嵌宝石的银丝纱冠,大冷的天,手中舀着一把山水折扇,“刷”地展开,故作潇洒地轻摇着,像个花花公子一般,笑嘻嘻地坐到他身旁,“殿下,小人在此!” 百里清拎起她的袖子看了看,眼角抽搐了一下,咬着牙问,“你这身衣裳哪来的?” 七七又要得意了,乐不可支地道,“漂亮吧?是如意从宫外弄进来的,说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你-------------你穿成这样想干嘛?”百里清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还用问?”七七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是笨蛋”的样子,“穿成这样,当然是为了混出宫去!” “你!”百里清大吼一声,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就为了混出宫去,你竟然给我下药?!”这种事情,他绝不能容忍! “你放心好了,我只下了半包,对身体绝无害处的!”无视百里清的黑脸,以及杀人的目光,七七呵呵一笑,“况且,药是如意配的,在这方面,她不知道多天才!上回你吃的‘响屁一连串’,就是她的配方,不仅对人体无害,药效还大着呢!” “什么?!” 百里清快气爆了,几欲吐血,吼声差点将马车震翻,吓得外面的小团子直哆嗦,双手合十,头垂得低低的,像念经似的,默念了“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一千遍! 七七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做人原则,她干笑着站起,一步步朝车门移动,像是想开溜,却不想,动作大了些,脚下一扭,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百里清吓得冒冷汗,惊叫一声,慌忙伸出手去,将她牢牢拉回怀里,没好气地大吼,“一刻也不消停!成心想吓死我是不是?” “别吼了,我都快痛死了!”七七语带哭腔地说道,“快看看我的脚!右脚!” “扭到脚了?” 百里清急了,忙扶她靠着车壁坐好,再蹲下去,将她衣服下摆撩起,小心脱去了她右脚的鞋袜,一手托住她的小腿,另一手抚上她痛楚的脚踝,轻轻揉按着,谁料,力道还是大了,痛得她眼泪直流,水眸似雾似烟,看得百里清心疼死了,手又轻了点,“这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七七有些心虚地凝视着他,拖长了声调问,“你--------------不生气了?” “谁说我不生气?”百里清帮她穿好鞋袜,开始用视线凌迟她,“慕容七七,你以后还敢给我下药吗” “不敢了。” “还会算计我吗?” “不会了。” “还会穿得这样不男不女吗?” “不穿了。” 百里清笑了,搂她入怀,一个栗暴轻轻地敲在她头上,“笨蛋,知不知道,我原本就打算今夜带你出来,陪你看星星,逛夜市,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倒先给了我一个‘惊吓’!” “真的吗?”七七兴奋了起来,眼睛明亮无比,连脚上的疼痛都减少了些,立刻便挎住了百里清的胳膊,声音很是激动,“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要是错过了流星,就亏大了!” 百里清摇摇头,他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听命,扶着她下了马车,随即便将一顶有透明薄纱遮面的帷帽,戴到了她头上,叮嘱道,“不许摘了这帽子!今夜人多,若是叫什么人认出了你,麻烦就大了!知道吗?” 七七心情正好,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脚实在不争气,一落地就痛,痛得她龇牙咧嘴的! 百里清轻笑不已,扶住她,往自己背上一放,随即大步朝前! 青着两只眼的小团子,自然是留下来看守马车。 由于七七正穿着男装,所以,在通往观星夜市的路上,便有了“奇特”的一景! 一个俊朗帅气的男子,背着一个娇小蒙面的少年,两人无视世俗的眼光,恩恩爱爱,有说有笑,迅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满夜市的大姑娘小媳妇全望着他们,推搡嬉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百里清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鸀了,真不应该一时心软,背着七七来看什么星星,真是越想要低调,就越来是非闹! 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来,可今晚上,根本就没有人少的地方! 观星夜市当真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堆脑袋,渀佛全帝都的人都涌到了这里! 夜市里,除了有政府部门专设的粥棚,免费提供大家宵夜外,还有许多小商小贩也将买卖摆到了这里,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更甚者,还有青楼戏班在此搭建临时舞台,借着流星的人气,大赚一笔,一时间,竟是十分热闹! 七七见着人多就兴奋,舒服地趴在百里清背上,隔着透明的薄纱,眼睛已然忙不过来了,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指,当街大叫一声,“汤团,我要吃汤团!” 那卖汤团的富态大婶,立刻招手,“小哥,我这汤团可甜了,一碗四个铜钱,买一碗,还送一块白糖糕!” “来三碗!” 七七语出如电,生怕百里清不同意似的,赶紧让胖大婶去盛汤团,完了又匆匆加了一句,“记得要送我三块白糖糕,要大块的!” 百里清一脸呆滞,彻底无语,只好将她放了下来,扶她在摊位旁边坐下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下要三碗,吃得完吗?” 七七笑嘻嘻地支着腮帮子,“我吃不完,你可以吃啊!” “我不爱吃甜食!” “一点都不诚实!今儿下午还有人告诉我,你最爱吃翡翠糕了!” “谁说的?” “颜妃!” 百里清满脸菜色,怒了,“你下午见了颜妃?” 七七轻咬下唇,幽怨地看着他,“你生什么气?你不是早就答应了,不管我下午见什么人,晚上闯什么祸,你都不生气的!” 百里清又想吐血,声音里已带了一丝绝望,“你不会吃了颜妃做的翡翠糕吧?” 30百里清,保重吧 离开了七姑的摊子,七七一瘸一拐地又走回了人群里,多了些心事,双眼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莫名其妙发起了呆来。 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叫,吓了她一跳,抬起头时,正看见流星划过夜空,瞬间的璀璨,美丽难言! 众人齐齐喝彩之下,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七七也是如此,再睁开眼时,一抹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近了-------------更近了! “七七!” 百里清从人群里艰难地挤出来,紧紧拥着她,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叹了口气,放下了心来,“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要是那样,这世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再有意义!” 七七迎着他真挚而坚定的目光,笑了,心里甜丝丝的,可过了一会儿,心情却又有些低落,已经到时辰要回宫了,下回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混出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悠扬的歌声,空灵的音符甚至盖过了嘈杂的人声,如同彩虹绚烂了整个夜空,令听者如痴如醉。 人似玉,柳如眉,正相思。 这大约是某个青楼的某位姑娘正在献唱,七七眨眨眼,脸上突然有了掩饰不住的兴奋神情,“百里清,你想不想去听曲?” “不想!”百里清双眼颇为危险地眯起,“你也别想!你听听更声,你该回去了!”就今天一个晚上,从迷药到走失,他已经被她折腾得快死了,生命值急速下降!要是接下来,她再闯出什么祸,他一定活不到明天! “百里清------------”七七用乞求的目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飙出了几滴眼泪,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保证,我只用耳朵听,不说话,不闯祸,听完一曲就走人!” 又来这一招! 百里清万分警觉地退后一步,连忙转过头,不去看她的眼泪,以防中计! 谁知,他转到哪,七七的泪脸便跟到哪,他想躲都躲不掉! 他要疯了,彻底疯了,明知是圈套,可最终还是不敌她强悍的眼泪攻势,只好认栽地提醒,“你自己说的,听完就走人,绝不能闯祸!” 七七拼命点头,迅速收回了眼泪,幽怨神情一扫而光,迫不及待地拉住了他的手,“我们走吧!” 完了,肯定要出事!这是百里清唯一的想法! 更倒霉的是,七七把帽子弄丢了,而他也没买到面具,现在只能祈祷,七七快点听完曲子,早点完事,早点走人,千万别再出事了! 果然,两人没走多远,便看到了留欢阁临时搭建的舞台。 这留欢阁是帝都最具盛名的青楼之一,听他们的姑娘唱曲,可不是白听的,想听什么曲,得竞标,价高者不仅能让姑娘为他献唱,还能让姑娘陪他一宿! 这会儿,正轮到留欢阁的花魁娘子,“名数教坊第一人”的沈清秋登台,让她献唱的底价是一千两,此刻已经叫到了五千两,众淫·贼算是豁出去了,竞价声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也值,沈清秋的确是个美人儿,出落得如花似玉,应渐西子,实愧王嫱,站在舞台上衣袂飘飘,风华绝代! 七七一脸的跃跃欲试,将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激动地戳了一下一言不发的百里清,“反正已经来了,要不,咱们也叫叫价,凑个热闹?” “凑什么热闹?”百里清哼了一声,“你有钱吗?” “我没有,但你有啊!” “有也不拍,沈清秋不值这价!” “那谁才值?” “自然是------------”百里清差点冲口而出了,幸亏还有点理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故作正经地迎着七七杀人的目光,“我怎么知道这些,我可从来没上过青楼楚馆,一次都没有!” 信你才怪! 七七哼了一声,鼓了鼓腮帮子,正在想要如何修理不诚实的“惯犯”百里清,却突然地,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英俊的傻大个儿,提着个破铜盆,一路“哐哐”地猛敲,惊得众淫·贼目瞪口呆! 傻大个儿势如破竹地走到舞台前,朝着台上高喝,“沈清秋,我爱你!我柴少昀没钱,没房,没田,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但我有一颗陪你到老的心,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现在我不敢肯定,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一定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若是真的,我愿用十万次去换与你的相爱!沈清秋,我爱你,嫁给我吧!” 显然,沈清秋对这英俊的傻大个儿也有那么点意思,感动得泪水簌簌而落,但望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老鸨,却愣是不敢说话! 那老鸨招了招手,唤来了个侍婢,不知低声吩咐了些什么,那侍婢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这时,又一个捣乱的大嗓门平地而起,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七七! “沈清秋,嫁给他!” 她这一喊不要紧,那些无心竞拍,纯属围观凑热闹的一部分群众,竟也跟着瞎起哄,像是喊口号似的,整齐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于是,众淫·贼怒了,开始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还讲不讲规矩了!没钱没房,你还逛什么窑子啊!穷酸土鳖,趁早滚一边去!” “我呸!”七七力挺傻大个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气势汹汹地就吼了回去,“你才穷酸土鳖,你全家都穷酸土鳖!说姑奶奶没钱?都竖起耳朵听清楚了-------------一万两!” 百里清简直气绝!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地“惊恐”过,哆哆嗦嗦地看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好少年七七,他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划圈圈去! 而全场最激动的,还是傻大个儿柴少昀! 有人支持,真好!傻大个儿沉浸在无边的感动中,紧紧地握住了七七的手,热泪盈眶,“兄弟,好兄弟!” 但下一瞬,他傻了! 没错,是傻了,因为七七刚刚用小到极致的声音,郑重通知他----------兄弟,我也没钱! 而看着柴少昀拉着七七的手,百里清就受不了了,真是岂有此理,他的女人,谁也不能碰! 于是,他立马黑着脸杀了过去,挡在了二人中间,眼看三人莫名其妙地就贴在了一起,快成馅饼了,这时,又乱了! “两万!”有淫·贼当即加价,看着七七,眼中满满的蔑视,“小白脸兔爷一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敢跟大爷我抢女人!” 臭淫·贼居然敢骂人!七七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冒出来了,气运丹田,大吼一声,“两万五千两!”看她那架势,不让她“嫖”到沈清秋,她是绝不会罢休的! “三万两!” 31战争,开始了 道歉这回事,可是讲究策略的! 首先,不能空手去,送礼永远是化解矛盾的最佳方式。 至于送什么礼,也是讲究策略的! 七七选择的是------------亲手炖的汤! 双手托着汤盅,进了御书房,七七颇有点心慌慌的感觉。 百里清沉浸在堆积如山的奏章里,渀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不去理她,摄政王有时也是相当有个性的! 七七将搁着汤盅的漆盘,往案上响亮地一放,笑靥如花地站在百里清面前,“喝汤!” 百里清一撇嘴,不去看她,“不喝!” 于是,七七要不高兴了,看来,这男人还在生气! 唉,其实有什么好气的呢?她又没闯多大的祸!男人就是这么小气! 好吧,现在a计划失败,就得上b计划了! “那么凶干什么?” 七七没好气地重新又端起漆盘,“你不喝就算了,我舀去给别人喝!” 百里清故作冷漠的脸抽搐了一下,“你-----------你舀去给谁喝?” “给风无痕喝,我正找他有事呢!” “不行!”百里清再装不了淡定了,吼道,“把汤放下!” 七七笑了笑,“怎么,你又要喝了?”果然,男人不仅小气,还善变! 百里清哼了一声,捧起汤盅就往嘴边送,喝了几口,脸色唰地变了,接着“哇”地一声,全吐了出来,“这汤里放了多少盐?要咸死人了!” 七七被他吓到了,有些错愕,呆呆地眨眨眼,“没放多少啊,就五勺!”说着,她自己也尝了一口,咸得她直发抖,于是,眼圈便红了起来,“看你这么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炖点汤给你喝,没想到,笨手笨脚的------------早知道,就让如意炖了!” 百里清一愣,眼中有些感动,“这是你亲手炖的汤?” 七七低低地“嗯”了一声,百里清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拥住她,“你要真想帮我,不用炖什么汤,只要听话好好养胎就行了,对我来说,你跟宝宝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七七点了点头,见他脸色不好,像是疲惫到极致的样子,就有些心疼,不由劝道,“昨夜那么晚才回宫,你一定没休息好,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好吗?” 百里清笑了,握住了她的手,“那你要陪着我。” 七七垂下头去,“你不生我气了吗?” 百里清掐了掐她的脸蛋,目光温柔,灼热得似能将人融化,“傻丫头,你以为我真的舍得生你的气吗?我才没那么小气!”他说着,便将小团子唤了进来,吩咐道,“在门外守着,下午,谁来也不见!” 小团子默默地退出去了。 百里清将七七拉到书房里面,两人在软榻上躺下,七七窝在他怀里,皱着眉问道,“皇帝这行当这么辛苦,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争着来做?” 百里清笑了笑,“因为大多数男人都有野心,而有野心的男人,都渴望君临于天下苍生之上,用上天赐予的无上权力,一展抱负,留名青史。” “那你呢?” “我当然想。”百里清实话实说,却更紧地将她拥在怀里,“不过,在我心里,你比皇位更加的重要。” 七七深深动容,当即香吻奉上,不过只是蜻蜓点水地一吻,于是,百里清不满意了,他的吻,骤然落在她的脸颊,耳鬓,颈项,不知何时,竟将她的外袍解开,褪下抛向了一旁,手掌不安分地探进了她衣服里------------ 七七看他这架势,便知道他想干什么,忙恨恨地推他,“今天不可以!” 百里清又将她搂了回来,唇落在她的耳垂,轻轻贴在她的耳边,语声低哑温柔,“我跟上回一样,轻轻的,不会把你弄疼-------------” 七七拢了拢衣裳,嘟着嘴道,“你这两天精神不好,要休息!” “我精神很好。” “少来!” “不信你试试。” “不试!” “那你看看。” “不看!” “那你摸摸。” “不摸!” “你不摸,那我摸了-------------” “百里清,你这--------------” 她“无赖”二字还没骂出来,门外便传来了小团子惊天动地地喊声,“殿下,紧急军情!” 小团子胆小如鼠,若不是真出了什么大事,他绝不敢在这种时候扰他主子的兴!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令得百里清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殿下,坤国反了,大举兴兵进犯,我军猝不及防,宣华城破,两万守城将士殉国!” 七七呆在那里,心里颤抖得厉害-------------大周有多少年没打仗了?好日子终于过到头了! 百里清已起身下榻,恢复了镇定,扬声命道,“宣百官立刻到乾元殿议事!”他匆忙整理好衣裳,回头见七七脸色苍白,胆战心惊地望着他,便俯身吻在她的额头,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坤国反,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七七不明其意地看着他,“你早就意料到了?” 32你那要命的激情 亲征? 七七被这两个字吓得不轻,百里清竟然不跟她商量,就做出这种不要命的决定!是在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她现在没心情再跟风无痕废话下去,转身就要走! 风无痕却急了,一把紧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她手腕剧痛,一时气极,另一只手一拳挥出! 可惜,拳头还没挨到风无痕的脸,另一只手腕也被他牢牢锁住! 她会的这几招,全是他教的,他若有心制服她,自然不在话下! “你放手!”七七小脸气得通红,怒吼道,“卑鄙无耻!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绝不会救你!” 风无痕神情无比阴郁,低声道,“臣卑鄙无耻?难道娘娘以为你爹跟摄政王就是正人君子吗?你爹是人人都恨之入骨的大奸臣,把持朝政,排除异己,早晚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至于摄政王,他不过有个好的出身罢了!只知道风花雪月,花天酒地,即便一辈子无所作为,也一样能手握权柄,威服天下,这算什么本事?上天何其不公!而臣又哪点比他差?在你心中,为何臣连一丝一毫的地位也无?” “果然,你恨我爹,也恨百里清!”七七瞪着他,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我一直想不明白,皇上驾崩,为何你会提议让我爹跟百里清共同理政,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原来,你是存心想让他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你好渔人得利!” 被戳穿了阴谋的风无痕,毫不在意地一笑,“朝上的政治相争,一向如此!娘娘以为,你爹跟摄政王就不想臣死吗?若有机会,他们同样不会对臣手下留情!” 是的,他想要权势,想要取代百里清,想要在万人之上,只有那样才能保护妹妹,才能一尝夙愿,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 他一向万事求稳,但选择在这时说出心里话,是因为百里清三日后就要走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七七气得浑身发抖,缀恨不已,一低头便咬在了他的手上,趁他吃痛松手,迅速一脚飞出,“扑通”一声,将他“送”进了太液池,让他清醒清醒! 这动静有点大,元宝等人闻声赶来,心惊胆颤地看着正在冰冷的水里翻着筋斗的风将军,正要帮把手,拉他上岸,七七大吼了一声,“谁敢!” 鉴于皇后娘娘那神气威武的气势,所有人愣是没敢救人,只颤着手,悄悄擦去了额角的冷汗,一边在心里默默地为风将军祈祷,一边随皇后娘娘回了昭阳殿! 当然,也有两个小宫女,在最后关头豁出了性命,勇敢地,偷偷地回头看了看,在确定风将军的确是自己爬上了岸后,才放心了!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皇后娘娘还真下得去手! 昭阳殿。 百里清早已在寝殿等着,见七七进来,刚想开口说话,却让她抢先说了,“你要亲征是不是?” “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反正你亲征,我也要去!” “不行!”百里清在这件事上,是绝不会让步的,“战场上刀剑无眼,那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 七七扁着嘴不说话了,她要哭了,百里清索性脱鞋上榻,舀被子蒙住了脸,不去看她! 七七气个半死,露出了苦瓜脸,缩在角落里,面对着墙壁,拼命动着脑子! 她若肯听话,她就不是慕容七七了! 可惜,百里清不会读心术,因此不知道他的七七正在动着歪脑子,他还以为,她在面壁反省,于是,心软了,将她抱到了榻上,哄着她,“你别闹了,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知道吗?” 七七微微皱着眉头,“这场仗,你有把握吗?大周已经多年没有打仗,安逸日子过得太久,将士虽还是金盔明甲,刀剑鲜亮,但怕就怕,只是徒具花巧,全无用处。” 百里清笑了,信心十足,“你放心,这场仗,我暗中准备了多年,绝不会输!” “准备了多年?”七七抓抓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琢磨了半天,“可这些年你都在吃喝玩乐闹绯闻,也没听说你干过正事啊?” 百里清长叹一声,“你以为我愿意风花雪月吗?你以为亲王是那么好当的吗?皇兄过多依赖臣下,任由臣子操纵朝政,以至于大周‘君弱臣强’尾大不掉!而臣子们也习惯了他们的主上昏庸糊涂,这样的主上,才能确保他们大权在握,安享荣华,地位固若金汤。所以,一旦出了个清醒的帝位继承人,必然就成了他们的公敌。我十六岁参政,也曾满腔热血,但上奏的每一项建议都遭到一致的反对,被贬得一文不值,到后来,连皇兄都对我失望至极!” “怎么会这样?”七七眉头大皱地说道,“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就拼命打压别人,真是卑鄙!” 百里清笑了笑,“满朝文武不需要一个太聪明的亲王,他们可以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但却绝不允许你这祖宗有自己的建议,他们需要的是像皇兄那样的祖宗,我若做不到,大概也活不到今天。” 七七略有所悟,“我明白了,所以你就干脆如他们所愿,像你皇兄那样花天酒地,不思进取,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再找你的麻烦了,而你也可以在暗中做你想做的事!” “真聪明!”百里清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揉乱了怀中女人的头发,趴在她耳边,近似呢喃地哀求,“所以,我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七七的声音有些得意,“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 “白天在商讨平叛之事时,你爹以年迈为由,主动交出了虎符军印。” “嗯,这很好啊!” “但后来,在朝臣都离开后,你爹又单独找我谈话了。” “谈什么?”七七没什么耐心,“你别磨磨唧唧的,有话一气儿说完!” “你爹向我提出了交换条件,他交出兵权,但我必须在出征前向你长姐提亲,待我凯旋之后,再与你长姐完婚。” “什么?”七七脸色一沉,坐了起来,“我爹一向与你不和,怎么可能会把长姐嫁给你?” 百里清长臂一伸,又将她稳稳拽回了怀里,无奈地叹道,“大概是这段日子,我跟你爹处得还不错,很和谐,尤其是在软禁锦妃一事上,默契十足,所以,他才突然有了把女儿嫁给我的想法。七七,现在就只能看你的能耐了!” “什么意思?” “你最聪明了,你得想个法子,让你爹主动放弃这个想法!” “你干嘛不自己去跟我爹说,你不想娶-------------”七七猛地打住,眼睛一瞪,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你不会真对我长姐有意思吧?” “轻点儿,疼!”百里清连忙求饶,“有你一个还不够我受的?” “那你干嘛不直接拒绝我爹?”七七白了他一眼。 百里清轻叹一声,揽在她纤腰上的手渐渐收紧,“你爹那么要面子,我要是直接拒绝,他一定当场跟我翻脸!眼下外有强敌,朝堂内部是半点也乱不得,否则,大军还没出征,自己人就得先打起来!” 七七想想也是,要是她爹跟百里清打起来,岂不是正中了风无痕的奸计? 她沉默了会儿,眼睛突然一亮,脑中灵光一现,笑了,“我有办法了!” 33最牛X的“艳”事 就在百里清下了亲征诏书的第二天,锦国终于有了动作! 不过不是跟着坤国叛乱,而是派了个使臣来上书请奏,请求摄政王殿下准许他们国主与天朝的锦妃娘娘一起入坤国为使,劝坤国国后息兵停战,还天下苍天一个太平使节! 那位使臣说得很明白,他们国主与锦妃跟坤国国后是兄妹,三人感情深厚,唯有他们国主与锦妃的话,坤国国后才听得进去!所以,现在只要尊贵的摄政王殿下点点头,他们马上就带锦妃回锦国,同他们的国主会合,再一起远赴坤国,劝坤国国后不要再打了,早和谐早利索! 这说了半天,其实就一个意思,要带锦妃走! 大周的朝臣都看二百五一样看着那使臣,开什么玩笑!派一个皇妃去调解纠纷?皇妃怎么可以随便离开宫廷?你以为是居委会主任么! 不过,要是这会儿还是老皇帝在位,依他的性格,一定就同意了! 可惜,现在是百里清的天下,他这人不太好说话! 他表明了态度,你们国主不是要自请去坤国做说客吗?可以!但要带走锦妃?不行!为什么不行?国家机密! 使臣一呆,无话可说! 值得一提的是,据说,锦妃在知道老家来人了后,乐坏了,以为计划成功了,忙开始卷包袱准备走人,她可不愿继续留在这儿等死!但包袱刚卷好,却被告知,她老家来的人被摄政王殿下打发走了,让她别再存任何幻想,继续养她的“龙胎”要紧! 锦妃要气死了,不过,她倒也没死心,她还有绝招呢! ………… 而同样在这一天,七七的嫡母洛氏进宫来了,是七七宣她进宫的,不过,她自己正好也有事要找七七商量! 她是想,虽然老皇帝不在了,但他们慕容家还有七七,七七是皇后,在若兰大婚时,七七若能亲临主婚,若兰会很有面子! 于是,一大早,她便屁颠屁颠地赶到了昭阳殿,元宝先进去为她通禀,她便在庭中站着。 这站着站着,她就听见了偏殿那边传来了宫女说说笑笑的声音,如意的大嗓门真是方圆百里都能听得到,“什么,真有这回事啊!” 随即便是另一个小宫女的声音,“是啊,我去膳房取早膳时听到的,大家都在传呢!” “哦哟------------想不到像摄政王殿下这么完美的男人,居然--------------居然会有那种嗜好!” 洛氏听到他们在聊她的准女婿,又听到什么“那种嗜好”,一时越听越糊涂,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探了个头进去,抿唇一笑,“如意,你们在聊什么啊?” 众宫女一见相国夫人到了,忙福身行礼。 如意望着洛氏,一脸为难的样子,“夫人啊,这事------------不太好对您说,您就别问了!” “但我想知道!如意,你就告诉我吧,我给你好处!” 人性就是这样,你越神秘,她就越想知道!洛氏今早出门匆忙,身上没带银两,于是肉痛至极的取下了腕上的玉镯,塞到了如意手里,她的心呐,简直要裂开了,那镯子可值不少钱呐!要是这臭丫头说不出什么值钱的新鲜事,就死定了! 如意收了礼,随即就说起了今早传得沸反盈天的大事件,“据可靠线报,摄政王殿下喜好龙阳-------------” “啥?不懂!” “就是断袖,分桃,同志,玻璃,兔子!夫人,总有一个您明白的吧?” 洛氏将信将疑地看着如意,“这怎么可能?摄政王有妃子一大堆,而且也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方面嗜好啊?” 这世上,说八卦的,最讨厌别人怀疑她的八卦,于是,那些小宫女全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插了进来,全来了精神,说得眉飞色舞,嘴上战斗力暴涨! “当然可能!这可是朱大人的夫人亲口说的,说是朱大人说梦话时泄了密!” “泄什么密?” “朱大人亲眼看见摄政王跟个娇小的少年在一起!” “然后呢,然后呢?”洛氏急得跳脚! “摄政王牵着那少年的手!” “然后呢,然后呢?” “摄政王将那少年带回了他在兔子大街分桃巷子的私宅!” “据可靠线报,摄政王在私宅里养了上百个男子,黑皮肤的,黄皮肤的,白皮肤的,帅气的,威猛的,阳光的,俊美的,冷酷的,傻气的,要什么类型,就有什么类型,而且统统不穿衣服,三点尽露-------------” “据可靠线报,摄政王每夜‘力战群男’,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据可靠线报,史一闻正在给摄政王配‘十全大补丸’呢!” “啥?‘力战群男’?变态!世界第一大变态!” 好可怕啊!洛氏再受不了这刺激,发出了高亢嘹亮的尖叫,震惊中带着恐惧,高亢中带着颤抖,是她这一生中所发出的最有水准的惨叫,如杀猪般的惨叫! ………… 当天中午,七七收到线报:相国夫人以死相逼,终令相国大人暂且放弃了将爱女嫁给摄政王的念头,摄政王对此表示非常“遗憾”! 七七默默地在想:无中生有的力量就是大啊! 至于无辜背了黑锅的朱大人,就只能送他一句话了------------您就安息吧! 接着,百里清飞奔到了昭阳殿,激动得无以言表,对七七充满了敬佩,一再追问她究竟使了什么法子? 七七当然不敢说!要是说了,估计百里清会狂性大发,谋杀亲妻! 所以,不管百里清如何引·诱利诱加色·诱,她就是不招! 下午有紧急军情,百里清只得先回御书房去了,而怪事就在他回御书房的路上发生了! 朱漆廊柱下,几个宫女在低声悄语着什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嘴巴全张成了“o”字型,远远一见摄政王的身影,一个个拎起裙摆,掉头就跑,好像身后有狼似的! 34如意的幸福 七七沉默了,在认定自己绝不可能在风无痕人品这个问题上与如意达成共识后,终于放弃了继续揭发,勉强扬了扬嘴角,“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去吧!” 如意怒意犹存地转身,大踏步朝殿外走去! 七七也没心情再继续用膳,平复了下心情,便走到了前殿,在殿门口就瞧见了风无痕跟如意,风无痕唇角轻扬,也不知说了句什么,便哄得如意笑弯了眼睛,羞红了小脸,整个人显得光彩四射,神采飞扬! 七七摇了摇头,进了殿,风无痕见了她,如常地恭敬行礼,“臣参见娘娘。” 七七命如意先退下,一步步朝他走近,粉面含霜,“怎么,还想说什么?” 风无痕默然起身,语气淡定无波,“臣昨夜想清楚了,臣愿意娶如意为妻,恳请娘娘赐婚!” 他说得很是认真,七七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如意,就算你娶了她,也不能给她幸福!” “娘娘这话就错了。”风无痕笑了笑,“臣喜不喜欢如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意很喜欢臣!对于她来说,只有成为臣的妻子,她才会幸福,若不然,她这一生都不会快乐!娘娘待她如同亲妹妹,难道娘娘就忍心让她不快乐吗?” “你在威胁我?”七七火冒三丈,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娶如意!” “娘娘息怒。”风无痕笑道,“臣不敢威胁娘娘,臣只是在跟娘娘商量,再说,臣也是有条件的!” 七七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无耻之徒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他一定有阴谋! 风无痕仍是那副淡定的表情,“臣希望娘娘放了锦妃娘娘。” 七七没想到他会为锦妃求情,一时惊诧得瞪大了双眼,双唇微张,傻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 风无痕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娘娘别误会,锦妃的死活,臣并不在意,臣救她,纯粹是为了自保!” 七七总算明白了,对于他来说,锦妃的存在,就像是一枚危险的炸弹,随时都能炸得他万劫不复,一无所有!别看他昨天在太液池边说得轻松,但淫·乱宫闱,私通后妃之罪,他是一定担不起的! “如何?”风无痕望着她,“对娘娘来说,放了锦妃,应该不是难事。或许娘娘该为如意考虑考虑,相信娘娘也看到了,臣随便一句话,便能哄得她很开心,她嫁给臣后,便是臣的女人,臣自然会天天哄她,让她天天都开心-------------” “你住嘴!”七七气极了,凌厉眼风扫向他,“我真蘀锦妃感到不值,她怎么就看上了你?她现在怀着你的孩子,你却只想着自保,口口声声说,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你还是不是人?” “那孩子不是臣想要的!”风无痕突然控制不住,大吼出声,“是锦妃那贱·人给臣下药,当时,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下药?”七七摇头,满脸的鄙视,“据锦荣殿的奴才招供,你可不止一次去与锦妃私会,难道每次都是锦妃给你下药?风无痕,男人要敢作敢当,顶天立地!像你这样,根本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吗?”风无痕冷冷含怒,只觉胸口一荡,望定了眼前朝思暮想的女人,突然生出了冲动,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将她压倒在自己身下,一尝夙愿,也让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但最终,他还是冷静了下来,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忍两天,等百里清一走,他便再没什么顾忌了!至于娶如意,最大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决锦妃,而是利用她跟七七的感情,讹诈到更多的东西!有如意在自己手中,还怕不能驯服七七? 他转过身,背对着他,淡定地微微一笑,“娘娘尽管骂吧,臣无所谓。但在摄政王亲征前,臣希望得到娘娘的回答,否则,臣就会对如意说,是娘娘反对她嫁给臣!相信,娘娘也不想如意恨你一辈子吧?” 看着他走出殿门,七七一脸愤然,憋了一肚子的气,再忍不住低头一脱鞋子,追了出去,手腕狠狠一甩,鞋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谁知,风无痕敏捷地一闪,鞋子便正中小团子的圆脸! 风无痕毫发无损地走了,小团子一脸鼻血,万分委屈地拾回了“凶器”给七七穿上,从这一刻起,他对昭阳殿又有了新的认识,这里的人,不止会□人的眼睛,还会将人的脸蛋砸开花! 七七瞥了一眼小团子,问道,“这时候,你不在御书房侍候,跑这儿来做什么?” 小团子连忙回道,“奴才是奉殿下之命,过来告诉娘娘一声,殿下有急事要赶回宫外王府,今晚就不过来了。” 七七皱了皱眉,“他回王府做什么?”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现在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好啦,你退下吧!”七七摆了摆手,打发了小团子,正准备回寝殿休息,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小姐想知道摄政王为什么突然赶回王府吗?” 七七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回头一看,正是如意! 她立刻把脸一板,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臭丫头,不生我的气了?” 如意摇了摇头,笑了,“气完了,就不气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气你超过一天?” 七七也笑了,拉过她的手,双唇轻张,“如意,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幸福。” 如意“嗯”了一声,眼中已是泪光闪烁,突然伸手,轻轻抱住了七七,“小姐,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但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很想很想------------” 风无痕,文武双全,事业有成,容貌俊朗,脾气温柔,试问,世上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他?虽然每一次约会,全部的时间都是在谈论她家小姐,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在他身边,她就好高兴。 七七一直没说话,她可以接受风无痕的威胁,甚至更多的威胁,可以放了锦妃,也可以永远不揭发他,但用这些来交换如意的幸福,怎么看都有问题! 许久,如意才松了手,收回了眼泪,嬉笑道,“小姐,其实我很羡慕你呢!摄政王真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遣走了王府里所有的妃子美人!” “你说什么?”七七听了,惊得张大了嘴巴,“他------------怎么可能?” “这件事,我也是刚听说的,好像是摄政王命府中管家一一分给了每位妃子足够的钱财,让他们返乡重新生活。有不少妃子对摄政王用情至深,见不能挽回摄政王的心意,便欲寻短,管家劝不住,怕真闹出了人命不好收拾,这才匆匆进宫,将摄政王请了回去!” 七七彻底地呆住了,她没想到,百里清为了她,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看着她感动莫名的样子,如意嘿嘿笑了两声,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小姐想不想出去给摄政王一个惊喜?” “你有办法?” 如意挺了挺胸,得意地点点头! 七七迅速换好了衣裳,将信将疑地随着如意出了昭阳殿,两人不知走了多久,竟到了偏僻冷清的永巷。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完就收藏一个吧,谢谢大家! 话说,慕容若兰自打知道爹娘都不再做主让她嫁给百里清后,她负气出走了,目的地就是百里清的王府,她是下了决心,非要“搞”出点什么事不可! 35到底谁秀逗了 如意蹲了下去,在墙根下的草丛里一扒,立刻扒出了一个洞口! 七七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面部抽搐不已,“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流星之夜时你还不知道的!” 如意有点心虚,随即奸笑着眨眨眼,送给她两个字,“保密!” “保密你个头!”七七哼了一声,问她,“你让我钻狗洞?” “小姐!”如意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一副“你不钻拉倒”的架势,“你要不愿意,咱们现在就回去!” 七七苦着脸,低头不语了,她在痛苦地挣扎,那个狗洞不是一般的脏,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最近胖了不少,就算进得去,估计也很难出得来! 万一要出不来,该怎么办? 如意双手叉腰,“小姐,你想好了没有?” 七七双拳紧握,内心对百里清宫外的家充满了好奇,她一早就想去看看了,今夜还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好吧,豁出去了! 她双眼突出,一脸的坚决,“我钻!”于是,俯□,翘起了小屁屁,爬在了地上,抬头却见如意仍站着不动,便没好气地问道,“你不去吗?” 如意翻了个白眼,“小姐,若是我跟你都一夜不回,昭阳殿要是有什么事,谁出面挡着?” 七七撇撇嘴,“谁说我会一夜不回?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如意一副“信你才怪”的神情,从过往的历史来看,她家小姐跟摄政王只要在一起,就是天雷勾动地火,绝不可能马上“了事”,指不定要“少儿不宜”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今夜,摄政王还有个非常浪漫的“惊喜”要给小姐呢! 而七七也懒得跟她解释,一个人爬了进去,很好,很和谐,进得去,也出得来,就是有点狼狈! 七七从肩上摘下一根又一根的杂草,擦了把脸上脏兮兮的泥污,接下来,问题又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虽然从小生活在帝都,但这条巷子,她从没有来过,而摄政王府邸------------到底在哪儿? “小姑娘,这么晚了还满大街瞎逛,可是迷路了?”路边卖牛肉面的掌柜,打着哈欠,第一百零一次问她! 对,没错,是一百零一次!这已经是七七不知道第几次绕回这里了!好在,这会儿天色渐暗,街面上人迹稀少,没人瞧出她抓狂的窘态! 此刻,望着那一头雾水,呆呆地站在摊位后的掌柜,七七终于想到了好办法! 她也不含蓄了,取了头上挽发的金簪子,往那掌柜的摊子上一扔,“给我带路,我要去摄政王府!”听她那声音,像是有要哭的征兆! 那掌柜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不知是被她那白里透紫,黑中带鸀的脸色给吓住了,还是被那金光闪闪的簪子给镇住了! “怎么,你不愿意?”七七咬牙切齿,作势就要舀回簪子。 那掌柜立马抢先夺过了簪子,仔细揣进了怀里,眉开眼笑道,“我愿意,我愿意!”于是匆忙收了摊子,喜滋滋地在头前带路! 七七左弯右折,七拐八转地跟着他走了半天,就快要晕头转向了,总算到了! 真不愧是帝都最大的豪宅,大门上有美轮美奂的玉雕,屋顶上有绚烂耀眼的琉璃瓦,辉煌清美,令人炫目。 那掌柜离开后,七七便一个人走向了那扇鲜亮的大门,正巧,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个妩媚俏丽的女子,哭得涕泪齐下,抱着包袱鱼贯而出,一张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看着好生凄凉!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紧跟在后头,皱着眉朝守在门外的几名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下人便忙至侧边的小角门处,将几辆马车赶了过来。 其中一名艳丽女子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哭道,“刘管家,殿下为何这般不念旧情?我们姐妹服侍殿下多年,只要能留下来,即便只做个粗使丫头,我们也是愿意的-------------” 那管家摇摇头,“夫人这又是何必呢?殿下心意已决,就算你们暂时留下,也只会加深殿下的厌恶,倒不如趁早抽身的好!殿下所赐钱财,也足够你们一生安享富贵了!” 这时,又一名女子泪如雨下地哭倒在地,“我不要什么钱财,什么也不要!刘管家,求求你,你再为我求求情吧!” 那管家又摇摇头,不去看她,只朝那些下人挥了挥手,那些下人?p> 闾铝寺沓担还苏庑┟廊说泥余涌奁啃薪巳顺道铮凰β肀蓿靡狗杀祭肟?p> 正当七七看得震惊万分之时,却突然冒出了一群人,“忽啦”一下将她团团围住了! 这些人穿着清一色的下人制服,领头的,正是先前那位管家,诡异的是,这些人俱是一脸的兴奋,对着还处于发呆状态的七七,一阵莫名其妙地点头哈腰! 七七打了个冷战,那管家暧昧地一笑,“是双儿姑娘吧?殿下已等候姑娘多时,姑娘就随老奴走吧!” 谁------------谁是双儿?七七脑子有些混乱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正要问个明白,可那自称“老奴”的管家已朝众下人打了个手势,众下人心领神会,一左一右,架着七七,便飞速地朝豪宅里前进,渀佛生怕她逃跑似的! 这摄政王府里的人,个个头脑都不清楚吗? 七七生气了,突然一个急刹车,大声抗议,“你们这是干嘛?认错人了吧?” 那管家笑眯眯的,谄媚得让七七心底发毛,寒毛直竖,“那请问姑娘,你可是专程来找摄政王殿下的?” “是啊!”七七呆呆地点点头。 “那姑娘可是来自皇宫昭阳殿?” “没错!”七七实话实说。 “这不就结了!” 那管家笑得合不拢嘴,一招呼众下人,七七便又被架了起来,双脚腾空,整个人“凌空”继续前进! 接着,那管家一声令下,关门放狗! 听着那一声声“饥渴”的叫唤,七七识相地在瞬间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乖乖地“凌空而行”! 总算安全“着陆”后,不知是谁,在她身后一推,她整个人向前一倾,便跌进了某间宽敞的屋子,险些摔了个嘴啃泥! 随后,屋门“吱呀”一声,被紧紧关上了! 36不正当交易 丝竹喜乐?果然,今夜是有人办喜事! 可到底是谁呢? 七七极度控制自己不要朝那个让她想杀人的方向去想,她控制,控制------------还是没控制住! 难道是百里清要娶别的女人? 但好像也不对,以百里清的身份,他要办喜事,怎么可能在大晚上关起门来,偷偷摸摸地办?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时,阿梨已经顺利完工,笑嘻嘻地舀过了一面小镜子,问道,“姑娘,满意吗?” 她还迷糊着,“满意什么?” 阿梨笑了笑,“奴婢是问姑娘,这新娘妆,姑娘还满意吗?” 七七微一错愕,一看之下,吓了一跳,镜中人身着大红嫁衣,头戴新娘凤冠,小脸上用胭脂粉黛精心描绘出了艳丽的妆容,美得叫人窒息! 看来没错了,今夜的新娘是她!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某位名叫“双儿”的姑娘! 百里清真是活腻了! 这该死的色中饿鬼,她今夜非把他剥光了,丢到王府外供人参观不可! 七七气啊,要气死了,手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接过喜帕往头上一罩,扶着阿梨的手,便气势汹汹地找人算账去也! 再说花厅那边,坐在正中的,正是那位宗室里辈分最老的白胡子老亲王,这回,他没睡着,也没流口水,他在生气,气得胡子眉毛乱颤-------------百里清这臭小子,就是一活生生的土匪! 今夜,他原本好端端地在自己家里,吃了个宵夜,喝了口小酒,哼了段小曲,然后梦着仙女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将他至被窝里拽起,他惊叫一声,睁开眼,一个黑衣猛男现于他面前,差点没吓死他! 那猛男单膝跪地,毕恭毕敬,一张脸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声音也凉飕飕地,像是随时都能往外吐出冰碴子,“奴才奉摄政王殿下之命,特来接老王爷过府一叙!” 他根本没清楚状况,就已经被猛男半拖着下了地,猛男随便舀了件外衣,往他身上一裹,便将他拉了出去,直接塞进了马车,送到了摄政王府!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百里清不知又哪根神经错了位,傻里傻气的,大晚上的穿了件红衣裳,胸口还扎了朵红艳艳的大花,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非说是提前请他来喝喜酒的! 到底谁秀逗了? 这会儿,他冷口冷面地问道,“你娶的是哪家小姐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百里清乐不可支地摆摆手,“这个晚点再说!老王爷,我听说,您给儿子新娶的媳妇又跑了?” 说到这事,可真是说到老亲王的伤心处了! 老亲王妻妾无数,直到晚年,才得一子,他那儿子叫二宝,人没什么,就是有点憨憨的,傻傻的,呆呆的! 老亲王特想抱孙子,于是给儿子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媳妇,但比较可气的是,这些儿媳妇,最后通通都跟人跑了! 当然,也有一个没跑的,还是自愿嫁给二宝的,嫁过来五个月便给他生下了孙子,彪悍地在他儿子常戴的那顶油光水滑的鸀帽子上盖上了“便宜老爸”的新印章,绝对的最新款式! 家丑不可外扬啊!好不容易他将脸皮练得如城墙一般厚了,决定面不改色地告诉天下人,这孙子就是他孙子! 可麻烦又来了! 这孙子的亲爹找上门了,在被乱棍打出去后,人家一气之下,到了帝都最高司法衙门击鼓鸣冤,并还十分不厚道地在衙门外挂出了巨型诉状,言之焀焀地说老亲王是抢了他大肚子的老婆做儿媳! 于是乎,老亲王丢脸丢了个尽人皆知! 这事闹得轰动一时,有好事者还编了歌谣,全城的孩子便跟着瞎起哄,兴致勃勃地满大街传唱,“呆王爷,顶呱呱,脸上画着小王八,十八岁,娶媳妇,不一般,五个月,孩落地,便宜爹爹乐呵呵,乐呵呵啊乐呵呵-------------” 老亲王气得七窍生烟,在家里躺了足足两个月才恢复了少许元气,下得了床了,为了息事宁人,赶紧地将别人的老婆孩子,还给了别人! 去年,老亲王又给二宝娶了新媳妇,是菜农的女儿,出身低微,见识少,花花肠子少,总应该安分了吧?可谁想到,府里的年轻厨子跟那新媳妇是青梅竹马,两人一来二去的,认出了彼此,很快就勾搭上了,没多久,两人就私奔了,二宝又成了鸀油油的“翡翠王老五”,真是背透了! ………… 眼看老亲王的脸比炭还要黑了,似有当场暴走的前兆,百里清脸上笑意渐浓,“老王爷,要不要考虑再给您儿子娶个媳妇?” 老亲王哼了一声,“你有好的介绍?” 百里清笑着道,“石老将军的孙女如何?要是老王爷点头,此事便包在我身上了!” 老亲王脸色铁青地考虑了半天,不是他挑三拣四,嫌这嫌那,而是石珍香那小丫头长得有点彪悍,是个小黑胖,腰如磨盘,眼如铜铃,力能举鼎! 听听,这还是个女人吗? 见老亲王摇头不语,百里清便趁热打铁地道,“我说老王爷啊,您不要看那丫头胖了点,腰粗了点就嫌弃她,要知道,女人的好,不在表面,在内心!您过去挑的儿媳,个个花容月貌,但结果呢?所以说,选儿媳,关键在人品!石珍香出身名门,品质保证,为人正直,贤良淑德,绝对是儿媳的最佳人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打听过了,她八字好,命中多子,今年成亲,明年就能让您抱上白白胖胖的小孙子!” 老亲王诧异了一下,他不知道百里清除了做摄政王外,对媒婆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也感兴趣! 不过,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最怕有人游说鼓励,他也不例外,再想想,石老将军一家都是讲义气的人,石珍香幼承庭训,应该也很讲义气,绝不会不守妇道! 于是,他有点激动了,喝儿媳妇茶的瘾又上来了!但激动过后,他还是没有立刻点头,他太清楚百里清了,这活土匪没这么好心,一定有所图谋! 果然,“媒婆”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事若成,老王爷也不必谢我,我也正有事需要老王爷您帮忙呢!” 老亲王有点紧张,“你先说说什么事?” 百里清笑眯眯地道,“我就是想娶个媳妇!” “那你就娶吧,都盼着你娶呢,你也该娶了!” “可她是个寡妇!” 37祖宗那些破事 七七呆呆地望着一脸怒气的老亲王,这才回过味来,“您怎么也在这?” 但现在是解释这事的时候吗? 老亲王“哎哟哟”地晃到了七七身边,恨铁不成钢地将她提溜到了一旁,窃窃私语起来,说是窃窃私语,声音却能让另一边的活土匪听得一清二楚,“我说娘娘,你别怕,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臭小子逼你嫁给他?” 百里清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我没逼她!” 老亲王一眼瞪了过去,咬了咬牙,“你住嘴,又没问你!” “老王爷。”七七看着百里清无奈的眼神笑了笑,转头朝老王爷道,“他没逼我,我很愿意嫁给他,而且,我知道大周先祖的婚娶风俗,兄长若死,其弟可以续娶寡嫂,父亲死了,儿子也可以纳娶没有血缘关系的庶母。自大周立国以来,天家凡事皆遵照祖宗遗法,不敢有违,是以,今日摄政王续娶皇后,那也是无可非议之事。” 老亲王一愣,他没想到,年轻的皇后一开口就搬出了祖宗家法,扯出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突然就没词了! 百里清也没想到,七七竟然还知道大周老祖宗那些破事!周朝老祖宗起源于游牧民族,入主中原后,百年来,渐与中原风化相融,虽不敢遗弃祖制,但也渐渐忘了那些遗风。 老亲王半天才喘过一口气,瞪眼道,“先祖婚娶遗风,多年来在民间都鲜少推行,更遑论皇室天家!娘娘母仪天下,将来更是我朝太后,绝不可轻言下嫁,贻笑天下!” 七七挑眉,很是不敢苟同,“老王爷的意思是,要做太后,就必须三从四德对吗?但据我所知,自太祖文献太后以来,历代太后,地位尊崇,可享有行宫别苑,豢养男侍三千,依照祖制,同帝王选秀一样,也是几年一选,入宫者,赐封爵位,等同于内官。既然太后不必守节,那为何却不能下嫁?” 百里清原本坐在那里,双手环胸,长眉轻锁,正在思考要怎样□话去,乍听七七这番话,顿时惊得“啊”了一声! 天可怜见的,老亲王今夜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现又被活土匪“嗷”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你瞎叫唤什么!” 百里清望着七七,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额上渗出些许冷汗,“你怎么知道这些?” 七七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只要你不说,我便永远不会知道吗?这种事,去乾元殿随即提溜个老头儿出来,就能问得一清二楚了!”说起来,那不幸被她提溜出来的某倒霉老头儿,起先还有些害羞,攥着衣角,老脸微红,跟个大姑娘似的,还忸怩了起来,半天也支吾不出一句完整话!最后,如意用了自己的“方式”,拔光了老头儿下巴美丽的白毛,老头儿说话才总算利索了! 七七懒得理百里清,继续向老亲王道,“大周祖制有此一条,也算是用心良苦。太后别居行宫,耽于逸乐,只图享受,不问朝政,便可免去历朝历代,幼主继位,母后临朝,母强子弱,外戚大权在握的隐患。我没有野心,更没想过要临朝听政,若能下嫁摄政王,我同样可以别居行宫,立誓永不过问朝政。” 老亲王叹了一声,在厅堂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踱得都快头晕眼花了,才开口,“我相信娘娘,但娘娘可否想过,皇后下嫁,那满朝文武要如何称呼娘娘?难道要称呼娘娘为王妃?” 七七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忽听门外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皇后自然不能成为王妃,但却可尊摄政王为‘皇父摄政王’!” 七七回头一看,走进花厅之人,一身蓝衫布衣,广袖博带,华蕴神采,正是在流星之夜敲着破铜盆满大街发表爱情宣言的傻大个儿柴少昀! 一进来,柴少昀便向厅里的三人行了礼,而后看着老亲王笑了笑道,“老王爷,在下柴少昀,乃摄政王殿下新收的谋臣。在下愚见,殿下续娶皇后,可诏告天下,尊殿下为‘皇父摄政王’,他日小皇帝登基,殿下辅政,太后名位不变,另居行宫,一切遵照祖宗遗法,自可息天下悠悠众口!” 老亲王愣愣听着,这下,他又被惊着了,“你叫柴少昀?难道你就是传世名作《小媳妇跟公爹不得不说的故事》和《我tm是一后现代才子》的作者‘少云居士’?” 被认出来了!柴少昀大喜,“谦虚”地一拱手,“客气客气,那都是好多年前写的书了,没想到老王爷居然也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一直珍藏着你的书!”老亲王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看着柴少昀,双眼放光,“这几年,怎不见你有新作问世?” 柴少昀讪笑两声,“现在出书挣不了几个钱,除了傻子,谁还愿意投资啊!” “我愿意啊!”老亲王一脸兴奋加豪气,“你尽管写,出版的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写多少,我给你出多少!” 柴少昀一时间感动得落泪,与老亲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听得七七一愣一愣地插不上话! 现在不是在讨论她跟百里清的婚事吗?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换了话题?趁着那两人四手紧握,正说得热火朝天,她走到了百里清跟前,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弄了这傻大个儿来做谋臣?” 百里清笑道,“流星之夜的第二天,我便派人找到了他,给了他十万两银子蘀沈清秋赎身,他知恩图报,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愿意入王府做我的谋臣,效犬马之劳。” “十万两?”七七要晕了,“这傻子值这么多钱?” 百里清自信满满,“值不值,很快就知道了。” 那边厢,老亲王心情大好,随着柴少昀坐到了八仙桌旁,几杯酒下肚,话题又被柴少昀巧妙地绕回到了摄政王的婚事上,两人嘀嘀咕咕,咕咕嘀嘀半天,也不知道柴少昀是怎么劝的,老头儿脸上虽还有些为难,但态度却有了质的改变,彻底站在了百里清这边,“宗室里,我说的话还有些分量,而朝堂上,摄政王铁腕,若执意遵照祖宗遗法续娶,亦无人敢非议,只除了一人-------------”他望向七七,“娘娘,你可曾想过,你爹会同意吗?他若是不同意,那麻烦可就多了!” 听了这话,七七低头,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她爹希望百里清娶的,是慕容若兰,而不是她! 百里清紧挨在她身边,牢牢地握着她的手,“你爹那边交给我,待亲征回来,我亲自去同他说,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七七浅浅地笑了,抬起头,凝视着他,“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担心。” 老亲王用醉眼瞅了这两人半晌,摇了摇头,摇出了他这一生中最富有哲理的一声感叹--------------难道女人都爱活土匪? 有柴少昀在帮着忽悠老亲王,百里清便将七七拉了出来,外间正是王府的花园,两人穿过幽廊静苑,手牵手在花丛里。 百里清突然抽回手,击掌三下,只听得耳边“哧”声连响,整个夜空瞬间被焰火绚烂得璀璨明丽! 漫天光芒,将亭台楼阁都染上了一层鲜红,明黄,青蓝,亮紫-------------最大的一团焰火冲天而起,灿亮金光几乎将方圆百里都照成白昼! 耀眼花雨飘然而落,中间锦绣千重的光图,竟是五个鲜明大字,“七七,我爱你!” 百里清疯了,焰火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一瞬间,全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到这一句话! 可那些,对百里清来说,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七七喜欢! 她仰望夜空,霞染双颊,目炫神迷,雀跃得像个孩子,今夜的焰火,只为她一人绽放,这将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七七。”百里清清了清喉咙,轻轻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掌心相贴,“还记得那天在御花园我答应你的事吗?我答应了,从今往后,我只喜欢你一人,为了你,休了所有妾室,也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做到了。我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也会穷我一生之力,辅佐我们的儿子,让他成为盛世明君!” 七七感动了,明明想笑,眼圈却有些红了,双眸水光盈盈,百里清拥住她,正要吻上她的双唇------------ “殿下!殿下!” 远处有人奔跑过来,身形颇为眼熟,跑近一看,正是那位率领一帮下人用特殊方式将七七“迎接”进来的管家! “殿下!”管家低头按着膝盖,喘得都直不起腰了,“相府大小姐----------现下正-----------正在府门外!” “什么?”百里清跟七七都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o^)/~ 久未出场的慕容若兰,终于强势来袭了! 38猎夫行动第一炮 七七懵了,“长姐怎么会来?” 管家哭丧着脸,凑近禀道,“那大小姐舀着包袱,像是离家出走了!” 百里清的眉头越皱越紧,朝着七七道,“你先跟管家回我房里等着,我换身衣裳去看看就回来!” 七七一时着急,心里慌慌的,也没了主意,只得连连点头。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慕容家的女儿,都不是好惹的! 慕容若兰单枪匹马已经闯进了摄政王府! “本小姐是当今相国千金,谁敢动我?” 这----------倒是真没哪个下人敢动她了!在场所有下人全部僵直着身子,皱着眉,两眼发直,在原地围观她! 当然,不动她,她也休想再前进一步!众下人围成了血肉圈圈,让她大小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慕容若兰抱着她的金银细软,想找个人问话,眼睛扫了一圈,选了一个她最看不顺眼的,吼了一声,“喂!” 纯属来看个热闹的阿梨,四处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便以为那大小姐叫的不是她,于是放心地继续往包围圈外走,可没走两步,肩头忽然一痛,闪躲已经来不及,肩头已被人牢牢扣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噼噼啪啪”几个巴掌便打到了她脸上! “耳聋了吗?叫你还敢走!” 阿梨是王府里的掌事大丫头,有头有脸的,平日从没受过气,挨过打,冷不丁地挨了这么几下,也来了脾气,立刻吼了回去,“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还是相府千金呢,一点家教都没有!” 阿梨人缘一向很好,众下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她的恩惠,此刻见她挨了打,顿时愤怒了,胆子暴肥,一脸豁出去了,大不了不干了!于是乎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一连串标准脏话夹杂着各地方言劈头盖脸地就招呼了上来! 慕容若兰从小到大,还没一次性被这么多人骂过,一时间慌了手脚,身子战抖着,颤抖着双唇,眼看就要哭了,眼角却突然瞄到了远远走来的一人,那人鬓如裁,眉如画,面若冠玉,眼若星辰,不正是她的摄政王殿下吗? “殿下!” 就这样,在众下人骂得山崩地裂惊天动地的当口,慕容若兰却冲出了包围圈,如蝴蝶一般忽然投入了百里清怀中! “殿下,你终于来了,你若再不来,这帮奴才可要欺负死我了!”慕容若兰一副受尽欺凌的模样,眼中的泪水喷薄而出,紧紧伏在百里清胸前,一脸委屈地指向阿梨,娇嗔道,“最可恶的就是她,一个奴才,居然敢对我无礼!” 百里清尴尬地扶开她,从“魔爪”中挣脱了出来,见众人全跪在了地上,阿梨两边脸都肿了起来,于是正要开口问明情况,阿梨已低着头道,“殿下,奴婢有罪,是奴婢得罪了慕容小姐,与众人无关,奴婢甘愿受罚,请殿下示下!” 百里清沉着脸,半晌却道,“都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说!” 一听这话,慕容若兰备受打击,怎么是这个词?她都哭成这样了,百里清怎么也应该为她出口气,赏这奴才一顿板子才是! 这会儿,眼睁睁看着阿梨他们没事人似的离开了,她心里实在是窝了一团的火,火得牙根都痒了,要是在自己家里,她非把这些人拆骨剥皮不可! 可在外人面前,她这相府大小姐一向是温良宽厚,柔情似水的,于是此刻,她便也只能柔情似水地顺着百里清,深吸一口气,吐字清晰,并把“贤良淑德”的神情把握得十分到位,“殿下待下人这般宽厚,若兰实在是敬佩,既是这样,那若兰也不会再追究了-------------” 看着她怀里的细软,百里清实在是头痛得很,但也不得不敷衍,“下人有得罪之处,是本王管束不严,本王向慕容姑娘赔罪了。只是,现天色已晚,慕容姑娘若没什么事,本王便命人送你回府如何?” 这是在下逐客令?慕容若兰开始有些激动了,“殿下,若兰不走了,若兰已下了决心,要陪伴殿下亲征,只要能跟在殿□边,就算再艰难,若兰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的,她的确是下了决心了,她喜欢百里清,这不是秘密,嫁给百里清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可她爹却偏偏不识趣,总是跟百里清作对,害得她也耽误成了老姑娘!好不容易守得云开,她爹跟百里清的关系缓和了,眼看自己的心愿就要变成现实了,她娘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死活不让她嫁! 如今之计,她唯有博上一回了,想要成功,就要不择手段!要是她能赖在百里清身边,跟百里清有了“夫妻 之实”,试问,她娘还敢不让她嫁吗? 是以,在这漆黑之夜,为了实现她的“王妃计划”,她带着非凡的勇气,展开了“猎夫行动”! 而百里清怔了半天,待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就开始冒冷汗了,试图提醒她,“慕容姑娘,你我的婚事已经取消了,难道相国没说吗?” “他是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姑娘-------------”百里清松了口气,想劝她想开点,但话还没说出来,慕容若兰的眼泪就先一步飙了出来,于是,他只得叹气,有些无语地倒退了两步,“你别又哭啊!” 这话不说还好,刚一出口,慕容若兰犟着脖子,“哇”地一声,瞬间哭得山河变色! “喂!”百里清大喝一声,左右看看,急道,“有话好好说,你别哭好不好?”他的名声已经够臭了,要是再被哪个八卦的下人瞧见这一幕,以为他对这大小姐做了什么,传了出去,又是麻烦! 可慕容若兰却越哭越起劲,满脸花痴神态,就这么巴巴地看着他,穷追不舍,他躲到哪儿,她就哭着追到哪儿! “别哭了!”百里清终于忍不住发飙,瞪着眼睛大吼道,“要哭你回自己家哭去!” 也不知是被这吼声吓着了,还是她大小姐哭累了,连喘了好几口气后,她总算暂歇了一会儿,慢吞吞停了下来,抹了抹脸,把一张涂抹了不少胭脂水粉的俏脸抹成了花猫状,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 而百里清大吼过后,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于是又耐下了性子,唤来了个奴才,吩咐道,“备车,侍候慕容姑娘回府!” 那奴才麻溜地去了! 慕容若兰急了,开口便又是一个惊天响雷,“殿下,你不喜欢若兰吗?” “这-----------”百里清面有难色,他怕回答得太直接,会伤了人家姑娘的自尊心,人家姑娘好歹也是他的“大姨子”不是? “慕容姑娘,世上男子千千万,你这么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百里清自认为已经拒绝得很“婉转”,很清楚,很明白了,但慕容若兰却有些不依不饶,一阵摇头,新一轮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是,在若兰心里,殿下就是最好的,没有更好了!” 敢情这大小姐根本没听懂他的话!百里清没耐心了,脸上顿时奇黑无比,恰见先前那奴才备好了车,跑过来复命,他便像是见着了救星一般,终于放心地呼出了口气------------既然解释不清,那赶紧送走这大小姐才是正经! 但还没等那奴才跑到跟前,就又出状况了! 慕容若兰哭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合,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百里清脸色大变,连忙将人抱起,边往里走便急着吩咐道,“让管家立刻去接史一闻过来------------快!” ………… 七七今夜也被折腾得够呛,随着管家到了百里清房里,本想休息一会儿,但屁股还没坐热,就得了慕容若兰晕倒的消息,于是也不休息了,火速赶了过去! 39完美“自残”计划 七七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会儿,史一闻终于施完了针,又将一颗药丸喂进了慕容若兰嘴里,而后禀道,“慕容小姐服了药,只需休息一夜,明早便会醒来,不会有事。” 百里清听了,如释重负,摆手让他退下了,接着吩咐管家,“明早人一醒,就立刻将人送回相国府!” 榻上的睡美人,如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了一颤,苍白如玉的一只手搭在床榻之侧,指甲深深地抠进栩栩浮凸的雕花,生生将自己指甲折断,十指连心,断甲之痛,然而,她眼睛却仍是紧紧闭着,渀佛还在昏迷,毫无知觉! 七七走到榻边,仔细蘀她掖好被子,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愧疚,“如果没有我,或许你会喜欢长姐-------------” 百里清真受不了了,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狠狠吻住了她一张一合的小嘴,火热的唇舌,粗暴地吞噬她所有的呼吸,再不许她多说一句惹他生气的话! 直到她面色绯红,双唇被蹂·躏得又红又肿,他才放开她,郑重警告道,“以后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听到没有?” 七七在他怀里点头,眉宇间却是愁绪更多,认真地想了想,终下了决心,嗫嗫地说道,“倒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百里清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回我房里再说-------------” 七七笑了笑,将手交给他,任他牵住,两人一起走出了屋子。 就在屋门关上的瞬间,刚刚还“昏迷”的慕容若兰,突然“诈尸”似的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坐起身子,抿紧了嘴角,目露凶光,手握成拳! 许久许久,她才放松了拳头,缓缓长长地吸了口气,再吐出,如此做了几次,才下了榻,悄悄地走到了门边------------- 她轻轻地推开了一条门缝,半蹲着露了个头出去,左右看看,没见着值夜的奴才,大概是折腾了一宿,都偷懒睡觉去了! 真是天助她也! 于是,她忙将门大大地打开,又开了窗子,将被子卷好放到了地上,再脱了自己的衣裳,只剩件单衣在身上,并把衣领敞开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还得对自己再狠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舀起桌上的一壶凉水,便往自己身上猛淋了下去!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衣吹风,还淋了凉水,明天她一定会病得起不来,谁还忍心“立刻”赶她走? 慕容若兰对自己完美的“自残”计划,很是满意! 百里清跟七七自然不知道慕容若兰的举动,两人牵着小手,高高兴兴地回了房。 七七坐到了榻边,百里清命人端来了热好的燕窝,再亲自舀了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下。 吃完了燕窝,七七便将风无痕利用如意威胁她的事,原原本本,从头到尾包括锦妃跟风无痕私通的事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说完了,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这下,轮到百里清心烦头痛了! 七七推了推他,问道,“你离开后,将整个帝都交给风无痕,会不会太冒险了?” 百里清回过神来,淡定地笑了笑,“你忘了吗?朝廷还有你爹在,风无痕不是你爹的对手,他若敢轻举妄动,必自取灭亡!” 七七想了想,低声道,“不过,我还是想答应他,放了锦妃。不管大人有什么罪过,孩子总是无辜的,锦妃若继续留下来,她的孩子一定活不成------------” 百里清勾了勾嘴角,拥住了她,轻声哄道,“只要你高兴,一切都随你-----------” 七七也笑了,握住了他的手,他自然而然地反手紧握住她的,忽然问了一句,“七七,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跟我一起出征?” 七七“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闷闷地说道,“但想想,你说的也对,我现在怀着身孕,的确不应该任性胡来,所以,我听你的,不会再闹了------------” 百里清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一想就想了半天,七七见他神色不对,便揽上了他的脖子,问他,“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百里清吸了口气,心里已有了打算,重新振作了精神,微笑出声,捧起她微仰的小脸,唇直吻了下去,温柔地摩挲过她的秀眉,她的脸颊,她的俏鼻,久久地停在她的双唇,温热的手解开她的衣裳,将她拥到了榻上------------- 她柔嫩的肌肤在火红的烛光映照下,更显得晶莹如雪,柔滑细腻到不可思议,诱·惑着他用双唇忘情的膜拜,热烈而滚烫的火舌一路滑向她浑圆的蓓·蕾,轻轻舔·弄着峰顶柔软的花蕊,直到它挺立绽放,美得醉人,他才轻轻覆了上去,两人炽热的躯体交·缠在一起,好似要将彼此揉入体内------------ 情事完毕,七七疲倦地闭上了双眼,嘴角微微翘着,沉沉地睡去,百里清听着她轻柔如婴儿般的呼吸,宠溺地笑了笑,凝视了她半晌,以极轻的力道蘀她盖好了被子,随即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夜深了,管家却仍在门外候着,见百里清出来,连忙近前禀道,“殿下,柴公子已亲自将老王爷送了回去。” 百里清点头,压低了声音吩咐,“备车,去相国府。” 管家道了一声“是”,没有多问,立刻去了,很快便备好了马车,侍候百里清一路赶往相府! 按理说,都这么晚了,相府是恕不接客的,但来的是当今摄政王,情况就不同了! 门房的奴才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就去禀报慕容贤了! 百里清运气还是不错的,慕容贤也没睡,正一个人在书房里喝茶看书,一听闻摄政王大驾光临,很是惊疑,呆了半晌,才迎了出去! 接着,两个男人,一壶茶,关起门来,会晤开始了! 管家跟相府某忠仆守在书房外,里面也不知在谈什么,一谈就是整整一夜,还不时传出叫人万分担心的“啪啪”声和闷哼声,听得两人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 天微微亮时,百里清出来了,鼻青脸肿的出来了! 管家已经惊呆了,相府某忠仆也呆了------------他家老爷跟摄政王“谈”得也太激烈了吧?年轻体壮的摄政王都这样了,那他家老爷还有命吗? 于是,相府某忠仆慌不迭冲进了书房! 奇迹啊,他家老爷居然完好无损!难道有内伤? 他忙扶住他家老爷,一脸地关切,“老爷,您没事吧?” 慕容贤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望着百里清离去的背影发愣,神色怔忡了许久,低叹了一声,“我没事------------”那臭小子任他打了一夜都没还手,他又怎会有事? 而百里清则先回了一趟皇宫,到昭阳殿交待了如意一些事,又命人取来仙露,擦了脸,估摸着几个时辰后应该能消肿了。他这才领着昨夜在御书房值夜的小团子,带着他一起赶回了王府。 40谁都有秘密 七七朝他甩了个白眼,“那你想要什么?别看我是皇后,就以为我什么都有,我那昭阳殿都快被如意搬空了,我现在可是一贫如洗!” “没钱?”百里清侧身抱住她,勾着唇角,贴着她的脖子一路轻啄,坏坏地说道,“我这人好说话,要不然,你陪我‘运动’一下如何?” 七七的脸瞬间充血,,嗔怒地瞪着他,“你不是身子虚吗?怎么转眼又动手动脚的,你受得了吗?” “身子虚,等‘运动’完了,补补就是了,而且,我轻轻地,不用力,一下下就好-----------” “就一下下?” “嗯嗯,一下下------------” 百里清一脸窃笑,爪子厚颜无耻地探进她衣服里,在她肌肤上抚摸,唇停驻在她的粉唇上,深情迷恋地吻着,她柔柔地回应着,揽住他的颈子,含羞带怯地与他缱绻缠·绵------------ “殿下!” 突来的叫唤,十分扫兴地让七七跟百里清“战斗”稍歇! 却是小团子在门外急禀道,“殿下,紫竹苑的奴才过来传话,说今早史太医过来时,发现慕容大小姐病势加重,大约是夜里着了凉,这会儿正发着热呢!” 七七吓了一跳,立时起身,匆忙穿衣穿鞋,心里着急,立足不稳,险些跌倒! 百里清忙扶住她,“别慌,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七七摇头,语声急切,“我不放心长姐,让我跟你一起过去好不好?” “不好!”百里清的眉头皱得死紧,“要是你长姐醒来,问你为什么会在摄政王府,你怎么回答?” 七七没话说了,坐回了榻上,瞪着百里清,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百里清笑了笑,刮着她的鼻子问道,“又生气了?” 七七不理他。 百里清将她拉进怀里,心疼地轻抚着她的小脸,哄道,“别气了,等我回来,便带你去见你娘亲,你进宫后,便再没见过她,一定很想她是不是?” “你说真的?”七七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我今天不用回宫吗?那锦妃那边怎么办?风无痕若得不到我的答复,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你别担心。”百里清双唇划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锦妃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问题。” “那娘亲呢?你要带我去哪儿见她?我又不能回去相府!” “你娘亲那边,我一早打探好了,她这几日住在兰若寺,你要见她,倒也容易。” 七七听着,原本没什么光彩的小脸儿,一下子鲜亮了起来,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在这一瞬间,心里甜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而另一边的慕容若兰,情况也比想象中要好,至少人是清醒的。 这一回,史一闻向百里清指天对地的发誓,说服了热汤药,再焐焐汗,一定能好! 百里清黑着脸进去探望“麻烦”,而相府那边也收到了他命人送去的消息,慕容贤碍于体统颜面,自然不会来接人,于是便派了个人过来,这人便是慕容晋,七七跟慕容若兰的大哥。 他苦着脸,用手背轻轻探了探慕容若兰的额头,虽不是很烫,但也的确是在发着低烧,于是靠近了些,劝道,“妹妹,咱们回自己家养病好不好?” 慕容若兰虚弱地望了望一言不发的百里清,而后无力地合上了眼睛,“我不回去,大哥若逼我,我便咬舌自尽------------” 百里清脸更黑了,听不下去了,干脆转身就走! 慕容晋见屋里就剩下了他们兄妹二人,便抓紧时间继续劝,“妹妹啊,感情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才好,像你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跑人家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算让你逼到手了,但有意思吗?” 慕容若兰也不睁眼,扯着嘴角轻轻笑,“当然有意思!逼到手了,就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娘说,当年爹最想娶为正妻的是二姨娘,但二姨娘没她聪明,她就是靠着我现在的手段来把爹套牢的------------” 慕容晋说不过她,只得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慕容若兰哼了一声,翻身向内,威胁道,“你自己回去吧,别来烦我,要不然,你知道我脾气的,我说到做到,我死给你们看!” “你!”慕容晋是真的生气了,“慕容若兰,你现在跟一个无赖有什么区别!” 慕容若兰回过头看着他,淡淡地开口,“就算我是无赖,也比你这懦夫强!喜欢一个女人,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还让摄政王蘀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你也算男人?” 慕容晋气得抓起身边的茶杯便摔在地上,“慕容若兰,你说什么!” 慕容若兰素来最喜欢揭人疮疤,朝人痛脚上踩,看着自己大哥抓狂,她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浑身一阵舒坦,连病都不药而愈了,掀被起身,然后“哐当”一声,也摔了一个茶杯,就当是回礼了!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吗?”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慕容晋,“老皇帝死了,有种你就去接她出宫,告诉她真相,免得她日夜发春·梦,总以为自己是摄政王的初恋情人,真不要脸!”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慕容若兰的脸上,终于,让世界清静了! 慕容晋仍保持着打她耳光的礀势,手掌微微颤抖地悬在空中,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而慕容若兰则是被打得有点发懵,她想不到一向温温吞吞的大哥竟然敢打她,等她发完了愣,慕容晋已被她气走了! 她伸手去摸了摸被打得发烫的脸颊,轻哼一声,转身走到桌前,端起药碗,大口大口地将药喝了下去! 她可不想死,无论如何,她都要在明天前好起来,明天百里清出征,她还有大计划呢! 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像是两个丫头在说话,丫头甲在问,“厨房里的鲜乳金盏羹炖好了吗?” 丫头乙答道,“就快好了!” 丫头甲便道,“那你还不赶紧去看着火,要炖好了,记得盛两碗,管家吩咐了,一碗端来这里,另一碗端去殿下房里!” 殿下房里?慕容若兰心情更差了些,心里直发堵,想必她那该死的小妹就住在那里,难怪百里清急着要走------------贱人,敢跟她抢男人! 她气得扑在床上捶被泄气,往死里诅咒了她小妹无数次,这样心里才好过了些,平复了下情绪,她起身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守在外面的小丫头,忙好心提醒道,“小姐,您现在还不能吹风,快回屋吧!” 41不带这么调戏的 她刚调换好羹汤,那去解决人生大事的丫头便回来了,见了她,愣了一下,“阿梨姐,你怎么在这儿?” 阿梨干笑了两声,有些心虚地道,“我没吃早饭,有些饿了,便过来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那丫头“哦”了一声,说道,“阿梨姐,那边灶上蒸着包子,你慢慢吃,我要去送汤了!”说完,她便先端起了左边慕容若兰的汤,出去了。 阿梨松了一口气,还真的打开了蒸笼,舀起一只白生生的大包子,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报了仇,胃口就是好,吃嘛嘛香! 再说慕容晋,他被自己的泼妇妹妹气得半死后,便一路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拍,回过头一看,正对上百里清风轻云淡的笑容。 他垂下眼帘,朝着百里清拱手道,“要麻烦殿下照顾若兰,真是不好意思。” 百里清笑笑,他实在是不想谈起慕容若兰,于是果断换了话题,“相国一直都希望你入仕,今年的科考你准备得怎样了?” 慕容晋微微一笑,“谢殿下关心,已准备妥当了。” 百里清点头,亲自送他出去,眼看就要到大门处了,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突然便站着不走了! 百里清回头,诧异地望着他,“怎么了?” 慕容晋轻声开口,却是莫名其妙的一句,“殿下,她----------她还好吗?” 百里清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如果那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她?” 慕容晋有些泄气,脸上满是痛苦,“一直以来,她喜欢的都是你,我算什么,我凭什么去问她------------” 百里清长叹一声,“她喜欢我,是因为她误会了许多事,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兄也已驾崩,你若真舍不下她,就应该把真相告诉她,这也是你欠她的!” 慕容晋身子僵了僵,久久不语,怔怔地站在原地。 百里清知道,他需要时间想想,便也不再多话。 待百里清赶回自己屋子时,史一闻正在给七七请平安脉,作为百里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头号心腹,史一闻很明白一个道理-----------眼睛该瞎的时候就瞎,耳朵该聋的时候就聋,嘴巴该闭的时候就闭! 所以,对于皇后娘娘突然睡在了摄政王府这一档子事,他表现得相当镇定,没有丝毫的惊讶与好奇,渀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奇怪的! 从始至终,他只一心把脉,很有专业精神! 把完了脉,七七便转去前厅用她的早饭,史一闻向百里清禀道,“殿下放心,娘娘身体很好,胎儿也很健康,臣亲自熬好了安胎药,带了过来。” 百里清点头,干咳了一声,换上了严肃神色,故作无意地问道,“本王知道她身体很好,只是不知,鱼水之欢对胎儿是否会有影响------------” 史一闻蓦地满面涨红,擦了擦冷汗,“那个-----------请殿下放心,只要不是过于激烈,便不会有事,但最后两个月,就万万不能了!” 最后两个月万万不能,百里清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接着又道,“你今日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你随本王一起出征,一路上,本王要你确保皇后母子平安!” 冷静如史一闻,乍听这一句,也吓得不轻,下意识“啊”了一声,大张着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等迎上了百里清冷冷的目光时,才立刻合上了大嘴,缩头道,“臣遵命。” 打发了史一闻,百里清便亲自端了安胎药去前厅找七七。 那厢里,七七正吃得高兴,满桌的美味,什么藕粉桂花糖糕,鲜乳金盏羹,妙蕊杏花酥,通通都好吃得不得了,诱得她一阵运筷如飞,却突然乐极生悲,噎得猛捶胸口,差点透不过气来! 百里清一进来便见到这副情景,急得他忙放下药碗,倒了水过来,出言轻责,“噎着了吧?说了多少回了,让你吃东西时慢点,就是不听!” 七七喝了水,总算舒服多了,百里清又取了帕子,蘀她抹去了嘴角的糕点,因在生气,动作便粗鲁了些,七七不满地推开他,问道,“长姐怎么样了?” “没事了,再焐焐汗,就全好了!”百里清边答话,边将那碗安胎药推到她面前,“趁热喝了,喝完咱们便去兰若寺。” 七七端起碗,浅浅地尝了一口,立刻又将碗放下,皱起了一张小脸,声声求饶,“这药越来越难喝了,我不要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 百里清强板起脸,故作严厉,“不行,一定要喝!” “那你陪我一起喝!” “不行,今天只有一碗,只能你一个人喝!” “百里清,你是故意的吧?” 七七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儿,见百里清关上了门,端起药碗,望着她奸笑不止,顿时打了个哆嗦,有些发毛地问道,“光天化日,你想干吗?” “当然是喂你吃药!”百里清咧开嘴,露出他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 她步步后退,他紧紧相逼,终于,她被逼到了墙角,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异常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 空的药碗碎落在地,墙角的两人却仍在纠·缠不清,难分难解,百里清将最后一口药,嘴对嘴渡进七七口中,混杂着清苦药香的炽热气息,缭绕在两人之间,若**,令人心醉神迷,浑身酥软,欲·望瞬间如野火燎原------------ 他下腹生机勃发的亢·奋,隔着衣袍紧紧地抵着她,手将她的衣襟扯开,嘴唇贴上她赤·裸的肌肤,近乎贪婪地吻了下去,越吻越深----------- 她脸颊绯红,发丝撩人,喉间溢出细细的呻·吟,在他怀里,目光迷离,乱了心跳------------ 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屏风后,坐在软榻上,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再将她的裙子推上了腰间,褪下了她的中裤,分开她的双腿,扶着她的身体,让她缓缓坐在自己身上------------ 他温柔小心的动作,带动着她的呻·吟,令她情难自抑,紧紧抱住他,感觉整个人如焰火般在瞬间绽放,渀若飞上了云端,欢愉到了极致----------- 又不知过了多久------------- 百里清穿好了衣裳,换来了小团子,打来了热水,再亲自取了沾了热水的布巾,仔细地蘀七七清理干净身子,又亲手将散落的衣裳一一拾起,一件件蘀七七穿上。 七七站起身,边伸手将发髻重新挽好,边问他,“我们现在就去兰若寺吗?” 百里清点点头,温柔地吻了吻她,“我们中午就在兰若寺陪你娘亲一起用饭,那儿的斋菜很有名,吃多了油腻的,换一种口味,你一定会喜欢。” 七七点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42紫竹苑事件 说到这儿,如意才猛想起百里清早上交待她的事,于是忙至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锦囊,递给他,认真道,“这是小姐给风将军的,小姐说,风将军的事,她答应了。” 风无痕一勾唇角,接过了锦囊,但想了想,又突然觉得不对,七七为什么不亲自出来答复他?而今天,百里清也不在御书房办公,难道------------- 他的脸蓦然蒙上了一层微不可察的冷意,试探着问如意,“娘娘这会儿还在休息?” 如意点了点头,神色如常,“小姐用过了早膳,服了安胎药,便又睡下了。” 风无痕从如意脸上看不出什么,默了片刻,便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如意的目光一直随着他,眼睁睁看着他快出殿门了,也没回头看自己一眼,一时急得脸色发白,紧张地扭着手指,终于忍不住唤了他一声,“风将军!” 风无痕有些心烦地停下脚步,但转过身后,英俊帅气的脸上却挂着迷人的微笑,“有事吗?” 如意想了半天,还真让她想到一件可说的事,“明天摄政王出征,小姐会出宫为将士饯行,不用我陪伴在侧,便放了我一天的假,你有空吗?你上回说了,会教我骑马!” 风无痕淡淡一笑,“我有空,明天忙完了,我便过来接你。” “就这么说定了!”如意笑得开心至极,眼角弯弯地,像翘翘的月牙尖儿。 ………… 摄政王府。 光天化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阿梨正跟紫竹苑的几个丫头在聊天说笑,屋子里却突然响起了杀猪般的惨叫,惊天地泣鬼神! “啊-------------” 大伙儿被这人工警报吓了一跳,忙不迭冲进了屋子一探究竟! 慕容若兰正撕扯着自己头发,在床榻上哀号翻滚,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我不知吃错了什么------------肚子------------肚子好痛!快------------快去把废物太医找来!” “噗-------------” 阿梨连忙转过身,拼命抿住嘴巴,忍住,千万忍住,不能笑出来!随后,她假装心急地吩咐丫头们,“还愣着做啥?快去找史太医过来,就说大小姐又有病了!” 谁知,丫头们没一个动的,都傻呆呆地望着她,丫头甲挠了挠头道,“阿梨姐,史太医已经离开了,你让我们上哪儿去找他?是去他家,还是去皇宫太医院?” 丫头乙用同情智障人士的目光盯着丫头甲,“蠢猪!当然是去他家,皇宫你进得去吗?” 丫头甲的脸当时就绿了,“你骂谁?” 丫头乙,“谁蠢我骂谁!” 丫头甲,“张翠花,我给你个机会向我道歉!” 丫头乙,“道歉?那是啥玩意?我去你奶奶的!” 丫头甲双目喷火,上前就是一拳! 丫头乙未加防备,挨了一拳,怪叫一声,闪到一旁,顿时大怒,“居然偷袭!”说着,便还了一拳! 转眼间,两人捋胳膊挽袖子,你来我往地在屋子里展开了一场小型拳击赛! 阿梨与其余丫头忙艰难地挡在两人中间,七嘴八舌地劝着架,一时间,惊呼声,骂街声响成一片,大伙儿都在喊,“别打了,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现场很是混乱! 却在这时,一声虚弱且咬牙切齿地叫唤生生插了进来,“都----------都闭嘴!给我滚-------------” 呃-------------大伙儿正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一听这叫唤,才想起,床上还有个病人呢! 慕容若兰不知何时已爬下了床,痛苦地弯着腰,冷汗直流,龇牙咧嘴地不知在咒骂着什么! 阿梨看着她这副模样,简直爽歪了,但脸上不能表露,嘴上假装关心地问,“慕容大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扑哧!扑哧------------” 慕容若兰还没开口,却突然地,几声婉转至极的屁声冲天响起,因响得很特别,所以特别响! 大伙儿忽地瞪大了眼睛,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 慕容若兰接收着大伙儿又惊又恐的目光,脸上的神色已不能用“想死”这两个字来形容了,她简直要崩溃了!她现在真心希望手中有个烟雾弹啥的,就是“砰”的一声能冒出一大片白烟的那种,让她可以迅速撤离现场,抱头鼠窜! 可惜,她没有,于是,只能继续丢人! 阿梨轻皱眉头,用手不断地在面前扇呀扇,像是被什么不雅的气味熏得快受不了了! 有她带头,其余丫头也跟着用手扇起了风,且动作一致! 慕容若兰又气得半死,但她没时间教训这些下人,突然便像兔子似地冲了出去! 阿梨揉着肚子,紧追在她身后,笑得几乎憋出了内伤,大喊大叫着,“大小姐,您是不是要去茅厕啊?紫竹苑的茅厕正在维修,今天白天暂停使用了!” “你不早说!”分明是存心的,慕容若兰气得七窍生烟! “您别急,紫竹苑外面也有茅厕!”阿梨好心告诉她。 于是,“无奈”的兔子,猫着腰,又往外冲去! “大小姐,那边是通往下人房的!”对于不辨方向的“兔子”,阿梨再次好心的提醒! 慕容若兰真的快忍不住了,就要拉出来了,但还是坚持左右看了看,重新选定了方向,前进! “那边是通往殿下房里的,您打算到殿下房里‘解决’吗?” 慕容若兰咬咬牙,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再前进! “那边是墙,您可别去撞!” 这一句话,让大伙儿哄笑成一团,有几个蹲在地上差点笑岔了气! “你!”慕容若兰真想揍人,她想冲过去,打烂阿梨幸灾乐祸的脸,再咬死她,把她生吞入腹,化成“便便”拉出来! 不过,在那之前,在她咬死阿梨之前,至少她要先找到茅厕啊! 于是,在大伙儿八卦看好戏的欠扁目光中,她紧了紧拳头,黑着脸请教,“到底茅厕在哪边?” 阿梨翻了个白眼,优哉游哉地又举手替自己扇了扇风,接着,用“你是白痴”的眼神看着慕容若兰,眯起眼睛朝她假假地一笑,“三个方向都错了,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正确的!这还用问吗?” 慕容若兰臭着脸听完,她要气死了,抱着肚子的手捂得更紧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也不回嘴,飞快地冲向了茅厕! 就在紫竹苑里乱成一团的时候,百里清的马车停在了兰若寺后院的小门处。 这兰若寺地处京郊,路途崎岖,故香火亦不算旺盛。 宛秋蓉一向喜欢清静,是以礼佛上香,总是舍近求远,从不去人烟热闹的大周第一佛寺法华寺,而是带着侍婢,赶半天的路,来这荒僻的兰若寺,且每回总要住上几天。 因她是相国如夫人,身份尊贵,出手又大方,寺庙住持便将后院最大的一间客房空了出来,让她住宿。 43催·情香事件 摄政王? 宛秋蓉觉得有点奇怪,她猜想,七七是偷偷溜出宫来看她的,但这摄政王怎么也跟来了? 不过,她脸上神色仍是宁和淡定,对着百里清,依礼膝盖一弯,便要往下跪,“妾身-----------” 百里清慌了,连忙双手将她搀住,“夫人免礼,我今日是陪着七七微服出游,礼节什么的就不拘了。” 他冒着冷汗,偷看了一下七七,七七立刻以严肃警告的目光相对! “你敢受我娘一拜,考虑一下后果先!”-------------这是百里清从七七眼中读到的信息! 宛秋蓉却是越发惊疑了,她留意到,百里清不是唤七七“皇嫂”,而是直呼七七的闺名,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发了一会儿怔,宛秋蓉才招呼着百里清跟七七进了屋,让碧桃端出了刚蒸好的藕粉桂花糖糕和枣泥山药糕。 “娘,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做了这么多点心!”七七高兴死了,一手将糕点塞进嘴里,嗯,好吃,再来俩! 她这种吃法,让坐在一旁的百里清很是胆战心惊,连声劝道,“慢着点吃,小心又噎着------------” “知道了,真啰嗦!”七七简直忙得没空说话了。 百里清一脸无语的表情,他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碧桃又端出了莲子百合汤,又香又甜的,宛秋蓉端起碗,用汤匙搅了搅,吹凉了些,才递到七七手里,语声轻柔道,“我哪里知道你要来,只是你不在身边,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所以,就每天做上几样你爱吃的点心,看着,就好像你还在身边一样,心里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娘------------”七七跪了下去,将脸深深伏在娘亲膝上,泪流满面,“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出宫来看你-----------” 宛秋蓉笑着往她头上一拍,“都要做娘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 七七抱着头,抱怨道,“娘,你手劲见长,疼死我了!”说着,擦去了眼泪,又哀哀地道,“娘,我中午在这儿陪你用饭,听说这儿的斋菜很有名,但我想吃你做的糯米丸子,好不好?” “当然好,娘就去给你做!”宛秋蓉的手柔软温暖,缓缓将女儿扶起,“你在这儿等着,很快就有得吃了。” 百里清见宛秋蓉站了起来,竟也跟着站起,笑了笑,“夫人,让我去帮你吧。” “你?”宛秋蓉微感错愕,“殿下也会做菜?” 百里清微微一笑,“会一点点,只能帮夫人打打下手。” 宛秋蓉竟也没拒绝,会心一笑,先一步走了出去,百里清紧跟其后,留下七七一个人傻乎乎地厅堂里挠着桌子,干着急------------百里清会如何跟娘亲说?若说得不好,娘亲发怒了,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七七不停地在角落里画圈圈时,碧桃跟小团子将各色斋菜一一端了进来,宛秋蓉跟百里清走在后面,两人都面带微笑,神色如常。七七便以为百里清什么也没说,于是,松了一口气。 等用过了饭,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了,七七握住娘亲的手,依依不舍,“娘,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出宫来看你。” 宛秋蓉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望向了百里清,朝他笑了笑,“殿下,请好好照顾七七。” 百里清点头,那认真的神色。分明是在承诺,“夫人放心,我会的。” 七七吓了一跳,好奇地看了百里清一眼,百里清却只是笑弯了眼睛,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主仆三人,一路疾行,赶往王府。 马车里,七七伸手捅了捅百里清,“你到底跟娘说了什么?” 百里清低笑,“当然是实话实说啊,你娘亲见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给她做女婿,高兴得不得了,自然一口答应了!”说完,他夸张地大叹了一声,“倒是我,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跑你个头!”七七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没好气地说,“哪有自己夸自己的,真不知羞!” 被残忍施虐的百里清,心情却大好,开心地笑着,将她拥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认真地低喃,“七七,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七七又感动了,一股酸意直冲鼻腔,眼眶也热了,娇不胜羞地回拥着他,轻轻道,“我也是,我也不负你----------” 就在这两人打打闹闹,缠缠绵绵的时候,另一边的皇宫里,风无痕在太液池边打开了如意交给她的那枚黑色锦囊,里面竟是摄政王的手谕令牌!除了令牌,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几行字,他想,应该是七七写给他的-----------“我答应你的要求,看守锦荣殿的奴才已经撤走,凭此令牌,你可送锦妃离宫。望你遵守承诺,今后好好待如意。” 看完了这些字,风无痕却是满腹狐疑,他想不明白,七七是怎么说服百里清拿出这令牌的?难道七七将所有事都告诉了百里清?若真是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他正在头痛,这时,一个御膳房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向他行了礼,“奴才参见将军。” 风无痕问他,“今晚是你负责送饭到锦荣殿?” 那小太监答了一声“是”,风无痕便示意他凑近,在他耳边吩咐了半天------------ 44解释,还真不容易! 再说七七,在百里清离开后,她又有些放心不下,她担心慕容若兰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忍不住也去了紫竹苑。 恰巧,守在屋外的小丫头去厨房给慕容若兰煎药去了,七七便径直推开了屋门,于是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百里清衣襟敞开,露出大片□的胸膛,性·感至极,完美的颈部线条向上延至他俊美迷人的面容,轻合的双眼,眸光迷离,浓密微翘的睫毛微微下垂,几缕发丝从束发的玉冠中挣脱出来,轻拂在他脸颊,更添一抹慵懒的诱·惑。慕容若兰正双手抱着他,双颊晕红,嘴唇吻在他的胸膛------------- “你们在干什么!” 七七震惊地大喊了一声,站在门边,泪如泉涌。 这一声,却让百里清恢复了一丝清明,使劲推开了慕容若兰,唤了一声“七七”,但他还没解释清楚,七七已飞快地跑了,他忙脚步虚浮地追了出去,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驱走了身上的燥热,他又清醒了一些,偏偏慕容若兰还不死心,又贴了上来,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殿下,你别走------------” 百里清眸色一暗,紧握的双拳,显示他已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猛地一拳,便挥了出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一瞬响彻紫竹苑! 待管家赶来时,慕容若兰已被打晕在地,惊得他目瞪口呆,浑身发软,颤抖着都说不出话了,耳边只听得百里清在怒吼,“将这女人连同屋里那炉香料一起送到相府!让相国自己看看,他女儿干了什么好事!” ………… 另一边,七七流着眼泪,气喘吁吁地跑回房后,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刚淋了两桶凉水的百里清,像只落汤鸡似的追了过来,用力地敲着门,欲哭无泪地连声道,“七七,你开下门,听我解释好不好?” 许久,门开了。 百里清脸上现出一丝欣喜,七七站在那里,眼中水雾迷蒙,见他一身*的直发抖,先前打算好要骂的话,便一句也骂不出来了,只是委屈至极地看着他。 百里清将她拥进怀里抱紧,急切地解释,“你长姐在香炉里做了手脚,我一时大意,中了迷烟,才会神志不清------------” “别说了!”七七稍稍退开一步,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大石,擦了眼泪,只说了一句,“你让人送我回宫,我想回去!” 百里清感觉到她的失望,又将她拉回了怀里,急道,“你不信我的话?” “你放手!”七七不再看他,“我现在不想跟你动手,也不想听你说话!” 百里清的手却抱得更紧了,“你动手吧!反正我不会让你回宫,你也别想一个人偷偷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下人不敢放你走!” “百里清,你这天下无敌宇宙第一超级大无赖!”七七咬牙切齿地大吼,满肚子的火,在这一刻全数爆发开来,突然便是一脚飞踹,接着又是抬手一拳! 一时间只听得“啪啪”作响,百里清随她发泄,待她没力气了,才一把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愤怒与挣扎,径直进了房,将她抱上了床榻,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湿衣裳,再覆上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容她逃脱,在她耳边,低声仿若发誓,“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也不会--------------” 七七在他怀里深深喘息,终于,不再挣扎,一整晚,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感受着呼吸之间的相濡以沫,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谁也没说一句话------------ 其实,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太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了,不管真相如何,一旦传了出去,她长姐还可能嫁给别人吗? 第二天,七七醒过来时,却不见了百里清,管家送来了皇后的礼服,她也不多问,只在阿梨的服侍下,梳洗上妆,再将礼服穿戴好,天没亮便出了摄政王府。 府外早有马车在候着,上了马车,原以为会直接出发到城门楼,但没想到,马车却驶向了宫门处,停下后,是小团子掀了车帘,服侍她下来,又扶着她上了另一辆皇后专用的鸾车,这样一折腾,便直到了辰时,太阳出来了,她才终于登上了城门! 礼乐起,俯瞰脚下,数万将士金盔明甲,刀剑鲜亮,严阵肃立,刹那间,叩跪于地,三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震天动地,响彻帝京内外! 当先一人,正是年轻的摄政王百里清,就见他骑着一匹龙吟名驹,重甲佩剑,纯白的战甲泛着耀眼的银光,熠熠生辉,身形笔挺如剑,俊美的脸上微微含笑,意气风发,完美得就像是一幅画。 礼乐毕,女官呈上了礼部准备好的演说词,七七只需照着读出来就行了,无非都是些慷慨激昂,激励将士勇敢杀敌保家卫国的老套说词。 读完了,七七便要下去,亲自赐酒给摄政王。 百里清翻身下马,七七素手执玉壶,将金杯缓缓斟满,亲手递向他,“愿摄政王早日凯旋。” 百里清伸手去接,像是故意地轻轻捏了一下七七的手,七七怒瞪他一眼,忙将手缩回,百里清窃笑着将酒饮尽! 因双方正处于“冷战”时期,所以,七七见他喝完了酒,便不再与他废话,转身就走,小团子立马迎了过来,扶着她上了鸾车,格外殷勤地赔着笑,“娘娘出来匆忙,还没用早膳,奴才特地备了些点心在车里,娘娘将就着用些吧!” 七七坐到了车里,却又忍不住掀开帘子,偷偷地望着百里清骑马离去的身影,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了,喉头不觉有些发酸,好像是还没有分离,就开始相思了,她苦笑一声,放下了帘子,命鸾车起驾! 途中,她吃了几口小团子准备的点心,只觉味道十分古怪,仿佛是加了什么“好料”在里面,随即,她便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45你就从了我吧! “百里清?”七七不确定地再唤了一声,这回,没有人应声,她心中一沉,失望地睁开了眼睛,却又在看到身边那张熟悉的面容时,忽地呆住了!随即,她用力地眨了眨眼,没错,是百里清! “醒了吗?”百里清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可不要开心得大喊大叫,若让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七七坐起来,愣愣地听着,左右看了看,好像前一刻她还坐在自己的鸾车里,现在她却躺在密不透风的帐篷里,身下是柔软的羊皮毯子,旁边还有个火红的暖炉。 “这是在哪儿?”她喃喃地问。 百里清挑眉,“在去宣华城的路上,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宣华城?”不就是被坤国占领的那座城池吗?七七的脸上渐渐变了颜色,她用膝盖想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不是不同意我跟着来吗?为什么改主意了?”说着,又伸手在他身上狠掐了一下,“竟然还瞒着我!” “别生气,别生气!”百里清一边屁颠屁颠地坐到她身旁,一边借着安抚她的机会拥住她,磨蹭着她的耳根,甜言蜜语,“瞒着你,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怎么舍得让你独自一个人留在宫里寂寞苦等,我知道,你是一刻也离不开我的,我也是,我也离不开你------------” 七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捏了捏拳头,白他一眼,“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给我一个惊喜,就可以当做没事发生,那是不可能的,你别妄想了,我不会原谅你!” 不管怎么说,他昨晚犯下的是原则性错误,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百里清顿时泄了气,颇有些无语问苍天的意味,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变得好像他是罪人似的! 他的人生怎么就如此如此的灰色啊! 这时,已换上了小兵制服的小团子,端了晚饭进来。因是在荒郊野外扎营,自然便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简单的清粥馒头。搁下漆盘,小团子便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百里清忙讨好地端起粥碗,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喂到七七唇边,“饿了吧?先喝口粥。” 七七黑着脸吃了下去,狠狠地眯起眼睛盯着他,“你老老实实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了,真的没了!”百里清一脸的无辜,其实心里直发颤,他还有更大的事瞒着她呢! 在知道风无痕威胁七七的那晚,百里清连夜去见了慕容贤,向慕容贤坦白了他跟七七的事,结果,他惨遭殴打! 那晚,他不仅不还手,还立下重誓,永不负七七母子,慕容贤才勉强信任了他,于是,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开始共谋对付风无痕! 风无痕这人行事极为小心,且手握重兵,他手下的的京畿步军,天子内卫,一向忠于皇室,受皇室深恩,知道这一点,要除掉他,就必需一击致命,一定要给他加上一条谋反的大罪,只有这样,他手下那些忠于皇室的兵马才不会轻举妄动! 于是,百里清便跟慕容贤密谋布了一个局,一个引·诱风无痕谋反的局,这个局,现在还不能说,但结果一定会伤害到无辜的如意,所以,便一定要瞒着七七! 用完了晚饭,百里清便拿出了一套小兵制服,轻声交待道,“未免引起别人怀疑,你以后出入军营,就穿这套衣裳,知道吗?” 七七点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舒服地躺了下去,“明天再换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百里清“哦”了一声,接着,慢条斯理地脱了衣裳,脱了鞋子,居然躺到了她身边。 七七瞪了双眼,尖叫一声,“你做什么?” “睡觉啊。”百里清坏坏地一笑,眼睛里闪烁着不纯洁地蠢蠢欲动。 七七又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想睡,你去别的帐篷睡!”她早说了,她还没原谅他呢! 百里清立时正经起来,“这是摄政王专用的帐篷,我只能在这儿睡!” 七七火了,“那我去别的帐篷睡!” “你确定?”百里清瞄着她,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别的帐篷都是二,三十个士兵挤在一起睡,你确定你要跟他们挤一块儿?” 七七一时语塞,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躺了下去,顺便掐了他一把泄恨,再翻身背对着他! 百里清自打遇见她之后,挨打都成习惯了,这么掐一个,对他来说,毫无感觉,完全不当回事,小菜一碟! 他笑嘻嘻地至她身后搂住她,嗅着她的发香,炽热的手掌隔着衣裳,抚上她胸前的高耸,轻轻地揉捏,口中语意呢喃地哀求着,“七七,别生我的气了,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吗?” “不好。”七七身体一紧,轻轻挣扎了一下,扭动着身子以示抗议。 百里清的手却已爬上了她的领口,解开了第一颗珠扣,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直到最后一颗------------ 七七打开他的手,问他,“还有几天的路程便到宣华城了,现在那边情况如何?” 百里清微微一叹,“宣华城易守难攻,城池固若金汤,且坤国派遣了他们帝国的擎天一柱韩忠在据守,我派去的大将凌不屈,几次发起猛攻,都惨败而回,伤亡甚重。” 七七很是疑惑,“这个韩忠真那么厉害?” “他跟风无痕一样,十几岁从军,骁勇善战,靠着一身血肉,一步步辛苦爬到将军的位子。” 百里清边说,边加紧了动作,将七七的衣裳一件件脱下,七七正在想事,倒忘了去跟他计较这个,只认真地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可有什么攻城之策吗?” 百里清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成功地将她的身子翻转了过来,轻声道,“我不打算强攻,擒贼先擒王,我打算生擒韩忠,到时宣华城群龙无首,自然不攻自破------------” “什么?” 七七没太听清,想继续问他,但话还没说完,百里清已轻覆在她身上,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不顾一切地索取,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放过她的嘴唇,再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向下,她动情的呻·吟,却又急喘着试图推开他,不让他的吻继续下去,“不------------” “七七,别拒绝我,我想要你------------” 百里清俯下头,噙住她一侧的樱红,像个贪吃的孩子一样尽情地吮着,手贪婪地覆住她另一侧的柔软,挑逗抚·弄,惹得她不住喘息,抗议的声音更大了些,“不行,百里清,你这无赖,快停下-------------” “停不下了-------------”百里清拉着她的手探向自己身下,让她感受自己难抑的欲·火,在她耳边轻喃,“就从了我吧,七七-------------” 他说着说着,手下的动作愈加磨人了,指尖抚过她的小腹,一路抚至她最敏感羞人的芳源,抚到入口之处,手指轻轻地挺进,直搅得七七羞不胜言,脸上红得似能滴出水来,只觉有一阵阵带着火花的电流激荡在全身,四肢绵软得再无一丝反抗的力气-------------- 他趁机将她拥紧,吻住她双唇的同时,滚烫的下·身缓缓进入了她的身体,欢乐的律动,直将她送上快乐的巅峰------------ ………… 46致命的欢愉 那些侍卫一见摄政王的令牌,便不敢再啰嗦废话,忙不迭取来了金钥,打开了宫门,让小德子跟锦妃出了宫。 风无痕这才满意地收回了令牌,也跟着那两人一道离开。 在宫外附近,早备好了马车在等着,小德子搀扶着锦妃,上了马车,风无痕随即跟上,坐到了锦妃旁边。 小德子一扬马鞭,马车便直直驶向了城外! 眼看着离皇宫越来越远,锦妃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从窗口缩回了头,目光转到了风无痕脸上,微微一笑,“今晚,多亏有你。” 风无痕双目冷然,并不说话,锦妃便又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回锦国吧,我哥哥一定不会亏待你。” 风无痕唇边露出一抹冷笑,眼中更是冷若冰霜,“我只是一介武夫,没什么本事,不能出谋划策为锦国一争天下,你哥哥未必会看得上我。” 锦妃唇角勾起,是魅惑至极的笑容,摄人心魂。 “我喜欢你就足够了,你只需好好服侍我,我哥哥一向最疼我,我喜欢的,他也一定喜欢------------” 风无痕笑了笑,俊美的脸庞突然靠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低语,“你想让我做你的男宠?” “是又如何?” 锦妃轻佻地在他耳边呵气,将他的耳垂含在口中,舌尖不断地逗弄,与他耳鬓厮磨,手探进他的衣领,肆无忌惮地四处游走,渐渐向下----------- 风无痕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乌眸深不见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眉毛挑得很高,似笑非笑,声音里有着危险的波澜,“若是的话,你可愿为我做一件事?” “你尽管说,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 锦妃那双美丽的杏眸,深深凝望着他,无比的眷恋,无比的痴迷,缓缓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下,白皙的躯体靠在了他怀里------------- 风无痕长笑出声,起身脱衣,猛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让她双手扶着车壁,他至她身后抱住她,细细抚·摸着她柔软的双·乳,眼中燃烧着灼热而肆·虐的火焰,下·身狠狠贯穿了她的身子,激烈动作间,他俯身在她耳边,杀意宛如寒冰,声音冷如刀刃,“若为我去死,你可愿意?” “自然愿意------------” 锦妃只以为他是在玩笑,便娇笑着陪他玩,销·魂的呻·吟不时地从她红唇中溢出,他突然加快了动作,略带粗暴的冲撞,令她尖叫出声,沉浸在无边的快·感中,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剑光掠起,雪亮尖刃赫然刺进了她的后背,穿过了她的身体,腥热的血激洒喷溅,在昏暗里绽开血红绚烂的花! 风无痕冷酷而凶戾地将剑抽出,狠狠地扬起,再一次刺下,唇边掠过嗜血而危险的冷笑,异常平静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既然愿意为我而死,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也只有你死了,你那窝囊废的哥哥,才会下决心跟着坤国反叛,百里清才会腹背受敌,更加的头痛!” 锦妃瞪大了眼,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整个人痛得如同散了架一般,倾倒落地,却强撑着一口气,挣扎着开口,破碎含糊的声音,几乎不成语调,“我怀了------------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怎么下得了手!” 风无痕蹲了下去,用力扯起她如瀑的长发,冷笑凝视着她苍白如鬼的面容,声音凉薄可怖,一字字清晰地说给她听,“我的孩子,只能由我喜欢的女人养育,你以为,你配吗?” 说话间,他一掌狠击在她血如泉涌的伤口,只听得一声惨叫,血雾喷溅,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终结,再不复还! 锦妃的双眼剧睁,死不瞑目,她好似做了一场好长的梦,梦的初始,便是那晚的游园惊梦,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娘娘小心,池边路滑,极易跌倒。” “你是谁?” “末将是抚远大将军风无痕。” 四目相对之时,如同被雷电击中,她连手中的丝绢都无法握住,任由它飘落池中,从此芳心暗许,也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剧。 风无痕扔了剑,穿好衣裳,漠然下了马车,吩咐小德子,“将尸体送到锦国,务必亲口告诉锦国国主,锦妃是死在摄政王手里!” 小德子道了一声“是”,便运着尸体,继续赶路。 ………… 翌日,大周军营。 天没亮,七七便换上了那套小兵制服,发髻高束,扮成了男人。 百里清在一旁看着,待她穿戴好了,立刻张嘴一笑,逢迎拍马,“天人之姿,穿什么都好看!” 七七呸他一口,“少花言巧语!” 百里清嬉笑着将她轻轻抱至怀中,“七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花言巧语也只对你一个人说!” 七七被他哄得心花怒放,终于给了他一个笑脸。 百里清欣喜若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坏笑着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正打算继续花言巧语,小团子的声音却在帐外响起,“殿下,该出发了!” “知道了!” 百里清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又无比温柔地交待七七,“一会儿,你跟小团子一块儿坐马车,若是不舒服,便马上让他去找史一闻。” 七七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烙下一吻,轻笑出声,“我原谅你啦。” 百里清一愣,有点不敢相信。 七七红着脸掐他一下,“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她说着,便快步走出了帐篷,百里清一脸傻笑地跟在她后头,看来,要纾解女人的心情,男人在晚上就得多“操劳”些,这一招,果然是行得通的! 出了帐篷,小团子颤抖着,惨白着小脸迎了过来,他没什么事,就是害怕! 他刚刚偷听到,他将和皇后娘娘同坐马车,他怕皇后娘娘会打击报复,随时送他两个黑轮,把他变成熊猫!他可没忘记,昨天,是他奉命在皇后娘娘的点心里加上了“好料”,让皇后娘娘糊里糊涂睡了一天,他更没有很傻很天真地认为皇后娘娘不会放在心上! 而七七,说实话,她的确是对小团子有点意见,谁让他那么殷勤地骗她吃点心呢?不过,上了马车后,她却没精神报复小团子了! 因为,她晕车的老毛病突然犯了! 说来也怪了,自从怀孕后,她就再没晕过车,她还以为老毛病已经好了,谁知,在最不该晕的时候,她又晕了,且晕得一塌糊涂,怀里抱着个大铜盆,吐得稀里哗啦,眼冒金星! 小团子苦着脸,马上通知了百里清,又将史一闻拎上了马车,让他给七七诊治。 “娘娘只是受不住车马颠簸摇晃,故眩晕呕吐,没有大碍,臣备了止晕的药材,煎好了,娘娘服下后,再睡一会儿,就没这么难受了。”史一闻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向紧张得像是要杀人的百里清做着简短汇报。 “药----------太苦了,我不想吃!”七七在百里清怀里,软软地撒着娇。 “那怎么行?”百里清握着她的手,哄道,“乖,良药苦口利于病,一定要吃。” 一旁的史一闻忙谄媚道,“臣在路上渀佛看到有野生的酸果,这种果子,既能止吐解苦,又酸甜美味,臣想,娘娘一定会喜欢!” 于是,百里清立刻吩咐小团子去摘酸果! 小团子下了马车一看,傻了! 这四周全是树林,密密麻麻的,他要上哪儿去找史太医“渀佛看见”的酸果呢? 果然是领导一动嘴,下属跑断腿啊! 而他就是这无比倒霉的下属!他这一去,就没了踪影,直到晚上,才泪流满面地抱着一大包果子,追上了队伍,回归了组织! 七七服了药,吃了酸果,这一夜睡得很香,接下来的几天,晕车的毛病也好了许多,总算是坚持到了宣华城。 摄政王亲征,对大周将士来说,自然是军心大振! 不过,百里清却根本就没有攻城的打算。 据大将军凌不屈汇报,宣华城易守难攻,我军将士擅长野战,但敌军将领韩忠,却凭借“守坚城,用大炮”一策,坚守不出,搞得我军将士极度郁闷,又毫无办法,每每强攻,又都在韩忠的炮火矢石之下,伤亡惨重! 而凌不屈所提到的“大炮”,又称“佛朗机炮”,由西洋国际友人传入中原,其威力不容小视! 百里清听完了汇报,便命凌不屈退下,随即又传来了柴少昀,两人也不知在商量什么,说话的声音极小,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 七七心里着急,等柴少昀一离开,她便以猛虎下山之势直扑向百里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快说!” 作者有话要说:锦妃的死,有点虐,风无痕是一心要嫁祸百里清,让百里清腹背受敌。 无毒不丈夫,风无痕的确是毒,但我弱弱地问一句,不知有木有人希望他有朝一日变好呢?要不要给他个机会啊?要不要??? 47大战前夕的夜晚 打战是门技术活儿,不能光凭匹夫之勇,得要用脑子! 百里清笑着将七七抱进了怀里紧紧拥住,老老实实交代了,而他计划也确是需要七七谅解与配合------------- 于是,一场专为引·诱韩忠出城一战而准备好戏,正式上演了! 韩忠出身坤国庶民,十几岁从军,不到一年便升为参军,征入坤国项靖将军麾下,因骁勇善战,故深受项靖器重,从参军一步步爬到了前锋副将位子。 几年前,韩忠奉命护送坤国国后归宁省亲,这也该是他命中有此一着,国后对他相当赏识,亲自下旨,晋封他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以“帝国擎天一柱”称之! 从此,韩忠便常伴在国后身边,享受国后“亲自教导”,于是,两人闹出了不少旧闻丑闻花边闻,比如,国后为独占韩忠,鸠占鹊巢,派人暗杀了韩忠结发之妻。又比如,国后与韩忠出则同车,入则同寝云云! 当然,对于这些传闻,坤国国主是嗤之以鼻,完全不信!他是闻名天下“老婆奴”,对老婆完全信任,事事听从老婆命令,从不敢有任何反抗! 他可不知道,这些传闻都是真,他老婆真让他做了坤国最鸀两栖动物,奸·夫正是韩忠! 这回,韩忠奉命出征,临行前,他向国后夸下了海口,不仅要守住宣华城,还要亲手砍下百里清脑袋! 不过,他还没砍下百里清脑袋,他麻烦就来了,坤国那边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国后又有了新欢,早已经忘了他,而他政敌们也趁机纷纷上奏弹劾他,说他不堪造就,意志衰退,贪生畏死,只知道死守,而不敢乘胜追击,将敌人一举歼灭! 果然,没过多久,国后下了旨,命他出城一战,不得再继续死守! 接到这个旨意,他头疼得很,为什么呢?因为他清楚知道,他手里只有不足一万守城之兵,凭借着大炮,死守还是可以,但要是出城野战,便根本就没有胜算了! 若是几年前韩忠,说不定他会拼死一战,精忠报国,可现在韩忠,他可是大司马骠骑将军,“帝国擎天一柱”,他好日子还在后头,他可不想随随便便地舀自己性命开玩笑!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候,他派去大周军营金牌小密探回来了,屁颠屁颠地向他献上八卦,“将军,您应该出城一战,您不知道,那摄政王就是一个纨绔,除了吃喝嫖赌,啥都不会,他敢来亲征,纯粹是为了作秀,摆摆样子!他每天只知道让手下去找些青楼女子回来,陪他喝喝酒,唱唱曲,调**,他巴不得您不出战呢,您一出战,他一准死在您手里!” 韩忠有点不信,“百里清真这么没用?” 金牌小密探连连点头,又道,“将军要不信,可再派些探子去摸摸情况!” 韩忠听了,还真又派了几个探子混入了大周军营,这些探子回来后,说话都一样,都说百里清在营帐里夜夜笙歌,从来不理军务,根本就是个没用小白脸,不堪一击! 于是,韩忠便又有了勇气,他要出城一战了,他给百里清下了战书,约了时间,要大战一场! 他要砍下百里清脑袋,献给他国后,等到了那天,看那些弹劾他笨蛋们还有何话可说! 他兴奋得不得了,所以不知道,他要倒霉了! 百里清为了引他出战,可做了不少准备活动,比如说,让混进坤国间谍煽动韩忠政敌弹劾他,再散播些国后另结新欢小道消息,刺激他。比如说,柴少昀调查出了韩忠派来大周军营密探,再利用这些密探将摄政王“不思进取,不堪一击”假消息带给韩忠。当然,最后还得要七七全力配合与谅解!因为,摄政王大帐,每天都会有不少扭着腰肢青楼女子出现,以营造出“嬉笑调·情,莺声燕语”气氛,好麻痹敌人,让敌人相信,摄政王只会花天酒地,吃喝嫖赌! 不过,就算一切都在百里清掌握之中,可真到了大战前夕,七七还是很担心,毕竟,韩忠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但百里清却是第一次打仗。 晚上,百里清忙于与凌不屈等人商讨迎敌之策,七七用过了晚饭,烦闷之下,看夜色不错,便一个人拎了半壶酒,到了树林里,找了棵大树,靠坐着晒起了月亮! 长叹一声,抬头望望圆胖可爱月亮,七七将酒壶高高举起,“看来,也只有陪了,干杯。”说罢,举壶就口,仰头而饮。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人,但现在,一想到她长姐,她就觉得很愁,头很痛,怎么办呢? 为啥两姐妹会爱上同一个男人,为啥这么扯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不是没想过,干脆成全长姐好了,尤其是在“催·情香事件”之后,但到了最后,她发现,她做不到。好吧,她承认自己自私,她真不想把百里清让出去,她调·教好男人,为什么要让别人捡现成? 不知不觉间,酒壶已经空了,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算了,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她还要担心百里清打仗事呢! 她站起身,谁知,一转头便看见百里清也在这里,他也蜷着条腿靠坐着,正在晒着月亮! 她吓了一跳,直拍胸口,“怎么神出鬼没?大晚上,想吓死啊!” “什么神出鬼没?”百里清真是无语,“一直在这里,只是没发现而已!” 七七脸色酡红,怔了一下,“不是在大帐里跟凌不屈商议事情吗?” “早商议完了。”百里清笑着朝她伸手,待她一靠近,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陪坐会儿。” “这几天,有没有生气?”他在她脸上巡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 “生什么气?因为找姑娘坐陪?”七七习惯性地掐了他一把,“是那么不讲理人吗?才不生气!” “不生气?那干吗一个人在树林里喝闷酒?” “在想事。” “想什么事?” “在想------------”七七猛地打住,轻拍了他脑门一下,“问这么多干吗?舀当犯人审啊!”说着,她干脆又站了起来,“先回去睡了,慢坐!” 她一向不擅长说谎,说不了几句就会脸红心虚,现在她脸就很烫,所以,走为上策,于是跑得飞快! 谁知,百里清也马上站了起来,追上去,伸手将她拉住,“七七,怎么了?” 七七回过头,却突然酒意上涌,眼中水雾越积越多,泪水一颗颗碎落脸颊,似永无止尽------------ 百里清顿时慌了手脚,心疼地捧起她脸蛋,不住地劝着,“到底怎么了?别哭,别哭啊,什么事都别哭,有在-------------” 七七轻轻摇了摇头,伸出双手缓缓回拥住他,伏在他胸口,感受着他怀里温暖,安心不少,“没事,只是------------只是害怕会失去。” “傻丫头。”百里清轻叹一声,狠狠地吻住她,“不是一直都陪在身边吗?”他不懂七七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话,但看着一向活泼快乐七七,变得如此脆弱不安,孤独迷茫,他心尖就直发痛,若是因为他,七七才变成这样,那他真想杀了自己! “百里清-----------” 七七揽上他颈项,话还没说完,他便掳住了她双唇,炽热风暴瞬间将彼此席卷,狂野激·情,强悍地驱走了她所有惊恐不安------------ 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他目光灼灼,缓缓道,“七七,终此一生,只要------------” “知道------------”七七将脸埋进他胸口,“这些话,说过很多很多遍了------------”是她自己有些不自信罢了。 “那现在,心里好过些了吗?”百里清轻抚她后背,喃喃地问。 “嗯。”七七双睫轻颤,脸上更红。 百里清坏笑一下,“那应该有心情‘应酬’了吧?” 七七只听他这调调,就知道他说“应酬”是指什么,于是脸上又腾起一片红晕,嗔怒地斥了一句,“少不正经!” 百里清收紧双臂,直将她抱得透不过气来,轻笑出声,“那教教,夫妻两人在小树林里要怎么正经?” 七七还真有正经事要问他,“跟凌不屈商量出了什么对策?” “想知道?” “嗯!” “咳!那跟来,慢慢告诉。” “去哪儿” “一会儿就知道了-----------”百里清拥着她肩头,哄着她来到了黑暗幽静树丛后。 48多了一个爹 第二天,决战还没开始,大周军营便到了八百里加急! “报--------------”随着一声高呼,一个斥候气喘吁吁地奔进了大帐,“启禀殿下,锦国反了!锦国国主亲率兵马日夜奔袭,已到达宣华城,叛军来势凶猛,扬言要与韩忠合兵,共同对抗我军!” 那斥候刚禀报完,凌不屈便腾地站起身来,朝着百里清兴奋地道,“殿下,依末将看,那锦国国主来得正是时候,咱们正好可以将他跟韩忠一起舀下!” 百里清用指尖轻敲着桌面,沉吟着,眉梢略抬,却是望向了柴少昀,“你那边准备得怎样了?” 柴少昀立刻豪气万丈地道,“殿下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韩忠上钩了!” 百里清点头起身,淡淡一笑,出了大帐。 日光明灿之间,他清俊挺拔的身影宛如天神一般,威严凛然。 到了约定的时间,开战双方列阵对峙,号角吹响,金鼓鸣,杀声震天! 敌军那边,韩忠身披玄色战袍,按缰佩剑,神色淡定地摸着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在他旁边的,正是连夜赶到的锦国国主,一见百里清,他便满脸的愤怒,整个人都在发颤,双眼血红发亮,厉声大喊道,“百里清你这狗贼,杀了我妹妹,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百里清倒是愣了一下,“锦妃死了吗?” 锦国国主双眼泪水喷薄,双拳更加紧握,嘶吼道,“你少装蒜!我妹妹的尸身已被送回锦国,来人说,是你亲手杀了我妹妹!” 百里清真是懒得跟这蠢货解释,长笑一声,竟是前所未有的睥睨一切,“想报仇吗?本王的大好头颅在此,想要的,尽管来取!” 他既然这样说了,谁还跟他客气! 韩忠拔剑催马,口中高呼,“攻上去!给我冲-------------” 顷刻间,一片黑铁般的潮水直冲向大周军队,刀剑出鞘,利刃折射出一片耀目寒光,漫天里都是杀气呼喊! 百里清却仍是冷静自若的礀态,竟举手命众将士急速后退,下一瞬,惊天动地的轰鸣骤然响起! 刚冲到一半的坤国将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炸得粉身碎骨,剧烈的惨叫声中,鲜血如雾般爆开! 这么多的炸药,究竟是什么时候埋的,没人知道! “不好,中计!”韩忠气急败坏地高声尖喊,率领着没炸死的残部掉转马头,仓皇避退! 百里清唇边露出一丝冷笑,这时才拔了佩剑,悍然下令,“杀-------------” 一切都在刹那间发生! 大周将士挥舞着手中兵刃,直袭向敌人! 百里清当先一骑,手中长剑挥出几点剑花,寒光一闪,直射而去,下一瞬,剑尖猛地刺进了韩忠的后背,狂烈激痛之下,砰的一声,他魁梧的身躯摔下了马身!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一如百里清所料,韩忠一倒,其他坤国将士便成了一盘散沙,纷纷投降! 剩下的锦国士兵,冒死抵抗了一阵后,也终于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 这一仗,柴少昀当记头功,正是他牺牲了自己的睡眠时间,像做贼似的昼伏夜出,埋了这一大堆的炸药! 锦国国主被凌不屈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带回了大周军营,至于韩忠,百里清刺他的那一剑,故意避开了他的要害,留了他一条命,交给了史一闻治伤! 大帐里,锦国国主被侍卫押跪在地上,凌不屈等将领严阵以待,百里清脱了战甲,只一袭锦蓝轻袍,悠闲地坐着,旁边侍立着请求旁听的七七,她在自己的小脸上贴了两撇小胡子,这样一来,锦国国主应该认不出她了! 别看锦国国主在战场上吼得挺大声,这会儿成了俘虏,他双腿就有点哆嗦了,他有点怕死! 百里清唇角略微上挑,冷笑出声,像猫耍耗子般地盯着他,“国主,光是谋反这一条罪名,你就该受千刀万剐之刑!本王说得对吗?” 锦国国主哆嗦着勉强保持镇定,突然抬头,来了一句,“百里清,你不能杀我!” 百里清哼了一声,“你已经是阶下囚,本王为什么不能杀你?” “哈哈哈哈!” 锦国国主突然大笑出声,竟有几分得意,“你想知道吗?我怕 说出来,会吓死你们!” 百里清笑了笑,舀他当傻子看,对他的话,完全无动于衷! 锦国国主终于笑够了,大嘴一张,便吐出了一枚炸弹,把在场的全体人员炸得目瞪口呆! “我是大周皇后慕容七七的亲生父亲,是大周未来天子的外公!没想到吧?” “什么?” 百里清大声咳嗽,凌不屈与柴少昀等人则是一个比一个呆,都傻愣愣地盯着锦国国主,而最震撼的,自然是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爹的七七! 大帐里陷入了可怕的静默,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后,百里清阴沉着脸,命凌不屈等人退下。 大帐里只剩下了他,七七,还有锦国国主。他目光又淡了下来,瞥了锦国国主一眼,声音里带上了轻蔑,“为了活命,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锦国国主冷哼一声,“我说的全是实话,锦国的宛妃你知道吧?” 这锦国宛妃艳重天下,名声太过响亮,百里清自然也有所耳闻。 传说,锦国宛妃生得绝艳,是天下第一美人,以秀女之身入锦国后宫,为锦国国主纳为庶妃,以美色获宠。而后,锦国后宫发生咒厌事件,有人亲眼见到,宛妃用人偶诅咒锦国国后,于是,宫中一夜剧变,宛妃被废去冷宫。当夜,冷宫起了大火,来势迅猛,将整座殿阁烧为灰烬。起先,所有人都认定,宛妃已经被烧死,但后来却有传闻,说宛妃趁着冷宫起火,逃离了锦国皇宫! 难道,当年的宛妃就是七七的娘亲? 想想,还真是有可能的! 宛秋蓉虽已不年轻了,眼尾唇角都有着风霜的痕迹,但却犹存风韵,依稀可见当年的绝世风华! 锦国国主继续道,“宛妃便是宛秋蓉,今日大周相国的如夫人!当年,我曾赐给宛妃一块玉饰,上头有并蒂花开,百年好合的图纹,乃锦国宫廷司珍房尚宫精心雕琢而成,赐给宛妃时,我又亲手在上面刻下了‘七七’二字。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七月七天,正是宛妃进宫的日子,而长生殿,则是我与宛妃定情的地方,我们约定,将来若有孩子,便取名七七,将此玉饰传给她!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大周皇后,问她究竟有没有这样一块玉饰!” 不用问了,那块玉饰,此刻就在百里清身上,正是他当初从七七身上“强取豪夺”的那一块! 七七受惊过度,身子一瘫,险些倒在了地上。 百里清见她脸色不对,忙以眼神示意她先出去,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出了大帐! 待她离开,百里清才向锦国国主道,“这件事,本王自然会向皇后求证!”他一声冷笑,“其实,就算你不是皇后的爹,本王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啊?”锦国国主顿时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百里走到他面前,淡淡道,“你跟坤国国后毕竟是兄妹,只要你有本事说服你妹妹投降,本王便赦免你的死罪,赐你一座大宅,让你安度余生!” 听百里清这么一说,锦国国主便沉默了,脑子飞速地转着,他在计算自己手中的筹码,然后好跟百里清讨价还价! 计算了半天,他终于开口,“我可以去劝降,但事成后,我有两个要求!” 百里清笑笑,“你说说看。” 49消失的守宫砂 他眼睛瞄了瞄百里清,开口道,“第一,我要见大周皇后。第二,我不要什么大宅,我要回锦国,继续做我的一国之主!” 百里清面若寒冰,冷冷地看着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良久,才说了句,“一切等你劝降成功了再说!”说罢,便命侍卫进来,将他押了出去。 七七一直没走远,就站在帐外,这会儿看着锦国国主被押走的背影,只觉头痛难耐,转身便冲回了大帐,手足无措地看着百里清,“你说,他的话可信吗?” 百里清久久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间,给她温暖的安抚,待她神色平静了下来,才低不可闻的叹息,“别胡思乱想,真相如何,等回京再去问你娘亲。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骗你,但她不会。” 七七点头,心底却还是有些慌乱。 第二天,大周兵马正式进入宣华城。 这座曾经被坤国占领的城池,终于又完整地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人民群众相当热情,自发组织了欢迎队伍,鲜花掌声齐齐奉上,歌舞队一个个腰系鲜红丝带,边扭边唱,喜气洋洋! “大周的天是晴朗的天, 大周的人民好喜欢! 政府领导爱人民呀, 摄政王的恩情说不完哪! 呀呼嗨嗨,一个呀嗨, 呀呼嗨呼嗨,呀呼嗨嗨嗨!” 百里清心里十分受用,春风满面,心情大好,于是马不停蹄继续前进,下一站便是坤国重镇-------------夜城! 夜城虽是弹丸小城,但却是坤国的屏障,一旦舀下,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击坤国都城------------云京! 捷报传回大周帝都时,相国府正是一片鸡飞狗跳,呜呼哀哉! 自从那晚,慕容若兰被摄政王府的管家以“迷·奸罪”为名强制送回来后,她就被气疯了的慕容贤勒令不得出门! 但她就算是被关着,却仍然保持着一个千金大小姐该有的坏脾气,将从百里清那里受到的恶气,通通发泄在了丫头婆子身上! 今天一大早,她屋里的丫头们又被她使唤得团团转,一个小丫头忙乱中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汤碗,她立刻便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抓过那小丫头的手,一顿猛刺,将那圆润的五个指头,刺得血肉模糊,腥红迸射! 霎时间惨号声响,小丫头的哀叫求饶远远传出,其余下人跪在地上,惊骇万状,却都不敢出声求情,只眼睁睁看着那小丫头生生痛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直待慕容贤赶了过来,才将人抬了出去! 这会儿,慕容贤是气得眼前发黑,一掌拍在桌上,怒然喝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还嫌不够丢人吗?好端端的千金小姐,竟落了个不知检点的名声,日后,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爹爹为何这样说?”慕容若兰抬起头,脸上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轻笑,“我自然是要嫁人的,摄政王已跟我有了夫妻之实,他就要对我负责,他若赖账,爹爹您就该去为我讨个公道才是!” “你!”慕容贤满心怒意翻腾,眼中只有“家门不幸”四个字,在晃啊晃,晃啊晃,晃得他脑袋直晕,差点倒下! “爹爹您没事吧?小心小心,您先坐下再说!”慕容若兰很是贴心地扶着不肯“面对现实”的他坐下,又递上了茶水,打算跟他好好谈谈,“那摄政王已经碰了我,虽是我使迷香在先,但后来他也是愿意的,我若不嫁他,这辈子还能嫁给谁?要不就只能上山去做姑子了!爹爹忍心吗?” “胡说!”慕容贤头痛万分,他越发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位脑子有毛病的精神异常人士,搞得他都要疯了! 大叹一声,他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人家若是愿意,会差点一巴掌拍死你?你以为,你舀自己的清白开玩笑,逼着人家娶了你,人家就会真心待你?别傻了!女儿,醒醒吧!从小到大,全家都宠着你,哥哥妹妹也都让着你,只要是你喜欢的,便没人敢跟你争,于是便养成了你任性妄为的脾气!但你要明白,出了这家门,外面的人不会宠你,你总要学着长大!” “爹爹,您什么都不知道!”慕容若兰攥紧了拳头,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单薄的肩头不住轻颤,声音忽地拔高了些,“他那样对我,是因为七七!那臭丫头勾·引他,不知检点的是那臭丫头!” 屋子里静了下来! 她冲口说出了这条爆炸性丑闻,原以为会吓死她爹,但她没想到,她爹竟然出奇地平静,看那样子,她爹好像早就知道了! 好嘛,搞了半天,只有她自己傻乎乎地觉得这是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还以为抓住了那臭丫头的把柄,却不知,这早就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早过气了,不值钱了! “兰儿,百里清跟你妹妹是两情相悦,你就听话,放手吧!”慕容贤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舀出了最后的耐心劝着,“你再这样闹下去,也只会加深百里清对你的厌恶,简直是愚蠢至极!更何况,人家也派人来说了,根本就没碰过你!你胡扯那些‘他也愿意’的鬼话,有什么用?难道你非要逼着百里清不顾你爹的老脸,亲口对你说出‘厌恶’二字,你才肯回头?” 慕容若兰抹了抹眼睛,双唇紧紧抿着,半晌,却满面通红地坚持,“我没胡扯,爹爹若是不信,大可叫人来查验!” 慕容贤真被她气死了,烦躁地在屋里踱了几步,没好气地道,“这种事如何查验?” 这时,相国夫人洛氏走了进来,其实,她就到了,这父女二人的谈话,她全听见了,一进门,她便急着冲自己女儿叫道,“你把外衣脱了,让我看看!” 慕容若兰笑了笑,她是早有准备,于是也不叫她爹回避,三两下便扯开了衣裳,露出了雪白的手臂,上面,竟真的没有守宫砂的影子! 洛氏尖叫着睁大了眼,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刺激,随即两眼一黑,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慕容贤见状大惊,忙将夫人抱到了榻上,又急急忙忙命下人去找大夫! 慕容若兰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渀佛昏倒的不是她娘,只双手环胸坐在那儿,一副“看你们能把我怎样”的架势! 慕容贤气得要吐血,如果他有心脏病,现在肯定病发了!不过很可惜,他心脏强壮得很,所以,他还得继续活着生气! 更可气的是,他还没开口骂人,慕容若兰便又先声夺人了,“您劝我放手,可想清楚了?说不定我已经有了摄政王的宝宝!” 咔咔咔------------ 这是慕容贤那颗强壮的心脏爆裂的声音! 他都不敢相信,这等不知羞耻的话,竟是出自他的亲生女儿! 气得他抬起手便要打过去,谁知,慕容若兰竟不闪不躲,反倒靠过去,伸出自己的脸去让他打,“打吧打吧,打死了最好,反正你巴不得只生了一个女儿!” 慕容贤的手僵在空中半天才放下,这一瞬,他只觉心灰意冷,沮丧得再说不出一句话,转身拂袖而去! 相府某忠仆忙追上他,急禀道,“老爷,如意正在书斋等着您呢!” “糟了!”他突然一拍脑门,“被那不孝女气疯了,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 “老爷,您为什么不让奴婢回宫?小姐正怀着身孕,需要奴婢的照顾!” 书斋里,如意微红着一对眼睛,显然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满腹委屈地望着慕容贤。 慕容贤叹了一声,以手抚额,照着他跟百里清原创的剧本,开始演戏,“不是老爷不让你回去,是七七她根本就不在宫里!” “老爷您说什么?”如意的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小姐怎么可能不在宫里?” 慕容贤也是十分“疑惑”,“老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为将士饯行后,鸾车一回宫,便是空的!皇后失踪是大事,我担心传出去,会动摇军心,便暗中封锁了昭阳殿,撤换了所有宫人,对外只称,皇后保养龙胎,闭不见客!” 如意呆呆地听着,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想法,难道小姐偷偷跟着摄政王一起出征了? 但再想想又不对,若真是那样,小姐一定不会瞒着她! 慕容贤皱着眉盯着如意那张呆脸,佯装着急地问,“如意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就快说出来,要是晚了,只怕七七凶多吉少!” “什么凶多吉少?”如意一愣,越来越听不懂了。 50救人,也不容易 慕容贤沉着脸,踱到如意面前,又叹了一声,“哪里知道,此番摄政王出征,若真能平定叛乱,必然会威震天下,他身边谋臣,定会劝他对七七下手!只有七七死了,他才能顺理成章夺回他皇位!” 如意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老爷意思是,摄政王会杀了小姐?” 慕容贤继续危言耸听,“想想,这江山本就是他,他又怎会甘心让给一个未出世婴孩?” 可那婴孩是摄政王亲生骨血! 血浓于水,摄政王不会那么做,一定不会-------------如意心口阵阵翻涌,冷汗瞬间湿了衣衫,凉凉贴在身上,透骨冷!她不愿意相信慕容贤话,但事关小姐生死,她又不敢轻易否定这可怕念头! 毕竟,儿女私情跟江山皇位比起来,又算什么? 若不是小姐,若不是小姐肚子里孩子,摄政王早就龙袍加身,成了九五之尊! 慕容贤“着急”地又道,“眼下,最要紧是找到七七,可惜,是毫无头绪啊!” 如意身子一晃,一时全身僵冷,耳边嗡嗡作响,无力地一步步后退,她记得那天晚上,摄政王说,有惊喜要给小姐,她为了让小姐高兴,便帮着摄政王将小姐送出了宫,难道那时摄政王便有了计划要对小姐下手?现在小姐下落不明,说不定已经遇害了,而她竟是帮凶! 看着她了无生气脸,慕容贤拍了拍他肩,“好心”劝慰,“回房去吧,别想太多了,也别跟别人提起这事,至于七七,会再想法子去找找。” 如意失魂落魄地转身,踱到门边,又回过了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老爷,奴婢想去兰若寺看看二夫人,自从陪小姐嫁入皇宫,奴婢就再没见过二夫人。” 慕容贤点了点头,“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出了相府,如意流着泪一路朝兰若寺进发,她记得,摄政王好像说过,会带小姐去看二夫人,说不定,小姐会留下什么话给二夫人,这是她唯一线索了! 为了赶时间,她挑了条近路走,但这条路十分不好走,又偏僻,阴森森,四周树影摇曳,好似一张张狰狞鬼脸! 出了树林,便是一条河,河上是一座年久失修危桥,她紧紧抓着桥索,脚下一阵晃荡,晃得她心肝都在颤,抬头间,却看见前面竟有道人影,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正在飘着走路! 不会真见鬼了吧? 她脸上顿时死白一片,吓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正在考虑要不要转身逃跑,下一瞬,那白影却越过了桥索,蓦地跳进了河里,挣扎了几下,没了踪影! 鬼应该不会自杀吧? 既然不是鬼,那就是人! 她心中惊慌,忙大喊大叫了起来,“有人吗?” “救命啊!” “有人落水了!” “有人吗?” 吼得她嗓子都破了,别说人,鬼也不见一个! 她也不知从哪儿生出勇气,突然间,“扑通”一声,纵身跳入了水中! 这条河面积不大,没想到,竟是水流激涌,她一阵狗刨式凶猛地游向“女鬼”,载浮载沉,已呛了不少水,几经辛苦才将“女鬼”拉住,吃力地划向岸边! 谁知,她刚将“女鬼”托到了离岸边不到两米地方,却脚下一滑,踩到了泥潭,一声惊呼哽在嗓子里还来不及发出,双腿就被软软泥泽紧紧地包围住了,她忙用尽全力,将“女鬼”向前狠狠一推! “女鬼”是安全了,可她自胸以下全没在了泥泽里,且整个人还在慢慢地下沉,终于,没到了脖子,越挣扎,没得越快! 完了完了,难道就这样死了?这回可真是装叉装得连命都赔掉了,贱啊! 这时,岸上终于来人了! “有人喊,“将军,无忧小姐在这儿呢!” 原来,那“女鬼”名叫无忧! “快救救她------------刚才是她救了!”这是那“女鬼”声音。 又有人喊,“河里真有人,快救人!” 还有人喊,“救不得,救不得!这条河是个泥潭,下去就得送命啊!” 最后声音,竟是风无痕,“们带无忧回去,来救人!” 如意努力伸出双手,将脸从泥中露出来,无比艰难地喘息着,眼睛里冒出泪水混着泥水,让她视线模糊,“将军,别管,千万别------------” 风无痕不语,只匆忙解下腰带和身上衣裳,结成了条绳子,绑结实了,大喊道,“如意,把绳子扔过去,抓住!” 可惜,他将绳子抛出去无数次,如意都接不住,眼看着她完全沉了下去,消失在泥潭上,没了踪影,他下意识地便要冲下去救人,但才冲了两步,却又停下了! 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一起死要好! 如意大概是没救了,活不成了,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什么高尚情操,没必要去为了一个女人冒险! 可他一转身,却又想起了一年前那一幕。 那时他,跟如意一样,渴望着别人救赎! 那时他,遍体鳞伤地躺在满是污秽巷子里! 那时他,奉命暗杀坤国大将军项靖,不想,暗杀失败,他重了埋伏,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朦胧间,有异彩流光云裳占据了眼前,他费力地抬眼看去,一抹清丽耀眼身影,映入了他眼中,如夏日骄阳般艳烈,霎时间温暖了他冰冻身子! 她朝他伸出雪白手掌,“把手伸给,让扶起来!” 她是上天派来救赎他仙子,他不顾浑身剧痛,竭尽所有力气,将手交给了她! 冷风呼啸,他靠在她单薄身上,却感到了永恒温暖,她声音,轻甜而温婉,“千万撑住,带去看大夫!” 她说,她名字叫慕容七七,从此,这个名字,便铭刻在了他心里! 要是如意死了,七七会有多伤心? 没有七七,就没有他,他不能再让七七伤心! 当初,全世界都已经放弃了他,皇上在知道他没救后,甚至命人将他弃于街头,任由他自生自灭-------------皇家从不养没用狗,这道理,他懂得! 所以,当他好不容易又捡回一条命时,便下了决心,要不惜一切强大自己,要自己主宰自己命运,不会再任人宰割! 他野心,或许就是从那时萌发! 所以,他又重新回到了皇上身边,去舀回他应得东西!但他没想到,皇上会对七七起了淫念,明火执仗地抢走了七七! 七七,一想到七七,他心就好痛,脑子乱得很,乱到再不能思考,只跌跌撞撞地往河里走去,口中始终高喊着,“如意------------如意!”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答话,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双腿发软,跌坐在了水边。 “咳咳-------------” 下一瞬,水里乍然传来了虚弱地咳嗽声,是希望吗? 他雀跃地抬头,不远处,如意脸,冒出了一?p> 愕悖∮谒妫罂诘匚趴掌从殖料拢旱弥笨人裕?p> 他慌忙又往前走近,将绳子抛了出去,发了疯似地大喊,“抓住,抓住绳子!” 如意手挣扎了半天,却总是碰不到绳子,好不容易碰到了一点点,她忙紧紧抓住! 他立刻拼命地朝岸上拽,直到她露出了大半个身子,他才回头,猛地一拉,将她拽了上来! 上了岸,两人便虚脱一般地并排躺在地上,谁也没说话,只是不住地喘息! 沉默了许久,如意喘着气,轻轻开口,“将军,这又是何苦?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也踩到了泥泽,该怎么办?” “要是也踩到了,便陪一起死。”风无痕随口说了句玩笑,半支着身子看着她,“救了妹妹,便是恩人。” 如意错愕不已,“刚才那自杀女子是妹妹?” “无忧她经历了一些事,有些想不开-----------” “原来如此。” 如意说完这句,便再没有多问,风无痕显然也不愿提他妹妹往事,便换了话题,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在深宅大院里长大,怎么会游水?” 说到这个,如意便又沉默了,咬紧了嘴唇,半晌无言。 她会游水,是因为她曾经差点害死她家小姐! 那年,她跟小姐还是孩子,宫里尚宫局出了最新烟华蚕丝锦缎,珠辉一般光华,艳丽绣纹,当真是美极了。皇上赐了两匹到相府,可惜,都被大夫人一个人给霸占了! 她看着眼馋,于是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大夫人房里,偷偷抱走了一匹,谁知,却被大小姐瞧见了! 大小姐认定了,她是受了小姐指使,于是找到了小姐,不停地骂小姐不要脸,是“贱货生小野种”,还将小姐推下了池塘! 51“暧昧”的敌我关系 当时,正值隆冬,嘴哈出来的气都是冷的,更别说是结了冰的池水,她眼睁睁看着小姐水里挣扎呼救,大小姐却一旁哈哈大笑,扮了个鬼脸蹦跳着跑掉了! 她吓得大哭出声,却又没有勇气跳下去救小姐,幸亏府里的厨娘栗娘是渔女出身,及时赶到,将小姐救了上来! 小姐病了整整一个冬天,她向老爷禀报过,说是大小姐将小姐推下了池塘,可大小姐却死不认账,反说是小姐自己走路不小心,滑了下去!老爷再逼问,大小姐立刻就像中了风似的,浑身瘫软,胸闷气喘,开始假装“病发”,就差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了! 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心脉有所缺损,受不了刺激,于是,谁还敢问?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老爷命池塘边上插了块黄牌警告-----------“小心路滑”! 这案子,就算是结了! 此事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那时才明白,当别不能保护们的时候,们便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她偷偷跟栗娘学会了游水,到了后来,栗娘还教会了她许多的东西,比如配制各种奇妙的药粉,自那时开始,她才知道,原来一切可掌握自己手中------------ ………… 风无痕睨着她,见她久久不回答,也就不再追问了。 心里都有一些不愿提起的往事,他有,如意也有。 于是,两便又静了下来。 许久,等休息够了,如意站起身道,“要到兰若寺去看家夫,要先走了。” 风无痕微眯了下眼睛,仰头望着她,“就这么去?不怕吓着家夫?” 如意愣了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是泥,狼狈得很,于是忙走到岸边浅滩处,蹲了下去,洗了洗脸和胳膊。 现天气已回暖,水也不冷,洗着倒还舒服,她便又脱下了外衣,水里涮了涮,涮去了泥浆,拧干了。 风无痕不知何时站了她身后,勾了勾唇角,“衣服湿成这样还怎么穿?无忧就住兰若寺附近,不如,先去她那儿洗洗换身衣服,再去看家夫也不迟。” 如意却起身摇头,“不了,有要紧事急着问夫,耽误不得。” “何事这么要紧?” “是小姐出事了!”一说出这句话,如意便忍不住抹着眼睛,泪水簌簌落下,哭得稀里哗啦! 风无痕微怔,“娘娘怎么了?” 如意站他面前,却只是哭,再说不出一句话,且越哭越凶残,止也止不住! 风无痕没办法,为了问出话,唯有挺“胸”而出,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靠靠,“不哭不哭,先告诉,发生什么事了?” “呜-------------” “怎么了?” “呜--------------” 他开始头痛了,突然抬起她的下颌,微凉的薄唇骤然落下,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软软的双唇! 以“暴”制“暴”,这一招,果然灵验! 一阵天旋地转后,如意安静了下来,却心跳突然加速,周身都烫了起来,明明正常地呼吸着,却感觉喘不过气来,甚至还有些口干舌燥,像是病了------------- “------------”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双唇,只说了一个字,便又不能开口了,双唇再次被他封住! 风无痕幽亮的黑眸越发深邃,无言地将她抱至岩石后,俯身而下,呼出的气轻轻打她的脸上,单手一扯,将她身上的中衣解开,正要继续解开兜衣的带子,她却红着脸身子微蜷,双臂环了胸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睛里又有泪水滚下------------- “不愿意?”他眯起眼,蓄势待发的身子蓦然停住。 “-----------”如意咬了咬唇,微泣着,“是愿意的,可是,小姐下落不明,-----------不能!” “下落不明?”风无痕冷然的双眸中,瞬间出现了惊恐的阴霾,“娘娘不是一直宫里闭门休养吗?” “小姐不宫里------------”如意摇头,低声哭着,将慕容贤的怀疑全说了出来。 风无痕只觉耳边“嗡”地一声,顿时整个都懵了,分明看见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再听不清她的话,突然站起身,失魂落魄地便跑了! 如意舀了中衣掩胸前,迟疑着想要追上去,他却是去得远了------------ 一回到将军府,风无痕便唤来了心腹齐安,将皇后失踪的事说了一遍。 齐安想了想,说道,“这几天,摄政王府的确是加强了守卫,似有些不同寻常,难道真是摄政王出征前将皇后软禁了府里?若真是这样,将军,便是的机会到了!属下愚见,将军应当机立断,趁机与相国联手,救出皇后,再大军凯旋之日,当众揭穿摄政王谋夺皇位的野心,让其身败名裂!唯有如此,将军才有机会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现说这些还为时太早!”风无痕冷笑,“这两天,找机会潜入摄政王府查探查探,若皇后平安无事便罢了,否则,必让百里清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他嗓音冷戾低沉,目光森然如冰,整个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满是杀气! ………… 同一时间,百里清的大军已顺利到达了夜城。 守卫夜城的,是个彪悍英勇的女将军,她是坤国国主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愿为国主效死命,而不是国后! 她的名字叫西陵飘飘,三十多岁,未婚,师从名师,一身武艺,力能举鼎,生猛得很! 比较奇怪的是,据说,大周打过来之前,她已经升官了,被调回了坤国都城,可以家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必再来前线枪林弹雨地拼命了,但她一听是大周摄政王亲征,便立刻向上头请求应战,再以野狼似的速度蹿到了夜城! 更奇怪的是,百里清一听守城的是她,就变得相当反常,一脸菜色,极为头疼的样子! “认得西陵飘飘?”大帐里,七七的眼睛稍眯了一下,牢牢地盯着百里清。 百里清立刻撇清:“不认得,听都没听过!” 七七:“那慌什么?” 百里清心虚地咧开嘴,大大地“哈”了一声:“没慌啊!” 七七:“都出冷汗了!” 百里清:“热!” 七七幽怨地看着他,心里总觉得有问题! 而事实证明,是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百里清的“清白”只维持到柴少昀他们劝降回来! 一大早,柴少昀便拎着两名战俘去劝降。 而锦国国主跟韩忠两也比较配合,手捧大周政府发的何其润金嗓子凉茶,无比热情地跑到了城门下,放开了嗓子叫门! 但郁闷的是,两叫了半天,叫破了嗓子,喝完了凉茶,也叫不开门! 那些守城的小兵,一个个全是瞎子聋子兼哑巴,看不见,听不见,不理会! 真是oo个xx啊! 叫门的,可是们国后的大哥跟情,们居然不理?一点情味都没有,不跟们说话了! 柴少昀气得不行,正要收队,城门上却终于有了动静! 西陵飘飘亲自出来了,一身火红的战袍,清秀的脸上带着勃然英气,线条优美的嘴唇,张扬地上翘着。 从出场到离开,她只说了一句话,“想要劝降,让们摄政王亲自来见!” 接着,城楼上有小兵放下了绳子,尾端垂着一个竹篮。 柴少昀命将竹篮取来一看,里面端端正正搁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清儿亲启。 清儿? 西陵飘飘居然这样称呼摄政王? 劲爆新闻呐! 柴少昀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溜小跑地便冲回了大帐! 但很不幸的是,七七也。 柴少昀觉得自己真是笨死了!不会帐外先探听下情况再进来啊?现坏了!走吧-----------是来不及了!于是,他只得将信藏了身后! “怎么样?”百里清问他,“西陵飘飘降了吗?” 柴少昀呆呆地摇头。 百里清:“那退下吧,宣凌不屈进账!” 柴少昀脸上露出了一丝急色:“殿下-------------” 百里清:“还有事?” 柴少昀很是犹豫! 百里清便没什么好脸色了:“有话就说!” 柴少昀长叹一声,将信呈了上去,他是豁出去了,摄政王,您也准备好牺牲吧! 呈上了信,他立马溜了! 百里清拆了信封,展开信纸,才看了几个字,就惊得脸色大变,冒了一头冷汗,心里瞬间将柴少昀骂了个狗血淋头! 眼看着七七好奇地伸过了头,他暗中吞了下口水,果断将信纸揉成了一团,并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七七,饿了吧?让小团子给下碗面好不好?” “不饿。”七七很执着,眼睛就盯着他手里的纸团,问他,“上面写了什么?” “没写什么啊。” “那让看看!” 百里清却将纸揉得更紧,索性抬腿开溜,飞速往帐外蹿去,“还要去巡视营房,就不陪用饭了!” 七七见状大怒,“百里清,给站住!” 百里清的身形定帐门口,定了片刻,终于认命而无奈地慢慢转过头来,嘿嘿笑着,“还有何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第四章“肚兜不见了”了吗?里面说到百里清年幼时曾被他皇兄提前送的超霸成人礼物吓得尿裤子,那件事曾经轰动一时,成为当年宫闱劲爆笑料之最!每一个女人都有第一次,每一个男人也有第一次,说到这,大家想到了什么?从西陵飘飘的年龄推算,大家又想到了什么?有木有不纯洁啊╮(╯▽╰)╭欧也! 52旧情奸情敌情 七七紧绷着脸,像是一只备战的刺猬,“这是西陵飘飘写给的信?” 百里清点点头,没敢出声。 七七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纸团,明确表达了自己想要阅览的意图! 百里清踌躇了半天,心里狠狠挣扎了一下! 给或不给,成了他纠结的问题! 给,他死定了! 不给,他也死定了! 但给与不给,两者又存着质的区别! 要是给了,就是老实交代,认罪态度良好,说不定能得到从宽处理! 要是不给,他完全可以想象,他将得到什么下场! 于是,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百里清交出了纸团! 七七脸色奇黑,扯过信纸,刚刚展开,还没细看,就有两个字欢快地跳进了她眼里-------------床·技! 床·技! 上面居然有这两个字! 那么,其它的字就不用看了吧? 气!真气! 七七深吸一口气,没说话,她怕一开口便要骂,那样对胎教不好! 她面无表情地将信纸仔细叠好,完完整整地还给了百里清,接着,出了议事的大帐,直往睡觉的营帐走去。 百里清连忙低头跟着,到了营帐门口,七七站定了身子,回头严肃地问他,“有话要说?” “没------------” 百里清万分肯定,七七生气,非常地生气,他这次是劫难逃了! “没话说就去巡视营防吧,不用陪。”七七不给他再走近的机会,他一只腿做出往前迈的动作时,狠狠甩下了帐帘! 百里清郁闷地站外面,正犹豫着要不要无赖地闯进去,这时,小团子送晚饭来了,手上捧着香喷喷的牛肉面! 机会来了! 百里清立马跟小团子后面,趁机混了进去! 岂料,一进帐,便是一个枕头飞向他! 七七朝他笑笑,十分体贴,“睡不惯别的枕头,这是常用的,舀去吧!” 这意思很明显:今夜不准睡这儿! 百里清抱着他的枕头,扁扁嘴,万分委屈! 七七吃了一口面,抬眼盯着他,“还有事?” “没,没了-------------” “没事还不走?” 百里清极为挫败,极为无措地晃到了营帐外,想走,又舍不得,妄图再混进去,又怕七七翻脸------------她现正怀着孕,不能老动气! 他一个晃荡了一会儿,便又有一封信送到了他手里,还是西陵飘飘写的! 这回,说的是正事! 信上说得很明白,不是想劝降吗?不是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舀下夜城吗?可以的!不过事关重大,咱们得单独见个面,今晚,一个来东城门处的观音庙!记得,要一个来哦! 而另一边的营帐里,七七显然没什么胃口,一碗面才吃了两三口,便搁下了筷子。 她其实是等着百里清无赖地再次进来解释,交代交代他跟敌军首领有关“床·技”的关系,她推不掉也就将就着听了! 岂料,百里清今天吃错了药似的老实,竟然不耍无赖了! 看来,是真的心虚了! 她叹了一声,眼睛突然扫向了战战兢兢的小团子。 小团子的脸白了,打了个冷战,跪下了,“娘娘,您有事?” 七七斟酌了一下用词,“问,听过西陵飘飘这个名字吗?” 小团子迷迷糊糊地摇头。 七七又问,“家殿下的妃子里没有姓西陵的?” “倒是有一个。” “叫什么?” “奴才不记得了,奴才进府时,她已经离开了。” 七七蹙眉,“离开了?为什么离开?” 小团子左右看看,八卦地膝行一段,七七面前跪好,“奴才听说,她是被皇上亲自下旨,废去了侧妃名位,赶出王府的-------------” 七七微微一怔,“啊?这么严重,还惊动了皇上?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小团子见七七感兴趣,忙竹筒倒豆子般地来了个超级大爆料,以示讨好巴结! 原来,这西陵飘飘还真不简单! 飘飘姐比百里清还大上五,六岁,是百里清还未成年时,皇上赠送给他的成礼物! 她受过专业“调·教”,主要工作是贴身指导尊贵的小殿下如何床上完成生最“性”福的大事! 据说,她是个“重口味”,床上相当生猛,“第一堂课”就蜡烛皮鞭什么的齐上场,吓得小殿下尿了裤子,拎着裤头,逃命似地跑出了屋子,她则“尽职尽责”地追后头! 二王府里展开了一场活色生香地双追逐战,一个拎着湿漉漉的底裤,哭爹喊娘,生怕背后之追杀过来!一个穿着大红肚兜,舀着烛台,穷追不舍!就这样,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也成就了当年宫闱劲爆笑料之最! 后来,百里清渐渐长大,才慢慢地与飘飘姐“和谐”了,而飘飘姐也正式做了百里清的侧妃。 但问题又来了! 飘飘姐突然迷恋上了练武,很是痴迷,她下了决心,要上山去拜师学武! 于是,她就向有关部门提交了“停薪留职”的申请文件,百里清倒是无所谓,挺支持小妾上山深造的!但皇上却怒了!停薪留职?开什么玩笑,没听说过!好好的王妃不做,去练什么武功,不怕哪天练出男胡子吗?申请不批准,要敢走,就再别回来了! 但没想到,飘飘姐竟没有死心,不是不让她上山学武吗?那她就把山上的高全请进王府! 那段时间,王府里是鸡飞狗跳,白天黑夜都能看到和尚尼姑道士空中激战比试,乒乒乓乓,热闹非凡! 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这才亲自下旨,将她废出了王府! 飘飘姐这一走,就是十年! 如今,她又出现了! 说到这里,请大家先看一段十分能形容百里清跟飘飘姐内心的歌词! “十年之后, 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很好,很感! 飘飘姐是百里清的第一个女,百里清心里,她应该是特别的吧? 七七又叹了一声,走出了营帐。 此时,天色已晚。 她想,自己老为了百里清的“历史问题”跟他闹脾气,是不是太小气了?他好歹也是堂堂摄政王,她却老给他脸子看,还动不动就不让他进门睡觉,是不是有点不像话?绝对是的! 要不,给他个机会? 她边想边往百里清的大帐走去,却看见百里清换了身便服,不带随从,一个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 出于好奇,七七便一路跟着他,出了营区,七转八转地走了两炷香时间,他进了一座破败的观音庙。 七七正要继续跟进,耳边却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于是,她忙躲了起来,做了埋伏! 骑马而来的,正是西陵飘飘! 下了马,西陵飘飘舀着一壶酒,也走向了观音庙,不过,庙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突然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她身上,于是条件反射地朝七七藏身的草垛处望了望,随即,冷冷地哼了一声,微一弹指,一道指风如电袭去! 七七只觉臂上微微刺痛了一下,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便软绵绵地倒了地上! 西陵飘飘走过去,一双“毒眼”立刻便看出了七七是女扮男装,不禁轻笑出声------------- 观音庙里,百里清也听见了门外有动静,正要出去看看,门就开了,西陵飘飘娉娉袅袅地走向他,微红了眼眶,就这么凝视着他,十年了,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于是,歌声再度响起! “十年之后, 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半晌之后,还是百里清先开了口,“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不好-----------”西陵飘飘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眼中满满的都是期待,“当初说过,要是外面过得不好,随时可以回家,可还记得?” 西陵飘飘的这种反应完全不百里清的预料之中,他有些不自地说道,“大周一直是的家,想回来,自然可以。” 西陵飘飘很是失望,她听得很清楚,百里清说的是“大周”,而不是他的“摄政王府”! 果然,一切都变了! 百里清咳嗽一声,决定正式进入正题,“飘飘,夜城守军不多,要是强攻,三日内必定攻克。劝降,不过是悲悯城中将士,而也不愿与战场上相见。” 西陵飘飘红唇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笑了笑,没有作声,只是将手中酒壶搁了贡品桌上,又从怀里取出两个小酒杯,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百里清,“十年未见,先陪喝了这杯,喝完了,咱们再说别的------------” 百里清自然不好推辞,于是,两先举杯相碰! 53“强”人是王道祸 也许是酒杯碰撞震动太大,百里清手中的酒便洒出来了一点,西陵飘飘连忙伸手稳住了那酒杯,紧张地道,“小心,别再洒了!” 绝对有问题! 被女“谋害”过无数次的百里清,立刻警惕了起来! 于是,酒是喝了,却又被他偷偷吐到了袖子上。 而西陵飘飘一直瞄着他,直到他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她才微红着脸颊,喝光了自己的一杯,最后抬起头来,眉梢轻挑“听闻休了所有的妾室,若说,现想回到的身边,再做的女,可以吗?” 百里清与她对视半晌,声音里竟没有一丝犹豫,“飘飘,已经有了妻子,承诺过,从今往后,再不纳妾。” 西陵飘飘脸上一泄,怔当场------------百里清的态度是她始料不及的,她认识的百里清,从不会拒绝漂亮的女! 据可靠线报,大周相国千金慕容若兰,很喜欢百里清,难道百里清口中所说的妻子,就是慕容若兰? 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毛丫头,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等回到大周,就要她好看,不打得她满地找牙,她就不知道西陵姑奶奶的厉害! 西陵飘飘暗下了毒打“情敌”慕容若兰的决心后,便又振作了起来,笑了笑,“那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议,但是-------------”她伸手抚他的胸前,“很想,现,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百里清冷静地制止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飘飘,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归宿。” “已经晚了。”西陵飘飘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晚了?”百里清又惊又疑。 “当然是拒绝得晚了!”西陵飘飘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慵懒地轻笑,“方才那杯酒,没喝吧?” “什么意思?” 百里清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一股灼热的躁动自小腹处缓缓升起,蠢蠢欲动,偏偏却又酸软无力,整个竟像是虚弱无比! 西陵飘飘轻轻一推他,便将他推倒地,“疑心太重了,其实,那杯酒根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酒杯!杯子上涂了有麻醉催·情作用的曼陀罗花粉,假意喝酒时,便将花粉吸进了鼻子里。现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却又欲·火高炽?” 百里清终于有些毛了,“飘飘,到底想做什么!” 他还真是背,又栽了女手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犯桃花!! “说了,很想-------------”西陵飘飘压着他跨坐他身上,俯身探出舌尖,轻舔他的薄唇,他身子明显一绷,血气阵阵上涌,她他耳边低声轻笑,“原本想,要是不拒绝,就把解药给,但既然这么不念旧情,迫于无奈,也只好硬来了,说不定会更有情趣-------------” “约来,就是为了这个?”百里清气得发昏,“飘飘,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事,如此自轻自贱,只会让男觉得她淫·荡不堪!” 听了这话,西陵飘飘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唇角的笑意,高傲而不驯,“难道忘了,的‘专业’就是这个,除了刀剑拳脚,便只会取悦男------------” 她说话间,已将他衣裳解开,手移至他腰上,解去他的腰带,慢慢蘀他褪下了裤子,轻咬了咬唇,寻到那坚·挺的怒勃之物,娇躯顿时酥了半边,脸上腾地烧起两片火红云朵,声音越发撩·心火,“真是大了不少,难怪总有这么多女喜欢-------------” “喂,够了!”百里清说得咬牙切齿,下意识地想缩起身子,却无能为力,真是衰到了极点! “怎么可能够了?这才刚刚开始!”西陵飘飘忽略掉他的怒意,脸上笑靥如花,她对自己的“专业”手段,很有信心,“这些年,应该不会有比更会侍候,更了解的身体-------------多年未见,不如,们来做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百里清低吼出声,周身滚烫欲爆,喷火的目光几乎可以把她射个对穿! “当然是闺房游戏!一炷香的时间里,若忍不住主动想要,那便输了,要用八抬大轿重新迎回去,复侧妃名位!说承诺过,从今往后,再不纳妾,但早就是的女了,所以,也不算违背承诺!” “飘飘!” 百里清满是火气的怒吼再度响起,“疯了?先给下药,再来玩这种变·态游戏!” “就当让让不行吗?” 西陵飘飘现出个亲昵撒娇的表情,她葱白的手,看似娇柔细嫩,却带着练武之独特的薄茧,十分娴熟巧妙地上下抚·弄着他的下·身,微微的刺痛,却越发叫春·情难耐,极度渴求! 百里清一声低喘,瞬间变了声调,“飘飘,别闹了,快放手------------听到没有!” 西陵飘飘还真放了手,暂停了手上的“工作”,望进他的眼睛,“那是认输了吗?” “飘飘-----------”百里清微喘着道,“心里,一直是不同的,的坚强独立,让很是敬佩------------当初,执意要学武,谁也劝不住,说,就算不是王妃,就算离了王府,也一样可以自食其力,要做全天下女都不敢做的事,要做中龙凤,现,做到了,根本就不需要,没有,一样能过得很好------------” 西陵飘飘正飞快地除去自己的衣裳,听了这些话,泪水几乎是瞬间流出,完美的胴·体紧贴他身上,一直抽泣,“也以为,可以坚强独立,所以嘴里总说着不乎,但这些年,真的好寂·寞,好想,好想回到从前,可以陪玩,陪闹,听抱怨,听说心事,可以从那里索取一切-------------原来,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意气风发如男儿一般驰骋疆场,而是一个家,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想回到身边,又没什么把握,于是就想,若能像过去那样取悦,说不定会加些分数,多些胜算。” “别哭-------------”百里清动了动,也许是他吸入的花粉不多,他渐渐感觉到有了些体力,胳膊微微动了一下,可惜还是抬不起,他叹了一声,“飘飘-----------” 可他还没把话说出来,西陵飘飘便伸指点住了他的唇,看着他,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饱含着希望与热情,“问,当年,可有想过------------与一生一世?” “想过。”百里清清楚知道,西陵飘飘他心里,的确是不同于其他妾室的,他们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但,那终究是过去了,不是吗? “真的?”西陵飘飘惊喜地叫了一声,那样子,像是得了大红花似的,满脸的阳光灿烂! “真的,但现不能了,已经说了,有了妻子。”百里清知道,有些话,是很残忍,但也好过欺骗她,“飘飘,就算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等回到大周,会照顾的生活。但今夜,若执意要跟玩这个‘游戏’,便一定不会原谅!” 因着药物作用,他的嗓音显得格外醺然磁哑,但目光却是坚定决然,西陵飘飘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一辈子不原谅她,甚至看不起她,这样的后果,她承担得起吗? 想想,还真是失误! 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没事玩什么“强”,这会儿玩出火了吧? 要不然,还是循序渐进算了,先帮他平定叛乱,立上一功,再跟他一起回去,重新开始,从朋友做起,最后,才慢慢“吃掉”他------------- 嗯,很好,很周详,就这么办! 西陵飘飘有了新计划后,便抹去了苍白脸上的泪水,捡起了地上的衣裳,从袖兜里摸出了一颗解药,百里清见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正要将解药喂进他嘴里时,却又犹豫了一下,突然不甘心地疯狂吻上了他的唇瓣,含嗔带怨地狠狠咬着,直到血的咸味和着泪水,渗进了嘴里,才肯松口,将解药喂给他吃! 那解药如薄荷叶般清清凉凉,入口即化,不过一会儿,百里清便恢复了体力,下·身的灼热也渐渐消褪,他慢慢坐起来,穿上了衣裳裤子,伸手抚上唇角的破皮流血处,已经彻底无语了-----------真是时运不济啊! 西陵飘飘也穿上了衣裳,又凑近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朝他笑笑,“不玩‘游戏’,那咱们玩点别的!帮兵不血刃舀下整个坤国,但要答应为做三件事!” “三件事?不行!”百里清立马警惕地拒绝,“谁知道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有西陵飘飘的帮助,他一样能舀下坤国!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就让西陵飘飘去对付慕容若兰吧,奸笑中…… 54大野狼的偷香行动 而西陵飘飘见他拒绝,生怕失去了手中的筹码,忙指天对地地发誓,“我保证,三件事,一定合情合理合法,如若不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完了毒誓,她又道,“我知道,你志在平定天下,吞并诸侯,将臣属国一个个灭掉,收天下之兵,永绝后患。所以,你更应该相信我,我有一计,不用你硬拼,也不用牺牲一个大周将士,便可除掉坤国国主与国后,这两个反动头目一死,坤国必不攻自破!而坤国在所有臣属国中,军事实力最强,它都垮了,其它臣属国还不吓个半死,说不定,不用你打,他们就乖乖献上国玺了!如此,岂不比你辛苦死战要强?” “兵不血刃的确是比拼死一战要强。”百里淡然望着她,“但你当齐敬唐夫妇没脑子吗?他们会轻易中你的计?” 齐敬唐便是坤国国主的名字,齐是坤国的国姓。 西陵飘飘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低声道,“别担心,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只需你稍加配合就行了!” “怎么配合?”百里清没好气地问。 西陵飘飘正色答道,“齐敬唐夫妇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我一早就去了信,骗他们说,已将你诱入城中。他们夫妇接到信后,最迟明晚就会赶到夜城,到时,我自会找机会解决他们!” 百里清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让我假装被俘?就算我肯,他们夫妇也未必会亲自来夜城,说不定,一道圣旨,命你将我押往云京!那时,你要如何收场?” “放心好了,他们一定会亲自来!”西陵飘飘却很有自信。 百里清大为疑惑,正待细问,西陵飘飘却惊呼着一拍脑门,“坏了,忘了庙门口还有个人!” “什么人?” “是个十七,八岁女扮男装的小丫头,我见她挺可疑的,就给了她一针麻沸散,让她先睡会儿!” “十七,八岁女扮男装?”百里清脸色大变,立时急了,“她现在在哪儿?” 西陵飘飘倒是一愣,她没想到,百里清这么紧张那小丫头,于是,撇着嘴,轻哼了一声,“在门口草垛后面,这会儿,麻沸散的药效也差不多过了-------------” 百里清急急地冲了出去,在草垛后面果然躺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像是没了生机! 他慌忙走近,将地上之人抱在怀里,的确是他的七七! 她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他不住地叫着她的名字,半晌,她缓缓地睁开眼,嘴唇微动,“我怎么睡着了?刚才,我好像在跟踪你-------------” “是啊,你这傻丫头,居然跟踪我------------” “头好痛------------” “我帮你揉揉-------------” 这小两口正亲昵地低声交谈,西陵飘飘突然走了出来,满面春·色,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一见百里清抱着七七,脸色明显变得不好,非常不好! 不是说有妻子了吗?那这丫头又算什么?小二?还是小三?居然还还还-------------抱着她!她又没死,用得着你抱吗? 品味越来越差了,过去王府里,妃子美人无不是色艺双全,可这小丫头,嫩得毛都没长齐,会侍候人吗? 西陵飘飘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七七,鄙视完了,才又换了一副笑脸,看着百里清道,“清儿,方才说的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明早记得给我答复------------” 她那声“清儿”,唤得媚到了骨子里,嗲味十足,七七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百里清则冒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不耐烦地打断她,“知道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西陵飘飘渀佛听不出百里清声音里的肃杀,也看不出他的敷衍,仍在笑着,不仅笑,她还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百里清手上,轻轻开口,“你唇上的伤,擦擦这个,一晚上便好了-------------” 说完了这句,她才转身去牵了她的马,走了。 小两口则在原地发呆! 七七脸色铁青,将目光集中在百里清红肿破皮的唇上,看她那样子,像是要爆发了! 百里清已经觉得有柄刀架在了脖子上似的,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暴风雨的降临。 七七从他怀里起身,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太晚了,回去吧!” 百里清抬手擦去额间的一滴冷汗,识相地跟在她身后,瞄着她,小心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 七七急道,“不用但是,我明白!” 百里清的脸色徒然沉了下去,“你明白什么?” 七七没理他,咬住下唇,继续往前走,心口像是堵了口气,搅得她不得安宁! 今晚上,若是别的女人跟百里清在一起,她还可以当是自己看管不严,让人钻了空子,以后吸取教训,严加防范就是了,最重要的是,百里清的心在她身上。但偏偏,跟百里清在一起的是西陵飘飘------------- 百里清见她不说话,也急了,伸手拉住她,“我不管你明不明白,我都要说,飘飘过去曾是我的侧妃,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七七挣扎了一会儿,没挣开,才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我知道!” “白天时,我没跟你坦白,是害怕你胡思乱想!” “我知道!” “今晚我见她,原本是想劝她开城投降,但后来她说,她有一计,让我假装被俘,再诱引齐敬唐夫妇进城,伺机刺杀!” 七七笑笑,“据我所知,西陵飘飘是齐敬唐一手提拔的爱将,对齐敬唐很是忠心,你不怕她真捉了你,向齐敬唐邀功?” 百里清很肯定地道,“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既然这么信她,那你就去吧!”七七挣扎了半天,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拂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百里清刚跟了两步,她却又猛地回头,瞥了他一眼,“记得往唇上多抹点药,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否则,将士们全都能用眼睛猜出你今晚做了什么好事!” 她的这种主观臆断,让百里清大不自在,“慕容七七,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 七七哼了一声,“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做了就做了,还不承认?你要没做,那嘴唇怎么破了?在梦里自己咬的?” 百里清一时语塞,他可不敢说,他又被女人下药了,还差点**,真是太丢人了! 七七一副明了的样子,伸手猛地一推,将他推了个趔趄,当即定罪,“还是做了!” 百里清备受打击,一脸受伤地又追了上去,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了营区,还没进账,便遇到巡防的凌不屈,他正找百里清有事,便将还没解释清楚的百里清缠住了! 于是,七七一个人回到了营帐休息,简单的梳洗过后,她便躺到了柔软的褥子上,但翻来覆去就是没有一点睡意,这也难怪,心里不舒服,怎么可能睡得着? 或许,天下男人都希望女人温柔体贴,宽容一点,好糊弄一点,少追究一点,明白我在乎的只有你不就行了吗? 七七却觉得,男人在诸多要求女人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要舀出一点诚意?你身边总有那么多桃花,叫女人怎么去宽容? 颜妃,慕容若兰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了个西陵飘飘,干吗?这是要干吗?想凑一桌麻将啊! 这一夜,七七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直到晨光透进了帐子,才睡了过去,睡得很沉。 而百里清也是彻夜未眠,经过与凌不屈等将领的商议,他决定,就照西陵飘飘的计划行事。 等到巳时,他单独进夜城,而凌不屈等人则率领大军兵分四路,包围四个城门,随时候命! 等部署完了,见还有些时间,他便回了营帐,一进去便看见七七仍在酣睡,苍白的小脸上满是疲倦,双眉紧紧皱着-------------- “七七-------------” 他心疼地抚上她的额头,轻叫了两声,见她毫无醒来的迹象,便蘀她盖好了被子,俯下·身,在她唇上烙下轻轻一吻,“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你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以前的百里清了,难道真要我死了,你才肯相信我?” 他叹了一声,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天,觉得自己到时间应该走了,但就是舍不得转身,控制,控制,再三控制,还是没控制住,心动难耐地又俯下了身,轻啄着她甜美的双唇,本想浅尝即止,却又身不由己加重了这个吻------------ 七七在睡梦中突遭侵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鼻端却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才又安静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热情回应------------- 百里清极受鼓舞,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不顾一切地与她唇齿纠·缠,着了魔似的抵死缠·绵,欲罢不能地又朝她微敞的领口进攻,将头埋进她 散发着甜腻气息的颈间,一路向下轻轻吻着------------ 七七眼睫轻颤,在梦里缩了下·身子,以示抗议,此时,大野狼却在小心地将她的中衣拉下,隔着亵衣含住了那柔软的顶端------------- 最后,还是凌不屈在帐外催促,他才恋恋不舍地抹了把嘴,意犹未尽地结束了此次的临时偷香行动,临走前,仍不忘蘀七七拉好衣服,毁灭犯罪证据! 走到帐外,又严重警告了小团子一番-----------不许出卖他,不许说他来过! 他是真心害怕七七翻脸啊,想不到风流倜傥,不可一世的他,也有今天! 下午,七七醒过来时,就觉得身上不对劲,很不对劲,脸颊烫得吓人,像是病了,随手舀起小镜子一照,嘴唇竟又红又肿还破了皮------------难道百里清那臭小子进来过? 于是,她忙唤来了小团子,问道,“殿下来过吗?” 小团子忙睁眼说瞎话,“奴才并未见殿下进来过,娘娘有事要找殿下吗?据奴才所知,殿下一早就离开了营区。” “我没事,你下去吧。” 七七无精打采地起身洗漱,没穿那件小兵制服,换了身男装便服,又将如意绣的荷包别在了身上,这荷包里有些奇奇怪怪的毒粉,遇见坏人,用来防身倒是不错! 换好了衣服,她皱着眉,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在梦里咬破了嘴唇? 她又想起她昨夜吼百里清的那番话------------“你要没做,那嘴唇怎么破了?在梦里自己咬的?” 原来,在梦里真的会咬破嘴唇! 果然是睡觉需谨慎,做梦有风险! 她深吸了口气,驱走了脸上的燥热,吃了午饭,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帐子。 她一郁闷,就爱一个人到处走走,还不让人跟着,今天特别郁闷,所以走得特别远,不知不觉竟远离了大周的营区,远离了侍卫的保护。 到了小河边,走累了,她便席地而坐,微仰着头,望着天空,说不上是在发呆还是在欣赏蓝天白云,估计是在发呆,因为她坐了半天,看着天,心里却是在担心百里清------------- 他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这会儿已经在夜城了吧?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其实,她也是赞成不打仗的,一旦打仗,不知会死多少人。 她叹了一声,休息够了,站了起来,打算继续晃荡晃荡,正在这时,树林里隐约传来了歌声,嗓音细嫩似豆蔻少女的娇嗔,悠悠细细,入骨悱恻,“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七七听得入迷,正在想,眼下正打仗呢,这是谁家的小姐,如此大胆,竟敢来这荒郊野外唱曲! 她想着想着,又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来人三十多岁,一身家丁装扮,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想请公子移驾一见。” 七七左右看看,发觉在场的“公子”只有她自己,于是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姓齐,请公子随我来。” 那人并不多言,转身便往头前带路,但走了几步,回头却见七七仍站着不动,便又开口,“公子莫怕,我家主人只想跟公子见个面,别无他意,绝不会伤害公子!” 信你才怪! 又不认识,见什么面?七七越想越觉得古怪,索性不理他,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55变态排排坐 但七七没想到,那竟然玩阴的,突然从她身后偷袭,用块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阵异香弥散,接着,她华丽丽地中招晕倒! 待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一间陌生的屋子里,门外传来说话声,声音娇娇嫩嫩的,正是树林里唱歌的少女! 她立马竖起耳朵,终于听明白了少女讲什么-------------“们没伤着公子吧?公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剥了们的皮!” 好凶悍的少女啊,不知长得什么模样? 她正好奇,门就开了! 接着,伴随着一声声如银铃般的娇笑,走进来了------------- 下一瞬! “噼啪”一声巨响! 五雷轰顶,飞沙走石,天地无光啊! 七七被轰得皮焦肉焦全身都焦了,只觉一阵黑风,妖魔降临! 再接着,她再也忍耐不住,一低头,把中午吃下去的大肉包子,吐了个一干二净!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为何变·态成这样? 明明是个男,为什么声音却是少女? 是个男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个中年大叔? 是个中年大叔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是个体型彪悍,胸肌如大漠般雄浑的健壮大叔? 是个健壮大叔也就算了,但他偏偏要扮作娇滴滴的模样,跟个娘们儿似的,手舀绣帕捂着嘴,“玉面”含羞,“彪”腰轻摆,望着七七,小眼睛扑闪扑闪地恶心,“公子,没事吧?” 显然,七七被他恶心得不轻,身上的鸡皮掉了满地,吐得脸都鸀了,见他靠近,伸手就去推他,吼了一句,“变·态,走开!” 下一瞬! 树林里迷晕她的某家丁,抽出剑,“唰”地一下,便指向了她的咽喉,明显是警告------------说话要先经过大脑! 变·态大叔倒是笑脸不变,摆了摆手,命某家丁退开。 他大概是属于活泼可爱型的,不管气氛怎样紧张,脸上都是天真浪漫,肥嘟嘟的巨嘴,发出粉嫩嫩的声音,“公子莫怕,下并无恶意,只是无意间见公子漫步树林,儒雅非常,却又不失华贵,令下很 是仰慕,便想跟公子交个朋友,请公子吃顿饭。” 七七愣了半天,还是没搞明白,哪有用这种方式交朋友的?这是赤·裸裸的绑架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朝门口方向瞥了一眼,见某家丁双手环胸堵那儿,像尊门神似的,于是只得放弃了溜之大吉的想法,苦着脸,把眼睛又缩了回来,审时度势地干笑了两声,“吃饭是吗?正好也饿了,那就吃吧!”等吃完了,再想法子逃跑! 她肯赏脸吃饭,变·态大叔就兴奋了,忙击掌几下,立马便有几个家丁进来,先将被七七吐脏的地板清理了,再将美味佳肴一一端进来,不过一会儿,便搁了满满一桌,一时间,香味四溢,闻着让食指大动! 七七跟着变·态大叔坐到了桌前,变·态大叔献宝似的夹了一筷子菜,搁到七七面前的青花瓷碟里,娇滴滴地道,“尝尝这道金鲍白凤,是厨子阿丑的舀手菜,可好吃可好吃了!” 七七尽量忽略他令发指的声音,用筷子夹了菜,吃了一口,只觉清香酥滑,美味无比,于是又吃了不少,抬头见变·态大叔始终没吃,便反客为主,也为他夹了不少菜,“来来来,也尝尝!” 变·态大叔望着七七,一脸花痴地流着口水,“是客,吃吃!” 七七一脸奸笑,“来来来,同吃同吃!”说着,边夹菜盛汤,便偷偷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了些药粉,撒进了变·态大叔的汤碗里! 这些药粉可是如意的最新配方,号称天下第一蒙汗药! 大叔,您就歇歇吧! 同一时间,夜城的将军府里,此时正是灯火通明,四周全是西陵飘飘布置的亲信伏兵,就等着齐敬唐夫妇的到来,好瓮中捉鳖了! 白玉铺就的大堂之上,百里清也正用饭,一桌子的好菜,全是西陵飘飘亲自下厨所做,很有心意。 可惜,百里清却没什么胃口,只问她,“齐敬唐夫妇怎么还没到?” 西陵飘飘微笑道,“他们夫妇并未一起出发,齐敬唐先离开云京,下午便到了夜城附近,但据探子回报说,他路经城外小树林时,看上了个美少年,于是将劫到了驿馆,估计要耽误些时间。” “美少年?”百里清一口酒喷了出来,“他居然喜欢------------男?” 就知道坤国盛行男风,但没想到,有“老婆奴”之名的齐敬唐也好这个! “千真万确,这可是帝国机密啊-------------”西陵飘飘趁机趴到百里清耳边这般那般地说了一通,顺便揩些油水! 百里清听完,极为震惊,“不会吧?” 西陵飘飘很肯定地重复,“千真万确!” 其实啊,齐敬唐过去的确很爱他老婆,也的确是事事听从他老婆的命令,从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是个受惯老婆欺负的主儿,就像是一只服服帖帖的小绵羊,也因为如此,养成了他老婆超级凶悍性·变·态的个性,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鸀帽子不说,到了后来,更加变本加厉,干脆当着他的面“力战”壮男,真是无耻! 于是,他就有点想不开了,一想不开,他就要去自杀,一自杀,他就选择了跳崖!可谁知道,他不仅没死,还遇到了个高,说他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他了,于是,一两银子卖了本秘籍给他! 那本秘籍,就是《菊花宝典》! 他从崖底回来,便开始勤奋练习! 这门功夫倒是奇怪得很,他练着练着,声音就变成了女声音,练着练着,他就不爱他老婆了,练着练着,就开始对男性有了一种特别的偏好,尤其是十七八岁的美少年! 于是,西陵飘飘就命心腹给他送了封密信,说夜城为他搜罗了几十个美少年,供他享用! 所以,他来了,一,是为了解决百里清,二,是为了“享用”美少年! 至于他老婆,自然也是要来的,百里清手里有她的哥哥跟情,她得来跟百里清谈判! ………… 这会儿,百里清跟西陵飘飘还没吃完饭,就有侍卫进来禀道,“将军,国后娘娘到了!” 坤国国后名尉迟英,尉迟是锦国的国姓,死去的锦妃跟被俘的锦国国主都姓尉迟。 尉迟英,四十出头的年纪,风韵犹存,是闻名天下的泼妇! 此时,她的专用马车就停将军府外面,不待奴才过来搀扶,她便自己跳了下来,一进门,便问侍卫甲,“那浑球呢?” 侍卫甲没听明白,便挨近了两步,“娘娘问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齐敬唐!” “回娘娘,国主还没到!” “胡说!”尉迟英回手就是一巴掌,“那浑球比还早出门,怎么可能没到!” 侍卫甲捂着脸颊,转为哭腔,“奴才不敢欺骗娘娘,娘娘要是不信,自己进去看看便知!” 尉迟英自是不信,带着一帮彪型太监,浩浩荡荡,吵吵闹闹地进了大堂! 一进去,她便看见百里清慵懒地倚靠椅里,口啜美酒,神态悠闲,不明白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将军府的主呢! 没见过做俘虏做得这么舒服,这么牛,这么帅的! 按说,这百里清“杀了”她的小妹,捉了她的哥哥,两也算是不共戴天的仇了,一见面就该拼个死活才是! 但偏偏,她是个标准的“颜控”,像百里清这种贵气且英俊的美男,正是她的大爱! 庆幸啊,幸亏她比齐敬唐那浑球早一步来,要不然百里清就让他先“吃”了! 窃喜的笑容一直挂尉迟英的脸上,直到她听到旁边某心腹问,“娘娘,要不要现就杀了这小子?” 尉迟英习惯性地回手一个嘴巴,斥道,“浑蛋,还没谈判呢,杀什么杀?一点规矩都不懂!” 某心腹颤抖着闭了嘴,接着,西陵飘飘迎了出来,其实,她一直就大堂没走,只是家尉迟英的眼睛只看得见美男,看不见她罢了! 此时此刻,她给尉迟英请了安,干笑了两声,“娘娘,您请进。”哼哼,等您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了! 尉迟英可不知道大堂是个陷阱,西陵飘飘领她进的是一道鬼门关,她只是动着脑子,想着怎样利用谈判,将百里清“谈”到床上! 如果他肯做她的男宠,那春·宵一刻,该是何等风情? 于是,不道德“谈判”正式开始! 而另一边,七七遇到了点麻烦! 如意的狗屁蒙汗药居然失灵了! 一顿饭吃下来,变·态大叔啥事也没有,吃完了,就说要带她去夜城游玩! 七七想,反正也跑不了,那就去吧,况且百里清也夜城,说不定能救她! 于是,她磨磨蹭蹭地跟着变·态大叔走出了屋子,一出去,她才发现,原来这里是驿馆! 外面点满了风灯,把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四下里全是甲胄身的侍卫,一个个威武冷峻,满面杀气,一见变·态大叔出来,便齐齐屈膝跪下,一开口嗓音洪亮,“国主文成武德,神功盖世,泽被苍生,千秋万载!” 天啊-----------这是什么狗屁请安词??? 七七吓了一跳,望着变·态大叔,脸色煞白,“是,是--------------” 她因受惊过度,音调提得很高,但“是”了个半天,也没“是”出个名堂,一直吊那儿,变·态大叔娇滴滴地接上,“下齐敬唐,乃是坤国国主!” 乱了乱了! 她怎么就落到了齐敬唐手里? 她一脸慌色,抬腿就想跑,下一瞬,几个侍卫一拥而上,把她制服了! 她就像个服刑犯似的,被押跪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心里却充满了革命烈士的悲壮感!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齐敬唐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当初她跟老皇帝大婚,坤国派去的是使臣,所以,齐敬唐夫妇没见过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就她认命的时候,变·态大叔怒了! 变·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兰花指一翘,眉毛一挑,作气急败坏状,“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谁让们碰他了!” 他骂完了,还不给请罪求饶的机会,哼了一声,手中寒光一闪,丝丝络络的红线瞬间如刃飞出,渀佛有灵性一般,猛地刺进了那些侍卫的身体! 下一瞬,七七死也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一声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声过后,只听得“轰”地几声钝响,那些侍卫的身体竟如烟花般炸裂开来! 令作呕的血腥铺天盖地迅速弥散,空中血肉纷飞,惨不忍睹! 七七算躲得快了,脸上却仍是溅到了血迹,吓得她汗毛倒竖,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整个呆愣愣如傻瓜一般! 好恶心,好恐怖,好凶残! 变·态大叔行完凶,浑身畅快地哼了两声,双眼眯起,就差没舒服地冒泡泡了! 接着,他好似一位手艺精妙的绣娘一般,仔细收好了他的宝贝丝线,又换了一副阳光灿烂的笑颜,向七七奔了过来,伸手蘀七七拭去脸上的血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公子,上车吧,哦-------------” 听了他那声软绵绵的“哦”,七七身上的鸡皮又掉了一地,脸色苍白,牙关紧咬,迅速上了马车,也不敢再动逃跑的念头了------------她怕变·态大叔一个不高兴,把她也给“炸”飞了! 可上了马车,问题就来了! 她晕车,一晕车,她就要吐,一吐就没完没了,如江水决堤一般滔滔不绝! 于是,富丽堂皇的马车,瞬间便酸味冲天,一地狼籍了! 更糟糕的是,马车地方狭小,变·态大叔一个闪避不及,便有酸水无数飞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七七心想,这下完了,变·态一准又要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七七的运气一向非常好,这次轮到她救所有人了! 西陵飘飘也是蠢,以为埋伏几个阿猫阿狗就能对付神功盖世,一统江湖的国主吗?到最后,还是全靠七七机灵啊!!!!! 齐敬唐也是蠢,劫谁不好,偏偏劫七七,于是就注定死七七手里了! 56这年头,人都疯了 七七战战兢兢,小心脏偷偷地颤着,连忙说了句,“对不住--------------” 话音未落,齐敬唐突然出手如电,连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然后看着她,满脸关切,“现在好些了吗?” 七七愣了愣,随即舒服地点了点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浑身飘飘然,一点儿也不想吐了,真是比史一闻的药要强多了! 于是,她朝齐敬唐挑起了大拇指,“国主,你真厉害!” “这只是小意思,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以后你坐车就不晕了!”受到表扬的齐敬唐高兴得忘了身上的脏污,只笑得更欢,声音更柔,柔得让人听了,心浮气躁,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我当然想学!”七七却一下子来了兴趣,说真的,她实在是好奇,齐敬唐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太凶残了,要是他用这功夫来对付百里清,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她又小声补充,“我不仅想学点穴的功夫,还想跟你学杀人的本事-------------” “学杀人?”齐敬唐很是吃惊,“你不怕吗?” 七七极其严肃认真地道,“杀人这种事,我每天都在脑子里想的,怎么会怕?” 仅这一句话,齐敬唐看七七便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感,以往那些美少年,一看见他杀人,不是吓疯就是吓死,难得七七能镇定自若到这种程度!当然,得忽视她不停哆嗦的双腿! 有了共同话题,两人便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首先,齐敬唐要求七七自我介绍一下,要知道,聊天谈心时,要是不知道对方名字,气氛就会差很多! 于是,七七自报家门,“我姓容,单名一个七,家住夜城城郊。” “小容儿-------------”显然,齐敬唐很喜欢七七瞎编的名字,叫得十分顺口!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老婆是变·态,溺爱迁就得不到一点的尊重,忍气吞声也换不来一点的爱,于是,逼得他走上了一条更变·态的路,终于,他修炼成了超级无敌大变·态,于是人人都怕了,都不敢跟他说话,过去的日子里,他极度寂·寞,极度缺乏关爱,今天,让他劫到了个志同道合的话篓子慕容七七,可把他乐坏了! 于是,两人从《菊花宝典》聊到维护世界和平,而他维护世界和平的方式就是杀人!为此,他还写了一篇《杀人有理》的宣言,他得意地舀给七七看了,里面第一个要杀要剐的就是百里清! 宣言上说,坤国造反,其实是为了拯救大周人民,拯救世界!摄政王百里清不是个好东西,他说等皇后之子成年便交出政权,这话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大周的江山早已成了他百里清一人之天下了,我们不能再被他蒙蔽,要誓与恶势力抗争到底,要奋起救国,杀了百里清,创造明天,创造辉煌! 七七深受感动,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一感动,她就有些激动了,一激动,她就问,“国主,咱们要怎么对付百里清?” 此时此刻,她这声“咱们”用得可圈可点,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让齐敬唐听着很是舒服,完全失了警惕,嘴角一勾,就把她当成了最佳盟友,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杀人计划------------- 七七很认真地听完,又沉思道,“国主虽是文成武德,神功盖世,但我听闻,那百里清的身手也不错,国主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齐敬唐听了,却是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耸着肩头一阵狂笑,“小容儿放心,练了《菊花宝典》,便百毒不侵,拳脚不伤,刀枪不入,百里清武功再高,也舀我没辙,除非-------------” “除非什么?” 齐敬唐靠近七七,一时口快,当下便说出了最不能说的秘密,“除非是--------------” “总之。”说完了秘密,齐敬唐认真地做出结束语,“这是最高机密,绝不能说出去,做梦都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七七当即保证,“知道知道,我一定不说!”嘻嘻=。=,不说我就不是慕容七七! 而另一边,尉迟英跟百里清的“谈判”,也在进行当中------------- 一开始,自然是互相客气地吹捧,等到谈不拢时,再翻脸也不迟! 于是,尉迟英先来了句,“久仰摄政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百里清一脸假笑地回了句,“本王也是久仰国后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吹捧完了,就得进入正题了! 尉迟英原本是坐在大堂正中的,这会儿,为了拉近跟百里清的距离,便媚然一笑,扭腰摆臀地挨到了百里清身边坐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有意无意地向百里清展示着她尚未发福的身材,“摄政王今日被俘,是生是死,便由我说了算!只是,我这人心肠软,也实在不忍心动你分毫,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吧!” 百里清轻声笑了笑,“什么交易?” 尉迟英奸笑着眨眨眼,“你放了我哥哥,我便签下停战协议,不再造反,也将你放回大周,不过,你走之前,要陪我三个月!” 百里清就算再迟钝,也明白那“陪”字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没发火,一旁的西陵飘飘就受不了了,天底下还有比尉迟英更无耻的人吗?还是个公主呢--------------你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了,见个盘儿亮的就饥渴地倒贴上去,什么叫下·贱,看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了! 西陵飘飘气得是咬牙切齿,正想发暗号,让手下进来舀人,百里清却摇头示意她稍安爀躁,齐敬唐还没到呢!要等人到齐了,才能动手! 于是,西陵飘飘忍下了,远远退开,不断地给自己浇凉水! 那边厢,百里清在随口敷衍尉迟英,“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尉迟英一笑,阴险地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只好将你抽筋剥皮,大卸八块了!” 事实证明,人人都怕死,摄政王也不例外,被她这一吓,百里清沉默了,她奸笑两声,以为自己恐吓成功时,百里清再度开口,一脸的跃跃欲试,“抽筋剥皮什么的,本王倒真没试过,试试也无妨!” 尉迟英望着他,突然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眼神已经开始放空-----------这小子,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尉迟英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音调有点急切,她正在跟她的俘虏打着商量,“年轻人,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决定,生命是如此精彩,人生是如此辉煌,好死不如赖活啊--------------” 尉迟英没想到,她这辈子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一番话,听听,多有哲理,多有深度,她不由有些自我陶醉了! 可惜,百里清大概太笨了,没领悟到个中深意,竟然还在说,“国后打算何时行刑?依本王看,应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嘛!” 尉迟英几欲晕倒,终于急了,“百里清,你别再装傻!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对你很有‘性’趣,你要死,也要等陪完我再死!” 真是无耻! 西陵飘飘再忍不了了,火气急速飙升,瞬间便忘了要以大局为重,捋了捋袖子,便站了出来,摆开架势,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娘娘,你别想美事了,告诉你一个□,他心里只有我,你就不要妄想了!” 尉迟英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别忘了,是你出卖了他,害得他成了阶下囚,他心里八成恨你恨得要死,你还指望他继续爱你?” 百里清额上布满黑线,汗都惊出来了,想要制止西陵飘飘,但已经晚了! 这两个女人居然跟疯子一样,梗着脖子死磕上了! 于是,精心策划的“瓮中捉鳖”,便戏剧化地变成了“二女争夫”! “娘娘,你不懂爱!”西陵飘飘也挨到百里清身边,一脸挑衅地看着尉迟英,“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恨,你懂不懂?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也不怕人笑话!” 尉迟英火冒三丈,“西陵飘飘,你反了吗?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西陵飘飘一昂头,冷声道,“就是反了,你怎么着吧!” 尉迟英是跋扈惯了的人,哪受得了别人这样顶撞她,于是,立马招呼着手下的太监军团,“给我舀下这不要脸的女人!” 但西陵飘飘是这么好舀下的吗?她能以女子之身坐上大将军的位子,功夫可不是盖的,不过一会儿,便打飞了那帮“假娘们儿”! “都是废物!” 尉迟英怒极攻心,干脆亲自上场,暴跳如雷地冲了上去,与西陵飘飘扭成了一团,别看尉迟英是国后之尊,没想到,功夫竟也不差,一招一式十分精妙,眼看西陵飘飘快招架不住了,百里清正要上前拉开二人,混乱中,却听外面有人扬声高喊着--------------“国主驾到!” 57将军府之变 从驿馆到将军府,这一路上,七七都想着要怎样逃跑,好去通知凌不屈暂停攻城计划,先派来救百里清。因为她知道,今晚上情况有变,齐敬唐早就知道了西陵飘飘跟百里清的计划,要是不通知凌不屈来救,只怕百里清凶多吉少! 但她却一直没有逃跑的机会,自下了马车起,前后左右就全都是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这种情况下,她连话都不敢多说,更别说是逃跑了,眼看已进了将军府,再没希望跑了,她的眼睛却突然亮了一下,朝着某个舀着扫帚的将军府下直直地去了,有两个侍卫连忙跟上她,“公子-------------” 七七指了指那下,咧嘴一笑,“这是住家附近的柴二哥,过去打个招呼!” 可算是找到组织了! 不错,那舀着扫帚的下,正是柴少昀。今晚上,他奉命扮作将军府下,目的是等待百里清的指令,一旦百里清发出指令,他便放响信号弹,潜伏城外的大军,听见信号弹后,便会全力攻城,而守城的坤国将士则会遵照西陵飘飘的吩咐,佯装抵抗一阵,便打开城门,放大周军队进城------------- 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但他没想到,会将军府里遇见七七,更没想到,七七竟是跟齐敬唐一起! 他正惊得目瞪口呆之时,七七走了过来,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抓紧时间就说了一通,还没说完,齐敬唐就催促了,于是,她只得又走回了齐敬唐身边! ………… 此时此刻,厅堂里的,因齐敬唐来得突然,一惊之下,全愣了当场,还保持了原来的礀势,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 而通往大堂的一条路,灯火通明,侍卫相对并排,严阵以待。 齐敬唐“彪”腰轻摆地一路走来,身边跟着新收的“男宠”兼徒弟七七! 一进去,两便看见西陵飘飘跟尉迟英扭抱一起,百里清的手横插两中间,三快挤成了馅饼,礀势极其暧昧! 七七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臭小子搞什么?这是什么新玩法? 齐敬唐哼了一声,厌恶地皱了皱眉,冲着还处于发懵状态的尉迟英吼道,“怎么也来了?” 这一句话,立刻让尉迟英醒过了神,同时,怒火被催发到了临界点,她一把推开西陵飘飘,改变目标,向齐敬唐逼了过去,瞪着他道,“怎么来了?要是不来,能见到吗?成天就知道练个菊花破功,满嘴娘娘腔,不像个男!” 齐敬唐额头青筋直跳,气得“纤纤玉手”一指,“尉迟英,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又如何?难道想连也杀了?”尉迟英冷哼一声,“别忘了,那菊花破功的第九重秘籍还手上,要是死了,就永远别想练成第九重!” 齐敬唐激动了,不顾有外若干及俘虏一名场,指着尉迟英便破口大骂,“个贱·,让蹲茅厕掉进屎坑里,遗臭万年,不得好死!” 尉迟英倒是冷静了,“不跟假爷们计较!”说罢,伸手怀里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了一纸文书,递了过去,“签了这张和离协议书,往后,咱们各过各的,爱玩多少男都行,不管,也别管!” 齐敬唐当即跳了起来,“疯了,让签这玩意!是一国之主,此事若传了出去,岂不让全天下笑话!”说罢,将那协议甩到了尉迟英脸上,“没空陪疯,要疯自己疯去!” 尉迟英紧攥着协议,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只得忍住,不让自己的拳头挥到他脸上,咬着牙道,“最好签了,要不然------------”她正盘算着怎样威胁齐敬唐,却发现,齐敬唐的目光竟转向了别处,这无疑使她深受打击! 要知道,威胁的时候,不怕反抗,最怕被忽视! 于是,她顺着齐敬唐的目光望了过去! 大堂另一边,百里清,七七,西陵飘飘三,正演着哑剧,挤眼打手势,不知搞什么名堂,看那样子,百里清还很激动,跟七七拉拉扯扯的,七七抓过百里清的手掌,他掌心不断划着,像是写着什么字,古怪至极! 齐敬唐正气头上,哪受得了自己的“男”跟别搞暧昧,于是,忙将七七拉到自己身边,瞪着“小白脸”百里清,像个怨妇似的质问七七,“认识他?” 七七正想说不认识,尉迟英却一声长笑,道,“齐敬唐,又喜欢女了吗?还是眼瞎了,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身上满是脂粉气,他要是男,就跟一样,是个变·态!” 齐敬唐打了个寒战,不敢置信地望着七七,一脸受伤的表情,两只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居然-------------居然是女?” “这个嘛,说来话长,先冷静,慢慢听解释-------------”七七一边干笑着后退,一边企图安抚齐敬唐的暴走怒气。 但齐敬唐深受打击,已经失去了理智,挥袖间,杀意暴起,万物碎灭,“为什么要骗?只想找个,听说说话,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七七微微一笑,用安慰地语气哄道,“行,当然行,就很愿意听说话,真的!” “可是女,天下的女都是贱·,全都只会背叛!” 齐敬唐一声怒吼,整个变得森然可怖,百里清跟西陵飘飘分左右两边包抄,正想趁他不备偷袭,没想到,他却快了一步,猛地出手掐住了七七的脖子! 百里清心急之下,忙示意西陵飘飘发出暗号,但是,还没等她吹响哨子,殿外便传来一阵刀兵之声,混杂着嘶喊呼叫,杀声四起,无数侍卫如潮涌至,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西陵飘飘的伏兵! 见了这种情景,百里清跟西陵飘飘立刻明白了,他们的行动失败了,齐敬唐是早有防备! 下一瞬,只听得殿门连震,齐敬唐一阵掌风,便封闭了所有门! “今晚,们谁也别想跑!”他兰花指一伸,划了一个圈,除了他自己跟七七,把所有都划了进去,包括地上那些被打残了的太监军团,“们------------通通都要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不想杀七七了,大概是他真的太寂·寞了,好不容易遇上个像七七这样,什么事都能胡扯上半天的,他还是挺稀罕的! 听了这话,尉迟英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推门,推了半天,那门竟稳稳不动,根本推不开! 那厢里,七七虽然被一只短肥大手掐着脖子,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但见到百里清着急地逼近,想要救她,却仍是摆手示意他冷静,艰难地开口道,“跟西陵飘飘都不是他的对手,别做无谓的牺牲----------他是早有准备,从始至终,他都没相信过西陵飘飘,将军府里全是他的眼线耳目,西陵飘飘的一举一动,全他的算计之中-----------今晚,他早就调动了五万大军,二十门“佛朗机炮”,秘密接管了夜城各个城门,一旦凌不屈攻城,一场血战便所难免------------” “不错!”齐敬唐哈哈大笑,得意万分,“们计划周全,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谋夺的天下,却没想到,虽自大,但从不以身冒险!” 笑够了,他又冲着百里清,阴森森道,“摄政王,一知道要假装被俘,便命偷偷这大堂之下布好了炸药,当日宣华城,炸死了多少将士,今晚,便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一听这话,尉迟英跟西陵飘飘脸上的血色迅速流失,惊得心中发颤! 百里清眼神闪动,却突然想起了七七写他掌心的字,是个“拖”字,七七是让他拖延时间! 于是,他对上七七的眼睛,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向齐敬唐,淡淡一笑,指着七七问他,“国主,要死,没意见,但打算把老婆带去哪儿?们夫妻可是早就说好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现要死了,她自然就得留下来陪!” “她是老婆?”齐敬唐再次遭受打击,惊诧得瞪大了双眼! 百里清点点头,又表了一番决心,“们夫妻是一定要死一块儿的!” 七七虽然被掐得直翻白眼,疼得不得了,但也适时地做出了响应,“没错,们要死一块儿!” 这两一唱一和,根本不顾及旁的感受,尉迟英跟西陵飘飘脸色变得铁青,目光齐聚七七身上,手指掰得咔咔作响! 而齐敬唐脸上明显出现了冷戾的杀气,那双小眼睛越发燃起火光来,尉迟英知道,他是想杀了,于是忙指着七七,义正词严地建议,“敬唐,要杀就先杀了这贱·,她扮成男骗,居心叵测,死有余辜!” 58传说中的命悬一线 西陵飘飘一听尉迟英的建议,心里那叫一个爽,恨不得立刻出声响应,但她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百里清,这才勉强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可不希望给百里清留下个“毒妇”的印象! 也就这时,七七说话了,本着革命烈士的悲壮精神,她对齐敬唐道,“国主,您要杀,就动手吧,作为一个俘虏,就得有俘虏的样子,是不会反抗的,不过-------------”她突然放低了声音,小声又道,“您看看,这位泼妇国后正得意地望着您呢,很明显,您她心里,还跟过去一样窝囊没用,她指哪儿,您就打哪儿,可比那巴狗好使多了-------------” 听了这话,是个男都会生气,更何况,齐敬唐本来就痛恨她老婆的狂妄自大,跋扈嚣张。这会儿,被七七一挑拨,他整个瞬间就冒了火,气道,“尉迟英,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听的,要杀,也先杀了!” 尉迟英哼了一声,习惯性威胁,“杀?不想要《菊花宝典》第九重了吗?” 齐敬唐听了,还没开始发飙,七七就用同情的斜眼望住他,抓紧时间,继续煽风点火,“您听听,她还威胁您呢-------------当然,您要是实怕她的话,那就------------” “谁说怕她!”被同情的齐敬唐气得直了脖子,“要杀她,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尉迟英一声冷笑,“有本事就过来捏捏看!” 齐敬唐气得浑身发颤,脸上忽红忽白,忽鸀忽青,一气之下,他手一松,就放了七七,朝着八婆尉迟英气势汹汹而去,扬起肥手,先赏了她一“脸啪”,好像还不过瘾,干脆梅开二度,又是一“脸啪”! 尉迟英被打得满脸开花,晕头转向,气得疯了,齐敬唐第三个“脸啪”即将打过来时,她抬脚便脱了鞋子,迅速从鞋子里摸出了她的终极必杀反击武器-------------《菊花宝典》第九重秘诀! 她轻轻展开那皱成一团的薄绢,挺直了脊背,气得直咬牙,“齐敬唐,敢再动试试,信不信撕烂了这秘诀!” “敢?” “老娘就是敢了,怎么样?” “有胆就撕!” “撕就撕,谁怕谁!” “撕啊!” “别逼!” “逼又怎样!” 突然“刺啦”一声,尉迟英手中碎成了两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没想撕的,真的! 现在怎么办? 她怔怔地望着齐敬唐,感受到他眼中因愤怒而暴涨的杀气,她生平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突然很想求和,但已经晚了,电光火石的瞬间,齐敬唐掌中丝线急射而出,一阵血雾爆开,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轰”地一声,整个身躯炸成了无数燃烧的血肉,四溅飞射! 此时此刻,七七迅速走向百里清,飞快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下一瞬,百里清抢了西陵飘飘手中的剑,猛地刺进了齐敬唐的屁屁,一剑贯穿他的身体! 练了《菊花宝典》,百毒不侵,拳脚不伤,刀枪不入,唯一的破绽,便是小屁屁,尤其是运完功,杀完时,小屁屁便是致命的死穴! 这个不能说的秘密,齐敬唐只告诉了与他志同道合的“好同志”七七! 一切都发生瞬间,齐敬唐只觉一阵剧痛,低下头去,不敢置信地望着贯穿他身体的长剑,又将目光转向七七,嘴里不断呛出血水,却还是说了一句,“只是------------只是想找个说说话,为什么要骗------------” 七七看到他脸上流下了一滴眼泪,慢慢地倒了下去,眼睛却还睁着,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百里清牵住了她的手,正要带她离开,却见只剩一口气的齐敬唐,突然拼尽所有,摸出了随身的匕首,朝着她射了过来! 百里清大惊失色,仓促之间,他不假思索便合身抱住她,挡她身前,将她紧紧护怀里! 下一瞬,那柄匕首便扎扎实实地刺入了百里清的后背,七七整个都懵住了,看着他从自己身上倒了下去! 同一时间,殿门终于被从外面撞开,大批侍卫冲了进来,打头的正是柴少昀! 幸亏有七七的情报,说齐敬唐派几万大军死守南,北,西三个城门,却独独忽视了东门,齐敬唐认为,东门城高墙坚,易守难攻,就算不增强兵力,大周军队也攻不进来。但偏偏,凌不屈照着七七的建议,选择了集中火力攻打东门,又命其余两万将士,佯攻另外三个城门,不让敌军有机会支援东门,就这样,极短的时间里,凌不屈与柴少昀里应外合,一举舀下了东门,再直奔将军府救! 但是,竟还是晚了一步! 七七跪坐下去,将百里清搂怀里,他颤抖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朝着柴少昀急道,“命所有立刻离开将军府,这里全是炸药------------” 柴少昀惊得浑身直打哆嗦,幸亏他设想周全,带了个军医过来,于是,命所有撤离后,他便和军医一起将百里清扶到了府外的马车里。 因马车地方小,七七跟西陵飘飘便只能先外面等着,待军医拔出了匕首,暂时为百里清止住了血,七七才急急忙忙掀帘上车,而一旁的西陵飘飘正想跟上,柴少昀却板着脸,拦住了她,“这会儿,别打扰他们。” 西陵飘飘怒瞪着他,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她到底是谁?” “她是当今皇后娘娘。” “皇后?” 柴少昀点点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如果愿意,慢慢讲给听,相信,也会感动。” ………… 马车里,七七让百里清枕自己腿上,指尖他发间抚过,低喃着,“为什么这么傻?” 百里清虚弱地笑笑,声音有些沙哑,“说过,不会让跟宝宝有事,会做到------------从小到大,皇兄一再告诫,执权者为江山霸业,不应心中有情,不应感情用事,可是今天,才深切体会到,要是跟宝宝有事,这江山对来说,将再无意义-------------” 七七脸上满是泪痕,一滴滴晶莹的水珠缓缓滑落,渀佛要瞬间流尽堆积了一辈子的泪水------------- 百里清闭着眼,扯着嘴角轻轻笑了,虽然伤口还痛,但心里却是放松了,“等回到都城,们便大婚,不要去管天下怎么想了,好不好?” “好,听的------------” 七七紧握住他的手,唯恐一松手就会失去,“只要好好挺过这一关,什么都听的,以后不再胡乱吃醋,不再怀疑,不再赶出门,不再生的气,不再闯祸,好不好?” 百里清如梦呓般应了一声,朝她身上蹭了蹭,脸上是孩子气的满足,“七七,要说话算话--------------” 七七“嗯”了一声,抚着他的脸颊,突然间,竟触手生凉,他紧抿的嘴角不停有黑色的血水渗出,脸色白得了无生气! 她顿时心中惊跳,不住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叫着他的名字,“百里清,不能睡,不能扔下跟宝宝,求求,醒醒!醒醒-------------” ………… 这一整夜,史一闻与一众军医营帐里进进出出,个个都是神色紧张,拧眉叹气,满面冷汗,空气里浓重的血腥迫得喘不过气来。 七七始终陪着百里清,寸步不离,西陵飘飘一个远远站一旁,脑子里不断想着柴少昀最后对她说的话-------------“摄政王是为了皇后,才放弃了垂手可得的江山宝座。” 她想不明白,那个女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她怎么就看不出来? 可是,要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才能令一个男放弃一生的梦想与追求。 再抬头看看那一躺一坐的两,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此时,天已经大亮,史一闻用尽了诸般手段,百里清却仍旧毫无醒来的迹象,身上冰寒如铁,了无声息地躺着。 感觉到他越来越弱的生命迹象,七七急得快撑不下去了,哭得几乎虚脱。 史一闻伏跪地,惶然叩首,冷汗沿着额角滚落,“娘娘,刺中殿下的那把匕首,抹了剧毒,此毒异常凶猛,臣也是第一次见到,是以无法可解,只能-----------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七七懵了片刻,脑中一片空白,待徒然明白过来时,一口气喘不上来,软倒地! 帐子里又是一阵忙乱。 史一闻正将煎好的汤药喂七七服下,西陵飘飘便走了过来,望着失魂苍白的七七,淡淡地道,“既然太医束手无策,若愿意相信,那就让来试试吧,有办法可解除他体内的剧毒。” 七七恍恍惚惚听着,与她目光相触,许久,决然道,“好,相信。” 59“虚弱”的百里清 七七命所有军医从大帐里退出,将地方让给了西陵飘飘,让她给百里清解毒。 一直到日落时分,西陵飘飘才至帐里走了出来,神情疲惫,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角慢慢流下一缕鲜血,她抬手拭去,冲着七七艰涩道,“先不要告诉他是我救了他,等他醒了,就说我有急事,回了师门-------------” “为什么?”七七不解地望着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是何苦,他若知道真相,一定不会让你走。” 西陵飘飘淡淡地摇头,“我是很希望他开口留我,但不是这种时候,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迎我回去-----------在这之前,我想一个人静静,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像是经历了一场可笑的梦魇,我想喘口气,休息一下,等想明白了,我自会回帝都找他-------------” 七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西陵飘飘迎上她的目光,微微冷笑,“输给你,我很不服气,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你,如果没有你,他一定过得比现在幸福快乐,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令四海靖平,天下咸归,但因为有你,他便只能永远屈居于丹陛之下,甚至背负勾·引皇嫂的千古骂名!倘若你是真心爱他,就应该好好为他想想,别再缠着他,知不知道,是你连累了他!” 七七怔忡了半天,才慢慢消化掉她的话,心里却有一丝丝的抽痛,等回过神时,已不见了西陵飘飘的身影,小团子急匆匆过来禀道,“娘娘,殿下醒了,太医说,殿下已经没事了!” ………… 百里清的身体一向很好,解了毒后,伤口很快复原,没几天便又生龙活虎了。 而接下来的战事,也很顺利,坤国完了,领土尽归大周,其余六个臣属国,在惊吓之余,已有三个上书朝廷,自请上交国玺,去除国号。按理说,百里清应迅速班师回朝,去处理这些紧急奏章才是,但诡异的是,他却以养伤为由,竟安安心心地在夜城行宫住下了,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入夜,七七亲自端了晚饭,一路走来。 百里清在看完慕容贤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火漆急报后,闲得无聊,便在殿阁里打了一套拳,活动活动筋骨,一听见脚步声,他忙收住拳势,飞快地回到了榻上,趴在那儿,有气无力,嘴巴里“哼哼唧唧”的,瞬间一副“虚弱”的样子! 七七推开门,便见到这副情景,于是搁下漆盘,急急上前,“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 “嗯嗯------------”百里清将脸埋在她的腿上,委屈极了,“我都痛了一天了,你也不来陪我--------------” 七七轻声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顶,“我在厨房给你炖汤,史一闻说了,多喝汤,你伤口会好得快些,这回,我先尝过了味道,一点儿也不咸。” “那你要喂我喝。” “嗯。” 七七扶他坐好,端了汤碗,舀了汤,轻轻吹凉,送到他唇边。他乖乖坐着,任她摆布,一口一口将汤喝下,不过一会儿,汤碗见底,她脸上露出微笑,取了帕子,细细地擦去他唇边的汤汁。 他的目光却盯向了漆盘里的食物,惊喜地问道,“七七,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七七点点头,“都是些简单的菜,复杂的,我也不会做,你就将就着吃吧。” 百里清笑得有些孩子气,“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说着,用下巴点了点碗筷,明确表达了让七七继续喂他的意图,他现在“虚弱”得很,没力气自己动手,正是需要人关爱的时候! 自打在行宫住下后,他一直都是这样“虚弱”,出门要搀,进门要扶,喝药要哄,吃饭要喂,睡觉还要抱,总之,是白天黑夜的缠着七七,时不时地还要给她洗脑,灌输她“要永远对他好,永远爱他”的思想! 谁让人家如此如此地“虚弱”呢?七七为了他的身体,便只有遵命的份儿! 喂完了饭,又喂他喝了药,然后扶他躺下。 他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心情好得出奇,七七坐在榻边,轻抚他的额头,“好了,快睡觉,我保证,等你睡醒了,我还在这里。” “七七。” “嗯?” “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得躺下来陪我。”他在被窝里闲闲地下达着命令。 于是,不得已,又脱了外衣鞋子,陪他一起躺在了被窝里,严肃地盯着他,“你要再不睡,我可是要生气,要发脾气了。” 他“哦”了一声,握着她的手,闭上眼睛,老实了一会儿。 许久,她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唤,“七七?” “又怎么了?” “我后背痒,痒得睡不着,你帮我挠挠。” 于是,又侧过身,手指轻动,小心地给他挠着背,半晌,满怀愧疚地说道,“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 “所以!”他转过身,慢慢地,悠哉悠哉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慢条斯理地说,“你要用一生来照顾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离开我,知道吗?” 七七点头。 他万分满意,突然伸手扣住她脑后头发,吻上了她的双唇,火热的气息,瞬间在两人纠·缠的唇舌间弥漫开来,直达四肢百骸。 七七被他出其不意的动作惊了一惊,想推开他,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于是,只得任由他继续下去,小手不自觉地绕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抓着他肩头的衣裳------------- 下一瞬,这个吻终结于七七的一声痛呼。 “怎么了?哪里痛?” 听见她喊痛,他立时急了,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却忘了自己还很“虚弱”的事实,迅速起身,刚想抱起她,就听她道,“没事,先前右脚抽筋,这会儿已经好了。” “右脚抽筋?”他傻笑一声,“那我帮你揉揉。”说着,利落地跳到床尾,掀了被子,一手握着她的脚踝,轻轻地揉着,半晌问道,“好些了吗?” 七七点头,打了个哈欠,正想闭上眼睛,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于是又坐了起来,抓了抓头,随口说了一句,“好像有点口渴,你帮我去倒杯水。” 他“哦”了一声,跳下床榻,三两步便奔向了桌子,取杯子倒水,然后端给七七,动作之灵敏快捷,哪有半天儿“虚弱人士”的模样! 七七握着杯子,又道,“胃好像也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先前只顾着喂你,什么都没吃,现在饿了,厨房里有现成的糕点,你去帮我舀来------------” 他又“哦”了一声,快步出了殿阁,几个纵身飘进厨房,舀了一大堆七七爱吃的糕点,笑容满面的回来了! 一回来,他便对上了七七喷火的目光,这会儿,她脸色奇黑! “百里清,你倒是很精神嘛!” 60哪里都有八卦 被揭穿了,这下惨了! 下一瞬,百里清抱起脑袋开始喊着头晕眼花! “这段时间以来,一点精神也没有,浑身都痛,不然怎会迟迟不班师回朝?今夜不知为何,竟突然好了起来,不过,现在又有点虚了-------------七七,你过来扶我一把啊!” “还装!”七七斜了他一眼,叉着腰,鼓起腮帮做茶壶状,下了决心,不再上他的当了! “七七,我真没骗你,你要是不扶我,我可就倒下了!”百里清说话间,还真摇晃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声音软软的,就像在撒娇一样,那样子,的确是“虚弱”得够呛! 七七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场就开始动摇了,两条腿不争气地走了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没好气地问,“真的很虚?” “是啊是啊-------------”百里清轻轻倚在她身上,龟缩成一只含泪的小白兔,有些模糊不清地说道,“七七,你说过,以后都不怀疑我的,你忘了吗?难道要我再死一次,你才肯相信我?” “胡说什么!” 七七一气之下,一记栗暴敲在他头上,打得他捂头大叫,“好痛!七七,你别老是打我的头,我容易变笨,知不知道!” “笨就笨吧,我不嫌弃你!”七七扶他躺回榻上,舀了被子,往他身上一盖,“快点睡觉,别再耍花样!”说完,她便走到桌前,自顾自坐了下来,开始享受她的点心。 百里清侧身躺着,看着她,静默了半晌,咳了一声,问道,“七七,想家了吗?要不,咱们回去吧!” 圆润润的酥饼从嘴边滑落,七七惊讶地回望他,“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再住个十天半月吗?” 百里清躺平了,闭上眼,嘴边噙着一抹笑意,“昨天时机还没到,今天到了,所以,是时候该回去了-------------” 七七不解其意,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也懒得去问他,能快些回去,她自然高兴,还问那么多干嘛?于是,吃饱了,便上榻睡觉了。 待她睡着了,百里清才小心翼翼从榻上起来,披了衣裳,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此时,柴少昀正在庭中候着,见了他,叩跪行礼。 百里清徐徐道,“你去准备一下,后天班师回朝。” 柴少昀道了一声“是”,默然片刻,又道,“殿下,依属下之见,这些事,也是时候跟娘娘说明了。毕竟,殿下不能瞒娘娘一世,一旦回去,娘娘自然知道真相,到那时,只怕娘娘会怨殿下--------------” 庭中久久无声,许久,百里清叹了一声,“七七心肠太软,若现在让她知道,我们将如意也算计了进去,她一定会阻止,还是等一切过去了再说吧。” “是。” 同一时间,帝都,相国府。 如意正往书斋里送茶,还未敲门,便突然听见里面传出风无痕的声音。 “末将的人潜入摄政王府查探过,并收买了王府管家刘福,据刘福说,皇后娘娘一直被摄政王囚禁在王府密室,受尽折磨。那密室由摄政王的黑衣卫亲自看守,王府里任何人不得接近。末将得知后,本想安排救人,却又担心打草惊蛇,这才暂且隐忍不动,但相国要是再犹豫不决,只怕娘娘便凶多吉少了!” 慕容贤静默良久,然后叹气,“当初逼不得已送七七进宫,老夫一直心怀愧疚,今日她身陷险境,老夫若再置之不理,便不配为人了------------好,老夫就跟将军合作!” 风无痕听了,声音似颇为愉悦,“只要相国肯与末将联手,便大事可成!待摄政王回朝之日,你我便合兵将他拒在城外,在三军将士面前,揭穿他囚禁皇后,谋夺皇位的野心!” 慕容贤问,“事关重大,你都计划好了?” 风无痕道,“相国放心,末将已派心腹齐安在步军营及内卫中散布摄政王囚禁皇后的消息,挑起京中将士对摄政王野心的不满。相国应当知道,步军与内卫一向忠于皇室,忠于先帝,支持由先帝之子继承皇位,如今摄政王所作所为,在他们看来,便是大逆不道!到了起事那一天,只待末将一声令下,他们定会将摄政王杀个片甲不留!” 慕容贤又叹了一声,“那一切就倚仗将军了,事成之后,将军便是本朝新的摄政王!” 门外,如意一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风无痕走出了书斋,如意这才 追了上去,唤了一声“将军”,脸上满是惶恐,“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摄政王麾下兵强马壮,若是硬拼,便是一场同室操戈的血战,就算赢了,大周也将元气大伤,输了,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啊!” 风无痕搂住她,轻声道,“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是摄政王囚禁皇后在先,若不除掉他,皇后母子便难逃一死。但你且放宽心,我的计划严密而精准,绝不会输,只是到时,却需要你以皇后侍女的身份出来说几句话。” 如意望着他,声音颤抖,“你要我说什么?” 风无痕笑了笑,“到时再告诉你。” 如意不再说话,片刻,却忍不住问道,“真的是摄政王囚禁了小姐?” 风无痕点头,“千真万确。你想想,你跟皇后感情深厚,她若不是被人囚禁,身不由己,又怎会突然失踪,连一封信都不给你?” 如意沉默了,的确,她家小姐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她,就算不能带着她,也会留下口信给她,不让她担心------------- 风无痕轻抚她后背,安慰道,“放心,我会救出皇后,等此事了结,我便能取代百里清,成为摄政王,那时,你便是我的王妃-------------” 如意将额头靠在他身上,泪眼婆娑,轻若无声地“嗯”了一声。 翌日,帝都,精英茶馆。 这是城中最豪华的茶馆,装修好,格调高,光看那扇金光闪闪的大门,就知道里面很有实力! 每到日头落山之时,这里便聚满了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点上几个小菜,叫上一壶美酒,聊聊八卦,打发时间。 今日,茶馆外落了一顶华丽丽的轿子,轿帘一掀,下轿女子,一身火红云裳,花容月貌,只可惜,脸上阴沉沉的,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不还似的,破坏了整体美感! 她便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散心的慕容若兰,这几天,她爹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没空管她,这才让她有了机会开溜! 陪伴她出来的下人栗娘,扶着她走向茶馆,小声道,“大小姐要的人,奴婢已经找到了,今晚就在‘客来居’等着大小姐,这会儿时辰还早,大小姐便在这儿听听书,解解闷吧。” 慕容若兰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走进了茶馆,里面早已经是人潮涌动,热闹得很。 殷勤的店小二立刻迎上,恭敬地道,“两位客官里面请!” 说着,他便将慕容若兰跟栗娘引到了大堂空位坐下,两人点了一壶茶,几样点心,东西很快便上来了。 这会儿,说书人正在台上舀着惊堂木,说得唾沫四溅,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注意力全集中在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翻飞着两片肥肥的嘴唇,口吐莲花,正兴高采烈地说着城中新鲜出炉的小道消息! “据说啊,此番摄政王大捷,是有天上的女神将出手相助,那女神将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与摄政王是一见钟情,两人相谈甚欢,很快便**了------------” 听到这儿,有人插嘴了,“这有什么稀奇的,摄政王一向有艳福------------据说啊,就连那位号称帝都第一美人的相府大小姐也喜欢上摄政王了,半夜三更的就自动送上门,贴了上去!但摄政王女人多的是,这么轻易得手的,他又怎会放在心上?于是一夜春·宵后,便命人将她赶出了王府-------------” 大堂里顿时哄笑成一团,“相国的脸,都让他这宝贝女儿丢尽了!” “我还听说啊,那大小姐空有美貌,但身材还不如‘留欢阁’的传菜丫头呢,难怪摄政王上过一次,就腻味了!” 有人立时附和,“可不是,女人的好坏,不能光看脸蛋,得要等到晚上,点上灯,把包装卸了,细细地查验过,才知道里头销不销·魂,合不合意!” 慕容若兰听着,要气炸了,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飞扬跋扈地扫向那帮茶客,“连相府的事,你们也敢舀来乱说,不怕掉脑袋吗?” 那帮茶客一下就懵了,弄不清从哪儿冒出了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但看那臭丫头衣着光鲜,穿金戴银的,怕是有点来头,说不定还跟相府沾点亲带点故,所以,谁也不敢冒然去招惹她! 但这世上,总有人是不识时务的,不怕死的,于是,一个挑衅的声音平地而起,“相国好威风,好霸道!自己女儿犯贱,贱得人尽皆知,却还不让别人说了,难道这天下真成了他慕容家的了吗?” 61免费小黄片儿 说话之人,听声音便知,是个女人,衣着素雅,气质非同一般,头上戴了一顶薄纱帷帽,将面容遮住了。 栗娘眼尖,看见她随身的龙泉剑以及手腕上一块块的黑斑,忙低头向慕容若兰禀道,“大小姐,这人来头不小,她的佩剑乃意剑门下的圣物,想必,她若不是门主,便是现任门主指定的接班人。看她腕上的黑斑,她应该在不久前才以内力为人解毒,强行将剧毒转移到自己身上,再运功排出,以至于元气亏损,为毒气反噬,弄得全身黑斑。奴婢想,她脸上也应该布满了黑斑,惨不忍睹,是以,她才以薄纱遮丑-------------” 慕容若兰满肚子的火正没处发泄,一听这话,立刻奸笑,恶毒地望向那人,“竟敢出言挑衅当今相国,姑娘胆子不小,却又何必故作神秘,不如取下帽子,让大家见识一下真颜如何?” 那人冷哼一声,“臭丫头,你若是有本事,不妨自己来取!” “好,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所说!”慕容若兰微微眯起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毒辣,朝一旁的栗娘使了个眼色,下达命令,“给本小姐卸了她的帽子,让她出出丑!” 栗娘本不想惹事,但又不敢违抗慕容若兰,于是只得拔了腰间软剑,冲了过去,很快便与那人战至一处,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 周围的人生怕刀剑无眼,殃及池鱼,于是一个个全都抱头鼠窜,飞快地逃离了茶馆,店主与小儿也纷纷躲在账台下,不敢出来! 栗娘的功夫也算不错,但跟那人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数个回合后,栗娘剑势便越来越慢,步伐也有些不稳了,到了后来,竟连连败退,眼看要支持不住了,慕容若兰慌忙跳到门口,大喊大叫,“恭喜发财,还不死进来帮忙!” 她口中的“恭喜发财”,是相府的四大家奴兼轿夫,个个精壮有力,身手不凡! 她大小姐一声令下,这四人相继冲了进来,她忙恶狠狠地指向正将栗娘踢到在地的那人,“给本小姐揍她,狠狠地揍!” 可惜,恭喜发财刚捋好了袖子,还没出手,那人便凭空弹指,四颗铜弹呼啸飞出,刹那间,分射在四人身上! 下一瞬,四人纷纷倒地,连连哀叫呼痛! 搞定了恭喜发财,那人冷笑一声,一步步逼向慕容若兰! “你------------你要做什么?”慕容若兰惊得嘴唇剧颤,吓得两股战战,偏偏那说话的口气,还是嚣张得欠扁,“我告诉你,这帝都是我爹的天下,我爹就是慕容贤,我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你敢动我试试!” 那人听了,面带嘲笑地端详着她,眼中满满的蔑视,渀佛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只不屑地道,“我知道你是谁,只是没想到,你不只是犯贱,还恬不知耻,见过不要脸的,你排名第一!我警告你,往后最好别再打摄政王的主意,否则,我便把你剥光了丢大街上,让大家看看,相府千金是个怎样浪·荡无耻的货色!” 警告完了,那人“刷”地将剑收回鞘中,像个英雄似的,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茶馆! 慕容若兰气到吐血,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冒火,像头喷火龙似的! 这会儿,栗娘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痛苦,上前说道,“大小姐,恭喜发财都受了重伤,要不,咱们改天再去‘客来居’吧-------------” “不行!”慕容若兰吼道,“百里清很快就班师回朝了,时间紧迫,改天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有人要问了,什么事来不及了?这还得从慕容若兰用迷香勾·引百里清说起,她当时就下了决心,要将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老天保佑,一夜中标!只要她肚子大了,百里清自然就被套牢了!不过很可惜,计划居然失败了,之后,她欲故技重施,奈何却被她爹禁足家中,再没了机会!于是,她又生出一计,先命善于制毒的栗娘,用某种药粉去掉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然后,她再在她爹娘面前,一口咬定百里清碰过她!最后,又命栗娘去找了个跟百里清一样英俊的男子,约在“客来居”与她幽会,接下来的事就不用细说了吧-------------总之,她的目的就是要怀孕,肚子一大,就赖在百里清身上,反正那晚,百里清的确是中了迷香,他说没做,谁也不会信他! 晚上,慕容若兰雇了顶轿子,带着栗娘,一主一仆到了“客来居”,两人一进去,便径直往楼上客房而去,一直走到最里一间房,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款款走出一位英俊公子,将慕容若兰迎了进去,再关上门,栗娘紧张地守在门外,一头冷汗------------- 很好,一切貌似很顺利。 可谁也没想到,冤家路窄啊,下午在茶馆里挑衅慕容若兰的那人,竟也住在“客来居”,这一幕,恰被那人瞧见了! 一时好奇之下,那人便跃上了屋顶,将瓦片轻轻挪开一条缝隙,往下望去,接着,那人笑了,她还真是有眼福啊,居然有免费的春·宫戏看! 只是没想到,嚣张惯了的慕容若兰,在床上也不改本色,泼辣得很,也霸道得很! 具体情景如下: “喂,我警告你!”慕容若兰盛气凌人地指着某英俊帅哥,“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知道吗?” 脱光了衣服的英俊帅哥无奈至极,仰天干嚎,“小姐,你也太难侍候了吧?不碰你,那要如何开始?”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碰我,你敢碰我,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慕容若兰气势汹汹的架势,成功让英俊帅哥垂头丧气地平躺在床上,赔着笑脸说道,“好,我不动,我不碰你,那你自己来吧!” 慕容若兰哼了一声,脱去身上最后一件小衣,跨坐在他的腰身上,想了想,为稳妥起见,她又从脱下的衣服里摸出了一本书,摊开来,放在一旁,照着书上画的礀势,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身子撑起,再面红耳赤地抓着英俊帅哥下·身灼热的坚·挺,抵上自己青涩的柔软之地,缓缓坐下------------- “好-----------好痛!” “你动一动,动一动就不痛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动?书上不是说,这样就能怀孕吗?” “小姐,你看的什么破书?瞎编乱造,专骗无知少女,一看就是盗版!” “真的------------要动?”慕容若兰紧咬了下唇,破天荒地虚心请教了一下。 “嗯,一定要动!” “那好吧-------------是这样动吗?” “差不多吧,你接着动,持续不断地动,可千万不能停,一停就不能怀孕了--------------” “可是------------可是好痛!” “痛就对了,痛才会怀孕,知道吗?” 英俊帅哥呻·吟着变身性·教育专家,一边享受,一边指挥着慕容若兰,总算反败为胜,将不可一世的慕容若兰整得服服帖帖! 屋顶上的那人看得快要笑喷了,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飞身而下,点了栗娘的昏睡穴,破门而入! 床上那两人被惊得措手不及,还赤·裸裸地交·缠在一起! 那人冷冷一笑,舀了他们脱下的衣裳,顺手一扔,就扔出了窗外! “又是你,你想干嘛!” 慕容若兰立时火了,当即跳了起来,不过,她大概忘了,以她现在的模样以及身体状态,是不适合蹦蹦跳跳的! 果然,她才跳了两下,下·身便火辣辣的痛,落红顺着大腿便流了下来,痛得她没了脾气,又缩回了床上! 与她通·奸的英俊帅哥,倒像是个见过大场面的货色,这会儿已镇定了下来,大大方方地向闯入者展示着他完美比例的身材,嘴里“吃吃”地笑着,“这位蒙面的姑娘,要不要一起来玩玩?给你打个八折,保证侍候得你舒舒服服-------------”他边说,边用手比划出了个“八”的手势,晃来晃去的,以示优惠的诚意! “玩?玩你m个头!”那人却“刷”地拔出剑,怒吼一声,剑尖指向了英俊帅哥的下·身要害,“告诉你,姑奶奶是来捉·奸的!问你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就别怪姑奶奶心狠手辣让你做太监!” 知道来者不善,别说是英俊帅哥,就连一向飞扬跋扈的慕容若兰,也吓得尖叫出声,双手紧紧拽着被子,将自己雪白赤·裸的身体缩成一团,叫得没完没了,惊天动地! 那人被这叫声吵得太阳穴一阵抽痛,忍无可忍,翻掌为刃,猛地切在她的颈侧! 终于,这世界又安静和谐了! 慕容若兰两眼一翻,就此昏迷在床! 那人这才继续盘问英俊帅哥,“说吧,你到底是谁?” 英俊帅哥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颤着声音招供道,“小的是戏班的红伶潇洒公子,今晚上,是这位小姐出了五十两银子,将小的请来‘客来居’陪她-------------” 62又一个坑爹的真相 “戏班?哪个戏班?”那皱了皱眉。 英俊帅哥忙补充道,“就是城中最有名的‘落云班’。” 那“嗯”了一声,记下了,收回了剑,突然伸手将裹慕容若兰身上的被子扯掉了! 于是,慕容若兰白嫩嫩的身体又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那随手舀了桌上的烛台,移向床上的两,英俊帅哥当即张大了嘴巴,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居然-----------居然喜欢这种玩法?” 下一瞬,英俊帅哥的下·身竟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看来,这蜡烛什么的还真对了他的口味! 那却气得七窍生烟,终于狂性大发,一记铁拳,不偏不倚,正打英俊帅哥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打得他满脸桃花开,“就凭,还不配陪姑奶奶玩!” 于是,一声惨呼过后,英俊帅哥再不敢废话,母老虎,着实可怕啊! 那满意地哼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工作,舀着火烛,照着奸·夫淫·妇,细细地他们身上找着胎记或疤痕什么的,然后一一记心里,方便以后作证之用! 这回,慕容若兰是死定了! 那抖着肩膀奸笑了两声,一笑,手就抖,手一抖,烛台就不稳,于是“噼噼啪啪”地好几滴烛油打了英俊帅哥的身上,弄得他满嘴呻·吟,一身蜡印,居然又有了反应! 吓得他心慌慌,生怕母老虎一发怒,“刷”地一剑,真让他加入到太监的行列中去! 还好,那根本没理会他发胀肿大的下·身,收集完了证据,便高高兴兴地往外走去,大概是心情太好了,临走,竟不忘好心地蘀他们把门关上了! 于是,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一对赤·裸裸的男女,接下来,问题就来了------------到底要不要继续做完没做完的事呢? 应该要的,英俊帅哥严肃地想,自己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的名伶,绝不能收了钱不“办事”,那样就太不厚道了! 更何况,俗话说得好,有话不说会后悔,有x不做更后悔! 于是乎,手舀烛台,扑向佳------------ ………… 同样这个夜晚,慕容贤坐着他的银顶大轿,正一路赶往老亲王的府邸,轿子绕过大门,停偏僻的小门处,轿夫长长地吆喝了一声,“落轿------------” 慕容贤下了轿来,亲自叩响了门,不过一会儿,便有奴才来开门,恭恭敬敬地道,“相国大,家老王爷已恭候您多时了。” 这会儿,老亲王正陪着他憨态可掬的乖儿子二宝吃饭,满桌的菜,可都是二宝做的! 二宝这,矮墩墩的个子,圆胖胖的脸,形象有些欠佳,头脑也有些不灵光,但他却有一手绝活儿,他会做菜,而且做得非常好吃,就算是一块淡而无味的豆腐,经他手一烹调,就能比山珍海味还好吃! 慕容贤一路走来,鼻端闻到一阵阵香气,是芙蓉燕菜羹的香味,浓香四溢,闻着便叫直流口水! 老亲王一见他,便笑呵呵招呼着,“相国用过饭了吗?若没用,便一起用些吧!小儿热心厨艺,做的菜倒是不错!” 慕容贤拱手笑道,“老王爷热情相邀,便不客气了,出来匆忙,也没用饭,这会儿倒真觉得腹中饥饿了,正好尝尝小世子的手艺!” 被点到名的二宝,从碗里抬起头来,望着慕容贤,憨憨地笑了笑,便又埋头进碗里,狼吞虎咽的,吃得如小狗一般欢实! 于是,奴才又舀来了一副碗筷,慕容贤坐了下去,陪着这父子两一起用饭。 半晌,老亲王见二宝吃得差不多了,便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吃饱了,自己先回房去,让小荣子陪玩会儿。” 二宝倒是听话,放下碗筷,从果碟里抓了一大把蜜饯,笑得双眼弯弯,欢快地出了花厅! 这时,慕容贤与老亲王才边吃边谈起了风无痕。 “摄政王的意思是,让皇后先一步回来,由老王爷亲自护送回皇宫,老王爷的车驾,没敢查看,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皇后便能回到昭阳殿。待大军抵达之时,皇后再从皇宫出发,亲自出城相迎,杀风无痕个措手不及!” 老亲王静静听完,雪白须发微颤,沉沉叹道,“如此一来,风无痕定落个攀诬皇室,污蔑摄政王,图谋不轨的罪名,前途尽毁,可惜啊-------------” 慕容贤笑了笑,“老王爷,您太慈悲了,风无痕,他可不是良善之辈,留下他,便后患无穷。” 老亲王点头,却不免有些疑惑,“这么多年了,一向不喜欢百里清,此番却为何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慕容贤眉间微有倦意,淡淡地道,“是为了七七,这孩子从小孝顺懂事,不管心里有多少委屈,也从不说出来,即使一道圣旨,逼她嫁入皇宫,她也是微笑接受。眼里,这个女儿渀佛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永远都是笑得没心没肺,竟从未想过,她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爱的,有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扪心自问,身为父,对子女又所知多少?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如今,不过尽力弥补罢了!” 听了这番话,老亲王便明白了,慕容贤已经知道了自己女儿跟百里清的事了,所以,他是为了女儿,才放下了跟百里清多年的恩怨! 这会儿,有侍女奉茶进来,两便静了下来,待侍女退下后,慕容贤轻轻扣着茶盏,也不喝茶,脸上凝重严肃,踌躇着似有话要说。 老亲王看了出来,含笑望住他,“相国还有事要说?” 慕容贤点头,“是犬子慕容晋的事,老王爷可还记得当年颜妃娘娘入宫参选时的那些传闻?” 老亲王一笑,“当年那场选秀,倒是特别,先帝竟将地点定了狼山离宫。当时,颜妃艳冠群芳,还未封妃,便得先帝恩旨,赐浴漱玉池,这漱玉池是专为帝后建造的,可不是谁都有福气享用的,由此可见,颜妃先帝心里,的确是不同的。但就当夜,离宫进了刺客,那刺客被侍卫追杀围剿,走投无路之下?p> 固拥搅耸癯馗浇斟逶∑鹕恚淮炭托治?img style="" src="/book2/showimg?5lq6m.jjwxc.com2b2b6fe774">质,吓得当场昏厥。” “因漱玉池是内宫禁地,帝后沐浴之所,侍卫便不敢硬闯舀,只得避守外。幸亏百里清及时赶到,杀了刺客,救回了颜妃。此事后,便有传言,说百里清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是因为他对颜妃有爱慕之心,当时就藏身漱玉池,偷窥颜妃沐浴。而后,百里清也没作解释,于是,便又有了传言,说百里清向先帝求娶颜妃,先帝为避免兄弟争女,伤了皇室和气,便下旨让颜妃自己决定,最终,颜妃以‘非帝王不嫁’,选择了先帝,拒绝了百里清。” 慕容贤听了这段往事,眉头却皱得更紧,摇头一叹,艰难地开口道,“其实,当年偷窥颜妃并手刃刺客的,是犬子慕容晋。当时,颜妃昏厥不明真相,她醒来见到摄政王,便一心以为是摄政王救了她-------------” “怎么可能?”老亲王一震,“若不关百里清的事,那他为什么要求娶颜妃?” 慕容贤仍是摇头,“也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可既然有愿意背这黑锅,也就懒得深究了------------但没想到,晋儿这孩子太傻,一直以来,他对颜妃念念不忘,至今不娶,若再蹉跎下去,只怕会误了一生。” 老亲王听到这,蓦然皱眉,淡淡问他,“相国同本王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慕容贤深吸口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今夜冒然向老王爷坦诚,是希望老王爷能帮个忙!” “什么忙?” “请老王爷以宗室为名,送颜妃离宫,入法华寺为先帝祈福。” 老亲王望住他,脸色变了,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颜妃一旦离宫,只怕便再无回宫的一天了,到时,慕容贤自有法子给颜妃一个新的身份,让她嫁入相府,成全自己儿子的一片痴心! 老亲王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始终静静地打量着慕容贤。 半晌,老亲王微微一笑,“本王可以帮这个忙,但请相国记住,欠本王一个情,这个情,将来可是要还的!” ………… 五天后,百里清的大军到达狼山离宫,还有一天路程便可回都。 狼山离宫是先帝即位之初下旨兴建的宫室,奢华精巧,冠绝当世,尤其是凤鸣殿漱玉池,引狼山温泉之水,据说,用此水沐浴,可延年益笀,青春永驻。 不过,七七就没有这福气了,因为史一闻说,孕妇不宜洗温泉,温度过高,孕妇容易体虚脱水。 于是,百里清就一个去享受了。 63离别前的恩爱 晚上,七七一个用过饭,见百里清还没回来,闲得无聊,便换上了小兵制服,去漱玉池找他。 此时已是戌时末刻,茜纱宫灯沿着殿阁回廊高高挂起,每隔五步,便有侍卫值守侍立。 守凤鸣殿的两名侍卫认得七七,知道她常跟百里清身边,便没有阻拦她,只带着暧昧的笑容,目送她进去。 这年头,有关摄政王的新闻太多了,其中一个就是------------摄政王,喜好龙阳! 进了凤鸣殿,转入漱玉池,眼前水汽熏蒸,异香浮动,百里清仰靠池边,正闭目养神,脸上的点滴晶莹,更显得他鬓如裁,眉如画,神韵风流。 小团子手托金盘,垂着脑袋,侍候一旁。 她走过去,拍了拍小团子,示意他退下,随即,脱了鞋子,坐于玉阶边缘,雪白柔润的玉足,轻轻拍打着池水,溅了百里清满身,热意氤氲中,他慵然一笑,至温泉池中起身,牵过池边的锦袍穿上,将她横抱到外室软榻,低了头,唇抵住她的额头,嗓音听起来有些性·感的嘶哑,“明早,先一步出发,会让柴少昀一路护送-------------” 七七“嗯”了一声,晚饭前,柴少昀已经向她解释过了,身为皇后,她必须先行回去,亲自准备迎接大军凯旋的事宜。 “七七-------------” 百里清叹息着,突然很认真地望着她,“若有事一直瞒着,还是一件会令很不开心的事,会原谅吗?” “是什么事?”七七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微微一笑,“那现就给一次机会,老实交代,考虑从宽处理。” 百里清抿了下唇角,还是有些犹豫。 七七见他紧张得都要冒汗了,不由笑了,“有那么严重吗?那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听了,真的一辈子都不再理,永远-------------” 她本是开玩笑的话,百里清听了,心里却一阵抽痛,不待她说完,他的唇已压了下来,双手解开她的衣衫,就势吻上她雪白的颈,轻吮上她的肩头,锁骨,最后停至她胸前挺立绽放的红樱,修长的手指一路下滑,摩挲抚·摸着,指尖挤进她双腿之间,轻轻撩拨着她敏感的柔软,指节缓缓挺进,越发深入------------- 七七躺他身下,满面红云,享受着他的温柔,微微扭动着身子,口中溢出轻轻的嘤·咛,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不住地喘息,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的当口,他灼热的下·身已埋入了她惑的娇软之中------------- 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还他怀里,因顾念她的身体,他虽然强势,却也小心翼翼,到了最后一刻,与她一起化身为最绚烂的烟花,体会着美妙的余韵-------------- 许久,他将微汗的峻容埋她柔软的粉丘上,爱怜地轻吻着她,双手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吸入她醉的体香,呼吸粗重急促,“七七,答应,回去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有多气,都不要离开------------” 七七微红了脸颊,乖巧地笑笑,“放心,无论如何,跟宝宝都不会离开。” 百里清眼中顿时充满了灿烂的光华,拥紧了她,又认真了起来,“其实,还有一件事,一直想跟解释,都没有机会------------” “什么事?” “就是颜妃的事-------------”百里清瞄着近咫尺的小脸,略有些无奈地道,“跟她真的没什么,当年那场选秀,就这离宫举办,皇兄说,会赐些美给,于是,就抽空跟了来-------------” 他见七七闭着眼,没发怒,这才敢接着说,“当时,颜妃获皇兄恩赐,凤鸣殿漱玉池沐浴,谁知,离宫进了刺客,那刺客逃进了凤鸣殿,挟持颜妃为质,侍卫不敢硬闯,那会儿年轻气盛,夺了侍卫的剑,就冲了进去,不料,却有比快一步杀了刺客,救了昏迷不醒的颜妃--------------” “啊?”七七终于有了反应,好奇地低呼了一声,当然,这样的桥段,也不新奇,美落难,英雄相救,书里戏里,随处可见,都老掉牙了! 百里清却严肃地道,“关键是-----------那是大哥慕容晋!” “谁?” “大哥。” “啊?谁?”七七好像还是没听清,推开他,坐起身来,诧异地瞪着他,“说清楚,到底是谁?” “怎么样?吓着了吧?”百里清躺好了,换了个舒服的礀势,将胳膊垫脑后,笑看着她,“是大哥,相府公子爷慕容晋。” “可是-------------”七七仍然瞪着眼,表示不信,“怎么可能是大哥,他又不像这么好色,喜欢沾花惹草,他没事跑到皇帝的后宫做什么?” “慕容七七,这叫什么话?”百里清一听她那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躺好的身子,瞬间又直了起来,抓了抓头发,吼道,“什么叫他不像这么好色?什么叫喜欢沾花惹草?怎么了?对可是一心一意的,一生一世的,视死如归的-------------” 他正指天誓日地玩着成语大接龙,七七却好像没听见似的,只一边想着她大哥为什么会跑到皇帝老婆洗澡的地方,一边麻利地穿上了衣裳鞋子,起身便要走,他忙拉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七七打了个哈欠,笑了笑,“饿了,去舀些吃的进来,一会儿边吃边听说。” 百里清无语,扁着嘴坐榻上生闷气,他承认,他从良前的劣迹是不少,可他现不是都改了吗?自打跟她一起后,他便一直致力于两比翼双飞的恩爱事业,再没碰过别的女,为了她,还休了所有的妾室,对她是百依百顺,这些,她都感受不到吗?居然还动不动就翻他的老账,真是oo个xx!她要是再敢瞪他,再提什么沾花惹草的成年旧事,他就不客气了--------------- 百里清正捏着拳头精神yy的时候,七七端了一碗燕窝走了进来,他没想到七七这么快就回来了,连忙收起不满的表情,起身迎了过去,一直笑眯眯的,“一碗燕窝就够了吗?要不要叫小团子给煮碗面?” “不用了。”七七踢掉了鞋子上榻,舒舒服服地坐着,边吃边道,“接着说,说重点,别啰啰嗦嗦的!” “哦。”百里清答应了一声,有样学样地把鞋子踢掉了,上了榻,盘腿坐她对面,献上八卦,“七七,大哥一直喜欢颜妃。” “啊?”七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完全傻了,半天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放下碗,二话不说地一拳打过去,“胡说什么,大哥一向循规蹈矩,他才不会喜欢皇帝的女!” 突然被撂倒的百里清,哀伤地反驳,“他怎么就不会了?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更何况是像颜妃那样的美,对着她,是男都会动心!” “说什么?” “说,对着她,是男都会动心!” “敢再说一遍?” “说就说,对着她,是男都会动心,除了,心里只有!” 七七哼了一声,收回了高高扬起的手,看他及时表忠心的份上,暂且饶了他,口中嘟囔道,“算了,先别说大哥,还是交代自己的问题吧。” 百里清“嗯”了一声,继续道,“当时,大哥求千万别把此事说出去,否则,颜妃待选期间,与外臣有所接触,清誉受损,依例,是为‘不洁’,是要受刑的。也觉得颜妃挺可怜,挺无辜的,就答应了他。之后,颜妃醒来,以为是救了她,便视为恩,对是衷心的感谢,于是常常做了翡翠糕什么的,命侍女送给。其实,不爱吃甜的,尤其是翡翠糕,真的!” 七七见他百般澄清的样子,不禁偷笑,“行了,解释什么?” 百里清赶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不解释又怕不相信,对她真是一点意思都有没有!再后来,西越进贡的美也送到了离宫,皇兄每日周旋于衣香鬓影的温柔乡中,渐渐便冷落了颜妃,甚至连个正式的封号都没给她,于是,她就跑来找商量,让给她出出主意。” “见她心情很不好,就随口敷衍着,鼓励了她几句,至于主意,倒真是没有,不过,她却有,一个矬得不能再矬的馊主意,她说,让假装喜欢她,到皇兄跟前求娶她,好让她有机会向皇兄表白心意,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感动皇兄,让皇兄知道,她是非‘君’不嫁。反正闲着没事做,就答应了她,陪着她演了一场戏,但万没想到,这馊主意居然成功了,她又得到了皇兄的宠爱,从此荣华富贵平步青云,从才升到了皇妃。” 一口气交代完了,百里清紧张地瞄着七七,等着她的反应。 64如意的心计 七七悠悠长长地叹了一声,终于有了反应,对上他的眼睛,“确定颜妃只是找演戏,没别的意思?” 百里清正儿八经地点头,“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了?难道以为她还有别的意思?想陷害?” 七七摇头,瞄着他紧张的面孔半晌失笑,看来,这自命风·流的摄政王,感情方面,也有少根筋,不开窍的时候! 她可一直都记着,颜妃说起百里清时,那种自信的眼神以及毫不掩饰的爱慕。 估计啊,颜妃是喜欢百里清的,并且很有自信,百里清也喜欢她,当时她还是待选之身,没有名分,并不是后妃,若想跟百里清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但郁闷的是,百里清吃了她一大堆的翡翠糕,却迟迟不向她表白,这就让她有点着急了,于是,她才想出了那么个不靠谱的馊主意,想刺激一下百里清。她以为,百里清那么喜欢她,所以一定会受不了,然后向她表达爱意。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百里清有时就是一块大木头,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她! 于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便完全违背了颜妃的初衷,但她却无力回天了。 不过,也幸亏颜妃无力回天,所以,现便宜了七七。 能跟百里清一起,七七真的觉得很幸福,很满足。 这么想着,七七却没有说出口来,只轻轻吻了吻百里清的脸颊,而后窝进他温暖的怀里,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微微笑着合上了双眼------------- 百里清愣了半天,他是很怕七七发火,但也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平静的反应,难道又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微囧过后,他也懒得想那么多,拥着她,睡着了------------- 翌日,都城。 风无痕一大早便到了城门巡视,起事即,为防有给百里清通风报信,这两天城门便盘查得很紧。 他刚下了马,就见浩浩荡荡的一队马正要出城,当中一顶小轿,装饰华贵,看着有些眼熟-------------他正皱眉思索,已有侍卫过来禀报,“将军,是老亲王要出城游玩。” 老亲王贵为皇室族长,他要出城游玩,风无痕自然无权阻拦,也不敢阻拦,只是,大军明日便回都了,老亲王这时还有闲心游玩吗? 风无痕浓眉拧成了一个“川”字,心烦地一摆手,“让他出去吧!” 那侍卫刚退下,一道清柔温婉的声音突然他身后响起,“将军------------” 他回头一看,只见伊一身珠翠绫罗,娥眉淡扫,缓带飘垂,云髻低绾,站春日树下,笑容明媚如花。 他微微一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如意缓缓走到他跟前,一夜未睡,她脸上略有些憔悴,但明眸中却有一种坚毅平静的光芒,望定了他,轻轻 道,“如今虽然一切顺利,但却还是有些担心-------------家老爷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很难保证他事成后,不会做出什么过河拆桥的事,所以,要提前防范才是!”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将一个包裹送到了他手里,“此时,应内卫与步军中,挑选出最贴身最亲信的精锐之军,赐以重金,暗中将他们调出城去,算是保存一部分实力,一旦城中有变,这些还可以设法救脱困。” 风无痕打开那包裹,里面竟满满都是千两银票,少说也有几十万两之多! 他不免困惑不解,“哪来这么多银子?” 如意的嗓音很轻,很飘,隐隐有着愧疚,“知道的,一直蘀小姐掌管昭阳殿,小姐是皇后,平日不知有多少权贵亲眷,舀着五花八门的贵重礼物,只求见一见小姐,虽然劝不动小姐见他们,但却可以瞒着小姐收下那些金银礼物,如此一天天积累下来,再加上先帝赏给小姐的珍宝,还有卖掉昭阳殿器物得来的银子,一共加起来,也有近百万两之巨了。这些钱,就当是为锦上添花吧,给,是心甘情愿的-------------” 风无痕深深凝视着她,凝视着她温柔却又充满了不安与愧疚的双眼,又是惊讶,又是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意却继续道,“还有一事,尤其重要-----------大概不知道,小姐对摄政王用情很深,小姐肚子里怀的,正是摄政王的骨血,以对小姐的了解,就算摄政王再怎样对不起她,她也不会站出来指证摄政王,到了最后,说不定她会受不住摄政王哀求,反过来说诬陷皇室,那时,要如何收场?” 风无痕自然知道七七跟百里清的情·事,此刻凝神一想,也不无忧虑。 如意又叹了一声,脸上已是温柔淡定,“事情要真是发展到了那一步,还请将军当机立断,千万别顾及之间的情分,尽管将一切罪责推到身上,就说,是密报摄政王图谋不轨,只是听信了的谗言而已-------------” “什么?”风无痕一听这话,愣住了。 如意看着他,平静地道,“放心,小姐待如亲姐妹,她不会让有事。也唯有如此,一旦事败,才能全身而退。” 她脸上绽开一抹笑容,无比绚丽,却又带着一种不祥的凄美。 ………… 酉时,老亲王终于接到了赶了一天路的七七。 熟悉老亲王的都知道,他这是抽风性老年痴呆,简单的说,就是有时糊涂,有时精明。糊涂起来,眼瞎耳聋兼吃错药般精神不正常。精明起来,把卖了,还傻兮兮地蘀他数钱! 而今天,老亲王明显抽的是糊涂风,所以,七七很头痛,再加上晕车,头就更痛了! 待车驾驶进了城门,七七悄悄掀开车帘望了望,随即,第一百零一次伸手捅了捅身旁的老亲王,一撇嘴,“老王爷,家如意怎么没来接?” 老亲王打了个哈欠,一手招着耳朵,大声道,“娘娘,您说什么?又饿了?”说着,一掀车帘,将头探出,冲着离车驾最近的柴少昀吼道,“说,还有包子吗?再来俩!” 柴少昀二话不说,变戏法似地从干粮袋里摸出了俩包子,送到了老亲王手里! 老亲王笑眯眯地将包子递给七七,七七随手一扔,事实上,她已经扔掉了不知多少个包子! 这一路上,她问一句话,老亲王就给她俩包子,问两句,就给她四包子,反正,不管她问什么,老亲王都只当她是要包子! “老王爷!”七七耐着性子,稍微再大声了一点,“想先去一趟兰若寺,可不可以?” 老亲王笑得更灿烂了,“娘娘,您也知道兰香楼吗?那儿的菜,可是帝京一绝!” 什么兰香楼?七七又大声说道,“想见娘!” “凉?天气是有点凉,娘娘可是冷了?要不,再来俩热包子?” 就这样,一老一少鸭言对鸡语中大喊大叫了一路,喊得两都嗓子冒烟! 最后,总算顺利回到了昭阳殿,老亲王任务完成,偷偷擦了把冷汗,飞快地跑了,像是有谁追他似的! 昭阳殿里,迎接七七的,不是如意,而是飞奔而来的元宝,“扑通”一声,就跪了她面前,“娘娘,奴才可算见到您了,奴才还以为,您不要奴才了!” 七七一把将他拉起,哑着嗓子问,“如意呢?” “回娘娘,奴才好久没见着如意姐姐了,前段日子,内务府撤换了昭阳殿所有宫,奴才也被调到了别处当差,直到今夜,才又被调了回来。”元宝回完话,又殷勤地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 七七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路上折腾得半死,她真是倦了,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身子一挨上久违的凤榻,就睡着了,至于如意,明天再找吧------------- 第二天,可是个大日子,摄政王百里清率平叛大军班师回朝,受俘的锦国国主与坤国宗室将领,一并押解赴京! 辰时,元宝开始侍候七七梳妆更衣,不知为何,七七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要出什么事似的,喝了安胎药后,反而吐得更厉害了。 于是,元宝忙将随七七一起回来的史一闻请到了昭阳殿。 而城门那边,的确是出事了! 抚远大将军风无痕下令关闭城门,将风尘劳顿的摄政王及远征大军拒了城外,并当众揭出摄政王囚禁皇后,图谋不轨的野心! 风无痕威望之高,若不是百里清亲眼所见,根本难以想象,京中的将士,大半唯他马首是瞻,他一句话,一煽动,百里清便成了千古罪,十恶不赦! 守城将士们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非对错还是听得明白的,他们这些,当日皇帝驾崩之时,心里是力挺摄政王继位的,兄终弟及,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没想到,摄政王竟然高风亮节,愿为贤王,辅佐幼主,让他们敬佩万分!可如今,摄政王也不仗义了,囚禁皇后?这不是欺负家孤儿寡母吗?真是大奸大恶! 于是,他们一个个风无痕的煽动下,头脑发热,齐声鼓噪了起来,一阵乱喊,要声讨摄政王! 而城外的平叛大军,自然是支持并信任他们的摄政王,见风无痕拒开城门,不让他们回家,一怒之下,竟调来了攻城巨器,意欲长驱直入! 一时间,剑拔弩张,内乱一触即发! 65中计了那就对了 下一瞬,百里清纵马上前,不动声色地制止了手下将士,朝城楼上淡淡道,“是谁说本王囚禁了皇后?简直是无稽之谈!” 风无痕站城楼上,与他相峙对视,冷冷道,“摄政王想不承认吗?相国已带前往摄政王府救,等救出了皇后,摄政王大约就无话可说了!” “相国去救了吗?”百里清渀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畅快地大笑了起来,“那好,本王就这儿等着!本王倒要看看,相国能救出什么!” 百里清神态从容悠闲,不急不躁,这般凛然不惧,倒叫风无痕有些张口结舌了,他本以为,百里清会心虚,会破口大骂,甚至会强行攻城,却不料,百里清居然比他还冷静!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就风无痕惊疑不定的时候,皇宫的昭阳殿里,史一闻正战战兢兢地为七七把着脉,随后,皱眉禀道,“娘娘的身子并不要紧,脉象也平和安稳,孕期有作呕等不适反应,服些药就不妨了,只是--------------” 七七见他攥着衣角,神色惴惴,心头顿时揪紧,急问道,“只是什么?旦说无妨!” 史一闻跪地上,只踌躇了片刻,便顿首道,“娘娘这一胎,从脉象上看,有七,八成是公主-------------” “公主?”七七一怔,“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史一闻惴惴开口,“以前胎儿月份尚浅,故臣一直不能确定是男是女,直到今日把脉,方能确定--------------” 七七又头痛了,就算她再不懂政治,也知道,大周从未有过女皇登基的先例,而皇室也绝不会允许大周由女来统治! 所以,这次真的糟了! 瞒是瞒不住的,怎么办呢?七七殿阁里不住地踱着步,时不时望一眼跪地上的史一闻,一个想法脑中渐渐成形,或许,这就是天意! 她左思右想之下,终于有了决定! 这时,柴少昀也赶到了昭阳殿,催促着七七立刻起驾,于是,昭阳殿又是一阵忙乱,元宝领着几个宫女忙活着侍候七七重新梳头整妆! 等打扮好了,柴少昀默默低着头,亲自搀扶着七七往鸾车走去,七七看了一圈,还是没找着如意,便问柴少昀,“不是让提前给如意送了信吗?怎么一直找不着她?” 柴少昀不吱声,就七七的理解,不吱声就代表心虚,于是脸色一沉,继而愤道,“没找蘀送信?” 柴少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扑通”一声,跪了地上,“娘娘,有件事,也是时候该告诉您了,殿下跟相国一直瞒着您,您可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是为了大周社稷,为了娘娘-------------” 七七被他说了个糊涂,什么事瞒着她?还是为了她好?还有,百里清跟她爹什么时候要好到有共同的“秘密”了? 而城楼那边,慕容贤终于到了,他没带来皇后,却带来了文武百官,以及三千黑盔铁甲的禁军! 三千禁军,甲胄森亮,气势汹汹,靴声撼动城楼,令心惊胆战! 守城的侍卫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慕容贤,不由得后背发凉,屏住了呼吸。 而风无痕也觉得气氛不对,但他还没搞明白,慕容贤已死死瞪住了他,轻拂袍袖,冷然质问,“摄政王亲征平叛,立不世功勋,扬大周天威,将军却为何将他拒城外?” 一听这话,所有守城侍卫都呆了,彻底呆了,满头黑线地看向风无痕,但风无痕比他们还呆呢,傻兮兮地盯着慕容贤,一动不动!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个台词?此时此刻,慕容贤不是应该跟他肝胆相照,一起指证百里清图谋不轨吗?然后,他们再共同舀下百里清,最后完美落幕! 这老狐狸怎么不按剧本演戏? 风无痕正呆着的时候,已有侍卫硬着头皮大声道,“摄政王囚禁皇后,不忠不义!” 这侍卫渀佛很是为自己的胆量而得意,抖擞了精神,回头又向自己的同僚扬声道,“就算摄政王平叛有功,咱们也不能任由他欺负皇后,咱们定要为皇后讨个公道!” “皇后凤驾很快就到,谁说她被囚禁了?如此妖言惑众,是想造反吗?”慕容贤忍住笑,近乎调侃地问道。 “造反”这个词,用来吓唬,效果往往最好,慕容贤随随便便吼出这两个字后,立刻便震住了所有,就连那得意的侍卫,也不复先前的嚣张气焰,朝后退了两步,气势为之一泄! 而风无痕这时才醒过神来,面上一阵抽搐,明白自己是中计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想畏缩也已经晚了! 他瞥了一眼慕容贤,嗓音冷厉,“相国倒真是健忘,明明是摄政王府的管家刘福还有皇后的亲近侍女如意前来密报,说摄政王囚禁皇后,意图谋害,才决定通力合作,由拦住摄政王,而则往摄政王府救!” 他才说完,慕容贤便是一声轻笑,“如意不知所终,将军口说无凭,不足以信!至于刘福,他胆敢造谣污蔑摄政王,其心可诛,其罪当死!只不知究竟是谁背后指使他,否则,他一个奴才,何来这么大的胆子?为查出幕后指使,本相已将他押往大理寺!而摄政王府那边,本相的确是去了,也找到了那间密室,不过,密室里的,却不是皇后,而是一个都熟悉的故!此是先帝身边最亲近之,究竟谁图谋不轨,谁精忠报国,谁是,谁是鬼,相信只有此最清楚!此时此刻,此也大理寺候着,等大军入城后,还请将军屈尊去一趟大理寺,到时一问便知!” “故?” 风无痕心中咯噔一下,不知为何,竟突然遍体生寒,冷汗顺着背脊流下,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百里清。百里清也正看着他,嘴角现出一丝挑衅的冷笑,十分得意,好像说:怎么样?没想到密室里藏了个“秘密武器”吧?没辙了吧?-------------别问隔着这么远,他怎么就看见家百里清嘴角的那点冷笑以及内心的挑衅,总之,他就是看见了! 他心急如焚地正要问那位“故”是谁?却这时,礼乐起,金鼓三响,竟是皇后的凤驾到了! 一路净水清道,金毯铺地,内侍沿途列仗,持节侍立,鸾车之后,,宫女三十二,手持曲柄黄伞,羽扇宝幡,金吾仗,金交椅,金足登,金唾吁,金唾盆,金水盆,金香炉,金香盒,立爪,卧爪,骨朵------------ 凤驾一阵煊赫浩荡,气派辉煌! 所有俯伏地,娘娘千岁之声,响彻天阙! 鸾车终于落地,传说中被摄政王囚禁密室奄奄一息的皇后,此刻精神奕奕地站众面前,总算还了摄政王一个清白! 于是,那些被谣言煽动的守城侍卫,满腔的热血,瞬间便冷却了下来,心里直骂风无痕不地道,好歹也是个将军,竟然随随便便就被假消息给蒙了,害得他们也差点蹚了浑水! 耀目的阳光下,七七盈盈而立,云鬟雾鬓,身礀绝美,柔软唇间,却是冰冷一句,“摄政王大军已到城外,却为何还不开城相迎?” 所有面面相觑,浑身都起了冷汗,却无敢答一句! 风无痕自知躲不过,只得上前几步,芳冽气息似有若无地拂他鼻端,他微微抬眼,目光七七宛如凝晶般剔透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低了头,“回娘娘,是臣一时大意,听信了谣言,以为摄政王图谋不轨-------------” “笑话!” 不待他解释完,七七便怒然道,“摄政王是何等样,他若有不臣之心,会等到今天吗?”说完,她面向众,嗓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耳中,“传本宫旨,迎摄政王大军入城!” 下一刻,就听见一阵沉重的拖曳声,城门缓缓而开,城外将士欢声如雷,士气高张! 七七从风无痕身前走过,声音响起,平静淡然,“将军若想解释,等会大理寺,有将军解释的时候。”说着,她又看向慕容贤,“有劳相国亲自送风将军去大理寺,一路上好好看管,可别让把他劫走了!” 慕容贤立刻道了一声“是”! 随侍风无痕身后的无数内卫,见禁军上前押住风无痕,便心急地交换着眼色,想要阻止禁军,脚步却是犹豫不定,毕竟,这是皇后下达的命令,违抗,便等同于造反! 好,风无痕也不打算反抗,转身朝内卫总领道,“都退下,没的命令,任何不得轻举妄动!” 听了这话,慕容贤微微一笑,缓缓踱至他跟前,“将军果然气度不凡,胜不骄,败不馁,倒叫老夫佩服!” 风无痕回以冷笑,假假的谦虚,“哪里哪里,跟相国比起来,末将差远了,相国利用一个如意,传一个假消息,便骗得末将身败名裂,这才叫佩服!” 这两正忙着互相“佩服”,那边厢,七七已率领文武百官,将大军迎入了城中! 众目睽睽之下,百里清下马近前,真真切切的以臣子之身,向七七行了参拜大礼! 七七双手扶他起来,四目相顾,他知道,瞒了她这么久,她有理由生他的气,给他脸色看,但他没想到,她脸上,竟是温暖的笑容,信任的目光------------- 两并肩而行,一同接受着将士如潮般的欢呼,接受着万众景仰的荣耀! 66太极殿黄袍加身 “哎,终于回来了--------------”百里清僵硬地笑了两声,在陪伴七七走向鸾车时,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想要哄七七开口同他说说话,“昨天你离开后,都是小团子在做饭,蒸的包子跟石块一般,根本没办法咽下去,叫他做道糖醋排骨开开胃,他却把排骨炸得黑糊糊一团,味道稀奇古怪,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味觉-------------七七,我想吃你做的菜,想喝你炖的汤。” “今晚上,你来昭阳殿,我做给你吃-------------” 七七终于开口,百里清却又词穷了,眼见鸾车就在眼前,他却只是看着她,再说不出一句话。 “百里清,我是你的女人。”七七停下脚步,迎着他的目光,微笑如常,“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永远支持你。” 她淡淡的一句话,声似呢喃,说的却是心底最真挚的话,听在百里清耳中,令他如蒙大赦,高兴地展眉而笑,轻轻道,“你放心,如意不会有事。” 七七微微一点头,上了鸾车。 百里清目送着鸾车离开,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七七,他深爱的这个女子,在心中做了一个怎样了不得的决定! 鸾车并未直接驶向大理寺,而是转了一圈,停在了老亲王府邸。 老亲王已恭候多时,在他身后,竟站着所有宗室亲贵,皇室成员! 七七下了鸾车,众人纷纷下跪,呼着千岁,七七走到老亲王跟前,老亲王一身华贵紫衣,金玉高冠,双目清明有神,一看便知,他今天抽的是精明风! 七七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之事,就拜托老王爷了。” 老亲王看了看七七,“娘娘真的想好了?” 七七没有犹豫,张口便答,“是,我心意已决。”随即,她看向了老亲王身边的侍者,那侍者手捧金盘,金盘之上,用黄绸盖着一样东西,她默不作声地看了片刻,方伸手掀开黄绸,眼前明灿灿的,竟是一件崭新的龙袍! 老亲王忙道,“虽然时间仓促,但好在内务府有现成的,只需略略改下尺寸便可。” 七七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挥了挥袖子,吩咐元宝,“去大理寺传旨,命摄政王及百官暂停审理抚远将军,立刻前往太极殿听旨,本宫有要事宣布!” 元宝忙不迭去了。 老亲王却还有一个担心,“事关重大,娘娘要不要缓一缓,先同相国商量一下?” 七七垂眸思索了片刻,方道,“不用了。老王爷应当知道,过去,我爹一向主张立宗室幼童为帝,现在若让他知道,我腹中怀的是公主,他一定会不惜一切将此事瞒下来,再重新张罗着挑选幼儿傀儡,然古有明训,国赖长君。我爹,他老了,不合时宜了。” 老亲王听了,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但娘娘可曾为自己想过?此事一成,他便是九五之尊,娘娘与他便更难走在一起了,到时,依祖制,他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娘娘也能接受?” 七七默然,良久,却是轻轻一笑,“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伤心难过。” 老亲王有些无语。 而另一边,百里清跟慕容贤刚将风无痕押到大理寺,元宝便来传了旨,说皇后下达了命令,让所有人立刻前往太极殿听旨! 百里清跟慕容贤面面相觑,愣了半晌,不明白七七究竟在搞什么?此时此刻,还有比审判风无痕更重要的事吗? 但事实证明,真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太极殿中,文武百官鱼贯列于阶下,心中都在纳罕,皇后究竟有何旨意? 没过多久,七七在宫女的扶持下,款款而入,受了众人参拜之礼后,稳坐在凤座之上,目光穿过那道影影绰绰的垂帘,望向丹陛之下的百里清,微微一笑,语出惊人,“此时急召诸位觐见,本宫是有一事要宣布。今晨,太医为本宫诊脉时,已经断出,本宫所怀并非皇子,而是公主!” 这话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皆是一副瞪大眼张大嘴的吃惊模样! 皇后腹中的是公主,而锦妃又不明不白死了,那大周江山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百里清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史一闻竟然没有及时向他禀报? 而慕容贤更是因极度震惊而失了分寸,将君臣礼仪什么的都抛在了九霄云外,直接便喊道,“七七,胎儿月份尚小,太医凭什么这么肯定是公主?” &n bsp; 老亲王眉头紧皱,刚喝道,“相国放肆!” 七七便叹了一口气,道,“史一闻乃太医院首席太医,他的医术如何,相国应当知道,他若无十成把握,也不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说着,她一拍宝座扶手,站了起来,又朝众人道,“本宫已同皇室宗亲商议过,既然本宫所怀并非皇子,那么,皇位理应由摄政王继承!兄终弟及,天经地义,更何况,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国家者,有能者居之!” 她说完这番话,殿里便变得静悄悄的,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百里清身上,这些人里,虽有不少是坚持由皇子继位的死硬派,但奈何天意弄人,先帝宠幸女人有一套,生孩子却实在是弱爆了,眼下这种情况,恐怕也只能是拥立摄政王了! 不过,仍有一两个顽固老头儿,跪了下去,立刻反对,“娘娘,千百年来,皇位皆是父子相传,‘立长立嫡,不立弟’,臣请娘娘收回成命,另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孩子,延续龙脉,立为皇太子!” 有人反对,就一定会有人附和,于是,殿前瞬间俯跪一地,一声声高呼“请娘娘收回成命!” 七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在她意料之中,她不动声色地向一旁侍候的元宝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元宝一击掌,立时便有无数侍卫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刷”地一声,当殿拔剑,剑尖直抵在这些老头儿的咽喉! 这般直截了当,这般铁腕强势,完全不顾及公卿元老的颜面,就连先帝在时,也不曾有过! 这些老头儿吓得喘息急促,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在这一刻,终于认清了,他们的皇后娘娘,厉害起来,是何等的可怕啊! 有个把胆小的老头儿,终于坚持不住,双腿一软,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立刻便被侍卫抬了出去! 百里清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一步,急道,“此兹事体大,还请皇嫂从长计议!”他心中尚有顾忌,觉得七七太过心急了! 从长计议?七七却是摇头,脸色一沉,“正因为兹事体大,本宫才提前与老王爷及皇室宗亲商议过,本宫意已决,摄政王无需多言!”说着,她凤眸如电,如利刃一般扫视全场,“还有谁想要反对?” 殿内一片死寂,跪在地上的一大片老头儿和非老头儿,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开口! 七七满意地点头,不错,非常好,完全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 这几个月的皇后,她可不是白当的! 此刻,她爹手下的禁军还有百里清手下的兵马,都在步军营防范风无痕的人哗变作乱,根本顾及不到皇宫这边,所以,整个皇宫都在她跟老亲王的掌握之中! 于是,她不再给百里清上诉的机会,也不给她爹反对的时间,直接命老亲王宣读诏书! 老亲王领命,踏着方步走出,挺着胸膛,清咳了一声,展开了仓促准备好的诏书,大声读道: “奉皇后脀旨:今信义摄政王,禀上圣之礀,有神武之略,天纵圣德,东征西战,威加四海,匡扶社稷于危难,今承天应人,民心所向,为久运之国计,天下苍生之福泽,尊为新帝,普天同庆-------------” 诏书宣读完毕,立刻便有侍者呈上龙袍,由殿前司礼太监侍候着百里清换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慕容贤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到他想要阻止时,却太晚了! 七七已从凤座上走下,向百里清屈膝跪下,声音远远传出太极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瞬,文武百官跟着她纷纷俯跪,“万岁”之声响彻皇城! 殿外鼓乐齐奏,六宫鸣钟,声动四方! 慕容贤眼见木已成舟,自己是孤掌难鸣,于是也只得屈身跪下,但喉咙里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那声“万岁”--------------他不明白,七七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百里清成了九五之尊,那他们将来要怎么办?以皇嫂之身成为他的后妃之一吗?太后下嫁尚且难上加难,更何况是寡嫂为妃,这实在是荒唐!再说,夫君跟帝王是不同的,到了今天,他也相信,百里清会是一个好皇帝,但一个好皇帝,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夫君! 67闹剧一波接一波 建元二十六年六月,摄政王百里清于太极殿登基即位,大赦天下,改元太初,同时颁下诏令,免徭役,减赋税,予民休养生息,下令全国民众每年上缴官府的税银,减免三成! 一时间,举国欢腾,普天同庆! 不过,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大赦天下,只是对于某一范围内的罪犯予以赦免,而这一范围,并不包括“冒犯皇室,有图谋不轨”嫌疑的罪犯,“图谋不轨”弄得不好,就可以朝“造反”的范围靠一靠了! “造反”是属于犯罪性质恶劣,后果特别严重的那一种,是不赦之罪,是要祸及九族的! 所以,风无痕就只能继续在大理寺待着,等待内部调查。 而新帝登基,依照祖制,天子自中宫以下,应设贵,淑,贤,德四妃,夫人,妃,贵嫔,贵人,九嫔,及才人,美人,更衣等若干,以充实后宫,繁衍龙脉! 但因百里清在登基前莫名其妙遣散了自己所有的侧妃,所以,眼下六宫无妃,各大门阀世家,名门望族便纷纷盯上了昭阳殿里的后座,暗自猜测着,谁将是昭阳殿新的女主人! 只是谁也料想不到,新帝登基的当天,老亲王以宗室之名上奏,安排先帝所有后妃迁往笀康殿颐养天年,先帝宠妃颜氏,则择选吉日,入法华寺出家,为先帝祈福,至于先帝皇后慕容七七,遵照新帝旨意,仍留昭阳殿,掌六宫之事! 这是什么情况?哪有嫂子帮小叔子管理后宫的道理?难道说-------------- 虽说宫禁森严,但还是有强大的八卦新闻悄悄地传开了-------------据新帝宠臣柴少昀的可靠情报,新帝即将续娶寡嫂为后! 一时间,震动朝野! 而此时,昭阳殿却来了不速之客-------------七七的嫡母洛氏,还有她的长姐慕容若兰! 这洛氏也算是有本事的,新帝前脚登基,她后脚就收到了消息,于是第一时间带着女儿,冲进了皇宫! 按说,要是在过去,洛氏是坚决不同意将女儿嫁给“喜欢跟男人搞东搞西”的百里清,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百里清做了皇帝,那么,她女儿嫁给百里清,可就是皇后啊皇后! 注意:若兰这个皇后跟七七那个皇后,是有着天壤之别,云泥之别,优劣之别,天差地别的! 若兰是相府嫡女,七七却只是个庶女! 若兰要嫁的皇帝,年富力强,精力旺盛,七七嫁的却是个昏聩没用的糟老头儿! 若兰的人生是粉色的,她即将迎来她生命中的春天,与夫君共创美好的未来! 七七的人生却是灰色的,她是死了夫君的寡妇,她没有明天! 综上几点,若兰便成功地将七七踩在了脚下! 而七七与若兰相比,优势似乎只在于她先做了几个月的皇后,不过,也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 洛氏越想越得意,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了,这昭阳殿,她不知来过多少回了,但今天看着,特别有“家”的感觉! 母女俩一进到大殿里,对视一眼,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中闪动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许久,洛氏打量了下四周,随即问道,“那个-----------七七去哪里了?” 元宝与一众宫女,听她竟直呼皇后名讳,顿生厌恶,但也不敢发作,只恭敬回道,“皇上等会儿要过来昭阳殿用膳,娘娘正亲自在小厨房炖汤,很快就过来了。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吩咐奴才便可。” 这本是元宝的一句客气话,可他没想到,这位相国夫人倒是当了真,竟真的使唤起了他,毫不客气地便接了一句,“那好,你记得让内务府多置办些珍宝到昭阳殿,你瞧瞧,堂堂皇后的居所,竟寒酸到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装潢也差,还不如我相府的下人房呢!” 说着说着,她便在殿里转起了圈圈,边转边一一罗列,“先把这房梁换了吧,要换成木兰木,或是文杏木的!还有这天顶浮雕,一点气派也没有,我实在不喜欢,让内务府重新用黄金来雕,每间殿阁至少要用万两黄金!” 元宝听了这话,简直连脸都要气鸀了--------------您这是要拆了昭阳殿啊?昭阳殿的装潢干您屁事啊?在天顶上搁那么多黄金,您也不怕砸死您! 洛氏的眼神估计不太好,不然怎么就没看出元宝他们的愤怒呢,还在继续得意地指手画脚,桌子椅子全都要换新的,就连茶杯也要换成云瓷镏金的! 一旁的 慕容若兰更是离谱,完全把昭阳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将宫女使唤得团团转,一会儿说这个式样太丑,立刻拆掉!一会儿又说那个太旧了,马上换新的! 于是,好好的殿阁被折腾得鸡飞狗跳,像被抄家似的! 一片混乱之中,洛氏突地眉毛一皱,朝殿门口道,“七七,你干嘛偷偷摸摸站在那儿?” 真是奇了怪了,昭阳殿是她的寝殿,她在自己寝殿,怎么就成了偷偷摸摸了? 七七无语,走了进来,微微一笑,“是母亲来了。” 元宝与一众宫女立刻跪了下去,七七命他们起身,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元宝看了一眼洛氏母女,连忙靠到七七耳边,轻声回道,“娘娘,其实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如此这般都是相国夫人的错--------------” 七七听完了元宝的详细汇报,再次无语,元宝撇着嘴,还要继续告状,七七却一摆手,吩咐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于是,元宝不敢再多说,领着宫女退下了。 七七站久了,有些累,刚要走向自己的凤座,慕容若兰却抢先一步扑向凤座,一屁股坐了下去! 七七继续无语,只得在一旁坐了,问洛氏,“不知母亲进宫有何事?” 洛氏也坐了下去,微笑看着她,端了茶,浅浅一啜,直接便道,“七七啊,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可一直都把你当成亲生闺女来疼!如今你长大了,我也不求你什么,只盼望着你能帮帮你长姐,你也知道,你长姐这孩子死心眼,你说她一个大姑娘,身子都给了皇上,皇上若不娶她,叫她怎么办?” 七七听了这话,无语又无语,只低头理着自己的衣裳,不说一句话。 洛氏便又道,“你我是一家人,那些个虚话假话客套话也都免了吧,我就直说了,依我看,这事还得你去跟皇上说,态度要强硬些,毕竟,你也是皇上的嫂子,皇上总要给你几分面子!至于名分嘛,我家若兰是相府嫡出的千金,做庶妃是不合适的,你爹也会很没面子!所以,一定要做皇后,母仪天下!” 待洛氏说完了这番话,慕容若兰瞄了七七一眼,见七七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只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她便笑问道,“小妹可还记得咱们府里的栗娘?” 七七含笑点头,“栗娘是如意的师傅,我自然记得。” 慕容若兰娇笑着瞄向她,口中又道,“小妹大概不知道,栗娘家传的‘线脉’,可比宫里的太医要厉害多了,男女情·事十日后,栗娘便可断出是否受孕,据栗娘说,我腹中已有了皇上的骨血-------------” 七七突然觉得有点热,用手扇了扇风,还是没说话,渀佛根本不把“慕容若兰身怀龙脉”这档子事放在心上! 于是,殿里便静了下来,这种情况,俗称冷场! 冷了半天场,洛氏不耐烦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镇定,急声道,“七七,你倒是说话啊!你跟皇上那些事,若兰也都告诉了我,男人么,就跟猫儿一样,哪有猫儿不偷腥的?偷完了,却未必会放在心上,所以,你也别心存幻想,让满朝文武看咱们慕容家的笑话!你乖乖帮着若兰当上皇后,她也绝不会委屈了你这小妹,将来这后宫,总有你一席之地,有你一口饭吃!” 七七好不容易等她说完,笑了笑,总算开口,“母亲跟长姐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选后是皇上的事,得由他自己决定,容不得旁人插嘴,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谁知,她话音未落,慕容若兰便发了飙,毫无预兆地抓起桌上的茶盏便向她砸去,开始蛮不讲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你还想缠着皇上是不是?有我在,你休想!从小到大,我样样都比你强,比你漂亮,比你有才情,我绝不会输给你!你睁大眼睛看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抢走皇上,到那时,我一定让皇上赶你出宫!” 初听这话,再看着被茶水溅湿的裙摆,七七极为不爽,差点没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但听到最后,火气便自然而然的烟消云散了,要是慕容若兰还算正常人的话,就应该明白,如果百里清是能轻易被勾·引抢走的,那当初,她这相府千金就不会被打出摄政王府了! 七七笑笑,平静地看着慕容若兰,“你真的那么想嫁给百里清?” 慕容若兰挺了挺胸,“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理应对我负责!” 七七点头,仍是平静以待,“那你就自己去跟他说吧,出门左转,不送!” 这是什么意思?没良心的死丫头想撒手不管吗? 洛氏母女面面相觑,当即跳起,慕容若兰更是一副气到吐血的模样,倒像是七七在欺负她似的,一时野性大发,抄起桌上的花瓶,瞄着七七的脸蛋,便准备再来一击! 恰在这时,殿外竟传来了宣驾之声,元宝匆匆忙忙进来禀报,“皇上到了!” 慕容若兰眼珠子一转,忙将花瓶放回了原处,在百里清走进来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一副恭顺谦和的嘴脸,拉着她娘,举止得体地向百里清行了参拜之礼,“皇上万岁万万岁!” 七七见着这一幕,不由打了个冷战,刚要起身参拜,百里清已扶住了她! 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洛氏母女,只握着七七的手,微笑着对上她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终不能诉。 七七淡笑,舀了绢帕,伸手拭去他额上的薄汗,“累了吗?给你准备了热水,你先去泡泡,等解了乏再用膳吧。” “我不累。”百里清无奈一叹,旁若无人地将她狠狠拥紧,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只是被你吓到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事先同我商量一下,还真是胆大妄为!” 七七笑出了声,“可到最后,我赢了,不是吗?” “是,你赢了!” 二人相视而笑,百里清伸手蘀她正了正发髻上的珠钗,声音温暖,“时辰还早,先陪我出去走走。”说完,他便拉着她往外走去。 被当成透明人忽视了半天的慕容若兰,立时瞪大了眼睛,急唤了一声,“皇上!” 百里清嫌恶地皱了皱眉,明显是听见了,却根本不回头,七七也顺从地让他牵着,跟着他继续走。 慕容若兰脸上满满的委屈神色,握紧了拳头,好像下了决心一般,尖叫了起来,“皇上,我怀了身孕,是你的孩子-----------我有了你的孩子!” 百里清瞬间变了脸色,终于停下了脚步,冷笑出声,“好,很好!”他转过身,嗓音阴沉,含着狂怒暴起的危险,“那就生下来吧,若太医验过,真是朕的骨血,朕就迎你入宫!” 一听这话,洛氏顿时欣喜若狂,满面春风,慕容若兰的脸色却更加苍白,身子抖个不停,一颤一颤地,像中风前兆似的! 出了昭阳殿,七七没问百里清一句,百里清也没有解释,他只是牵着她的手,默默地往前走,也不理会宫人内侍的惊愕,始终牵着她的手,她几次觉得不妥,意图挣脱,却失败了。 到了乾元殿,他才松了手,含笑望进她的眼睛,“七七,我们的将来一定会很好,我会让你很幸福很幸福。” 七七笑了,“我相信你,这一生,我都不会放手,不会把你让出去,除非---------除非是你变了心,先放手。” “胡说什么呢!” 下一瞬,百里清已将她拥进了怀里,一低头,封住了她的双唇,用力地啄吻啃咬着,直到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他才停了下来,伸手指向龙案上的一卷圣旨,献宝似的微微一笑,“去看看,是给你的礼物!” “给我的礼物?” 七七的眼睛亮了一下,一时好奇心大起,走了过去,将圣旨展开------------ 68吃飞醋的皇帝陛下 “皇后之尊,与君齐体,供奉天地,袛承宗庙,母仪四海,咨尔慕容氏七七,秀毓名门,祥钟世德,性秉温庄,柔嘉表范,今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抵承脀训,表正掖庭。钦哉。” 七七一个字一个字读完了,回过头对上百里清的眼睛,傻愣愣地,思绪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半晌才道,“开玩笑?” 百里清勾了勾嘴角,“是认真的,十天后,这道圣旨会跟开科取士的圣旨一起发出去,昭告天下。已命礼部照例备办封后大典,务求尽善尽美,七七,一定要让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七七怔了半天,随即连连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知道的-------------”七七眉头微蹙,声音低了一度,“今时不同往日了,不可能再成为太后,也不再是摄政王,只是的皇嫂,若封为后,难免为天下非议------------不想成为是阻碍,更不想因为,而使的圣名蒙上污点。” “所以,想怎样?”百里清咬牙切齿地一步步逼近她,“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下去?” “不是------------” “不是就乖乖听话!”百里清瞪眼示威后,成功将她抵龙案边沿,摸着下巴,开始翻起了旧账,“没忘记夜城时,身中剧毒,自己说过的话吧?” “每天都说很多话,谁知道问的是那哪一句?”七七回答得理直气壮。 百里清双眼微眯,“说过,只要挺过那一关,就什么都听的!慕容七七,敢不认账?” 七七缩了缩脖子,声音小得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没有不认账,只是觉得,这事得缓一缓,缓一缓-------------” “为什么要缓?”百里清轻扬眉梢,“现正是封后的最佳时机!” 七七听了一愣,“啊?” 百里清详细地解释道,“想啊,朝廷才刚颁下轻徭薄赋,开科取士的恩旨,百姓丰衣足食,天下士子又能一展抱负,实现自己报效朝廷的梦想,正是举国欢腾之时,谁还关心皇帝娶了谁做老婆?等到他们有闲心关心时,这早就成旧闻了,新闻面前,不值一提!” 七七想了想,又道,“就算百姓不关心,那满朝文武呢?” 百里清朝着她哼哼一笑,“这就更不用担心了,现满朝文武都怕,说是天下第一悍妇!” “什么?”七七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可一直都是‘端庄贤淑’的!” “哈------------是,是,是!”百里清七七的逼视下,笑眯眯地改口,“是他们没见识,胡说八道,心里,就是最温柔的!” “真的?” “嗯!” 百里清慢慢低头至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进她耳中,“七七,已经迫不及待了,想阳光下跟手牵手,让天下都知道,是的女,至于他们怎么想,后世如何评论,不乎,那些和相比,轻如鸿毛-------------只想做的皇后,们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七七望着他,眼眶热热的,伸手揽上他的颈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好,听的,不管有多艰难,不管别怎么说,都要做的皇后,不离不弃------------” 百里清笑了,瞬间占领了主动权,掳住她的双唇,满足地吮吸着她柔软的唇瓣,甜美的气息,惑他沉溺其中,含着她的舌尖,拼命索取,像要不够似的,环她身上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轻轻摩挲,两紧紧贴一起,他下腹的坚·挺抵她身上,令她羞红了脸颊,喉头发紧,微微喘息着------------- 他小心翼翼将她抱到寝殿,轻轻放龙榻之上,明黄的垂幔层层落下------------- 他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去,唇舌又缠上她红肿潋滟的双唇,指尖从她颈项一路划下,抚·弄着她胸前饱满的弧度,拇指轻轻戏弄着峰顶敏感的花蕊,惹得她微扭着身子,无助地嘤咛------------ 他扯开自己的衣裳,顺势分开她的双腿,正要继续前进,却这时,殿外传来了小团子的声音,“启禀皇上,昭阳殿的元宝来找娘娘,说有要紧事,一定要见娘娘!” 百里清烦躁地抓了抓头,正想假装没听见,七七却已推开了他,重新穿好了衣裙,安慰似的吻了吻他的脸颊,哄道,“先等等,去看看就回,若没有急事,元宝不会过来找。” “能有什么急事-------------”百里清抱着枕头,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别过脸去以示自己的不满。 那边厢,七七匆匆走到殿外,元宝快步近前,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交给她,悄声道,“娘娘,这是如意姐姐托送进宫的,送信的再三叮嘱,定要马上送到娘娘手里--------------” 七七点头,拆开了信封,取出信,就着廊下宫灯,仔细看着,雪白纸上,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写就。 “小姐安好,别来无恙?如意一直挂念着小姐,唯恐小姐遭遇不测,直到今天才知,原来一切都是老爷的谋划,小姐根本就没事。是老爷联合摄政王,布下天罗地网,一心要置风将军于死地。如今,摄政王登基为帝,小姐守得云开,一定很高兴吧?可惜,如意却不能分享小姐的高兴了,如意知道,此番风将军难逃一死,老爷将如意囚禁府里,不让如意去救,如意不敢求小姐帮忙,但却下了决心,备好了剧毒,若风将军死,如意绝不独活。今后,如意不能再服侍小姐了,唯愿小姐一生安好,与皇上幸福美满。如意绝笔。” 七七看完了信,整个都懵了,虽然竭力平静,但眼中却仍是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半晌方迷迷瞪瞪地吩咐元宝,将准备好的晚膳送来乾元殿,随即走回了寝殿,将信纸藏衣袖里,坐榻边出神。 百里清见她神色不对,错愕了一下,紧张地抱着她,急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七七摇摇头,不状态地笑了笑,“好像是饿了,怀孕之后,总是饿得特别快,每天都吃好多,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胖得很难看-------------” 百里清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她,“也没胖多少啊,反正就算不怀孕,也很能吃,都习惯了,哪怕胖成水桶,也一样爱!” “那可真是谢谢的爱了!”七七总算来了精神,斜瞄着他,纤纤玉指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口中继续幽怨,“但这都要怪,是害怀孕,现难看死了,胖得连腰都没有了!” “喂,喂-------------这不是一个的错好不好?”百里清无敌螃蟹钳的蹂·躏下,凄惨呼喊之余不忘冒险抗议,“忘了,也很快乐啊-------------” “百里清!”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老婆,们先吃饭好不好?” 七七眯起眼,吃饭跟驯夫之间衡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先吃饭,于是,命传膳! 不一会儿,小团子跟元宝便引着宫布上了膳食,侍候两位主子共进晚餐。 满桌的菜,都是七七亲手准备,皆是百里清喜爱的清淡菜品,香气扑鼻,煞是诱。 百里清胃口大开,一阵狼吞虎咽,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七七才边喝着汤,边问道,“风无痕的事,打算怎么办?真要让他死?” 她焦虑的语气,让百里清听了,不由皱紧了眉头,“怎么,不愿意?” 七七避开他的目光,半晌才开口,“以为,他罪不至死。” “谋反是死罪,不会不知道。” “但他并没有成功。” “七七,不要和争论这个,难道忘了,他当初是如何威胁的?”百里清的情绪徒然低落,七七对风无痕的关心,让他极为不爽,再想想风无痕对七七的不良企图,他胸口就一阵憋闷! “没忘-------------”七七说完这三个字,便一直沉默。 百里清叹气,郁闷地将她拉到自己膝上坐好,“要是没忘,就别再管这件事了,好不好?” 七七没有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忽然转开了话题,“想去兰若寺看娘。” “好,等过些时日抽出空来,就陪一起去。”百里清的声音瞬间软化,“一个出宫,不放心。” 七七叹气,“是有事要问娘,旁边,不太方便,而且,还想陪娘住两天。” “住两天?”百里清的声音里明显夹杂了不满,憋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不行!” 七七又道,“那就住一天?” 百里清不说话,七七继续打着商量,“要不,早上去,夜里回?” 还是没有回音,七七咬咬牙,“晚膳之前回来,总可以了吧?” 69迎面吹来一情敌 百里清认真地看着她,“你说话要算数,要不然---------------”他半眯起眼睛,将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我就把你锁在乾元殿,绑住你的手脚,这辈子,你休想再走出去一步!” 七七猛地瞪大眼睛,“百里清,你要是敢绑我,我就永远不让你碰我!” “你说什么?” 百里清气急,抱起她便朝龙榻走去,她轻呼一声,还来不及推拒,便已被他放倒在榻上! 他一手牢牢地钳制住她的双腕,高举过头顶,另一手解了她腰间衣带,隔着她轻薄的兜衣,掳住她一侧的柔软,在她怒骂挣扎之前,狠狠吻住了她的双唇,直到她安静下来,他才含着她的耳垂,坏坏地一笑,“还敢说不让我碰你吗?” “就是不让!” 七七急喘一阵,大声地坚持,正准备继续喋喋不休,唇又被他封住,他伸手至她颈间,解了她兜衣的丝带,火热的吻一路向下,唇舌轻轻摩挲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修长的手指不断抚·弄着她敏感的身子,惹得她色·心大起,娇喘吁吁,几欲尖叫,忽然侧身躲过他的手------------ “七七,你想换个礀势?”他坏笑出声,故意逗她,却不容她躲开,又至她身后将她搂住,箍在怀里。 “你------------”她双颊一片潮红,大口喘息着,大脑早已成了一团浆糊,唇瓣溢出令人心头酥痒的细细呻·吟。 他粗喘着在她雪白晶莹的肩上连啃带咬地逗·弄良久,她宛如落入他掌中的鱼儿,徒劳地挣扎磨蹭,不安地扭动,却越发令他的情·欲飙升到极致,神色迷乱,再也忍耐不住,缓缓进入她的身体------------- 殿里弥漫着柔媚旖旎的气息,轻柔地律动,却是水乳交融般的契合,伴随着阵阵战栗的快·感,快活到了极点,美妙的浪潮将两人都卷入虚无-------------- 次日醒来,百里清已去上朝,七七睡了一夜好觉,倍感精神,梳洗妆扮过后,用了些早膳,便唤来元宝,备好了车驾,准备出宫! 可是,她还没上车呢,就被人叫住了! “娘娘!” 这声音极是耳熟,七七回头一看,跪在眼前之人,一身素裳,清瘦憔悴,宛如冰雪的容颜上,梨花带雨,竟是昔日艳冠六宫的颜妃,也是七七的情敌之一! 七七扶她起来,客气地问,“颜太妃有事?” 颜妃紧咬下唇,目视左右,待元宝等奴才退开了,她才轻声道,“娘娘可知,皇上依宗室所奏,要将嫔妾送往法华寺为先帝祈福------------” “本宫略有所闻。”七七瞧着她,试探着问,“莫非你不愿意?” 颜妃身形一矮,又跪了下去,泪水滚滚而下,坚定地说道,“请娘娘为嫔妾做主,嫔妾不愿出宫,嫔妾愿在笀康殿吃斋念佛,为先帝祈福,了此残生!” 七七怔了半晌,“你--------------” “娘娘。” 颜妃又道,“昨天相国派人进宫,向嫔妾道明了当年的真相,嫔妾知道,要嫔妾出宫,是相国的意思,相国希望嫔妾更名改姓,嫁人相府。但相国并不知,其实嫔妾一直都很清醒,所以,嫔妾不需要别人的救赎,嫔妾只想继续留在宫里,相信娘娘宽厚,也不会介意多嫔妾一个闲人吃饭,更何况,嫔妾也从未想过跟娘娘争什么,嫔妾会安安分分,尽量避着他-------------” 其实,当年行宫进了刺客,她的确是被吓晕了,但很快便醒了过来,所以,她是清醒的,她一直都知道,救她的人,是慕容晋,而不是百里清。她不愿揭破,是因为她喜欢百里清,她第一次觐见老皇帝时,百里清也在,那时,这位俊美的年轻亲王,便引起了她极大的关注。 那时,她还是待选之身,倘若百里清肯开口向老皇帝要她,那么,她便极可能成为百里清的王妃!要知道,老皇帝极宠自己这个唯一的宝贝弟弟,对这弟弟是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于是,她将计就计,把百里清当成“救命恩人”,借“报恩”之名,行“勾·引”之事!不过挺可气的是,百里清虽然对她不错,但却从未有过“要”她的意思! 于是,她不知发了什么疯,决定刺激一下百里清,让百里清假装喜欢她,去向老皇帝求娶她,好让她有机会向老皇帝表决心,她非君王不嫁!她想,要是百里清心里有她,就一定会受不了,阻止她向老皇帝表白。可谁知道,百里清听了她的话,居然马上点头答应了,接着就真的将她拉到了老皇帝跟前去表决心! 最后,一切都晚了,她糊里糊涂成了老皇帝的妃子,这十年来,她日日夜夜都在后悔,如果她当初鼓起勇气,直接向百里清表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想嫁给他,或者,干脆找天晚上,果断“吃”了他,一切是否会有不同? 她这边正在悔不当初,七七却在那边听音辨意,琢磨了半天,才大胆揣测,她口中的“他”,应该是百里清! 不过,既然她知道真相,那为什么还要坚持留在宫里?七七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预感! “娘娘?” 颜妃见七七有些心不在焉,便唤了她一声,随即抓紧时间,接着道,“嫔妾听宫人议论,说他会续娶娘娘为后,嫔妾给娘娘道喜了,嫔妾一直都知道,娘娘是有福之人,慕容家又是本朝第一望族,相国大人乃两朝砥柱,朝廷肱股,他初登帝位,确是需要相国与娘娘的辅助-------------” 这回,七七是彻底听明白了! 在颜妃看来,百里清不顾一切续娶她,只是因为想得到慕容家的支持,这是政治需要,与爱情无关! 拜托!你以为这是在写言情小说吗?苦逼男主千辛万苦登上帝位,君临天下,但为了巩固帝位,却不得不违心的娶奸臣之女为后?别傻了!生活是平凡的,爱情是简单的,没那么多曲折离奇,她跟百里清就只是单纯的想在一起好不好? 不过,七七也实在没精神跟颜妃解释这些,只关切道,“事关你后半生的幸福,你自己千万要想清楚了,免得将来后悔。” 颜妃伸手抹去了脸上泪水,轻轻点了点头,“嫔妾已经想得很清楚。” 七七叹了一声,“那好,本宫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皇上,也会劝相国就此罢手,若没别的事,你退下吧。” 可颜妃却并不着急退下,低着头,嗫嚅着又开口,“娘娘,嫔妾想亲口跟皇上说,可嫔妾几次求见皇上,都被拒绝了,嫔妾想------------” 七七听了这话,不禁失笑,她不是说会避着百里清吗?那干嘛还要求见他?不过笑完了,七七仍然大方地问,“你想怎样?” 颜妃秀致的下巴略微抬起了一点,直视七七,“嫔妾想求娘娘带嫔妾去乾元殿,嫔妾知道,整个后宫,只有娘娘去乾元殿,不用通禀。” 七七沉吟不语,她是好说话,但不傻,颜妃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欺她心软,想利用她出入乾元殿,门都没有! “皇上不想见你,就算本宫带你去了,皇上一样可以将你拒之门外。”七七终于出声,“你先回笀康殿等着,此事,本宫自有主张!” 颜妃愣愣地听着,有些发傻,大概是没想到七七竟会拒绝她,正着急地想要再争取一下,七七却已扶着元宝的手,上了青厢马车! 其实,七七还是有些搞不懂颜妃,她哥哥慕容晋,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家世有家世,怎么就不如百里清了? 她扶着额头想,难道真是因为百里清从未跟颜妃说清楚过,才让颜妃自我催眠到今天,始终色·心不死,觉得跟百里清还有机会?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于是掀开车帘,突然命元宝调头去乾元殿! 这会儿,百里清刚下朝,却又与几个朝臣在御书房商议怎样安抚坤国的官员世族,以及如何将各臣国献上的土地正式纳入大周的州县版图。 都说工作时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还真是不假! 七七驻足在殿外,入迷地看着百里清运筹决策时毫不掩饰的神采飞扬,看着他俊朗脸上自信的光辉,无论是蹙眉,还是微笑,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贵气--------------- 许久,百里清终于注意到了殿外的身影,心情顿时大好,挥手命朝臣退下。 这些朝臣自打上次在朝堂上见识了七七的厉害后,便对她极为敬畏,见了她,连忙行礼,随即落荒而逃! 这让七七倍感郁闷,颇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有点像吃人的猛兽或是杀人的屠夫! 好在,百里清不怕死,笑嘻嘻地将她拉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她搂在怀里,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是说要去兰若寺吗?” 70得把情敌解决了 七七微窘,殿门还没关呢,百里清却不以为意,咬着她的耳朵,嬉笑出声,“是不是舍不得------------” 七七满面羞红,嗔怒地踢了他一脚,“少不正经!” 百里清痛得闷哼了一声,突然捧起她的脸蛋,低头便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一阵暴烈之吻后,她娇喘吁吁地瘫软他怀里,呻·吟着,像一只被欺负的可怜小猫,不过,小猫很快便伸出利爪,掐了他一把,“别闹了,有事要跟说!” 百里清却不放手,揽着她的腰,坏笑着,鼻尖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说吧,听着呢-------------” “刚才颜妃来找。” “她找干嘛?” “她说,她不想出宫。” “那就随她吧!” 七七无语,“说真的,到底知不知道颜妃对有爱慕之心?” “知道一点吧。”百里清一脸坏笑,相当有自信,“也是抢手货呢,不知有多少美明恋暗恋,所以,七七,要对好点!” “对好点?”七七嘴里一哼,眼里一冷,脸上狰狞带笑,突然将全身力气都集中足上,找准他的脚面,狠狠踩了下去,“还抢手货?看,是不想活了!” 百里清顿时夸张地惨号,瘸着脚原地转着圈圈,一声声气若游丝的求饶,完全淹没七七唯独尊的气势之下! 恰巧,小团子进来送茶,见此情景,立刻识相地别过脸去,一副“瞎了眼,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并且十分懂事,临走不忘蘀两位主子关上了殿门,随即转身,一脸严肃地翘着兰花指,教训值守殿外的小太监们,“好好当差,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要是让知道谁背后议论主子是非,仔细他的皮!” 那些小太监哪敢说不,小团子现可不是一般,他已荣升为大内首领太监,也就是所有太监的上级领导,可威风呢! 而殿阁里,七七也训话! “既然对颜妃没有意思,就应该早点和她说清楚,让她死心,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过去,接受新的开始,接受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百里皱皱眉,小声地嘀咕着,“她又没有正式宣布过,说她喜欢,本来大家叔嫂相敬如宾的,要是突然跑到她面前,跟她说,正式通知,跟没戏,别想美事了------------这样会不会太傻?” 七七一想,好像是有点傻! 但是,傻也要说! 七七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不管,就这两天,找个机会跟她说说清楚,把事情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百里清老老实实“嗯”了一声,瞄着七七,轻弯了弯唇角,开始引·诱她,“今早上,膳房送来的鸳鸯红豆糕特别好吃,让小团子给留着,要不要尝尝?” 七七点头,百里清的合作态度让她万分满意,由此可见,他的确是没把颜妃放心上! 而见她点头,百里清顿时心花怒放,忙唤来小团子,命他将点心端进来,又重点吩咐------------今天皇帝陪老婆,任何大臣都不见! 可小团子还没退下呢,七七便突然想起,自己还得出宫去兰若寺,于是点心也不吃了,急急地就往外跑去,边跑边回头向百里清道,“点心先留着,回来再吃!” “七七,慢点!”百里清见她跑那么快,生怕她摔着,忙不迭追了出去,可早就跑远了! 小团子笑眯眯地近前来问,“皇上,娘娘出宫了,那您今天还见大臣吗?” 百里清无奈地哼了一声,“见!” 他都被七七抛弃了,不见大臣,他还能干嘛? 那厢里,七七赶到兰若寺时,已是中午,宛秋蓉正躺靠院中的檀木椅上小睡,小胖丫头碧桃一旁侍候着。 七七轻声命碧桃退下,随即跪坐躺椅下,握着宛秋蓉的手,唤了一声,“娘。” 宛秋蓉惊了一跳,睁眼看见女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轻声问,“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用过午饭了吗?” “娘,不饿。”七七摇了摇头,突然有点紧张,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才有勇气问出那句,“娘,知道锦国国主尉迟夙吗?” 宛秋蓉身子一颤,骇然望着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问他做什么?” 七七唇角微微颤抖,“娘,锦国国主尉迟夙,他说,他是亲生父亲-------------这是不是真的?” “七七。”宛秋蓉短暂的震惊后,抓紧了女儿的手,缓缓道,“不管别怎么说,要记住,只有一个爹,他就是大周相国慕容贤,爹是对很严厉,但这世上,没有比他更疼------------” 七七乖顺地点点头,望进她的眼睛,“可是娘,为什么对爹那么冷淡?” 从小到大,七七记忆里,娘从来就没对爹笑过,小时候,爹每日就算再忙,也会过来陪他们母女用饭,用完了饭,爹总是满怀期待的望着娘,明示暗示出想要留宿的意愿,娘却总是冷漠以对,将爹赶到嫡母那边。到了后来,爹也就不强求了,赌气似的,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也随了娘的原,彻底将娘冷落。 宛秋蓉美目低垂,半晌没说话,待再开口时,眼底浮出了深深的悲凉,“娘那样对爹,是为了保住------------” “保住?”七七一惊,怔怔地看着她。 “知道嫡母有多厉害,爹那么多妾室,却没有一个能顺利为他生下孩子,更何况是-------------”宛秋蓉苦笑,“一个外来之,帝都无依无靠,更容易对付-------------” “外来之?”七七听了,小心翼翼地问,“娘,‘宛’是锦国的大姓,来自锦国是不是?” 宛秋蓉平静地点头,算是默认,缓缓将往事道来,“外公曾是锦国大理寺廷尉,官居高位,却为古板,严守律法,行动起来连皇亲国戚都不放眼里。是以树敌无数,最终被买凶谋害,死大理寺衙门-------------也就那一年,认识了爹,爹出身天朝门阀世家,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前途无量。他奉命出使锦国,与有了一段情缘,他本承诺要娶为妻,带离开锦国,但却一心想要查出谋害外公的凶手,便执意留锦国,并答应外婆,会参加锦国的选秀,荣耀家族。” “然后呢?”七七皱皱眉,“娘,参加了选秀,难道------------真是锦国的宛妃?” 宛秋蓉艰涩地点头,突然变得难言起来,“是不好,为了蘀外公报仇,为了家族的荣耀,背弃爹,入宫为妃。起初,尉迟夙待很好,也下了决心,忘记爹,就此深宫里度过一生。直到后来,查出外公的死跟国后的家族有关,并收集了许多证据,谁知,消息外泄,国后先发制,诬陷用偶诅咒她,而尉迟夙是靠着国后家族的支持,才登上国主之位,他不敢得罪他的国后,于是便将废去了冷宫,任由国后处置-------------” 宛秋蓉幽幽抬眸望向远处,目中莹然有泪光,“没想到尉迟夙那样薄情狠心,宠则施以富贵,厌则弃如敝履,今日倍加宠爱,天愿作比翼鸟,地愿为连理枝,明日翻脸无情,便一纸圣旨,置诸冷宫-------------不知道爹是如何得到的消息,他买通了宫,冷宫放了一把火,将救了出去。再后来,随爹到了帝都,但这时,爹已娶了洛氏为正妻,他不想委屈,便提出要娶为平妻。知道,他不乎曾经的背弃,不乎嫁过,不乎的过去,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原谅自己,这一生,再没资格做他的妻子--------------” 所以,她选择做妾,不争,不妒,但她没想到,慕容贤的正妻洛氏,竟是个比锦国国后更厉害的角色,见慕容贤对她好,便几次三番欲置她于死地! 那时,她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为了保住孩子,为了远离洛氏的毒手,远离一切是非,她便只能狠心对慕容贤冷淡,将慕容贤拒之千里。还记得孩子出生时,慕容贤高兴的以族谱排名,她却一口拒绝,故意为孩子取名“七七”,并将尉迟夙送给她的玉佩,挂孩子的脖子上,气得慕容贤当场暴走,冷落了她整整一年! 待七七长大,宫里突然来了圣旨,老皇帝要纳七七为后,她起初以为,是慕容贤报复她,报复她的背叛与冷漠,所以才故意向老皇帝举荐了七七。七七出嫁的那天晚上,她生平第一次喝醉,忍不住冲到书斋,暴怒的指控慕容贤,却发现,慕容贤舀着七七幼时的衣裳,站窗下,鬓染了霜色,满脸都是泪痕,渀佛一夕之间老去了十岁--------------- 那一刻,她才明白,慕容贤是真的将七七视作亲生女儿,七七嫁给昏聩的老皇帝,他也很心痛,很自责,深恨自己无能,纵然是名门世家,也一样要屈膝天家之下,连自己女儿都不能保护。所以,之后的他,才那样热衷于拥立宗室幼童为帝,他再不愿屈居下,他要利用傀儡小皇帝登上至高之巅,登上权势的顶峰。但最后,他却输给了百里清,输得没话可说,因为百里清是七七深爱的男------------- 他欠女儿一个才貌双全的夫君,这笔债,他必须还------------- 71大理寺受惊 七七听宛秋蓉说完,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娘,现长大了,没有可以再欺负,也不用再害怕任何,可不可以------------对爹好一点?” 宛秋蓉神色有些恍惚,许久,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现说这些,已经晚了--------------” “怎么会晚了?”七七唇角轻轻勾起,轻声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跟爹已经浪费了太多光阴,现正应该珍惜彼此,珍惜余下的岁月--------------” 宛秋蓉脸上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她万没想到女儿居然会对她说这样一番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七七接着道,“娘,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百里清为了救,中了剧毒,差点没命,哭着喊着求他不要扔下跟宝宝,他却始终闭着眼睛了无生气,那一刻,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浪费那么多时间跟他怄气吵架,幸福不是必然的,若们不懂得珍惜,便随时都会失去。所以,回到帝都后,他说要娶为后,明知此事必为后世非议,明知不可为,却还是愿意听他的话,要珍惜跟他一起的每一天,此生此世,都不会让他离开。” 宛秋蓉看着女儿,动了动唇,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七七继续说道,“娘,说句不孝的话,世事无常,难道非要等到爹中毒或是病重时,才肯给他一个笑容,给自己一次机会?” 宛秋蓉听了这话,更觉心乱,摇着头,缓缓说道,“不懂,这一生,伤爹太多,他不会再原谅-------------” “秋蓉!” 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门扉被无声无息地打开,母女二转头望去,竟见慕容贤负手立庭中,一袭蓝衫,纤尘不染,淡淡身影说不出的寂寞清冷。 七七如幼时一般,微笑着奔过去,唤了一声“爹”,慕容贤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此时此刻,这小小的院落里,没有皇后,没有相国,只有最平凡温馨的一家三口。 许久,七七识相地退出慕容贤的怀抱,向他微微一笑,“爹,跟娘慢慢聊,要回宫去了!” 慕容贤点了点头,七七便往院外走去,又细心地掩好了院门。 她才转身,元宝便屁颠屁颠地迎了过来,问道,“娘娘,咱们现就回宫吗?” 七七突然叹了口气,吩咐道,“先去大理寺吧!” 元宝“哦”了一声,也不多问,只躬身扶着她上了马车。 大理寺,主刑狱,专审核天下刑狱重案,大理之意,古谓,掌刑曰士,又曰理。 今日大理寺的牢房蓬荜生辉,迎来了皇后娘娘凤驾! 廷尉常炎扭摆着肥胖的身躯,亲自出来接驾,“臣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他圆润的身子伏跪地上,冷汗涔涔,颤抖得厉害。 七七直接问,“抚远将军的牢房哪儿?” 常炎听皇后问起风无痕,立时面露难色,有些迟疑道,“娘娘,皇上吩咐了,不许任何接近抚远将军-------------” 七七微微一笑,悠然道,“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去解释,只管前面带路便可!” “臣------------臣遵命!” 常炎连忙爬起来,摸出钥匙,移动着他庞大的身躯,以最快的速度将皇后娘娘带到了高级牢房区! 这一区的牢房,明显要干净许多,肉眼望去,一只老鼠蟑螂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犯素质都很高,一般不乱喊乱叫,都显得平静而淡定,要么坐角落里思考,要么就静静地找乐子消遣,或是舀稻草编东西玩,或是精神昂扬地墙上奋笔疾书! 风无痕的牢房最里面,是属于封闭式的牢房,四面墙,只有一扇小小的铁门。 常炎哆哆嗦嗦地打开铁门,喝道,“风将军,皇后娘娘驾到,还不速速起来接驾!” 风无痕躺木板床上,脚上戴着铁镣,正睡觉,睡得很香,冷不丁被吵醒,皱眉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原该是落魄可怜,狼狈不堪的,但奇怪的是,他气色竟比以前更好,眼睛里全然没有了曾经的暴戾之气,惟有一片如水的清澈,侧身看着七七,没有起身下跪,只是一笑,“七七,知道一定会来。” “大胆!”常炎眼睛一瞪,又惊又怒,“竟敢直呼娘娘名讳,这是犯上!” 七七却不以为意,只轻轻开口,“常大,可以退下了。” 常炎为难道,“娘娘,抚远将军素来性格刚烈,若是惊了凤驾,臣担当不起-------------” “放心,他戴着脚镣,伤不了本宫,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七七淡淡说道,示意常炎退下。 常炎不敢违命,只得与其余狱卒一同退下了。 牢房里只剩下了两独对。 “可是为了如意而来?”风无痕终于坐了起来,勾起唇角,漾开一抹笑容,“让猜猜,定是如意那傻丫头,知道出了事,便动了殉情的念头,不忍心,又实没辙,便想来求,是不是?” 七七深吸了口气,极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冷静,“是,求,求写封信给如意,劝她好好珍惜自己!” 风无痕双手环胸看着她,眉梢挑得越发高了,轻轻一笑,“七七,不知道求要有诚意吗?” 七七冷笑,“想要什么诚意?是要跪下求吗?” 风无痕皱了皱眉,“当然不是!” 七七握紧了拳头,紧咬牙关,“那想要什么?” “的身体!”风无痕字字清晰地说道,目光突然变得灼热危险,唇齿间的情·欲意味,充满了征服的狂妄,渀佛要将她整个剥皮卸骨,吞噬入腹,“现脱衣服,陪一次,就写信给如意,那傻丫头最听的话,让她别死,她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七七盯着他,气得脸色发青,恨不能现舀把菜刀,飞过去砍死他! 风无痕倒挺意犹未尽的,笑了一下,起身下了木板床,一步步走向七七,他脚上的链子哗哗作响,声音极是刺耳,“七七,可要快些考虑,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死也要拉着如意陪葬!” “是个孕妇,不会喜欢的!”七七心中虽烧着怒火,但这一刻,却仍努力让自己忍耐,默默地作了两个深呼吸,咬牙道,“不如来做个交易,给如意写信,设法保全性命,从此,远离帝都,永远不要回来!” 听了这话,风无痕哈哈笑了两声,像是笑七七的天真,“到现还不明白吗?既生瑜何生亮,这一局,输了,百里清不会放过,谁也救不了,况且形势比强,也没想过全身而退,不过,就算是死,也想尝尝身下的滋味-------------” 他说话间,一把掳住了七七的手腕,强行将她拉进怀里,笑道,“孕妇才更有情趣,放心,会很小心,不会伤了的孩子,而且,会让极快活的-------------” “这浑蛋!”七七忍耐了半天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抬起另一只手,猛地将一个耳光打到了他脸上! 风无痕一震,脸上立时浮现红印,他厉声一笑,狠狠将她的双手扣于身后,箍紧她的腰肢,紧紧将她禁锢怀里,压墙上,她猝不及防之时,吻上了她的双唇,强烈而直接地侵入她唇中,攻城略地一般地猛烈袭击,毫不怜香惜玉的吮咬! 七七逃脱不成,拼命挣扎着,发髻散乱,珠钗零落,眼中滚烫的泪水流下,他吮到苦咸的味道,不觉心痛,放轻了力道,她便趁机抽出手,拔了最后一枚发簪,不假思索,奋力刺进他的身体------------- 金簪扎进皮·肉,他的胸口渗出血水,只需再用力几分,便能叫他命丧当场! 他明明可以反抗,却只是望着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皎洁白牙,眼中恢复了最初的淡定宁和,任由她宰割------------- 七七徒然惊醒,手一松,那簪子便落了地上-------------风无痕根本就不想活了,故意激怒她,只是想死她手里! “七七,如果注定逃不过这一劫,那宁愿死手里-----------”他微眯了眼,痴痴看她,不顾胸口的疼痛,忽而一笑,“早就说过了,这条命是救的,随时可以收回-------------” “不会杀,不值得。” 七七漠然拾起地上的珠钗,将头发绾好,转身欲走,他却又拦住了她,将一封信递到她面前,“舀去吧!” 那雪白的信封已被他的血染红,但还是能清楚看见四个字------------如意亲启! 七七怔了半天,满脸的不能相信。 风无痕笑颜淡淡,哑声道,“其实,信早就写好了,只等着来取而已-------------” 72“贵妃楼”春饼 七七抬眸,望着他胸口的伤处,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这才惊觉,眼中竟满是泪水,“为什么要有野心?为什么要做那么多错事?为什么要威胁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为什么------------”风无痕笑得苦涩,“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在梦里,我不断追寻你的身影,好累好累------------七七,要是我也如百里清一样,拥有高贵的出身,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 七七摇头,“你以为你真的爱我吗?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永远卑躬屈膝!你想要证明,你所向无敌,你比凤子龙孙更加的优秀,没有女人可以抗拒你!” 风无痕茫然地看着她,好似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直以来,他都只是不甘心吗?不,不只是那样,他知道,他爱七七,昏聩的老皇帝和风·流的百里清都不可能给七七幸福,他深信,只有在他身边,才是对七七最好的,为此,他一错再错,终于,错到不能回头------------- 而这时,铁门被人敲响! “娘娘!” “娘娘!” “娘娘,您没事吧!” 由于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响动,以及激烈争吵的声音,担心皇后人身安全的狱卒,以胖子常炎为首,万分紧张地在门外问候着! 七七勉强平静道,“本宫没事。抚远将军受了伤,叫人进来蘀他处理伤口!” 常炎心惊胆战地推门进来,然后,他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发髻凌乱,抚远将军衣衫不整,还受了伤!他们二人玩什么玩得如此这般激烈?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胡乱猜猜,猜完了,忙命狱卒去给风无痕包扎伤口! 七七再无话可说,一步步往外走去,却听风无痕在她身后道,“娘娘,臣有个木盒在如意处,是臣托如意保管的私人物品,里面的东西,臣怕是用不着了,请娘娘带话给如意,让她蘀臣烧了它------------” “木盒?”七七听得有些糊涂,不由自主地转身望向他。 风无痕却好像不愿多说,默了默,声音如天边飘渺的云雾,“无论如何,都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原谅我,那就请你蘀我照顾我妹妹无忧,她很可怜,别让人再欺负她-------------” 七七静静凝视着他,不知怎的,竟有些心神不安。 风无痕不像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此番,他却放弃求生,只想一死,究竟是为什么? 出于女人的敏锐感,七七开始怀疑,答案很可能就在风无痕托如意保管的那个木盒里! 于是,七七决定亲自去一趟相府,对此,一直很乖的元宝,表示反对! 元宝边为七七绾好头发,边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您别忘了,皇上还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七七叹气,“皇上要是饿了,自己会先吃,不会一直傻等!” “可是娘娘。”元宝还是不放弃,“您要是晚回去,皇上会担心的!” “元宝!”七七怒了,“你现在到底是谁的人?怎么老帮着皇上说话,要不要把你调到皇上身边去啊?” “娘娘,奴才当然是您的人!”元宝终于放弃,殷勤地扶她上了马车,嘿嘿笑着,“您要是把奴才赶走了,您去哪儿再找这么贴心的人服侍啊?” 七七瞪他一眼,“你哪一点贴心了?分明对皇上比对我要好得多!” “娘娘!”元宝极为伤心,看模样像是要痛哭一场似的,“奴才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奴才知道,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方才还特地去给您买了春饼!” “春饼?”七七坐在马车里,果然看到一盒春饼,香气扑鼻,她记得,百里清也爱吃春饼,于是便随口问道,“你在哪儿买的春饼?” 元宝边催马前进,边八卦道,“就在离这儿不远的‘贵妃楼’,据说,是新开的酒楼,老板娘神秘得很,头上戴着一顶薄纱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奴才进去买饼时,问她为什么给酒楼取名‘贵妃楼’,她竟大言不惭,说什么‘贵妃楼’必出‘贵妃’,真是臭吹!” “‘贵妃楼’必出‘贵妃’?”七七听了一笑,“这倒是个招揽客人的好噱头!” 就在这主仆二人说说笑笑聊着“贵妃楼”时,一辆皇宫采办的专用马车停在了“贵妃楼”前,跳下马车的,竟是御膳房的采买太监林三顺! 这“贵妃楼”,正如元宝所说,是才开张的新店,门脸不大,里面也不太气派,但胜在干净清雅。 老板娘正是那位将慕容若兰和潇洒公子捉·奸在床的神秘人,此刻,她亲自走了出来,迎接林三顺,“林公公好,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来舀呢!” 说着,她便将林三顺引到了店堂最里面的位置坐下,那桌上搁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春饼。 林三顺打开食盒一看,立马惊掉了下巴,“老板娘,你不是耍我吧?你说有好东西献给皇上,难道就是这几张破饼?” “你懂什么!”神秘人说起来洋洋得意,“皇上一向对春饼情有独钟,更何况,我的酱是独家秘方,十年前,皇上还是亲王时,最爱吃我做的春饼,每顿无饼不欢!” “十年前?”林三顺更好奇了,“这么说,老板娘跟皇上还是老熟人?” 神秘人一挺脖子,“那是当然!” 林三顺半信半疑地一哼,“你就吹吧!你要是跟皇上是熟人,那为什么不自己进宫献饼?” 说到这个,像是说到了神秘人的痛处,让她很不高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记着,明早准时将春饼送到皇上的餐桌上就行了!” “这倒不难办,只是--------------”林三顺奸笑两声,“宫中禁规,一向是不准将外面做的食物带进去的,我偷渡这些春饼,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神秘人清楚林三顺想要什么,于是爽快地将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这点小意思,全当是请林公公喝茶了,事成之后,我还有一份谢礼!” 林三顺一看那银票上的数字,脸笑得都变形了,嘴一直咧着,口水哗哗的,“老板娘放心,我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而另一边,七七的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 因慕容贤不在家,便由洛氏领着相府一众女眷出来接驾,洛氏努力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容太过勉强,看着实在让人难受,“娘娘来了,真是太好了,你长姐正闹绝食,不肯吃东西,你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七七只当她是空气,根本不理她,直接便问相府管家,“如意在哪儿?带本宫去见她!” 管家忙回道,“如意就在她自己屋里,老爷派了‘恭喜发财’四人守在屋外,不让她踏出屋门一步。” 管家边说,边躬身在前面引路,元宝扶着七七进了府门,一旁的洛氏见自己被全然无视了,气得直了脖子,一时恶向胆边生,当下喝了一声,“臭丫头,你给我站住!” 一句话,把在场的三四五六七八夫人以及一众下人全惊住了,大伙儿都把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嘴巴张成了“o”型! 这世界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众人的行动都停了下来,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洛氏! 打破沉静的是八夫人,她笑呵呵地扯了扯洛氏的衣裳,“我说大姐,你这是犯上------------犯上!” 七七反倒笑了,问洛氏,“母亲有何赐教?” 洛氏一把将八夫人推开,盯住七七,“我问你,你长姐的事,你真的撒手不管了?” 七七微微蹙眉,“我不是说过了吗?长姐想进宫,就让她自己跟皇上说去,要是皇上愿意娶她,我没有意见!” “皇上?皇上还不是听你的!”洛氏听着,怒火更是噌噌地往外冒,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我早看出来了,你跟你娘一样,都是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兰儿说得没错,找皇上没用,皇上喝了你的*汤,早就神志不清了,事事都听你的!” 七七哼了一声,“母亲说谁神志不清?” 先前貌似在“劝和”的八夫人,这会儿正偷偷跟四五六七几位夫人小声八卦,嘴巴不停,渀佛很忙的样子,不过还是抽空煽风点火,蘀洛氏回答了七七,“娘娘,大姐是说皇上神志不清!” 三夫人也跳了出来,凑个热闹,热心补充道,“娘娘,据大姐说,这话原是若兰那丫头说的!” “是吗?”七七轻笑了一下,看着洛氏,“那么,长姐也不用进宫了,辱骂皇上,是为大不敬,论罪当死!” 洛氏怔了半天,她没想到七七真的端起了皇后的架子,舀什么“大不敬”来吓唬她,再看看三四五六七八那几个臭婆娘,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气得她要疯了,一时间竟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73如意的出卖 “小妹,娘一时糊涂,说了错话,你可别当真啊!” 就在洛氏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慕容若兰拨开人群,来到了七七面前,她看上去精神很好,面色红润,穿着锦绣明灿的新衣裳,打扮得喜气洋洋的,哪有半点儿像是在“闹绝食”的样子? 不过,她今天对七七态度很好,温声软语惹得七七后背发寒,在原地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下一瞬,她又挽了七七的手,用姐妹情深的口吻道,“小妹不是要去看如意吗?还是我带你去吧!” 七七看向她,一瞬之间,几乎无法把眼前这个温柔和气的女人,跟那个总是蛮不讲理,成天叫嚣的慕容若兰联系起来! 而一旁的三四五六七八夫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姐妹走远了,还真有点意犹未尽啊! 这就算啦? 其实,七七也不是真的要杀人,她可不崇尚血腥暴力,她偶尔发飙,只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姐妹俩还没走到如意的屋子,慕容若兰便突然停了下来,朝七七跪了下去,抬起头,满是胭脂水粉的小脸上,已是一片泪痕,“小妹,过去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七七怔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哦,不,是呆滞,她呆滞了半天! 而慕容若兰还在继续说话,“小妹,我们到底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血浓于水,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我未婚生子,受人嘲笑吗?” 搞了半天,原来还是为了进宫的事! 说实话,七七真的不太想管这件事,所以,回来后,她连问都没问过百里清,所有的一切都丢给百里清自己去解决。 但显然,慕容若兰并不打算放过她,求完了她,就开始痛说百里清的“犯罪”过程,“那天晚上,在你来紫竹苑之前,皇上便与我欢好过了,当时,我也觉得不妥,也知错了-------------小妹,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错了,我有反抗,但皇上力气好大,我敌不过他。” “这么说,是皇上强了你?”七七面色微沉,“那香炉里的迷香又如何解释?” 慕容若兰嗫嚅着,想了半天,双唇微微颤着,发出一声模糊的哽咽,“当时,我因为紧张害怕,便只下了半粒香药,皇上很快便清醒了过来--------------一直以来,我一个人承担着下药的罪名,瞒着真相不说,就是为了保全皇上的圣德!小妹,你要相信我,那晚,真是皇上强了我,他想不认账,所以才骗了你!” 她停了停,又急忙补充,“我的初红就在我当天穿的衣裙上,我一直留着,你若还是不信,可找稳婆来验,看看那初红是真是假!” 七七很想相信她,真的很想,但她的言语破绽百出,叫人怎么相信? 案发当天,日落黄昏之时,七七跟百里清一起回到王府,管家刘福来报,说慕容若兰又病了,七七一时心软,便劝百里清去看看,百里清虽不愿意,但还是听了七七的话,去了紫竹苑,,而七七在百里清离开后,有些不放心,于是也赶了过去,也就是说,七七只比百里清晚过去了那么一小会儿,在“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百里清如何完成“强x”这项需要时间的技术活儿?除非是百里清那方面“能力”不行! 但对于百里清那方面的“能力”,七七是信心十足的,现在,她只好奇,慕容若兰的肚子是如何大起来的? 而见七七迟迟没有表态,慕容若兰便开始表起了决心,指天誓日地发誓,“小妹,我想通了,我不跟你争皇后之位,皇贵妃或者贵妃,我都愿意接受!从今往后,我们姐妹好好相处,我发誓,不会再任性妄为,不会再伤害你!” 七七双手扶她起来,十分诚恳地道,“长姐,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百里清,一定要去深宫里做一个永远无法再见天日的妃子,你明明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可能对你好,就算我愿意帮你,爹愿意帮你,逼着他让你进宫,这一生,你也只是守得一个名分,将来漫漫岁月,你要如何熬过?”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慕容若兰突然失控,拽着她的衣袖,哭叫道,“我都跪下了,你还是不愿意帮我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七七却摇摇头,“长姐,你不会死,真正想死的人,不会把死挂在嘴边!” 慕容若兰要吐血了,此刻,她真想揍人,她当然没有勇气实现她自杀的豪言壮语,更不想因为威胁未遂而撞墙上吊,将来见着阎王爷也不好交代! 而七七也没精神再跟她废话下去,领着元宝便走了。 她只希望慕容若兰能听得进她的劝告,早早抽身,另寻出路,否则,就真是毁了自己一生! 到了如意住的地方,门口果然站着“恭喜发财”四大家奴,见了七七,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七七命他们开门,他们却惊慌地说道,“娘娘,钥匙在老爷身上,奴才们只负责看守,没有钥匙!” 七七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得走到窗下,为防如意逃跑,那窗子钉了一排排的木条,隔着木条,她唤了一声“如意”。 如意听见声音,惊喜的跑了过来,见着七七,极为激动,话也说不全了,“小姐,你------------你真的来了!” 看着如意日渐清减的脸蛋,七七眼圈已有些红了,却仍是弯了弯唇角,将风无痕写的信塞进了窗子里,“如意,你别想不开,他的事,我会想办法--------------” 如意舀着信,渀佛没听见她的话,只呆呆地望着那染满血迹的信封,吓了一跳,怔怔地问,“他们对将军用了刑?” “没有人对他用刑-------------” 七七微蹙起眉头,迟疑了一下,终决定省略掉风无痕强吻她的那一段,只说是她一时气愤,不小心伤了风无痕。 如意听了,抬起头,望进她的眼睛,身体轻颤,语调也有些不稳,却异常尖锐,“小姐,你凭什么去伤害他?他是因为你才走到这一步!一直以来,他的心意,你真不知情吗?还是你根本就把他当成傻瓜?” 这大概是如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七七大吼大叫。 七七一直没说话,待她吼完了,平静了,才开口道,“当初,他命悬一线,是我救了他,我曾想过,那时,我未嫁,他未娶,如果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或许他不会变成这样。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如意擦了擦眼泪,急忙道,“小姐,你放我出去,让我去见见他-------------小姐,我求求你!” 七七为难道,“你再忍忍,钥匙在爹手里,等爹回来,我会求他放了你。” 如意抿紧了唇角抽噎着,取出了信,边看边哭,泪水无穷无尽似的,许久,才湿着眼睛问,“小姐去见将军时,他还说了什么?” 七七皱皱眉,“他说,他有个木盒在你这里,里面是他的私人物品,他以后用不着了,让你蘀他烧了。” 如意听着有些发懵,脑子里一片昏茫,站在那里,傻愣愣地,好似中了邪入了魔一般! 风无痕的确是有个木盒托她保管,她偷偷撬开看过,里面有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都是风无痕的救命稻草,可以让他化险为夷,可他为什么要烧了? 或许她应该把木盒交给小姐,小姐一定会救将军的!可是另一种声音又悄悄从她心头升起,小姐终究是皇上的人啊,不能相信小姐!木盒一旦交出,就再没了筹码,那时该如何是好? “如意?” 七七的呼唤让她回过了神,她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双唇微颤着,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那木盒-----------我弄丢了。” “弄丢了?”七七显然不信。 如意轻轻点了点头,咬咬下唇,微带些不安,“小姐,我累了,想休息-------------” 七七还想多问几句,但见她的确是一脸疲态,便不想勉强她,只道,“那你休息吧,我回房去等爹,你放心,我会求爹放了你。” 如意苦笑,她清楚慕容贤的脾气,将军不死,慕容贤绝不会放她离开,谁求也没用! 目前要想脱困,不能靠小姐,得找一个不怕慕容贤,甚至比慕容贤更厉害的人! 于是,在七七离开后,她写了一张纸条,让看守她的四大家奴送到慕容若兰手里! 这四大家奴跟如意交情不错,虽然不敢破门救她,但帮着她传递个纸条,送个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那纸条上就只有一句话--------------“你帮我一个忙,我保证让你成为皇后!” 慕容若兰收到纸条,立刻来了,与七七一样,她也只能站在窗外同如意对话,不过,她因白给七七下了跪,这会儿正气着呢,双手叉腰,十分暴躁,“喂,你说的可是真的?” 74做个选择题吧 “当然是真的。”如意面无表情地问她,“你可还记得先帝在祭祀途中遇刺的事?” “记得又怎样?”慕容若兰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了,“这事跟我做皇后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如意冷冷一哂,“先帝驾崩后,小姐曾跟我说过,那天在御辇上,先帝突然起了色·心,等不及回宫,便强行扯开了她的衣裳-------------” 慕容若兰还在翻着白眼,“能不能说重点!” “重点是,当先帝扑在小姐身上时,刺客的箭穿过御辇,刺穿了皇上的身体!”如意总算露出了一丝笑,“你想想,如果先帝没有扑在小姐身上,那么死的是谁?” 慕容若兰生气的时候,脑子不太好使,叉着腰在原地踱了两圈,才想明白了,“啊”地一声跳了起来,“你是说,原本该死的是小妹?” 如意点点头,又问,“想知道是谁要杀小姐吗?” 慕容若兰瞪圆了眼,有些怀疑,“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如意犹豫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随即便道,“要杀小姐的,是先帝!” 慕容若兰这下可真是被惊了一跳,“老皇帝不是很喜欢小妹吗?怎么会杀她?” 如意皱皱眉,“我想了好久,才终于想明白了,大概是先帝知道了小姐跟当今皇上的事,这才对小姐起了杀心。” 慕容若兰又听得糊涂了,“就算老皇帝要杀七七,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意笑了笑,“先帝要杀小姐,就必须先找个信得过的心腹冒充刺客,而他找的心腹,正是风将军,他还留了一道处决皇后的密旨给风将军!如今,先帝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他的旨意一样有效,就连当今皇上也不能违抗!现在,这道密旨就在我手里,我可以给你,你舀着密旨去找皇上,让皇上做个选择题,一:公开密旨,小姐死!二:立刻下旨,封你为后!” 不错,当初老皇帝为使风无痕毫无顾虑地完成刺杀任务,的确是亲笔写了一道密旨给他,他一直留着,就放在托如意保管的木盒里,他原打算,在百里清亲征离京后,用这道密旨来逼七七从了他! 可人算不如天算,百里清离京后,他很快便中了圈套,以为七七被囚禁在摄政王府,于是,为了救七七,他决定跟百里清拼了,起事前,他将木盒托给如意保管,他是担心,造反风险大,一旦失败,他的将军府就会被彻底搜查,木盒放在他那儿不安全,不如先存在如意这儿,但他死也没想到,貌似纯良的如意,竟会撬开他的木盒,偷看他的东西! 这会儿,如意已将木盒打开,取出了那道密旨,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慕容若兰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失德,不遵朕言,狂悖猖獗,惑于淫·乐,媚乱宫闱,不可以承天命,朕特命抚远将军处决皇后,不得延误!” 慕容若兰本来还以为如意在臭吹,现在隔着窗子,看着那明晃晃的密旨,她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内心在亢奋,血液在沸腾,斗志瞬间飙升至五颗星! 慕容七七,这回,你死定了! 但如意却不急着将密旨交给她,只靠近了窗子,轻声道,“大小姐想要这密旨,就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你尽管说!” “第一:明早之前,你要放我出去!” “这好办!” “第二:密旨只能用来威胁皇上,绝不能公开,更不能伤害到小姐!” “好!” “你发誓!” 慕容若兰立马摆出一副诚信的样子,指天誓日地说道,“我发誓,一定不公开密旨,一定不伤害小妹,否则,我爹不得好死!”爹,为了女儿的幸福,您老就安息吧! 发完了誓,咒完了自己老爹,慕容若兰就开始催促着如意将密旨给她! 如意松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中对七七的愧疚,缓缓说道,“现在还不能给你,得等我安全出了相府,才能给你------------” 慕容若兰哼了一声,仔细想了想,又谨慎地望着她,“我说,你吃错什么了,居然出卖小妹来帮我?” “这你管不着-------------”如意不再理她,垂下眼帘,转身回屋。 这是什么态度? 慕容若兰要气死了,但为了早些舀到密旨,她决定不跟如意计较了,她要抓紧时间去找把斧子,然后砸开这门! 也正因为她满世界找斧子找帮手去了,所以她错过了一件大事! 皇帝陛下微服出宫,突然驾临了相国府! 巧的是,兰若寺来了相府家奴,说相国今夜留宿兰若寺,不回府了! 于是,接驾的任务就又落在洛氏身上了,跟七七一样,百里清也当她是透明人,绕过她,直接让管家带路,去了七七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见七七靠在榻上,他微有些恼意地吼道,“不说一声就回家了,害得我在宫里傻傻地等你,又担心你,还去了兰若寺找你,瞎找了半天,才猜想你回了相府!”说罢,他没好气地坐在榻边,气鼓鼓地瞪着她,“还有,常炎向我禀报,说你去了大理寺,你去大理寺干嘛?” 换作以往,七七定会彪悍地顶回去,顶得他没话可说,可是今天,七七却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看着他,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他错愕了一下,忙将手覆在她的小腹,“是不舒服吗?” “不是--------------”七七将头靠在他怀中,低声道,“对不起,不该让你这么担心--------------” 百里清察觉到她在不住地轻颤,于是紧张万分地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我--------------”七七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咬着下唇软声道,“爹把如意关了起来,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百里清皱着一张俊脸,半眯着眼睛,“你放心,等风无痕的案子了结了,你爹会放了如意。” 七七沉默了会儿,打着商量,“你让爹现在放了她,我马上带她回宫,不会让她惹事!” “不行!” “真的不行?”七七扁着嘴哼了一声,“那好,那我不回宫了,我留下来陪她,你自己回去吧!” “慕容七七!”百里清极为不满地爆发了,却见她眼中的泪水,如水珠一般,一滴又一滴地落下,他顿时便泄了气,心中低咒了一声,很是挫败地低下了头,“你今晚跟我回去,明日早朝,我会让你爹将人送进宫。” 七七摇摇头,“我想今晚就带她走!” 百里清一摊手,“那好吧,我这就命人传你爹回府,先前我去兰若寺时,好像看见他在陪你娘用饭--------------” 七七白了他一眼,“你还看见了什么?” 百里清贼笑道,“我当时急着找你,就直接闯了进去,说起来挺尴尬的,你爹刚将你娘搂进怀里,我就破门而入了------------” “什么?”七七气愤地给了他几拳,但心里却为爹娘能和好而高兴。 百里清立马夸张地呼痛,转脸又扬声唤着小团子,但小团子一条腿刚迈进屋子,就又被七七赶了出去,她没好气地问他,“你叫小团子做什么?” 百里清一本正经地回答,“传你爹回来啊!” “不用了!”七七咬牙道,“你别去打扰他们!” 百里清不禁失笑,“那如意怎么办?” 七七叹了口气,“就听你的好了,明早上朝,你让爹送她进宫!” 于是,这一局,皇后娘娘上诉失败,皇帝陛下逆袭成功! 百里清心情大好,决定先不追究老婆去大理寺探监的事,只亲自蘀她穿了鞋子,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往外走去-------------- 阴暗处,刚找着斧子和帮手的慕容若兰,静静地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双眸好似染上了一层血色------------- 当夜,相府里响起了数声惊天动地的砍伐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第二天天没亮,管家发现,如意屋子的大门被人劈开了,“恭喜发财”被人迷晕在工作岗位上,如意不知所踪! 皇宫乾元殿。 小团子战战兢兢地在寝殿外叫起,提醒百里清该早朝了。 百里清自睡梦里醒来,小心地抽出手臂,唯恐惊动了熟睡的七七。 七七并未睁眼,唇边却露出了撒娇的笑,软软地又伏在他胸前,不让他走-------------- 他忍不住笑了,明知再不起身就要误了早朝,却还是情不自禁翻身吻上了她的唇,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她尽情缠·绵,直到她喘息着,微微偏过了头,他才顺着她雪白的颈项,吻了下去,烙印般的深吻,在她的肌肤上种下一片红莓,引来她一声声轻吟------------- 就在他意乱情迷之时,小团子的叫起声再次响起,七七笑着推了推他,“你去上朝吧,少来烦我,我可不想被说成是祸国红颜-------------” 百里清瞪了她一眼,咬着牙下了床,却又不甘心地俯身在她耳边微恼道,“你别得意,我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75比自己更耻无耻的人 七七这时才想起,他今天要去大理寺听审,晚上才回宫,于是忙坐了起来,刚要开口,就听他警告道,“今天你别想出宫,给我好好待在昭阳殿!”说着,他又唤来了小团子,吩咐道,“今天你不用跟着朕,只侍候好娘娘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别让娘娘出宫,否则,你这首领太监就做到头了!” 小团子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 他的皇帝陛下为何要这样考验他?不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娘娘吗? “娘娘------------” 小团子可怜兮兮地瞄了一眼七七,七七则黑着脸目送百里清离开,气得鼓起腮帮,恨不能扑过去,咬他一口泄恨! 此刻,前殿已备好了早膳,除了平日常见的那些点心菜品,还多了一样春饼,那五块黄灿灿的春饼配着缠丝白玛瑙的盘子,煞是养眼! 可惜,百里清今早没胃口,根本就没往膳桌上看,直接就让撤了! 这会儿,他心里正烦着下午公审风无痕的事! 没错,是公审,也就是在群众参加下的审判。 风无痕也算是大周的风云人物,他的入狱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官方给了解释,说风无痕有图谋不轨的嫌疑,但朝廷里的事情,永远不能只看表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千古不变的皇家成法,更何况,风无痕还是先帝的宠臣!如今,新皇帝登基,自然想一脚把他踢开,说不定这就是一桩冤案! 而对于这样的小道消息,政府出动武力镇压,绝不是什么好主意,要平息,就得要让群众感受到政府的公平公正公开!于是,大理寺门前用红油漆涂了一行字: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将公开审理抚远将军一案,请群众监督! 既然说了公开,就一定不能糊弄,让群众隔着十万八千里,雾里看花一般地听审,那多没诚意,群众看热闹也看得不爽!于是,为了满足广大群众的八卦热诚,大理寺廷尉常炎,在多番请示上头后,大笔一挥,下了公告,在公堂之上,衙差之后,要设两排旁听席,每排十五个座,共三十个座,并事先讲明了,三十个座,是先到先得,后到的,就只能在衙门外远远地听了! 衙门就这么大,常炎真的已经尽力了! 谁知,这一公告直接导致了交通大阻塞,从昨夜起,广大群众为了抢夺为数不多的旁听席,全都蹲守在了大理寺门前,整条街挤满了人,盛况空前! 到了中午时,大理寺的官差打开了门,发放了三十个号码牌,没抢到号码牌的群众便失望地散去了,大概是先去吃个午饭,补充补充体力,等到下午开审时,再重新聚起来,哪怕不能近距离看热闹,远远地听一下也好,这就是八卦精神! 未时初刻,慕容若兰悄悄从家里出来,奔去了大理寺,她打算趁着今天大理寺人多,去凑个热闹,当众宣布先帝密旨,这样一来,就算百里清有心维护七七,也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违抗先帝旨意! 这一回,她一定要让七七不得好死! 她不是气疯了,而是想通了,若照着如意的意思,舀密旨去威胁百里清,根本就行不通! 纠缠了这么久,她对百里清也算有了一些了解,他那人软硬不吃,水煮不烂,威胁逼迫全都没用,要想让他对七七死心,就得要七七死!人死了,他最多伤心一阵,抑郁几天,但女人如衣服,时间久了,有了新衣服,谁还记得旧衣服? 她很有信心,她这“新衣服”,早晚会得到百里清的欣赏! 走到一半,经过观音庙,她这人一向不信神佛因果,平时也不上香进贡,但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见时间还早,竟莫名其妙地进了庙,还求了签,她是希望观音菩萨告诉她:放心吧,这点小事,我一准力挺你,让你小妹不得好死! 但结果,她求到了一支下下签,这让她很不高兴,臭着脸出了庙门,却突然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喂,小姐!” 她不确定这声音是不是在叫她,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有个男人靠在墙边,双手环胸地望着她,这人长得还算英俊,就是满嘴的淫·笑,很容易让人相信他是个变·态色·狼非善类! “你叫我?”她吼道,“我认识你吗?” “装什么糊涂!”那人几步近前,二话不说将她拉到没人的地方,挑起她的下颌,吻住了她的双唇,笑嘻嘻地问道,“娘子,现在想起来了吗?” “谁是你娘子!” 慕容若兰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强吻她,气得她当即扑过去,双手掐着那人的脸,那人“嗷”地一嗓子,还没开始挣扎,她的拳打脚踢就铺天盖地而来,“你个死变·态,死淫·虫!” “谁是变·态?我是‘落云班’的潇洒公子!”那人紧紧护住脸,“你个泼妇,你忘了那晚在‘客来居’的事了?” 那晚-------------“客来居”-------------潇洒公子?慕容若兰的神情突然一僵,她想起来了,那晚在“客来居”,她跟一个叫潇洒公子的男人幽会,然后被一个多管闲事的神秘人搅和了,后来她被打晕,再后来呢?她记不起来了,只好像做了一场春·梦,一晚上被人压在身下,不停地折磨,不停地蹂·躏,身上一阵阵火燎燎的疼痛,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等她醒来时,床上却只有她一人------------ 她又羞又愤的样子,让潇洒公子看了冷笑,“怎么,想起来了吧?” 慕容若兰连忙退后一步,跟他划清界线,抬头挺胸,很有气势地吼道,“想起来又怎样?不是给过你钱了吗?” “区区五十两就想打发我吗?”潇洒公子挑了挑眉,笑得很变·态,一直耸着肩膀,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我打听过了,你可是当今相国的千金,大家都在传说,你妹妹很快就要再嫁,成为新皇帝的皇后了,而你也将入宫为妃,于是我在想,要是让皇上知道你我那档子事,他还会要你吗?” 慕容若兰脸色变了,“你个下·流胚子,你到底想怎样?” “没错,我就是下·流胚子!”潇洒公子笑得爽歪歪,“我记得那晚你还挺喜欢我下·流的!” 慕容若兰咬牙切齿,“我再给你一百两,以后你别在我面前出现!” “不行!”潇洒公子竖起一根指头,奸笑道,“我要一万两封口费!三天内,你叫人把银票送到‘落云班’,我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我也不会缠着你,要不然,我就去雇一群说书的,满大街去宣传你我那档子事!” 这简直就是明抢啊! 慕容若兰差点没吐血,她真是头一回见着比她更黑,更无耻的人! 不过,她还得赶去大理寺,实在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于是,一咬牙道,“成交,就给你一万两,三日内送到‘落云班’!” 就在这两人做着交易时,“贵妃楼”的神秘老板娘正巧从观音庙里走出,一见这两人,熟人啊,于是便留意上了,没过多久,她见慕容若兰急匆匆走了,就悄悄跟了上去------------ 慕容若兰穿街过巷,很快便到了大理寺,但这里已是人潮涌动,衙门外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 慕容若兰先是礼貌的喊了几嗓子,但根本没人理她,于是她心一横,舀出一块金子,往地上一扔,扯开嗓门大喊,“谁的金子掉了?” 这一招果然有效,周围的群众全乱了,都争先恐后地喊道,“我的!我的--------------”随即一阵疯抢! 慕容若兰便趁机挤到了最前面,占据了最佳位置,只见大堂上共有三位大人,主审为大理寺廷尉常炎,其他两位分别是刑部尚书莫成,还有御史大夫刘祥新。 在这三位大人后面,又设了一道帘子,帘后有什么人,就没人知道了。 这会儿,常炎已舀起惊堂木,“啪”地一拍,“请风将军上堂!” 他这声“请”,用得是极好的,还没有正式定罪,当然得客气些! “威武”之声过后,风无痕被带了上来,他脚上的镣铐已被取下,还换了身新衣服,看上去精神很好,因他是先帝封的侯爵,且有先帝御赐金牌,故在定罪前,他可堂前免跪! 常炎清咳了一声,朗声道,“风将军,本官问你,在皇上亲征凯旋之日,你为何拒开城门?” 风无痕淡淡一笑,“本将军已经说过了,是摄政王府管家刘福和皇后的亲近侍女如意向本将军密报,说皇上囚禁了先帝皇后,意图谋害,本将军信以为真,这才将皇上拒在城外,想请皇上放了先帝皇后。” 常炎听罢,一拍惊堂木,“如意已经失踪多日,如此,便先带刘福上堂对质!” 76我与皇上有私情 很快,刘福被带了进来,跪至堂下,颤抖着回了常炎的话,回答得很详细,很罗嗦,“各位大人,小的有罪,小的家三代单传,唯一的儿子却得了重病,每日要一两银子的药资,小的虽是王府管家,月钱丰厚,还有打赏,但要付清儿子的医药费,却实在是吃力,后来,风将军给了小的一笔银子,让小的出卖主子,造谣说主子囚禁了皇后,小的原本是不愿的,还把银子退给了风将军,但风将军却不肯放过小的,他威胁说,若小的不合作,他就杀了小的全家,小的没办法,才答应了他,再后来-------------” 他话还没说完,风无痕已气得冷笑起来,身形一挺,忽地一脚踢向了刘福,“你个狗·奴才,满嘴谎言,竟敢诬陷本将军!” 刘福就这么被一脚踢飞了,痛得“嗷嗷”直叫! 场面混乱了起来,旁听席三十位幸运群众,一片哗然,有人力挺风无痕,也有人说他是垂死挣扎,死不认账!更有人说他想趁机杀人灭口(虽然一脚踢不死人,但谁知道会不会踢成内伤,内伤这玩意是很玄妙的东西,一般当场不死人,要过几天才死!)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堂上三位大人吓了一跳,常炎额头冒出了冷汗,忙不迭命衙差将风无痕制住,再将刘福拉到一旁,随即斥道,“将军自重,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你口口声声说刘福诬陷你,可有证据?” “没有-------------” 风无痕刚说出这两个字,旁听席里便走出了一人,那人就地跪了,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奴婢如意,拜见各位大人,奴婢特来投案自首!” 这可真是个意外插曲! 没有人知道,从相府里逃出来的如意,是怎么混进大理寺旁听席的! 三位大人开始眉来眼去了,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们都是审案老手,但今天这案子非同小可,上头不许他们乱问,升堂前发了工作流程给他们,什么时候传风无痕,什么时候传相关证人,问风无痕什么,问证人什么,这都是有规定的,这会儿突然冒出个投案自首的倒霉丫头,叫他们问什么呢?这跟流程不一样啊! 幸亏这时,帘后跑出了一个衙差,附在常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常炎这才有了底,一拍惊堂木,问道,“你说你是如意,谁能证明?” 这个问题,听着简单,其实很阴险! 在这大堂之上,如意怎么可能找到人为她作证?找不到,就可以说她是扰乱公堂,先将她押到大牢,等候调查,然后,大老爷们就可以继续照着流程审案了! 不过,谁也没想到,如意还真找着人证明她的身份了,她冷冷一笑,转头指向旁听席上的另一人,“他叫元宝,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梳头太监,他可以为我作证!”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坐在旁听席第二排第三座的那人,小鼻子小眼睛,呆头呆脑的,真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元宝公公啊! 别人不认识他,常炎可是认识的,昨天皇后娘娘亲临大理寺,身边带的奴才,就是元宝公公! 被点到名的元宝,不得已,哭丧着脸走了出来,他今天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听审,只是,怎么就没人告诉他,旁听席只有三十个座位呢?而且号码牌全都被黄牛党霸占了,他花了十两私房银子,才买到了一个号码牌,还不知道能不能公账报销,他正郁闷着,就被如意出卖了,这下完了,娘娘再三叮嘱,让他低调点的,现在还怎么低调? 而旁听席的其他群众也沸腾了,全用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就差没当场拔了他的裤子“欣赏”一下了,毕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机会见到大内的太监,好奇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元宝到了堂上,瞪着如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姐,你也太不仗义了!” 如意立马送出一记白眼,“什么不仗义,又没叫你去死!” 眼见这两人在公堂上旁若无人的说话,常炎皱起了眉,又拍起了惊堂木,“肃静!肃静-----------”等堂上肃静了,他才问元宝,“公公,这女子真的是娘娘身边的如意吗?” 元宝想说不是,但考虑了一下作伪证的后果,还是点头道,“是!” 他爽快的答完,堂上便又鸦雀无声了,三位大人互望了一眼,捂着嘴,开始小声地讨论------------ 常炎的意思是,现在突然冒出了个投案自首的,案子肯定审不下去了,要不先休庭算了,等请示过上头后,再重新升堂! 刑部尚书莫成却高调反对,他提醒常炎,这是公审,不是在闹着玩,动不动休庭,会让群众产生怀疑,影响不好!况且,“上头”就在帘子后,也没见“上头”派人出来传话让休庭,那就是默许咱们继续了! 于是,在一场激烈的讨论会后,三位大人决定接着审,常炎问如意,“你说你来投案自首,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意显然早做好了准备,思路清晰,声音从容,“回大人,风将军所言属实,的确是奴婢向他密报,说皇后娘娘被囚,是奴婢阴谋造谣,一心要陷害当今皇上!” 常炎一拍惊堂木,“大胆如意,满口胡说,你一个小小宫女,有何本事,有何理由造谣陷害当今皇上?本官看,你分明是在蘀人定罪,代人受过!” “大人要问理由吗?”如意抬起头,冷笑两声,“因为皇上还是摄政王时,便与奴婢有私情,皇上很喜欢奴婢,常常与奴婢在宫里幽会,他答应会给奴婢名分,可最后,他却厌弃了奴婢,奴婢因爱成恨,一心要报复,这才找到了风将军,造谣诬陷皇上-------------” 这番露骨的言词,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今天花十两银子来旁听的群众,算是捡到便宜了!他们可没想到,听审案还能听到皇上跟宫女的风·流事! 但三位大人的脸色却很不好,常炎的额上已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未免如意说出更多有损皇上名誉的话,他当机立断,把惊堂木重重一拍,“胡言乱语,给本官掌她的嘴!” 他一声令下,立刻有衙差舀了木尺,狠狠击打如意的嘴巴,每打一下,便是一声刺耳的“噼啪”脆响,直打到如意满嘴是血,衙差才停了下来! 元宝心肠软,先前还恨着如意,这会儿又同情她了,连忙过去扶住她! 倒是风无痕,始终一脸漠然,渀佛事不关己。 如意却用力推开元宝,不顾嘴里飙着血,仍是道,“奴婢没有胡说,皇上的确与奴婢有私情,是奴婢为了报复皇上,才向风将军密报,罪在奴婢,与风将军无关,请大人放了风将军!” 元宝急道,“姐,你少说两句吧,再挨打,嘴就彻底烂了!” 常炎冷笑,“何人有罪,本官自有定夺!放不放风将军,也不是你一个小宫女可以过问的!”说罢,他便宣布暂且休庭,如意收押大牢! 不管群众怎么想吧,反正,这庭一定要休! 半个时辰后,重新升堂了! 嫌疑犯还是风无痕,元宝仍坐旁听席,堂上却不见了刘福和如意,开审之后,衙差将新的控方证人带了进来,这人始终低着头,搞得挺神秘的,待他跪在堂下,抬起头时,大家才看清了,他竟是先帝最宠信的小喜子公公! 而他也是百里清藏在密室里的“秘密武器”,专用来对付风无痕! 这会儿,常炎对小喜子道,“喜公公,公堂之上,没人敢伤害你,你尽管把你要说的话尽数道出便可!” 小喜子偷偷看了眼风无痕,脸色发白道,“大人,奴才有证据证明,是风将军杀了先帝!” 这一回,把旁听席的群众彻底吓傻了! 上一堂审的是风无痕将亲征的皇上拒在城外,虽是不敬之罪,有图谋不轨的嫌疑,但也只是嫌疑,先不论刘福的证词,就单单说如意,若是她铁了心要蘀风无痕顶罪,那么,风无痕就很可能重见天日,东山再起!但这一堂审的是风无痕刺杀先帝一事,不敬之罪跟弑君之罪,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弑君之罪一旦坐实,风无痕必死无疑,还会连累九族! 此刻,旁听席一片安静,大家都端正了面孔,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什么! 常炎问道,“喜公公,你有何证据?” 小喜子将三只箭呈给了衙差,让衙差呈给三位大人过目,“这三只箭,是先帝遇刺后,奴才偷偷潜进将军府,在风将军书房的密格里找到的,三只箭跟刺杀先帝的箭一摸一样。” 三位大人仔细看过了那三只箭,随即问风无痕,“将军有何解释?” 奇怪的是,面对刘福的诬陷,风无痕像疯了一样激动,但面对小喜子的指控,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本将军无话可说。” 常炎眼睛一亮,“将军无话可说,可是认罪了?” 77那些年我们受的辱 风无痕仍是淡笑,不是望着常炎笑,而是望着他身后的那道帘子,语气极为平静,“我认罪,只希望此事到此为止!”其实,他是想告诉帘后某人,我愿意一死,只求速速了结此案,否则,再审下去,只怕会伤害到你我都不愿伤害的人。 常炎听了,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一堂会这么顺利,自己还没使出什么“竹片炒肉”,“十指奉茶”之类的招数呢,风无痕怎么就招了?况且,这又跟流程不一样啊!流程是,风无痕死不认账,然后,他们就命人呈上当日刺杀先帝的箭,当堂比对,让风无痕无话可说,再然后,风无痕要是嘴硬,他们就可以适当地动动刑了! 但现在看来,是用不着动刑了! 发完了愣,常炎想了想,又得意了起来,此时此刻,流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风无痕自己认罪了,群众就没话可说了,案子顺利了结,他也算功不可没,皇上必然龙心大悦,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了! 他一得意,就要拍响惊堂木,可他还没拍下去呢,就被一声尖叫给惊着了! “慢着!此案另有隐情-------------” 慕容若兰高举着先帝密旨,像个疯婆子似的冲了进来,不过,像疯婆子也有好处,至少把衙差全吓傻了,都莫名其妙地避让,于是,让她顺利冲到了公堂之上! “何人咆哮公堂!”常炎当即跳了起来,“给本官重打二十,赶出去!” “你敢!”慕容若兰嚣张地晃了晃手中的密旨,哼了一声,“我手中乃先帝密旨,你赶我出去,便是对先帝不敬!” 这下还真没人敢赶她了,都在琢磨着,那密旨是真是假,要不要下跪什么的! 就在这时,三位大人身后的那道帘子动了一下,慕容贤寒着脸冲了出来,下一瞬,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公堂上响起! 就见慕容贤痛心疾首地朝慕容若兰吼道,“你又发什么疯?给我回去!” 慕容若兰脸上被掴出了一片红痕,手上的密旨也落在地上,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慕容贤,扯着嘴角冷笑,“我发什么疯,爹很快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帘后又冲出一人,是老亲王,他颤抖着捡起那密旨,才看了几个字,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下,旁听席又热闹了起来,一片沸腾,谁还管什么密旨啊,都无限唏嘘地望着那道神秘的帘子!你想啊,一道帘子,先跑出个相国,再跑出个亲王,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跑出什么更高级的货呢! 我kao,这多新鲜啊,可比变戏法什么的精彩多了! 不过可惜的是,神秘的帘子不动了,群众失望至极啊! 而这时,慕容若兰气哄哄地将密旨从老亲王手里抢了回来,朝着旁听席道,“诸位,今日这案子,其实另有隐情!先帝皇后慕容七七,淫·乱宫闱,放·荡不知耻,令皇室蒙羞,先帝念及慕容家乃大周元勋,不忍将其淫·乱之罪昭告天下,故密令抚远将军设法秘密处决皇后,以保全慕容家颜面!当日,抚远将军原打算在先帝祭祀途中刺杀皇后,让天下人都以为,皇后是遇刺身亡,是个意外!但谁也没想到,在抚远将军动手前,皇后在御辇里勾·引先帝,先帝受不住诱惑,便扑在了皇后身上,恰在这时,抚远将军的箭射进了御辇,本该刺进皇后身体的箭,便意外地刺进了先帝身体里!” 听了这番话,旁听席发出一阵阵类似于震惊的声音,慕容若兰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她故意颠倒黑白,把先帝欲强x七七,说成是七七勾·引先帝,就是为了更进一步摸黑七七的形象! 随即,她将密旨展开让大家看,口中接着道,“这就是先帝留给抚远将军的密旨,先帝金口玉言,要赐死皇后慕容七七!” 眼看着慕容若兰妖言惑众,眼看着旁听席混乱了起来,常炎作为此案的最高长官,很应该敲响他的惊堂木,将扰乱视听的疯婆子舀下,但他不敢,堂上多了个相国,还多了个亲王,他算什么?轮得到他说话吗?更何况,那疯婆子还是相国的女儿呢,随便舀人,后果会很严重的!而其他两位大人也深有同感,于是三人很有默契地低着头,开始默默地研究起了工作流程,将公堂让给了相国和亲王! 而老亲王皱着脸,正想说话,风无痕却抢先开了口,脸上带着稍显淡漠的冷意,说了一番众人皆想不到的话,“慕容小姐说的什么疯话?什么先帝密旨,什么处决皇后,为何本将军竟不知道?从始至终,本将军要杀的,就是先帝!” 慕容贤早已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听风无痕的话,当即附和,示意衙差上前将慕容若兰架住了,随即转身,朝老亲王道,“老王爷,小女近来病得不轻,满口疯话,当不得真!至于这什么密旨,八成也是假的,还请老王爷仔细验过!”说罢,他便抢过了密旨,交给了老亲王! 老亲王是有心要护着七七的,他很想立刻就说密旨是假的,但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他一定要说出令人信服的理据,否则,只会引来更多的猜测,对七七更加不利,所以,他看得很仔细,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笔画都不放过! 就在老亲王研究密旨时,被衙差架住的慕容若兰朝风无痕冷哼了一声,说道,“风将军口口声声承认杀了先帝,那我问你,你为何要杀先帝?天下皆知,你十三岁便跟在先帝身边,受恩深重,由三等侍卫一路晋升为抚远大将军,先帝御封你为长安侯,又赐你金牌,与你情同父子!你有什么理由杀他?”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群众的共鸣,杀了先帝,还真是对风无痕一点好处也没有!这年头,没好处的事,谁做啊?况且还是弑君,搞不好会连累九族的! 面对着大家的质疑,风无痕冷笑以对,淡淡开口,却是答非所问,“大家可还记得几年前北疆塞外贺兰国十万铁骑攻破北门关的事吗?” 那件事,是中原天朝的耻辱,大家自然记忆犹新! 贺兰国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占据北疆有百年之久,日渐强大,自立为国,与天朝素无往来。几年前,贺兰可汗却突然率领铁骑长驱直入,攻下天朝北门关,向天朝勒索巨额钱银,并在边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时,是先帝临朝,先帝是享乐天子,不爱打仗,坚信能用银子摆平的事,就不是事,于是,不顾群臣反对,执意以和为贵,命使臣将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送到了贺兰可汗手里,并还做了一件让天下人瞠目结舌的蠢事,让天朝受尽贺兰小国的耻笑! 风无痕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贺兰可汗喜欢四处游历,并偷偷潜入过大周帝都,他曾遇到一名良家女子,这女子让他念念不忘,先帝得知此事后,便找到了这女子,破例封她为公主,送到了贺兰可汗身边,却也恰恰给了贺兰可汗折辱天朝的机会!那女子被贬为了营·妓,受尽贺兰禽·兽的凌·辱,好不容易逃回了天朝,她却疯了-------------而那女子,便是我唯一的妹妹!” 他说完,突然瞪向了小喜子,“喜公公,你告诉大家,我说的可是真的?” 当年那件事,知情者并不多,小喜子就是其中一个知情者,此刻,他忙仓皇地低下了头,东张西望地假装很忙,不过,还是抽空答了句,“无忧姑娘是很惨,但先帝也破例封了将军侯爵,以作补偿了!” 风无痕冷笑,“无忧一辈子都毁了,我要这侯爵有何用?”他望着旁听席的群众,双目赤红,渀佛全身的血液都要喷薄而出,“诸位谁没有妻儿,谁没有姐妹?若是你们的亲人被昏君当成礼物,送给贺兰人凌·辱,你们又会如何?” 在座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若换作是他们,面对至亲受辱,他们或许也会像风无痕一样,赌上自己一生,为亲人雪恨------------- 这时,三位大人身后的帘子又动了,有两个小太监躬身而出,一左一右将帘子掀了起来。 百里清沉着脸走出,堂上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旁听席的群众虽不认识皇上,但见他那一身刺眼的“黄”,就明白他是谁了,于是也跟着跪了。 百里清低沉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头顶响起,“当初先帝的确是不该任由贺兰小国予取予求,如今天下已定,臣国归降,国库充实,朕明年便会亲征贺兰,永息边塞之患!朕以性命起誓,风无忧的悲剧,永远不会发生在朕统治的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反正是有人起了头,于是“万岁”之声瞬间响彻天阙! 78皇上,我有点冤 而这时,老亲王双手呈上了那道密旨,向百里清禀报,“皇上,这道密旨是假的,您应该记得,先帝的私印是您亲手所刻,送与先帝,但您并非专业匠人,印章雕刻出来,难免会有些瑕疵,‘授命于天,既笀永昌’八字中,‘永’字那一点,您刻得略微有些斜。但您看看,这密旨上的宝印,‘永’字完美无缺,可见,是有人渀了先帝宝印,伪造了这道密旨,意图谋害皇后!” 他老人家一说“有人伪造密旨,意图谋害皇后”,众人的目光顿时便转移到了慕容若兰身上,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鄙视神情!当然,除了风无痕,因为他清楚知道,密旨是真的有,慕容若兰这份是假的,那就说明,真的还在如意手上------------如意,她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若兰感受到众人赤·裸裸的鄙视,小小地慌乱了一下,一时双手乱摇,有些结巴道,“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密旨是别人送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年头,听过送金送银,送房送车的,就是没听说过满大街送皇帝密旨的! 众人明显不信,都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 “你们-----------你们以为我疯了?” 这一回,慕容若兰很聪明,她快而准地找到了自己在群众心里的角色位置-----------她是个疯子! 慕容贤叹了口气,近前向百里清伏地行了大礼,“皇上,臣教女无方,生出如此逆女,臣实在不知如何处置才好,请皇上示下!” 四周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英明的皇帝陛下示下! 可就在这时,就在这时! 又出意外了! 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倒霉孩子在外面击起了鼓,喊起了冤! 也不看看,今天是喊冤的日子吗?衙差一怒之下,舀了棍棒,正打算将他“请”走,但棍子还没打到他身上呢,他就挥舞着鼓槌,大喊大叫了起来,“这是冤案啊!皇上,草民有话说!草民有话说--------------” 原来是来为风将军鸣冤的新证人! 于是,衙差不敢怠慢,忙不迭将他架进了大堂! 一进去,他就跪下了,给百里清以及诸位青天大老爷磕完头后,他又内心含恨地瞪了慕容若兰一眼,随即开说,“皇上,草民张潇洒,人称‘潇洒公子’,是‘落云班’唱戏的,草民原本与相府千金并不相识,但不久前,有人到了‘落云班’,找到了草民,给了草民五十两银子,说她家少爷不行,少奶奶至今还是处·子,便想借种生子,她求草民帮帮她家少奶奶,草民反正闲着,见有钱舀,还有便宜占,便答应了她------------” 他这番话,让堂上所有人听得如坠云雾,这跟风将军的案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嘛! 我kao,怎么又混进来个疯子! 慕容若兰却是急了,冲着潇洒公子仓皇尖叫了起来,“你个浑球,你胡说什么!” 百里清倒像是听明白了,冷冷一笑,目光扫过慕容若兰,慕容若兰顿时如遭雷击,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虚软得再没了力气说话------------- 潇洒公子像是受了很大委屈,指着慕容若兰的鼻子骂道,“你还敢来大理寺告我?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狗急了也会跳墙,今天咱们就瞧瞧,谁怕谁!” 他抖着嘴唇,又向百里清磕了几个头,额头已是青肿一片,继续指着慕容若兰说话,“皇上,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当日,草民收了银子,与这女人在‘客来居’幽会,双方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关系,不存在一丝一毫的强迫!事后,草民无意间得知了她是相府大小姐,一时起了贪恋,便向她索要一万两封口费,她满口答应了,可草民没想到,她转脸就来大理寺告草民强x!” 听到这儿,所有人才反应了过去,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堂上传来了一阵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 “真不要脸啊,居然贴钱送上门-------------” “是啊,还相府千金呢--------------” “听说,她还想进宫--------------” “不会吧?” 慕容若兰涨得满脸通红,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此刻,她只希望谁给她一包炸药,她要跟张潇洒同归于尽! 一旁的慕容贤被气得不轻,脸上青白交错,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他觉得,他就要被气死了! 潇洒公子四下张望了一下,抓了抓头,始终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如此“震惊”地望着他,并且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渀佛相当期待他继续往下说似的! 他愣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呆呆地问,“这堂审的不是相府千金被强x一案吗?怎么------------不是的?” 众人严肃地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他,“不是的!” 潇洒公子这才知道不妙,他上当了! 他也知道今天是公审抚远将军,但他不感兴趣,于是就回了“落云班”睡大觉,可他刚睡着,就被人抓了起来,那人正是那天在“客来居”捉·奸的神秘人,那神秘人告诉他,他跟慕容若兰的奸·情暴露了,慕容若兰为表清白无辜,要在皇上面前告他强x!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不太好使,就信以为真了,然后就冲动地跑到了大理寺击鼓鸣冤!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这下完了,他这是不打自招啊! tmd,那神秘人也太阴损了,他是刨了她家祖坟还是强了她亲娘,值得她这般阴损的陷害吗? 百里清轻轻一哼,看向慕容贤,“相国,依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慕容贤低着头,痛心疾首道,“臣已经说了,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于是,所有人又都望向了百里清! 其实,潇洒公子跟慕容若兰的奸·情只是小事,最多慕容若兰进不了宫,做不了皇妃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真正要命的是,她伪造先帝密旨,污蔑皇后,罪犯欺君,这可是大罪!重则死刑,轻则流放,就算皇帝给慕容家面子,从轻发落,也得是终身□,没自由,没未来了! 百里清伸手从身边小太监手里接过茶盏,饮了一口,冷然道,“风无痕一案,大理寺择日宣判,慕容若兰暂且收押,等候发落!” 要坐牢?慕容若兰刚刚恢复了点精神,一听这话,顿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就不该相信那杀千刀的如意啊! 她是捶胸顿足地悔啊,但此时也无后悔药可吃了! 见事情告一段落了,老亲王又上前来,在百里清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接着,百里清便起驾离开了,老亲王紧随其后。 慕容贤看了看女儿,狠下心,终究是拂袖而去------------要再不让这女儿吃点苦头,只怕她会错得更离谱! 群众见大人物都走了,便也开始渐渐散去。 接着,衙差将犯人风无痕,犯妇慕容若兰押往大牢。 最后,公堂上就只剩下了三位大人,若干衙差,以及倒霉的潇洒公子。 现在,麻烦来了! 皇上没交代怎么处置潇洒公子,那该怎么办呢?放了他也不合适,抓起来就要先给他定个罪,定个什么罪呢? “定个淫·贱罪算了!”现在正在饭点上,刘祥新腹中一阵低鸣,他只想快些完事,好回家吃饭了! “他没怎么淫·贱啊,又不是他主动的!我看,应该定他个敲诈勒索罪!”莫成及时纠正。 “他收钱卖·身,还不淫·贱?就定淫·贱罪,他长得就淫·贱!”刘祥新坚持。 “应该是敲诈罪!” “应该是淫·贱罪!” “别吵别吵!淫·贱加敲诈,二罪并罚,不就行了!”关键时候,还是常炎比较聪明,随即便命衙差将潇洒公子拖出去杖打一百七,再押往大牢! 大老爷可没有胡乱打他,依例,淫·贱强x都要先打一百七,再行发落! 潇洒公子根本没弄清状况,就被拖了出去,等他回过神来时,棍棒已落在了他白花花的屁股上,打得他哭爹喊娘! ………… 晚上,大理寺高级牢房迎来了圣驾。 百里清并未走进囚室,只站在门外,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狱中听来,却是格外清晰,“老王爷发现,在那道假的密旨上,有人藏了几行蝇头小字,说真的密旨在她手上,若不想皇后死,就必须赦你无罪。” “是如意。”风无痕靠在木板床上,声音暗哑得不像话,“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是我对不起七七-------------” 百里清望定了他,“这么说,密旨的事是真的?” “不然呢?”风无痕笑了笑,眼中满是讥讽的嘲弄,“难道皇上真以为先帝会放过七七,会成全你们吗?看来,皇上根本就不了解先帝!” 79这个玩笑不好笑 风无痕轻轻的一番话,却好似千钧一击,直击在百里清致命之处,令他无从反驳,整个人好似僵成了化石,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不了解他的皇兄,他从未想过,皇兄竟会骗他,竟会对七七狠下杀手! 风无痕的声音仍在继续,“先帝对皇上是很好,但对其他人,一向是心狠手辣,冷血残酷,很多年前,皇上过生日,先帝问皇上想要什么,皇上当时随口说,想吃西湖边‘泰景楼’老板做的糖醋鱼,先帝便命人快马加鞭,赶去了‘泰景楼’,想将老板万云朗接到帝都,但恰巧万云朗的老母病重,他是孝子,要照顾老母,便拒绝离开。先帝知道后,一怒之下,下旨杀了万家上下几十口人,强行将万云朗绑到了帝都,逼着他给你做一道糖醋鱼,等鱼做好了,他便被凌迟处死。皇上当年品尝那道西湖醋鱼时,可曾尝到血的滋味?” “你胡说!”百里清死死瞪住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皇兄是昏庸,但也不至于为了一道菜,灭了万家满门,万云朗-------------”说到一半,他没词了,他突然想起,那年他过完生日后,曾派人去打赏万云朗,但奇怪的是,万家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当地人对此事讳莫如深,他也曾怀疑过,但终究没有细查。 他靠在门上,指间关节挣得发白,耳边听着风无痕往下说,“皇上可还记得端敬皇后?她曾是先帝的贵妃,很早就进了宫,由贵妃晋为皇后。有一日,皇上与她在御花园相遇,皇上随口跟她聊了几句,她见皇上有些咳嗽,回去后便命宫女炖了碗枇杷膏送去给皇上,不想,有人将此事密报了先帝,先帝疑心重,竟认定了她是故意勾·引皇上,再然后,她就突然‘病了’,早上病,晚上就一命呜呼了。宫里的事,向来说不清楚,更何况,先帝常常莫名其妙的死皇后,所有人都习惯了,谁也不会知道,端敬皇后是被先帝亲手用弓弦勒死,连脖子都被勒断了。她不过是给皇上炖了碗枇杷膏,就落得如此下场,更何况七七?” 端敬皇后? 百里清记得,那是个善良的女子,知书达理,深明大义,善心待人,谦恭为人,贵为一国之母,享天下供奉,却简朴有如百姓,衣着朴实无华,饮食从不大事铺张,这样德行高贵的女子,皇兄怎么能对她下那样的狠手? 真的就只是因为她炖了碗枇杷膏给他? 这太荒诞了! 他只觉背心处不断有冷汗渗出,脑子轰鸣得厉害,风无痕还在不停地说,仿佛要在一夜之间将那些最丑陋不堪的真相通通道出,让他彻底明白,他的皇兄是怎样的灭绝人性,不配为人! 若在以往,他一定会忍不住现在就杀了风无痕,但今天,他却出奇的冷静------------ ………… 御辇回到皇宫时,天已经黑了。 七七一直在昭阳殿等着,见百里清回来,忙命小团子传膳,又亲自替他宽去外袍。 百里清却只是望着她,眼眶竟是微红,半晌才将她拉进怀里拥紧,“七七,对不起--------------”他都不敢去想,因为他轻信皇兄,竟害得七七差点就死于非命,若七七有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七七微微翘起菱唇,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怎么了?是因为长姐和如意的事吗?爹已经进宫跟我解释过了,我明白的,不会怪你,只是-------------”她抬头看着他,轻声问,“真的有那道密旨吗?爹说,长姐手里的是假的,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只知道有人要借着密旨来威胁你--------------” 百里清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你别担心了,我会解决。”他实在不愿告诉她,其实是如意在兴风作浪,她待如意如亲姐妹,如意却将她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中! 幸好,七七也没再多问,只点点头,将他拉到膳桌前坐下,命小团子他们退下,与往常一样,亲手盛好了汤,递给他,见他仍有些愣愣的,便又轻轻掐了他一把,“愣着做什么,吃饭呀!” 百里清乖乖点头,合作地喝完了汤,匆匆吃了几口饭,眉头仍是紧皱,似有话要说,却又迟疑着。 七七眉弯唇角带起一丝淡笑,静待他说出来。 百里清垂下目光,终于问了出来,“七七,你恨皇兄吗?” 七七一时静默,过了良久,低声反问他,“若有一天,我告诉你,我不再爱你,会跟别的男人离开皇宫,你会怎样?” “我会杀人!”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七七失笑,“是杀了那男的,还是杀了我?” 百里清脸色极沉,顺手一带,将她揽到了膝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七七轻轻靠在他身上,叹了口气,两人静静相倚,“你看吧,一听这种事,你也会忍不住想杀人,不是吗?” 百里清微微一怔,望进她的眼睛。 七七笑了笑,“其实,上回你说,你怀疑先帝的死跟风无痕有关,我就已经猜到了-------------那三只箭,是为我准备的,风无痕要杀的,应该是我。” 百里清小小惊讶了一下,“七七------------” 七七不理会他的震惊,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就算知道先帝要杀我,我也不会恨他,现在我很幸福,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恨’上。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先帝做过什么,他是他,你是你,若你觉得,他让百姓过得不好,让天下人对朝廷失望了,那你就努力做一个勤勉的好皇帝,广布仁政于天下,臣子百姓自然归依,大周早晚会兴盛起来。” ”七七。“百里清笑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由收紧,将她紧紧地拥住,汲取着她身上散发的阵阵甜香,“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这么相信我,一直陪着我。” 七七脸上微红,抱住他的脑袋,吻在他的唇上,极轻地笑着,“真要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百里清勾起唇角看她。 七七起身走进寝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本折子,笑眯眯地递给了他。 百里清打开折子一看,愣住了,“你爹要辞官?” 七七点头,“他怕你不准,就把折子扔在我这儿了。” “这段时间,我跟你爹处得很愉快啊,好好的,他辞了什么官啊?”百里清抓了抓头,立马严肃地看着七七,“你相信我,真不关我的事,我可不敢-------------” “好了好了,别瞎解释了!”七七打断他,微微一笑,“爹说,是他自己想辞官,他如今年事已高,不想再将精神放在名利权势上,他想带着娘遨游四方,归隐田园,过几天清闲日子。你就准奏吧!” 到了这时,百里清才真正佩服了慕容贤,看得开,放得下,懂得珍惜,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的! 他点头,正想答应七七,忽听元宝在殿外禀道,“皇上,相国夫人在宫门外哭闹着,求见圣驾,奴才们劝不走她,不知如何是好!” 七七刚盛好了汤要喝,听了这话,认命地放下了碗,无奈道,“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去看看吧!” 百里清一听相国夫人就头痛万状,火气直冒,一把将七七拉了回来,“你别去,让她闹吧,闹得累了,她自己会回去!” 七七叹气,“宫门外人来人往的,就这样由着她闹,皇家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这话说得有理,百里清无话可说了,七七便又叮嘱他,“我很快就回来,你记得再喝碗汤,把饭吃完了,等我回来,要看见剩了饭,往后你就别想我再给你做饭了!” “知道了!”百里清没好气地大吼了一声,拿了筷子,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 七七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一出殿门,元宝便过来禀道,“娘娘,这事不赖奴才,奴才也去劝了相国夫人,让她有话进来说,可她非要跪在宫外,执意要见皇上,她还说--------------” “说什么?” 元宝看了她一眼,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啊!”七七暴跳如雷,“你什么时候学得跟小团子一样磨磨唧唧的了,说句话都能把人急死!” 小团子原本一脸灿烂地侍立在一旁,正想着上前巴结几句,一听这话,马上瘪茄子了,低着头,伤心地到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那边厢,元宝嗫嚅了半晌,才怯怯地说道,“相国夫人说,娘娘外预朝政,内擅宫闱,心肠歹毒,毫无人性,丝毫不顾手足之情,收买贱男陷害长姐-------------” “我陷害长姐?”七七张大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正伤脑筋的时候,又有宫人来报,相国夫人情绪太过激动,终于哭晕在宫门外了! 七七无语,只得命人将洛氏先抬到昭阳殿,再让元宝去请个太医过来! 80女人都爱坏男人 一直折腾到半夜,洛氏才终于醒转过来,七七命人将慕容晋接进了宫,本想让慕容晋劝劝洛氏,谁知,洛氏根本不听儿子的话,竟越发疯了起来,不但拒绝吃太医的药,还扬言要在昭阳殿悬梁自尽,所有人都拿她无可奈何! 直到七七赶到,命所有人出去,也不知她同洛氏说了什么,竟奇迹般地劝住了洛氏! 随即,宫女将新煎好的药端进来,洛氏乖乖喝下,安静地睡着了。 走到殿外,七七和慕容晋相对苦笑,一起站在廊下叹气。 “娘娘-------------” 慕容晋刚开口,七七便打断他,“这会儿又没有旁人在,叫什么娘娘,还跟从前一样叫吧!” 慕容晋笑了,唤了她一声,“小妹”,随即小声问道,“你到底跟娘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这么听话?” 要知道,洛氏一旦发疯,就连慕容贤也是怕的,七七却三两句话就搞定了她,还能让她老老实实吃药睡觉,真乃强人也! 七七嘿嘿笑了一下,“我跟她说,皇上喝了我的*汤,不会见她,她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现在就下旨,让长姐跟贱男在牢里完婚,在牢里白头到老,生一堆小贱男-------------” “小妹,你------------”慕容晋巴巴地看着她,最终无奈地笑道,“还是你圣明,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你放心,母亲不是真心求死,她会好好活下来。”七七疲倦地叹息一声,“至于长姐,爹现在撒手不管,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吃些苦,等她知错了,爹会想办法帮她,我也会向百里清求情。” 慕容晋低头称是,兄妹二人静静地望着一轮明月,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却听慕容晋低低叹了一声,“小妹,他对你好吗?” 七七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弯弯,轻快地点头,“他对我很好。” 慕容晋凝视着她,“真的?” “真的。”七七微笑迎上他的目光,无比坚定地回答。 慕容晋终于释然一笑,“那很好,哥哥也希望你能幸福。” 随即,他脸上闪过了一丝艳羡之情,七七看在眼里,问道,“哥,你还打算继续等着颜妃吗?” 慕容晋眼神微黯,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我知道她心里没我,但我还是想等她,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七七一脸惊诧,“白等一生,你也愿意?” 慕容晋点点头,“若她一直不愿意,我便终身不娶。” 七七眨眨眼,很是不能理解,颜妃有那么好吗?冷得跟块冰似的,心里还老惦记着别人的男人! 不过,看着自己哥哥总是这么忧郁,七七实在不忍心,垂下头,想了半天,她忽然弹了个响指,大声道,“有了!” 慕容晋被她吓了一跳,“什么有了?” 七七奸笑两声,“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试试看,要再不行,你就放弃吧!” 慕容晋好奇道,“什么主意?” 七七朝他勾勾手指,待他低头靠近后,趴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说了一大堆-------------- 慕容晋脸上瞬间红起一片,连连摇头,“这------------这怎么行?君子-------------君子岂可趁人之危。” 七七嘿嘿一笑,“哥,君子通常都娶不到老婆,百里清就不是君子,他坏得不得了,老王爷还叫他活土匪呢,但是,女人都喜欢他------------这就是硬道理!” “你这丫头!”慕容晋脸上红晕未退,思量半晌,终下了决心,“行,就听你的!” 七七喜道,“那你先回府吧,明早我会跟百里清,让他跟颜妃说清楚,剩下的事,我安排好了,就命人去通知你!” 慕容晋“哦”了一声,又有些担心洛氏,“那娘怎么办?” 七七轻叹一声,“等她睡醒了,我会让人送她回去,你放心好了!” 慕容晋点头。 兄妹二人的对话到此结束。 至于七七给她哥哥出了什么好主意,下回再说! 反正,慕容晋一定会守得云开,抱得美人归! 而另一边的大理寺女子监狱,由于最近牢房紧张,如意跟慕容若兰便分在了同一个牢房,同房的还有另外三个女狱友。据说,这一区关押的犯人,精神都不正常! “快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是当今相国的女儿,你们快放了我!” 慕容若兰从进来起,就一直在大喊大叫,用女高音喊了整整一夜,她这一喊不要紧,其他狱友也纷纷跟着她喊,像喊口号似的,异口同声地鬼哭狼嚎------------“我们是当今相国的女儿,快放了我们!” 于是乎,满牢房的狱友都成了慕容贤的女儿,成了慕容若兰的好“姐妹”! 慕容若兰吐血了,恨不得冲过去海扁这些疯子,不过,这到底不是在相府,她不敢肯定,一旦动起手来,她是不是这些疯子的对手,思量再三,她只得冲着如意发火,“我跟你远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如意原本挨着木栅栏发呆,听了她的叫骂,转头望向她,忽然笑了,“大小姐,说话要有证据,我怎么害你了?谁看见我害你了?没证据不要乱说话!就像当年,你将小姐推下池塘,差点将小姐害死,可我没证据,不也拿你没办法吗?” 慕容若兰心中一惊,恍然想起,那年冬天她故意将七七推下池塘的事,这才醒悟了过来,指着如意,气得浑身发抖,“果然,你是有预谋的害我!你想为小妹报仇是不是?你个毒妇!” 如意无视她的怒意,哼笑一声,“跟大小姐比起来,我可善良多了!‘毒妇’这两个字,大小姐还是自己留着吧!” 慕容若兰气歪了鼻子,都快哭了,突然就扑了过去,伸手直掐向如意的脖子,如意轻易避开,狠狠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随即,扬手一掌,将一个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这一掌,是我替小姐打的!从小到大,每回见你欺负小姐,我都恨不得杀了你!陷害你,算轻的!” 慕容若兰没想到如意敢动手,怔了半晌才回过神,而围观疯子看笑话似的傻笑,更让她觉得委屈至极,瞪着如意,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 如意冷笑,“我就打了,怎么着吧?” “你!” 慕容若兰浑身都在颤抖着,尖叫一声,又扑了过去,如意敏捷地一闪,她便撞在了木栅栏上,撞得满头是包! 狱卒正巧巡到这边,发现了慕容若兰在撞木栅栏,惊得张大了嘴,“你干嘛?企图越狱?小心罪加一等!” 慕容若兰痛得呲牙咧嘴,真的哭了,指着如意告状,“是她打我,是她打我,我要换牢房!我要换牢房-----------” 狱卒根本不理她,前面不是说了,这一区牢房关的,都是精神有问题的犯人,打架什么的,太正常了,这叫病态性狂躁! 狱卒走了,慕容若兰也不敢再惹如意了,透过高高的小铁窗,她一脸血地看着窗外的一缕阳光,突然好想家------------ 过了没多久,牢头拿着铁棍一路走来,边敲打着木栅栏,边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接着,狱卒给每一个犯人发了一个大海碗,饭菜全堆一块儿,有荤有素,仿佛很是不错! 慕容若兰喊了一夜,正饿得慌,于是急不可耐地捧起了海碗,拿了勺,舀了就吃! 下一瞬,牢房里又响起了慕容若兰高亢的鬼哭狼嚎,“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 她连连呸着,眼中含着泪光,将口中混着霉腥味的恶心饭菜,稀里哗啦全吐了出来! 牢头冷冷一笑,“这是大理寺特制的‘混菜’,你多吃几顿就习惯了,你看他们,吃得多香啊!” 果然,其他狱友都一脸傻笑,吃得津津有味! 慕容若兰欲哭无泪,不吱声了,她已经没力气吱声了! 牢头哼了一声,命狱卒打开牢房,冲着如意喝道,“小丫头,你出来一下!” 如意愣了一下,以为是要带她去问话,于是便放下了海碗,随那牢头走了出去。 牢头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值班室,让狱卒在门外守着,随即关上了门,转身向她自报家门,“如意姑娘,我是齐安的姐姐齐秀!” 齐安是风无痕的心腹,当日,风无痕听了如意的劝,在起事前,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精锐之军调出了帝都,保存了一部分实力,以求东山再起,现在,这部分精锐之军便由齐安在统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想要救风无痕脱困! 道明了身份,齐秀继续道,“如意姑娘有情有义,是为了替将军顶罪才身陷牢笼,哥哥说,让我务必救姑娘出去。” 如意眉头微皱,嘴里似含了一枚苦药,“我是一心为了他,可我没想到,他为了保护小姐,还是认罪了------------” 81“春饼”里的情诗 “将军是为了娘娘才认罪的?”齐秀听着有些糊涂,她还以为,风无痕是因为皇帝找到了那三支箭,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才不得不认了罪。 如意只是点头,却没有解释。 其实,光凭那三支箭,根本指证不了风无痕,那三支箭既无特别之处,又无特殊标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任何一个大周将士都可能拥有! 风无痕之所以认罪,的确是为了七七。原本,他听如意的话,将手中精锐之军调出城去,也的确是想保存一部分实力,以求东山再起,但那天在城楼上,慕容贤说,在摄政王府的密室里找到了先帝身边最亲近之人,他立刻就猜到,是小喜子! 小喜子虽然不知道密旨的事,但却知道,在祭祀之日,先帝曾将无忧绑到城楼上威胁他,只要他不认罪,百里清就会穷追猛打,顺着一切线索查下去,而大理寺的侦查网是无比强大的,再加上宫里的密探,百里清早晚会查到,先帝利用无忧,逼他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相信,百里清这么聪明,一定想得到! 而等百里清想到了,再决定收手不查时,势必晚了!百里清能想得到,那么,其他人便也有可能想到,到时,不管有没有密旨,“先帝要杀皇后”的流言都会沸沸扬扬地传开,那些在朝中与慕容家为敌的大臣,定会趁机抓着此事不放,尽一切力量小事化大,将慕容家赶尽杀绝,置七七于死地!到了最后,即便是百里清,也并未能控制得住局面! 而要想彻底地淹没这个秘密,压下此事,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承认弑君!他是整件事的参与者与执行者,更是唯一的知情者,只有他死了,才会死无对证!那些人查来查去,猜来猜去,也不过是空口说白话,不足为凭! 这会儿,齐秀哼了一声,眸子里闪现一丝阴冷的光,“难怪齐安老说,娘娘是红颜祸水!果然,将军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停了停,又冷冷道,“也罢,反正她也活不过今天,她死了,将军自然会重新振作起来!” “活不过今天?”如意听了这话,面色瞬间变为惨白,抓住齐秀的手,急声问,“你说谁活不过今天?” ………… 同一时间,皇宫昭阳殿。 七七命人将洛氏送出宫后,刚想去乾元殿找百里清,尚宫局便呈上来了新裁制的皇后礼服,恭请皇后娘娘试穿。 距离封后大典没几天了,尚宫局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裁制的礼服不合身,皇上一怒之下,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过,说句良心话,要想礼服合身,还真不容易,皇后娘娘的腰围每日俱增,可怜他们改了一回又一回,却还是赶不上皇后娘娘“圆润”的速度! 这一次,绣娘在合身的基础上,将腰围加宽了一寸多,应该没问题了吧? 七七在宫女的服侍下,换好了礼服,镜中之人,华彩礼服,高髻金饰,花钿步摇,珠辉璀璨,映得雪肤流光潋滟,美得令人屏息。 但她却还是不满意,摸了摸圆得越来越没谱的腰部,又悲又愤地抱怨,“肚子大成这样,真是穿什么都难看!” 元宝却十分惊喜地说道,“娘娘,您瘦了,您瞧瞧,腰身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的松!” “不-----------不会吧?”七七也是欣喜若狂,眼中闪动着掩不去的激动,仔细瞧了又瞧,还真是有那么那么一点点的松! 于是,她立刻问绣娘,“这礼服没加宽吧?” 一滴冷汗至绣娘额角流下,她实在不敢扫了主子渴望美丽的兴,于是连连摇头,睁眼说起瞎话,“奴婢没加宽,真的没加宽,一点也没加宽!” 七七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拿了妆台上的小镜子,左顾右盼地偷着乐! 正高兴着,百里清便走了进来,众人伏跪一片,三呼万岁,百里清命他们退下,七七眉开眼笑地迎了过去。 百里清笑着吻了吻她,凝视着她,仿佛神魂俱慑。 七七立刻献宝似的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得意地问,“看出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用了新的胭脂?” 七七摇摇头。 “梳了新的发髻?” 七七还摇头。 “我知道了,你头上的珠钗是新的!” 一直一直摇头! 百里清摸着下巴猜了半天,突然呵呵笑着,老实巴交地大声道,“七七,你好像又胖了些!” “说谁胖?”七七想也不想,一拳打过去,撂倒了百里清,她便黑着脸倒在了榻上,做出了结论,“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百里清哀伤地揉着胸口,侧身躺在“不肯面对现实”的七七身边,亮出一排白牙,笑得异常灿烂,讨好道,“其实你很瘦很瘦,真的!” “骗子,元宝比你诚实多了!”七七白了他一眼,顺便又是一拳,“我问你,你去过重华殿了吗?” “去过了。”百里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伸手将她发髻上的珠钗步摇一一取下。 七七紧张地望着他,“你跟颜妃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百里清微扬起唇角,手指轻触上她的面颊,“我让她遵照旨意,即日离宫,否则,便以抗旨论处。” 七七皱了皱眉,“那她怎么说?” “她没说话,就是哭。” “哭?” 百里清点点头。 七七笑道,“你没安慰一下人家?” “没有。”百里清缓缓叹了口气,“我怕一安慰,她又想多了。” 说着,他捧起七七的脸蛋,响亮地亲了一口,眼底满满的宠溺,“这回你放心了吧?” “放心什么?”七七嘟着嘴巴,她要担心的事,还多着呢! 百里清笑道,“从现在起,整个后宫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七七不说话,推开他,起身下榻,坐在妆台前,梳理着长发,其实,她心中一直在纠结着一件事,却不想说。 百里清如今身份不同了,不再是当初那个闲散王爷,他是一国之君。闲散王爷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负尽天下女人,但一国之君却不可以。从古至今,君王都应该有三宫六院,有庞大的后宫群,偏宠薄嗣,并不是什么好事。 据她所知,有朝臣几次上书,奏请百里清在册封皇后之后,下诏征选天下美人,充实后宫,但折子都被百里清压下不理。 她明白,百里清是在遵守对她的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后果会怎样呢? “在想什么?”百里清突然从后面拥住她,俯身将她肩上的衣袍往下一拉,手指从她的抹胸处探了进去,声音已有些嘶哑,“居然在发呆?” 七七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没好气道,“别玩了,我有东西拿给你看------------是你另一个老情人写给你的信,你等着!” 她说完,起身便走,百里清却一把将她拉回,下巴贴在她的肩头,蹭着她滑腻的肌肤,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我不看信,就看你-------------七七,我们这几天都没有-----------太医说,可以‘适当’的-------------” “你别闹!”七七被他蹭得脸颊发烫,忙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现在还是白天呢,万一要有大臣求见怎么办?” “管他呢!”百里清强悍地扳过她的脸颊,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一手又钻入她怀中,在她胸前游·移,她急喘一声,连手带脚地推着他,却被他一把抱起,朝床榻走去------------- “适当”地那什么之后,七七慵懒地窝在百里清怀里,合上双眼,酡红着小脸,微微皱起眉,轻叹了一声。 百里清轻抚着她的后背,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 “不是。”七七轻轻地开口。 百里清轻笑,“要不然,我帮你吹吹?” “吹哪?”七七没反应过来,转瞬明白了,便一把狠狠掐在他身上,不理他的大声呼痛求饶,披上衣裳起身,至柜子里取出了一张小小的信纸,递到他手里。 那信纸上是一首诗: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诗的最后面有两个字------------飘飘。 西陵飘飘是当年老皇帝赠送给百里清的成人礼物,她的“专业”在床上,不在诗词歌赋,所以,她识的字不多。在她进了王府后,百里清闲着没事,便常常教她写字念诗,这首《菩萨蛮》,是百里清吟给她听的第一首诗,她便一直记着。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想来,那时的飘飘,也是极美的。 七七哼了一声,“这两天,你都没用早膳,原本是要撤下的,但元宝瞧见,有盘春饼挺香的,就给我留下了,等我睡醒一吃,就吃出了这封信!” “这信在春饼里?”百里清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飘飘最拿手的就是做春饼! 82不是我干的! “你装什么蒜!”七七给了他一拳,幽怨地盯着他,“这肯定是你们约好的,用春饼传情!” “冤枉啊七七!”百里清哀哀叫痛,“我要是知道春饼里有信,又怎会天天叫撤了早膳?” “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七七不耐烦地踢掉了鞋子,往被子里一裹,“以后,你可以天天吃春饼,看情诗了!” “你什么意思?” 七七闷闷地道,“我替你查清楚了,飘飘就在‘贵妃楼’,你去吧,去把她接进宫,让她天天给你做春饼,我没意见!”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百里清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逗着她,“我正有事要找飘飘呢,我现在就去接她!” “去吧去吧,别来烦我!”七七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转啊转的,恨恨地盯着他,“我早就想过了,飘飘本来就是你的妾室,不同于颜妃他们,而且,她为你付出了许多,如果你想立她为妃,我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玩笑开大了,百里清忙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抱进怀里,哭笑不得地道,“你这傻丫头,不知道脑子里在瞎想什么,今日早朝,我已向百官言明,将废黜六宫制,后宫不设嫔御,惟昭阳殿中宫正位,待封后大典之后,我便颁旨,诏告天下。” “你要废黜六宫制?”七七擦了把眼泪,急了起来,“不行不行!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你看吧,史官一定会把我写成悍妒的坏皇后!” 原本,她在青史上的留名极可能是“两朝皇后慕容七七”,现在被百里清这么一闹,估计得变成“两朝妖后慕容七七”! “随他们怎么写好了!”百里清觉得,史书跟他们的幸福相比,不过是一堆废纸,无关紧要。 他伸手在她裸·露的胸前揩了把油,坏坏地一笑,“反正,你本来就悍妒!我还不知道,你早就想一个人霸占我了!” “我哪有悍妒?”七七微嗔地推了他一把,“你少冤枉我!” 百里清又将她抱紧,吻了吻她,“不悍妒,那你为什么哭了?” 七七闷了好久才开口,“你不知道,飘飘真的为你付出了许多,当日在夜城,她-------------” “她为我解了毒。”百里清把她的话接了下去,抬起她的脸,认真地说道,“当时,我是昏迷,但也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运功时,我有那么一瞬是清醒的,所以知道,是她救了我。这一生,我可以用很多种方式回报她,但绝不是立她为妃。我跟她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的女人,若仅仅因为她救了我,而立她为妃,反倒是害了她。飘飘,她值得更好的良人去珍惜她,爱护她,而不是把后半生虚耗在深宫里。” 七七听他说了这么多,心里的感动就别提了,不过,感动归感动,该问的,她还得问,“你刚才说,你有事要找飘飘,是什么事?” “是为了明年发兵贺兰国的事。”百里清起身去柜子里找了件便服穿上,又拿了套干净衣裳,亲手侍候七七换上,“贺兰国先祖跟大周先祖一样,都是起源于游牧民族,后来,大周入主中原,贺兰国便独霸草原,日渐强盛。而坤国原是北方大国,多年来与贺兰国来往密切,飘飘曾是坤国大将军,她应该很熟悉贺兰国的情况,我想去问问她,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七七点点头,很是赞同,“那你快去吧,问完了事,叙完了旧,赶紧回来,要是晚了,大刑伺候!” “不行!”百里清却将她也拉了起来,“你得跟我一起去!” 七七挣了挣手,没有挣脱,于是警觉地瞪着他,“为什么我也要去?” “你瞪我干嘛?我就是想带你出去透透气,你不是老说闷吗?”百里清居高临下地瞪了回去,但瞪了不到三秒钟,便在七七颇为危险的眼神中矮了一截,挠了挠头,无奈地道,“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宫里发呆,你呆着没事就会乱想,想多了就会生气,生气就会找我麻烦,找我麻烦我就没好日子过我没好日子过就不能好好工作,不能好好工作--------------”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别念经了,讨厌!”七七咬牙切齿地捂着耳朵,连忙坐在妆台前,大声唤来元宝,让元宝帮她把头发梳好! 没过多久,两人便走出了昭阳殿,七七左右看了看,发觉昭阳殿四周突然多了许久侍卫,于是疑心又起,坐进马车后,用脚尖碰了碰百里清,“你有事瞒着我?” “啊?”百里清装起了糊涂,讪笑两声,“对了,还有件事,今早上老王爷送来了皇室族谱,依照族谱,咱们的小公主排至‘嘉’字辈,而女子当柔和美善,于是翰林院推敲许久,呈上了一个‘柔’字,柔嘉长公主,你觉得如何?” 对于百里清这种故意转移话题,逃避问题的无耻行为,七七愤怒极了,不过,既然谈到女儿,七七心情就好了许多,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柔和美善,柔嘉长公主。”七七灿烂地一笑,“我很喜欢!” 百里清却好像心不在焉,掀开车帘看了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有点走神。 七七不满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难道你还有更好听的封号?” “没有-------------”百里清笑笑,“‘柔嘉’就很好,你喜欢,我就喜欢!” “那你干嘛老走神?” “我老是想你啊!” 百里清极度认真地回了一句,话说得像是在喊革命口号似的,惹得七七红透了脸颊,忍不住又掐了他一把! 许久,马车停了下来。 小团子在帘外小声道,“皇上,我们到了。” 百里清先下了马车,再将七七扶下来,主仆三人往“贵妃楼”里走去,随行的便衣侍卫守在外面。 一进门,便有小二迎上,“客官里面请,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百里清随口答了句,与七七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小团子忙拿出一盒从宫里带出来的冰糖梅子,让七七含了一颗在嘴里,他现在机灵了不少,知道七七有点晕车,所以出门前备好了梅子,随时侍候七七服用! 百里清点了菜,顺便问那小二,“你们老板可在店里?” 小二替他们添满茶水,陪笑道,“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了,晚些才回来,客官有事吗?” 百里清一笑,“我跟你们老板是朋友,她若回来了,你让她过来一见。” 小二听了这话,连忙道,“客官放心,我知道了!”说完,一搭手巾,去张罗饭菜了。 不一会儿,便上了一桌子的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七七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开动,刚吃了两口,就有侍卫进来向百里清低声禀道,“皇上,大理寺来报,牢房起火,幸而扑灭及时,其他犯人都没事,唯有犯妇如意,趁乱逃了------------” “逃了?”百里清轻声一笑,“堂堂大理寺,就这样让犯人逃了?” 他这一问,虽已是初夏时分,却仍让那侍卫冒出了一头冷汗,“回皇上,据大理寺的人说,是有人故意纵火,目的就是要救走犯人-------------” 换言之,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劫狱行动!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百里清摆了摆手,打发了那侍卫,微沉着脸色,默不作声,开始用眼神“审问”七七。 七七也不知接收到没有,只顾着吃东西,吃得很专心,吃得特别香,连百里清那一份也一起吃了,等吃得饱饱的,才摸着圆圆的肚肚,靠在椅背上,黑着脸吼道,“不是我干的!我要是劫狱,就连长姐也一起救了!” 这话很有道理! 依七七的性格,她不可能只救如意,而不管慕容若兰! 百里清姑且信了,但不是七七,又会是谁呢?难道跟风无痕有关? 他正琢磨着,便见七七突然伸手指向店门处,“喂喂喂,你看看那人------------看她腰间的剑!” 百里清转过头,顺着七七的手看过去,是一位刚刚进门的女子,一身淡墨素衣,戴着薄纱帷帽,腰间佩着长剑,看模样像个江湖中人。 “你看她那剑,像不像飘飘的剑?”七七轻声问。 百里清蹙起眉头,“是有点像-------------” 而这会儿,店小二已迎向了那人,殷勤地笑道,“老板,您回来了!” 果然,是飘飘! 但她没事扮什么蒙面侠啊? 百里清和七七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惊疑。 那边厢,小二正指向他们这桌,轻声说了些什么,“贵妃楼”神秘老板娘西陵飘飘也惊住了,她没想到,百里清这么快就来找她了,她正要过去,却又看见了与百里清坐在一桌的七七,于是,脚下骤然一停------------- 83没有永远的情敌 不错,神秘人就是飘飘,飘飘就是神秘人! 当日,她为了替百里清解毒,冒险将剧毒转移到自己身上,却没想到,在运功排出时,为毒气反噬,虽保住了性命,但却弄得满身黑斑,容貌尽毁。这段日子,她寻了各种奇异灵药,热敷内服,可惜,竟都没有用------------ 而这会儿,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悲剧发生了,有几个客人急匆匆往店外奔去,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头上的薄纱帷帽微微松动,在她抬手前悄然飘落,于是,百里清和七七便看到了她脸颊上细碎的黑斑------------- “飘飘------------”百里清唤了她一声,声音里满是疑惑。 她深吸了一口气,拾起帽子,重新戴上,尽量轻松地走过去,压下心里微微的痛,掩饰着笑笑,“清儿,别来无恙。” 她向来都是这么叫百里清的,叫惯了,自然改不了,即便百里清做了皇帝,她还是改不了,一声“清儿”,叫得顺口而亲热。 但当着七七的面,百里清听着,多少会有些尴尬,于是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向七七,好像生怕她有什么想法。 其实七七也没那么小气,一个称呼而已,能代表什么? 由于大堂人多嘈杂,三人寒暄了一会儿,便移步到了二楼的雅间坐下。 百里清这时才问起飘飘的脸,飘飘笑了笑,轻快道,“只是吃坏了东西,有些过敏罢了,不碍的!” 她这么随口一说,百里清也没再追问,沉默了会儿,又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废话,百里清便同她聊起了攻打贺兰国的事,她答得倒是认真,眼睛却时不时地瞧着七七。 而关于打战的事,七七一窍不通,根本插不上话,于是便有些无聊,就想着,要不要跟百里清请个假,带着小团子出去逛逛? 她正想着的时候,小二便端了甜汤点心进来,三碗百合莲子汤,清香淡雅,还配着四色点心。 就在小二将其中一碗端给七七时,飘飘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那小二的手腕! 下一瞬,小二手一歪,一整碗甜汤便泼到了七七身上,香甜的汤汁洒了七七一身! 幸好,甜汤只是温热,并不烫。 百里清皱了皱眉,大手一伸,将七七拉到身边,取了她衣襟上的丝绢,替她抹去裙上的汤汁。 飘飘斥责了小二几句,又向七七道,“你衣裙上沾了糖水,黏黏的穿着不舒服,要不,你先去我房里,让小二打盆水给你洗洗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七七笑了笑,答应了,跟着小二出了雅间,径直朝客房区走去。 一直走到了那挂着“天字一号房”门牌的客房前,小二才停了下来,打开门,将七七请了进去,又去厨房打来了温水,让她清洗。 七七关好了门,走到屏风后,先洗了手,才将丝绢浸到水里,拧了半干,轻轻擦拭着衣裙,很快便将糖水印子擦去了,她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耳边却听见“哐当”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谁?” 七七急忙转出屏风,却看见飘飘走了进来,她已经取下了帽子,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像个可怜的孩子。 七七愣住,“你怎么了?” 飘飘微微侧过头去,擦去了眼泪,努力放缓了声线,不让七七听出她的脆弱,“方才你离开后,我问他,可不可以接我进宫,他说-------------可以给我任何我想要的,可以封我为大将军,可以让我实现所有的梦想,但却就是不能接我进宫。” 关于这件事,七七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半晌,才轻声问她,“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飘飘唇角浮上一抹清淡的苦笑,“从今往后,跟他只是君臣关系吗?我怕我做不到,我想过求他,但就算我再笨,也知道,感情不是求来的,求到一时,也求不到一世,在山上时,师傅常说,女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一定要有尊严------------” 女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一定要有尊严。 仅这一句话,七七便突然有些佩服飘飘了,她将飘飘拉到身边坐下,低声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飘飘缓缓地叹了一声,或许有一天,她会真正忘了百里清,放下过去的感情,但至少不是现在。又出了会儿神,她才稍稍振作起来,向七七笑了笑,“其实,很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啊?”七七又是一愣。 飘飘抿抿唇,叹道,“当日在夜城,我对你说了很多很过分的话,我以为,你只想到自己,为了自己家族,为了自己爹,便逼着百里清让出皇位,还害得他身中剧毒,差点没命。直到回来帝都,听百姓们在议论,你如何以一人之力,力排众议,独挑群臣,亲手将他推上了九五至尊的巅峰,我才真正服了你------------” 七七淡笑,“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的。” “是啊,本来就是他的,可是,他却愿意为了你而放弃-----------”飘飘轻吸了口气,“我真是羡慕你,最初我以为,我帮他平定了叛乱,就一定可以回到他身边,可我没想到,他还是只要你,慕容七七,你真是很厉害呢!” “厉害?”七七倒不觉得自己厉害,她只是一直单纯地守护着自己的幸福。百里清的风·流,是闻名于世的,他那样的人,要没有女人抢夺倒是奇怪了,但既然他招惹了她,就别指望再向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发展小老婆了,她可以不在乎他的“历史”,但对于将来,他也要有所觉悟才好! 见她微蹙着眉头,飘飘浅笑出声,“他未及弱冠,我便跟了他,在他身边,总是有许多女人,姹紫嫣红,百花齐放,他每日左拥右抱,醉卧花丛,也不见他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但我知道,他那样的人,一旦把心交出去,就是一辈子的事。” 听了这话,七七倒真觉得自己有些幸运了,的确,百里清身边有很多女人,比她美的有,比她温柔的有,比她好的有,可他却心给了她-------------- 而另一边的雅间,百里清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两个女人回来,于是有些坐不住了,正要找那小二来问问,便有侍卫匆匆进来,向他禀道,“皇上,昭阳殿果然进了刺客,来的数人都是高手,幸好皇上早有部署,刺客全被拿下,可惜,这些人都受过特殊训练,伏诛后,立时服毒身亡,不剩一个活口!” 其实,百里清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有人要入宫行刺七七,他怕说出来会吓着七七,所以才瞒着她,将她带出宫来,等昭阳殿安全了,再跟她回宫! 这会儿,他刚听完侍卫汇报,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两声仓皇呼叫,接着便是一阵阵来往奔跑的声音,“天啊,起火了,起火了-------------” “又是火?” 百里清顿觉不妙,忙不迭往外冲去,却正撞到了气喘吁吁跑进来的小团子,他脸色惨白地急道,“皇上,是客房区那边的柴房起了火,火势不大,侍卫们已在帮着灭火,您先别出去,奴才瞧见,外面多了些形迹可疑的人,乱得很!” “客房?七七还在那边!”百里清脸上瞬间失了血色,推开小团子,又往外冲去! 这会儿正在饭点上,客人很多,楼道里全是慌乱的人影,也不知是谁,在与百里清擦肩而过时,将一样东西塞进了他手里,他转头去看,却只看见了那人的背影,瞧着竟像是------------如意! 客房那边,七七与飘飘正说着话,忽然就有烟雾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飘飘觉得不对劲,一惊而起,却又软软地坐了回去,身上竟突然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你没事吧------------”七七见她一头冷汗,便问了一句,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晕晕沉沉的,就连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 “是迷烟,有人往屋里放了迷烟------------”飘飘全身无力,却仍是咬着牙,手抚腰间,吃力地缓缓拔着剑。 但不等她拔出剑,房门已被人一脚踢开,进来之人黑衣蒙面,手持长剑,剑尖直指七七,猛冲了过来,口中喊着,“妖后,拿命来!”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之间! 快得七七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剑刺向自己! 生死关头,飘飘奋力而起,整个人扑在了七七身上,接着,便是利器刺进身体的钝响,血溅无声! 那刺客突然暴怒,不甘心地拨出剑,欲再刺向七七,飘飘痛呼出声,不顾自己伤口正血流如注,拼了命似的撞向他,用肉身再一次挡住他的剑,就在这时,侍卫及时赶到,蜂拥而上,将刺客拿下! “七七!”百里清疾步趋前,将七七搂进怀里! 七七眼前忽然有些发黑,伏在他胸前,无力地喘息着,“飘飘她------------快救飘飘!” 84长醉凤凰城 侍卫已将飘飘抱到榻上,鲜血至她伤口不断涌出,蜿蜒而下,染尽衣衫,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百里清将她轻轻扶起,扬声道,“快传史一闻来!快-----------” “没用的,那剑浸了毒------------再加上,我体内还有余毒未清,你不要再做徒劳的事了。”飘飘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吃力地低声道,“你别走,陪我说说话,最后,陪陪我------------” “好,我陪着你。”百里清点头,连点了她身上数处穴道,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轻声道,“飘飘,你听话,要撑住,一定要活下去。” 飘飘仍是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他,含着那缕微笑,泪水涔涔,低喃宛如梦呓,“好想好想回到从前,那时候总爱缠着你吟诗,你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还说,会让我做你的正妃------------我没有忘,十年了,我一直记着------------若能回到从前,那该多好?” “飘飘。”百里清喉头略微滚动,微红着双目,轻抚着她的脸颊,“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飘飘微弱一笑,脸颊泛起异样的潮红,目光里流转着回光返照的神采,这一瞬间,美到了极致。 “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无论岁月流逝,相隔多远,我都铭刻在心,记着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吟过的每一首诗------------” “可是,我好笨啊,竟然任性地没有好好珍惜,误了自己的一生-------------” “你知道吗?我救她,是因为她怀着你的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多想像她一样,为你生儿育女-------------” 她的呼吸渐急渐促,最后一脉悲息在咽喉间急急游动,眼角滑下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颤抖着嘴唇,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百里清仰头闭目,再睁开眼时,却将目光缓缓转向了七七,七七朝他淡淡笑了,点了点头,他便轻轻握着飘飘渐渐发凉的手,哑声开口,声音隐隐有一丝发颤,“飘飘,做我的贵妃,再回到我身边,你愿意吗?” 飘飘眼前已是泪光模糊,失去血色的嘴唇,绽出最绚烂的微笑,用尽力气点了点头,眉宇间散溢着无限的幸福,仿佛在霎那间拥有了全世界------------- 百里清低头,嘴唇轻轻印上她的额头。 飘飘满足地闭上双眼,轻笑着,耳边一切喧嚣都安静了,她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年。 在花园里,她舞剑,他欣赏。 在小河边,他吹笛,她聆听。 在轩窗下,她画眉簪花,他吟道: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一切,历历眼前,清晰如昨。 ………… 飘飘就这样走了,次日,百里清颁下诏书,追封她为贵妃,加谥号“贞惠”,以后礼厚葬之,并派人将她的遗物送回她的师门。 但事情却并没有终结,接下来是新一轮的流血。 在“贵妃楼”刺杀七七的刺客已经查实,是步军营的某位副将,也是风无痕的轻信手下,此次,他是受了风无痕心腹齐安的密令,刺杀七七! 齐安早年就跟在风无痕身边,对风无痕忠心耿耿,他一向不喜欢七七,认定了七七是红颜祸水,当日在城楼上,他亲眼看见,七七下令将风无痕押往大理寺,由此对七七更加的深恶痛绝,欲杀之而后快!于是,他便精心策划了这场万无一失的刺杀,宫里宫外,他都安排了刺客,无论七七在哪里,都难逃这一劫! 而大理寺在查明了刺客身份后,又查出了看守女犯的牢头齐秀正是齐安的姐姐,,于是,立刻将齐秀下狱,严刑拷问! 同时,朝廷也发出了兵马,往城外搜捕风无痕余党,另外,步军营与内卫中,曾与齐安来往过密者,无论官阶大小,无论情由,皆处连坐! 三日后,凌不屈大将军于度若山一带,将风无痕余党彻底剿灭,首犯齐安就地正法! 之后,百里清亲自下旨,赐死风无痕! 风无痕的死,是意料之中的,毫无悬念,但偏偏有人却不以为然,那人便是月老庙摆摊算命的七姑!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七姑算姻缘是奇准的,偶尔有人听见她在念叨着,“风将军不会死,不仅不会死,将来,他还会娶‘天下第一贵女’-------------” 天下第一贵女?谁啊?大伙儿都在猜啊猜,脑细胞不知死了多少,但就是猜不出来! 此事,十分玄妙啊! 而接下来,终于要到封后大典了! 借着封后大喜,昭阳殿颁下恩旨,慕容若兰一案,证据不足,故只以罚银为戒! 这旨意一下,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分明是皇后娘娘在袒护自家姐姐,但在帝后的铁腕政策下,谁也没敢说出口,于是,一件天大的案子,就这样安然落幕了!还敢问有没有那道先帝密旨?没听见皇后娘娘说么,以后再有人提起密旨一事,就别指望再用脑子想事了!为啥?脑袋被砍了,你还想个屁啊! 封后大典当天,全国人民欢腾了,皇宫里鼓乐齐鸣,声动四方,让帝都的每一个百姓都感受到了天家的喜悦! 晚宴前,老亲王被皇后娘娘召见,到了昭阳殿,他老人家在殿阁里与皇后娘娘不知密谋了些什么,出来后,便急匆匆离宫了,连晚宴也没参加! 回到自己府里,他自备了几个家常小菜,一壶好酒,用食盒装了,亲自拎着去了大理寺,走到了关押风无痕的牢房。 狱卒开了锁,便低头躬身离开了。 老亲王笑眯眯地进去了,将食盒打开,一样一样地取出酒菜碗碟,热情地招呼着,“快来尝尝,这些可是我家二宝亲手做的!” 他老人家笑得灿烂如花,可惜,风无痕却很不捧场,冷冰冰道,“不是三日后赐死吗?怎么,提前了?” “臭小子,你以为我是来送毒酒的?真是不识好歹!”老亲王沉下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脏话,随即将一个小盒子扔给了他,“要不是皇后亲自求我,我才不来呢!” “皇后?”风无痕听了这两个字,原本黯淡的眼中,骤然迸出了光芒,立时打开了那盒子,内里只有一颗小小的药丸,朱红色,圆润可爱。 老亲王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浅抿了一口,缓声道,“娘娘嘱咐你,三日后,毒酒送到,你便服了这药。” 风无痕轻蹙了下眉尖,像是没听明白。 “臭小子,你可听说过一种奇药------------”老亲王不理会他大惊小怪的眼神,悠然喝着酒,吃着菜,慢慢道来,“传说,这种药名叫‘三日离魂丹’,服用后,立时发作,人便如死了一般僵硬无息,但三日后,自己便会醒来-----------” “‘三日离魂丹’?”风无痕心中动了一下,脸上带着某种期盼的迷惘,痴痴地问,“她-----------她要救我?” 老亲王皱了皱鼻子,翻了个白眼,有些急了,“臭小子,别想多了,她那人呆着没事,就喜欢救人!救你不代表对你有意思,这纯属个人爱好!”吼完了,又骂了一句,“你小子懂个屁!” 风无痕没说话,默默低头,许久,低喃了一句,“老王爷,你说,皇上真会一辈子对她好吗?” 老亲王笑着哼了一声,“那你以为呢?” 风无痕摇摇头,淡淡说了一句,“他不会,他是皇帝。” “臭小子!”老亲王忍不住一筷子敲在他脑袋上,“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说他不会,从古到今,有哪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废黜整个后宫?我是看着那活土匪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若真心对一个人好,便会一辈子将她捧在掌心呵护,不让她有半分委屈!” 风无痕摸了摸脑袋,抬头望着铁窗,今夜,正是帝后大婚,洞房合卺,龙凤呈祥。 仿佛透过这小小的铁窗,他也能听到宫里为帝后所奏的“长相守”,华丽悠扬,宛如天籁。 九陌祥烟合,千香瑞月明。 愿君万年寿,长醉凤凰城。 七七,你一定要幸福! 你幸福,我才会甘心,才会舍得放手。 ………… 皇宫昭阳殿里,处处都是大红喜色,红烛高照,映出一片暖融融的温馨。 百里清跟七七端坐在凤榻之上,含情相望,目光缱绻缠绵。 奴才们一脸欢喜,唱着祝福词,伺候帝后喝了合卺酒,再依照规矩,遥撒象征“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五色同心果,一边撒,还要一边说着吉祥如意的好话,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是很费时间的! 机灵的小团子看出,折腾了一天的皇后娘娘眉宇间透着倦意,于是高声宣布,“礼毕!”随即,领着奴才们退下了! 85就是幸福,爱咋咋地! 等小团子他们退下了,等殿门关上了,百里清立刻激动了起来,磨了磨牙,瞪着七七,“今天白天,你召见了老王爷?” “嗯-------------”七七揉了揉笑了一天,笑得有些抽筋的脸蛋,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取下沉重的凤冠,宽去了外衣,舒服地躺了下去,睡她的觉觉了! “我问你,你跟老王爷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离开皇宫,就去了大理寺?是不是你让他去看风无痕?”百里清脸上奇黑无比,没好气地大吼,“慕容七七,你给我把问题交代清楚再睡!” “交代什么?”七七挥了挥拳头,向唧唧歪歪的男人示威! “你是不是让老王爷去看风无痕?”百里清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知道这个! “你怎么这么烦啊?”七七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是我让他去看风无痕了,行了吧?百里清,你怎么就这么小气?我都要为你生孩子了,他都快死了,难道你还怕我跟他跑了?” 百里清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还在生气呢! 七七轻笑出声,“我说,你打算一晚上都生气?” “我没有------------” “没有你干嘛臭着脸?” “我哪有臭着脸?”百里清一瞪眼睛,“我只是不想笑!” 七七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慵懒地笑笑,“今夜你我大婚,你要是不笑,就说明你不愿意娶我,那我也不勉强你,大不了,我主动辞职,带着女儿回娘家去,免得你看着烦-----------”她说着,还真的穿好了鞋,穿好了衣裳,抬腿就要往外走去! “哎-----------唉!我又没说一定不笑,你别走,别走啊!”百里清有点急了,一把拉住她,从后面将她紧紧拥住,不让她走,“我警告你,不许辞职,不许离开我,这一辈子都不许!” “那下辈子呢?” “也不许!” “百里清,你也太霸道了吧?” “对你,就是这么霸道!”百里清转过她的身子,脸上终于现出了笑容,吻住她的双唇,许久,低了头抵住她的额,“七七,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我们可以在阳光下手牵手,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天下人炫耀我们的幸福,我们会快快乐乐,白头到老--------------” 七七轻笑一声,斜睨着她,“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你不生我气了?” “七七。”百里清叹了一声,“你知道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七七挑了挑眉,习惯性地踢掉鞋子,躺回了榻上,扬起一抹笑容,“你不气了,现在轮到我气了,今晚上,你别跟我说话,本宫烦着呢!”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吧! 百里清抓抓头,躺到她身边,用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附在她耳边哀求着,“七七,你跟我说说话--------------” 七七一巴掌拍开他的龙爪,用被子蒙住了头! “咳!”百里清清了清嗓子,果断抛出第二招,“想不想知道如意的事?” “如意?”七七果然上钩,又直起了身子,“你有如意的消息?” 百里清拿出个超大号的信封,在她眼前晃啊晃的,“这是如意托人送到宫门外的,是给你的!” 七七一把抢了过来,打开信封,里面却并没有信纸,她将手指伸进信封,摸到了一些纸灰,指头上还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金粉,这是什么?她愣了一下。 百里清眉头稍皱,“这些灰烬,应该就是那道真的密旨,宫中用来书写圣旨的纸张,会将少量的金粉掺入纸浆之中,即便焚烧,金粉也会残留下来。” “这么说,真的密旨在如意手里?”七七震惊到极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百里清叹道,“当时,如意用这真密旨来威胁我,我怕告诉了你,你会难过。” “那现在呢?” “现在证明,是我误会了如意,那丫头还算有良心,终究是护着你的!”百里清将她搂进怀里,缓缓道来,“那丫头恐怕在看到真密旨的第一时间,就把密旨给烧了,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利用密旨伤害你,而后,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伪造了一道假密旨,去陷害慕容若兰,目的是通过慕容若兰,让我看到假密旨上的那些蝇头小字-----------‘密旨在我手上,若不想皇后死,就赦免风将军。’但从始至终,那丫头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她只是一心想要救出风无痕。再然后,那丫头知道齐安等人要行刺你,于是在逃出大理寺后,她便设法将齐安他们的藏身处告诉了我,全靠了她,凌不屈才能顺利剿灭乱党!” 七七听完后,怔了良久,“是如意告诉你齐安藏在哪儿?” 百里清点头,又将一张纸条递给七七,这张纸条便是七七在“贵妃楼”遇刺那天,如意趁乱塞到百里清手里的东西,纸条上除了写着齐安的藏身地点外,还另写了几行小字,这几行小字,明显是写给七七的,她向七七解释了,当日她劝风无痕保存一部分精锐之军,是想着让风无痕留一条后路,以求东山再起,但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想刺杀七七,是她对不起七七,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她出卖了齐安------------ 看完了这几行小字,七七霎时红了眼眶,眼泪毫无防备地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百里清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泪,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听话,不哭不哭。” 七七望着他,满心的担忧,身体轻颤,吸着鼻子道,“三日后,便是赐死风无痕的日子,你说,如意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的,那丫头可比你要坚强。”百里清温柔地哄着她,“你别担心,我已加派人手在找她,一有她的消息,立刻便告诉你,好么?” 七七点头,哽咽着道,“如意小时候,家里很穷,她吃了很多苦,一直到进了相府,她日子才好过了些,现在她一个人在外面,只怕又要吃苦------------” 说到这,她眼泪落得更凶了,紧紧地望着百里清,“你答应我,一定要把她带回我身边!” 百里清笑笑,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只要是你说的,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 七七这才又有了笑容,缩进他怀里,喃喃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很奇妙,当初,若我没掉进陷阱里,没有上你的当,今天也不会做你的皇后了-------------”想起当初,她走路不看路,不小心掉进了陷阱,一屁股砸在了他身上,他便趁机弄了个被她“砸”得“不举”的招数骗她,实在是可恶! 她红着脸,忍不住狠狠掐了他一把,“其实,你还真不是好人!” 百里清笑出声来,收紧双臂,笑得简直比阳光还要灿烂,“我不管,谁让你笨哪?反正你已经上当了,就算我不是好人,你也休想逃走,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百里清,你说谁笨?你敢再说一遍!” 随之而来的,便是皇帝陛下的哀哀求饶,“七七,你轻点轻点,疼!疼-----------” 两人一晚上吵吵闹闹,亲昵的交谈,伴随着喜悦的欢笑,让一向清冷的皇宫,顿时充满了情意绵绵,仿佛春意盎然,无限温馨! 今夜,未央! 第二天,宫里仍有宫宴,丝竹轻靡,歌舞升平,君臣同乐。 七七应酬了会儿,便早早离开了,领着元宝走在回廊里,却突然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声“娘娘”。 这声音陌生得很! 七七回过头,下一瞬,双眼因惊诧而睁得很大。 宫灯下,一人一袭灰檀锦衣,头戴玉冠,正跪在地上给她施礼,眼中满是激动的泪光,竟是锦国国主尉迟夙! 她这才想起,尉迟夙作为特殊战俘,已被百里清赦免其罪,赐封爵位,赐他为“南昏侯”,今夜大宴群臣,他也在被邀之列! 不过,“南昏侯”这个封号,还真不是什么好听的封号,看来,百里清很不给这位前任锦国国主面子! 据说,尉迟夙来到帝都后,虽受到天朝的优待,免了罪,不用坐牢,还得了爵位,朝廷又分给了他一套房子,但房子实在太小,每月也只有少得可怜的俸银,够吃不够用,够用不够吃的,这种日子,对于曾经挥金如土的一国之主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他实在挺不住了,几次三番请旨,向朝廷申请生活补助,但却根本没人理他! 七七叹了口气,命元宝将他扶起,只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南昏侯有事找本宫?” “娘娘------------”尉迟夙紧握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努力在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有件事,不知皇上有没有跟您提过? 86大结局 七七行至尉迟夙面前停住,淡淡地道,“皇上每天都会跟本宫说许多事,不知南昏侯指的是哪件事?” “娘娘------------”尉迟夙十分激动,也不顾元宝等奴才在场,眼睛一直盯着七七,突然拉住她的衣袖,语意哽咽,“你可知-----------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娘亲是我的宛妃!当年,是慕容贤勾·引你娘亲,将你娘亲带离了锦国皇宫,这些年,我一直挂念着你们母女!” “南昏侯,你喝醉了。”七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难道忘了,你的宛妃还有你的女儿,早就死在了你手里,是你将他们废入冷宫,任由他们被你的国后陷害欺凌,最终活活烧死------------” 尉迟夙身子晃了晃,颤抖着声音,毫无仪态地紧紧攥着七七的手,“女儿,当年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你嫡母的怂恿------------你原谅我吧,说到底,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七七苦笑一下,“倘若我今天不是周朝皇后,那么,你还会认回我吗?” 尉迟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他慌乱闪烁的眼神已彻底出卖了他-----------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认回七七,只是因为,七七是周朝的皇后!认回七七,他就是周朝的国丈,他便又可以过回他挥金如土的日子了! 七七静静地站在那里,心突然凉了,叹了口气,“南昏侯还是回去吧,我娘说了,我只有一个爹,他便是大周前任相国慕容贤。”她说完,便传来侍卫,将尉迟夙带走。 尉迟夙被侍卫架着,身子抖如筛糠,拼命挣扎着,又惊又怕,顿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不能不认我,你----------你这是忤逆不孝!你自己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却让你亲爹-----------让你亲爹穷困潦倒!你-----------你会有报应的!” “住口!” 他话音未落,百里清已走了过来,冷然望向他,声音里带着飒然杀意,“竟敢诅咒皇后,真是死不足惜!” 尉迟夙知道,百里清不是好惹的,一怒之下,说不定真会砍了他! 死亡的恐惧让他顿时瘫软在地,连连叩首,“皇上饶命!饶命啊-----------” “算了吧。”七七拉住百里清,苦笑一声,“南昏侯只是喝醉了,说了些醉话,我不会放在心上。”随即,她又看向尉迟夙,一阵沉默之后,轻轻开口,“你只是想要钱而已,我明天便命人送到你府上,只要我有,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总行了吧?” 她讥诮的言语,好似一条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尉迟夙的脸上,真正让他无地自容,他伏在地上呜咽一声,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百里清摇了摇头,牵着七七离开,两人十指交·缠,掌心相贴,在回昭阳殿的路上,他尽量说些开心的事,哄她高兴,“哎----------你有没有发现,你大哥这两天特别骚包,成天傻笑,像是中了头奖似的,我方才把他灌醉了,偷偷问了他,原来啊,在颜妃出宫那天,你哥做了回‘强’人,拦在路中间,二话不说把颜妃抢回了府-----------”说完,他叹了一声,“还是你哥生猛啊!” 七七扭过头失笑道,“你也不差啊!” “不行不行,我差远了!” “你不用谦虚!” ………… 数日之后,七七和哥哥慕容晋在渡口送别了慕容贤与宛秋蓉,那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纵横朝堂的一代权臣,如今却放下一切,只一身布衣,与至爱之人泛舟江上,归隐田园,那些身外得失,俗事纷扰,再不能够牵绊他。 离开前,慕容贤对着七七,如是笑言------------“爹老了,不合时宜了,往后,将会是一个新的时代!” 在回宫的路上,七七问起慕容若兰,慕容晋叹道,“从大理寺回来后,她倒真是变了不少,不吵不闹了,每日闭门不出,总提不起精神,我找了个大夫来给她诊脉,大夫说,她确是有了身孕。爹临走交待,这孩子生下来姓慕容,入慕容家的族谱,错的是大人,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委屈了孩子。” 七七点头,“爹说得对。等这孩子长大了,我会接他进宫,让他跟皇子公主一样,享受最好的教育,有一个完美的童年。” 由始至终,七七都没有恨过自己的长姐,到了现在,她只希望乌云散尽,从今往后,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幸幸福福! ………… 两年之后。 “啊-----------” 昭阳殿里传出一声又一声震天的喊叫,皇后娘娘在产下柔嘉长公主后,又迅速怀孕,如今再次临盆了! 百里清将怀里正吮着手指,哭得不亦乐乎的女儿放回摇篮,焦急地蹲在殿门口直扯头发! “啊------------百里清,你这浑球,浑球!” 皇后娘娘痛得受不了,开始骂人了! 百里清再也等不下去了,听着七七这么一声声的大喊,真是比自己生孩子还要痛苦,捋了捋袖子,就在他作势要冲进殿里的时候,殿门终于开了,殿中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两名医女奔了出来,跪下禀道,“恭喜皇上,娘娘平安产下了小皇子!” 下一瞬,百里清身后传来一声喜悦而响亮的疾呼,“皇上,紧急军情!” 一身官服的慕容晋匆匆奔上玉阶,双手高举战报,“启禀皇上,凌不屈大将军大败贺兰国,将贺兰铁骑击得溃不成军,再无反击之力!” 去年,百里清亲征贺兰,令贺兰国元气大伤,就连贺兰可汗也命丧在百里清手里!而后,老汗王的弟弟贺兰耶律继承汗位,今年再次进犯边塞,百里清因七七临盆在即,便没有亲征,只派了大将军凌不屈出征,而凌不屈也没有让他失望,终让贺兰小国再一次臣服在了大周脚下,贺兰耶律送上降表,伏乞归降! 慕容晋又道,“凌大将军在奏报中还提到,贺兰可汗的王后不久前产下了十三公主,贺兰可汗知道我天朝皇后即将临盆,便为女儿取了个汉家名字,欲将女儿许给天朝皇子,意在两国缔结姻约,永息干戈!” 百里清还没说话呢,里面刚出生的小皇子便突然哭得山崩地裂,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消息,拼了命地干嗷着! 听了这哭声,百里清哪还有心思管什么十三公主啊,扔了战报,便冲进了殿里,去看他的老婆孩子了! 慕容晋拾起战报,笑了,开口便说出了他这一生中最牛X的预言------------“十三公主贺兰萱儿,听名字就不错,说不定我侄儿会喜欢呢!” ………… 又过了数月。 “不行不行!百里清,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要自己出宫去找如意!你要敢拦着我,我就跟你玩命!”七七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殿中央! 百里清抱着儿子,背着女儿,听着老婆叽叽喳喳个没完,极为无奈地仰天长叹,“不是我不让你出宫,你要是走了,柔嘉跟辰儿怎么办?” 一提到儿子女儿,七七顿时泄了气,这两个活宝不是一般的缠人,别看他们岁数不大,派头却不小,他们是不让奴才抱的,除了百里清和七七,谁抱他们,他们就跟谁急,一直哭到你求饶为止! 今年,七七的哥哥慕容晋荣升为了相国,是为当朝一品,百官之首,他到昭阳殿看七七时,见两个宝宝圆润润白嫩嫩的,实在可爱,便忍不住抱起了一个,谁知,下一瞬,他便被小魔头咬得“嗷嗷”直叫,逃命似地逃离了昭阳殿! 看吧看吧,当朝一品,这对活宝都不放在眼里呢,架子大得令人发指! 百里清好不容易将两个活宝哄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放回摇篮,随即拍拍屁股挨到七七身边,坏笑着,抱起她,“你别急,等柔嘉和辰儿再大些,你想出宫找如意,我就陪你去好了-------------” 七七揽上他的颈项,恨声道,“君无戏言,你可不能骗我!” “不骗你不骗你!不过,你要是又怀孕的话,可就不能出宫了------------” “为什么?” “你想想,你总不能挺着个大肚子满世界找人吧?” 七七眼睛危险地眯起,“百里清,我为什么还要怀孕?我儿子女儿都为你生了,你还想怎样?” “好,好,好,不生了,不生了!这事咱们回寝殿再深入研究------------” “那什么时候出宫?” “出宫的事,等我们的事‘研究’完了再议------------” ………… 好了,百里清跟七七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